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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奇克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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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神奇寶貝進階篇---161、連收(2016-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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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樓主| 發表於 15/8/2008 11:42 AM | 只看該作者
感謝LS的指正,我認為所有事情,其實都是一體兩面的。
亦感覺這樣,寫實性會提升。
進階是期許自己,能寫得有深度一點,未來若想到更好的名子,會再更換,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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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樓主| 發表於 22/8/2008 09:58 AM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奇克葉 於 6/12/2013 05:06 PM 編輯

七、覺悟(修訂版)


(覺悟了嗎?惡行的代價。)


覺悟的結果是什麼?是更豁達,還是更瘋狂?亦或兩者皆是?一句話,開始了前一點;一個動作,開始了後一點。由於無解的矛盾,而得不到答案;由於得不到答案,而不知如何面對。對於大嘴雀在最後喊出的質問,雖然可拋諸腦後當作沒有發生、當作完全不知道,但牠每當看到跟隨在側的我似乎卻又無法逃避、無法迴避,或許這便是PM與人類的不同吧?面對這種命中要害的問題,任誰都可以厚顏、任誰都可以無恥的用自欺欺人的失憶來逃避的吧?


然而似乎皮卡丘牠並不能夠,歸途上那被複雜情緒給糾結住的眼睛──似乎始終無法對我正視的樣子……看著牠雖有些同情,但剛剛自己受迫屈從時所殘留下的些許怨尤依舊存在……真不知道,能夠寬慰牠些什麼?若開口說受牠主人怎樣對待,也都不是牠的錯的話──這種話或許未免也對自己太過於糟蹋了吧?終究實在是……說不出口,依舊無語、一直是無語。


「皮卡……對不起夥伴。大嘴雀的相信,我無法辦到……無法為保護你而反抗主人,因為她是我……存在一切的意義──所以我辦不到……對不起!」


無語的狀態,無語的空間,一直是維持。無語的矛盾,無語的掙扎,一直是持續。直到心如刀割,直到肝腸寸斷──這才終於覺悟,找到了答案。終於,矛盾停止了、掙扎停止了、狀態停止了、空間停止了,彷彿從牠那句話開始,一切都停止了……含著淚卻又豁達的一句話,使一切都得到了終結。


「……沒關係的奇克……只要能夠不去忘記曾下的承諾,那麼對我也就已經足夠了。」


誠實但卻痛苦的答案,雖早預料卻依舊無奈──那個從牠如此沉重的口氣中所感到的無奈,儘管淡然應道卻依然可悲。想這大概也許就是所有愛主人的PM們,所共同擁有的心聲吧?即使是知道,主人在著幹喪盡天良的事,卻還是無法拋棄、無法阻止、無法反抗,而甘為利用、甘為鷹犬……或許所有有良知的牠們,就都是這種心聲吧?我悲哀,為了牠們。


「麗花……犯錯的PM並不醜陋、反抗人類的PM也並不醜陋、做出壞事的PM更不醜陋──醜陋的是那些在犯錯後、在反抗人類後、在做出壞事後卻還不知道悔改、不知道覺悟、不知道責任,仍想著要得到包庇、仍然不肯接受任何相應懲罰的PM!那麼菊草葉──你到底是哪一種PM啊?」


回程的道路上,剛剛那隻美麗花突然間自路旁竄出,牠指著我狠狠的質問道──未料到會有此一情況,當場就把我給嚇得呆住,當下只能夠用呆傻的呢喃來回應。


「這個奇克……對不起我……我只是……」


「別擔心啦,愛護同系同伴的我絕對不會怪你的,只有你肯乖乖接受懲罰就好。你看!我已經通融到:連把你做成植物的土洞都幫你給挖好了──這本來是要接受懲罰的你,所必須要自己去挖的喔。」


美麗花突然間又和顏悅色的邊說著邊指一指:那個在道路旁、草叢中一個剛被挖開來的土洞!該死的畜生……果然還是想要活埋我嗎?休想!你這隻畜生給我休想啊!


「我不要奇克!我絕對不要被做成什麼植物!」


「醜陋!你這隻菊草葉的想法實在是太醜陋了麗花!」


「隨你怎麼說也沒關係,反正我就是不要被做成什麼植物!」


「哼,就算你自己醜陋沒關係!但是若見到這種醜陋的事情發生,然而我卻還能夠容忍的話,那麼這個樣子──不是就連我自己也都變得醜陋了嗎?因此現在就算豁盡一切,我也要讓你這隻醜陋的PM接受應有的懲罰!」


美麗花生氣的叫著,並且同時擺出戰鬥的態勢,似乎是想打倒我再讓我接受懲罰……沒受過訓練的我,能打贏這隻看起已有深厚戰鬥經驗的美麗花嗎?不可能、不可能的啊!但是被活埋──我也一點都不想要啊!


「好了啦美麗花。我很感謝你在幫助我找回夥伴時,是最為出力的朋友,所以剛剛我才沒有插嘴──但是你這樣子對待我的新夥伴,這也實在是太超過了吧皮卡?」


「超過?難道做為同隊PM的皮卡丘你,就能夠接受牠這麼樣醜陋的想法嗎?」


「既然我已經代主人再收服牠一次了,那就沒有關係了。」


再收服我一次……怎麼聽起來竟令我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實在是不想再聽牠說出這種事實啊──


「皮卡丘你說『再收服牠一次』那就大有關係啦!牠是神獸PM嗎?是首領PM嗎?是什麼特別的PM嗎?不過就是隻普通準備給新人訓練師的普通PM而已嗎?憑什麼牠就可以得到收服兩次的機會啊?憑什麼牠就可以認為被收服兩次、弄得我們大家勞心勞力、受傷受痛之後,還覺得自己完全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不用被做出任何懲罰啊?牠是當我們這些被人類收服過的PM是全部都失憶還是全部都傻了啊?忘記了要被收服的次數到底應該是要多少次了嗎麗花?」


真想不到這隻美麗花居然能夠說得如此咄咄逼人但卻又合情合理……可惡,我居然想不出任何能夠反駁的道理──若說自己本來是人類,不行啊!若我是美麗花,突然聽到一隻陌生PM對說這種事情會信才怪……但儘管如此還是不想──不想要被活埋呀!


「但那種懲罰方法太殘忍、太令牠害怕了呀!」


「廢話!不讓牠害怕的話又算是懲罰嗎?難道懲罰是要讓牠快快樂樂的吃樹果嗎?那也『懲罰』我一下好了──再說你又不是我們草系的PM,根本就不會懂:做成植物已經是最輕鬆的懲罰了啊!況且我都已經通融牠只做植物三分鐘,連把牠做成植物的土洞都幫牠挖好了──牠居然連這麼一丁點的象徵性代價都不願付,還竟然想在這裡做無理、無義與無恥的反抗,實在是太醜陋了啊!」


這隻天殺的美麗花又指著我痛罵道,我想自己怎麼那麼快──就淪落到要被這一隻PM給如此指責的程度了啊?


「不過你們首領已經決定要赦免牠了皮卡。因此美麗花你不應該再這樣子攔路、再這樣子硬是要懲罰牠呀。」


「我絕不承認首領用那種醜陋的方式來包庇牠──再說,就算我勉強承認好了。然而牠幹出反人類的惡行也是在赦免公約訂立之前啊!因此,根本就不能夠拿這個赦免公約──來追溯做為牠不必接受懲罰的理由!」


想不到會有這麼小心眼的PM?我忽然覺得頭好痛。


「不管怎樣,我已經承諾過會保護牠……所以我絕對不會──讓牠被做成植物的!」


「什麼!難道皮卡丘你沒有透過正式的收服方式:將牠打暈、打倒、打求饒來收服牠嗎?反而是透過跟牠私相授受、利益交換與條件買賣才收服牠的嗎?你若用這種方式來收服牠的話,你對你的主人來說實在是太醜陋了呀!」


美麗花又指著皮卡丘痛罵道,這傢伙腦子是著火了嗎?


「那是……我主人所希望的收服方式。」


「居然會希望這種收服方式──你主人也實在是太醜陋了啊!」


「住口──我絕對不容許你這樣說我的主人!」


果然,聽到主人被這樣罵,再溫和耐心的皮卡丘牠也馬上就生氣了。


「就算我不說,醜陋依舊是醜陋,再怎麼樣無視也不可能會變得美麗──唯有站起來付諸行動,才能夠讓醜陋的變成美麗的,因此現在我一定要把牠給打暈、打倒、打求饒,然後再懲罰牠、將牠給做成植物,也唯有這樣子才能夠讓醜陋的牠變得美麗──否則若默許這些醜陋的事情發生,就連我自己也都會變成為那種:連自我都感到醜陋的PM!」


「我說過了皮卡──絕不允許你傷害我的夥伴!」


「哼──就算皮卡丘你赤裸裸醜陋的想要威脅我、阻擋我,但也休想讓我因此而變的醜陋!現在可是大晴天喔,若這招陽光烈焰你有辦法的話,就去幫你那隻醜陋的夥伴擋下來吧!」


我驚悸的聽著、看著牠開始對我集中陽光能量,這才終於清楚牠內心的真實,那種真實既是恐怖、又是偏執,更是一種扭曲──依舊直直的牠死瞪著我,眼裡的顛狂令我戰慄,彷彿若我不符合牠要活埋我的意,牠的世界就會因此而全毀掉似的樣子……


初看只是正常中的些許偏激,但怎麼卻漸漸失控高漲到如此狂亂的境界呢?是報應嗎?想不到招惹的那群之前還看起來一派天真無邪,單純地在草原上嬉戲的同系PM們中,竟會有這樣偏執瘋狂的傢伙存在?


這時晨曦的金茫,似乎漸漸駐留在美麗花身上,牠就如一顆發熱的太陽──似要將我人間蒸發。雖然有幸能夠正面親身體會:這招屬於自身草系極強絕招的威力,然而依照目前實力,若被這招擊中我鐵定倒下,然後就會被……夠了,我怎麼會這麼倒楣啊?


「住手呀奇克……就算要打,也不要一開始就用這麼強的絕招呀。」


「閉嘴──你這隻醜陋的菊草葉,我一開始用這麼強的絕招就是想要給你一個痛快!但卻沒想到你這醜陋的傢伙居然連在我們神聖戰鬥時候,都還想著用人類醜陋的關說方式來褻瀆它,簡直是不可原諒!」


本以為嘴軟、求情一下可以讓牠變招,沒想到竟會激使得這隻腦袋著火的美麗花牠更火大,竟顧不得絕招還沒有準備完成就馬上放招朝我射來──但就算是只有五成威力的陽光烈焰,依照我現在這種實力,若被打中也還是鐵定會倒下的呀……不知所措地,就這樣帶著被絕招打中的恐懼,面對著牠將太陽轉化成的光束朝我直射過去,眼內一點又一點地泛起一抹淚光──


「我決不准──你傷害我的夥伴!」


本來已經不抱期望,自己能夠逃過此絕招的摧殘,卻未料到本來已經傷勢很重的皮卡丘,竟為了保護我仍然勉強奮力迎上──阻擋在我和那道光束中間!憑藉所積蓄全部電氣能量推發出來的閃電,雖有不下於陽光烈焰的光,但卻沒有它所帶來的炙熱。絕招相碰的光輝,把我眼前炸成一片慘白……除了皮卡丘背後的影子,什麼就都看不清了。


短暫瞬間,在於受背影籠罩的當下。某種深切的感覺,似乎亦終於成形──可靠是我此刻對牠最深的感覺,蓋過了受牠逼迫屈從時的怨恨,掩過聽牠激辯時的外圓內強……我想假如我是訓練師的話,只要有這麼一隻、就這麼一隻PM就好,即使沒能再收服其它PM,也許就已經足夠、已經不枉做為一位訓練師了吧?


絕招相碰,無可避免的是雙方都將受到傷害的結局,差別只在於誰受的多和誰受的少?很清楚,皮卡丘將受得多,美麗花將受得少,就像日出與日落──系別的生與克,永不改變一樣。我相信皮卡丘牠也一定明白這是不變的定律,不過為保護我牠也願意將它拋開,也願意跟大嘴雀一樣:去接受那個已經知道,卻又無可改變的結果。


「哼,皮卡丘──你以為你還能夠再醜陋的包庇牠多久呢?唯有讓牠接受懲罰,牠才能避免於未來,繼續的再這樣醜陋下去了啊麗花!」


撐住乏力癱下的皮卡丘,我看到牠傷重力竭,似就快沒氣息的樣子。我心中開始被某股浪潮推動,它隨著美麗花的粗暴叫聲,及其不斷迫近的身形,逐漸遞增、遞增……直到,自己無法自制為止!此時,我做了件惡劣又暴力至極的事情,那是在看動畫時從來都不曾想過──自己有天居然會對PM所幹出來的事情:我用鞭蔓拾起地上某塊拳頭大小般的堅硬石頭,狠狠擲向那隻張狂撲過來的美麗花!


「碰!」


猝不及防,美麗花被我的那顆石頭給砸得頭破血流、腦袋開花,剎那間牠痛得摔倒在地上翻滾慘叫起來──


「呀──麗花!你這隻醜陋的菊草葉居然膽敢在神聖對戰中──還學人類一般醜陋的拿地上石頭來偷襲我?醜陋的傢伙!實在是太醜陋了呀!」


我則乘機在牠倒地的那一剎那間,背著趴於背上的皮卡丘,往森林中的來路頭也不回──豁盡一切的奮力奔跑!就像是在逃離,從一種聲音中逃離……可是它卻一直徘徊,盤繞在我腦海之中,駐留在我記憶深處而無法抹滅。


「麗花──饒不了你!絕對饒不了你!我一定要把你這隻極度醜陋的PM給做成植物十天十夜呀──你別逃、給我回來呀!醜陋的你是絕對逃不掉的呀──」


展開對聲音的逃離,直到再也聽不見淒厲怒吼的聲音,也直到喘不過氣這才終於停下……呼著熱氣,而葉子背面亦也蒸散著熱氣。潮濕的東西變成濕熱的東西,頂在頭上依舊很不習慣,不過也已經沒有心思在意,只因依然深深的自我疑惑……會不會剛剛能夠有更好的做法,不需要令自己幹出拿石頭來砸PM的惡事?會不會還有不必聽到美麗花牠慘叫的某種方式?就能夠跟皮卡丘一起全身而退的方法呢?


疑惑中,趴在背上的牠沉吟一聲。我擺頭回看趴在背上的牠,寬慰的關懷是牠的表情與眼神。這讓我亦也忽然有所覺悟:原來在這裡人們支配一切,要PM們崇尚什麼、PM們就勤奮地崇尚什麼;要PM們保護什麼、PM們就盡力地保護什麼──人們要PM崇尚的是力量,所以牠才會寬慰我勇敢踏出揮展力量的第一步,才會不在意受我施展力量給傷害到的美麗花,但是卻又賭命關懷保護被牠主人所指認為同伴的我有沒有受傷……


推想到此而感到心寒,出自於現在自己也身為PM的心寒──會否有天也會被人們,給擺佈成這模樣呢?不知道、不肯定,不敢再想下去……!只好轉移視線與思維,我抬起頭從樹林間的葉中看出:晨曦的微微薄暮已經完全消散,不再是模糊的光輝──似乎是在昭示於它的光明底下,一切都已經很明顯了。對於我在這個世界上,所犯下的第一樁罪孽,一切都已經很明顯了。此刻不得已的無奈酸楚,一陣陣襲來……直令我的眼淚又溢出了些許。


(覺悟了嗎?繼續的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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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發表於 22/8/2008 06:52 PM | 只看該作者
比卡超好像老不死的樣子
果然是又強又有實力的精靈
不過這一章好像跟上一章沒那麼大的連繫
這篇有點外傳的感覺
勉強說上篇和這篇的話就像以下兩條線
_______________
                       __        _______________


*********************
果然愈來愈黑暗了
開始明白為什麼比之前那篇少了描寫其他東西
原來是因為重點描寫黑暗面啊
不過如果這樣糾纏下去大概是沒完沒了了
加快少許節奏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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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樓主| 發表於 22/8/2008 07:46 PM | 只看該作者
上一章,算是一個小完結,所以要接起來有點難。
黑暗面雖很多,但依然會有光明面平衡。
接下來,應該會儘量寫快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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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樓主| 發表於 29/8/2008 10:01 AM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奇克葉 於 10/12/2013 10:11 PM 編輯

八、儀式 (修訂版)


(收服的儀式,本質是什麼呢?)


「皮卡丘--你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本在森林中,背負傷重力竭皮卡丘的我,正邊喘著氣邊仰頭深思時,卻突然聽到叫喚皮卡丘的聲音傳來──記得是那位選擇我的女孩訓練師的聲音……好像名子是叫小紋的吧?她在我還來不及反應時,就已經跑到了我身邊、抱起皮卡丘然後對著牠問道──但望著他們,我卻直想說這種一言難盡的事情,又該要怎麼溝通啊?


「皮卡皮……丘……」


皮卡丘雖傷重力竭,但仍沉吟一聲,奮力扭頭望向我──接著牠指了一下小紋腰間配帶的PM球後,左右搖了一下頭。


「原來皮卡丘你是因為要找回、並保護菊草葉牠,才會因此而傷成這樣的嗎?而菊草葉牠會逃跑,全是因為不想要待在球裡面嗎?」


果然皮卡丘跟牠主人默契很高的樣子……才發一次叫聲、兼且對她比劃一下,似乎她就都明白了──我若是她可能完全都還不明白呢,這到底是怎麼樣辦到的啊?這時隨皮卡丘點了下頭,她則是低頭望向了我……忽然間只覺得有點尷尬,因為初次見面的時候,我知道自己完全是跟她在裝模作樣:一心只想著要逃跑而已。現在反倒開始感到有些惶恐,害怕她會違反皮卡丘的承諾,拿起腰間的PM球就將我給關進去──若是如此也只能認栽,誰叫答應了一個做不到的承諾,可惡……!又想要哭了……!


「吶,菊草葉你不用害怕。既然已經知道你逃跑原因,我就不會再這樣子做的啦。」


彷彿看穿了我在想什麼,她親切的微笑著這麼對我說道,反倒令我感到一陣驚愕──我的表情有那麼明顯嗎?還成為了PM後表情都會變得很明顯呢?真是奇怪。


「嘻,別擔心。我保證:絕對不會在你不同意的情況底下,將你給收到球裡面去的……好了,我們回研究所吧。」


對於我顯露出的疑問表情,她只是諱莫如深的輕笑了一聲,然後她半蹲了下來直視著我的眼睛承諾道,感覺起來沒有一絲虛偽──雖然我相信要演的話一定也能夠演出來,畢竟常看電視就知道演員們是有多麼會演了……但是在此情況也不由我不信,畢竟我並沒有那種一開始就能夠給訓練師下馬威的實力,我只得點了下頭後──再度跟隨著站起身的她,直直往研究所的方向跑去……


「大木博士!我的皮卡丘受傷了,拜託你──幫牠治療好嗎?」


在進到研究所內就聽到前頭的小紋說道,然後看到剛剛的翻天覆地,如經已被收拾的一乾二淨,包括所有提供給新人訓練師的PM們也是……但是卻多出了另一位與小紋年紀相仿的男孩,他正雙手插胸一臉鬱悶的模樣站在那兒?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菊草葉竟變得這般炙手可熱了?奇怪?


「喔,牠是怎麼受傷的啊?還傷得這麼嚴重?」


「因為牠要找回逃跑的菊草葉所以才……」


「好了,我知道了。不過這兒的PM治療機屬於輕便型,可能無法完全治癒傷勢這麼嚴重的牠……算了,就先試試看吧。」


大木博士倒也沒打破砂鍋問到底,似乎很相信小紋不是一位會虐待PM的人,他接著便接手過皮卡丘往研究所大廳最後邊……那台遊戲中曾看過的PM治療機走去。


「夠了吧小紋!為什麼妳總是要這樣──我知道每一次……妳都比我們還要有實力,完全有權力可以得到對妳來說──最好、最棒與最優秀的東西啊!但是為什麼啊?為什麼妳總是要去選擇那些──最差、最爛與最廢物的東西啊?為什麼妳就是要這樣子──去這般折磨自己啊!」


嚇……!怎麼突然起笑了?想不到這位從剛剛一直不發一言、雙手插胸一臉鬱悶的男孩,竟突然情緒失控山洪暴發般的迎到了小紋面前,然後激動的對她質問道──看來是相識?不,感覺起來比相識還要熟悉,難道是所謂宿敵兼青梅竹馬的朋友?


「呼,我已經回答你很多次了,小逸……從來我的決定,都只有適不適合自己,至於這些決定好或不好我自己知道──無法理解的你,請不要再煩我了。」


面對如此激動的質問,小紋則一副受夠了的模樣冷冷回應,看來關係似乎不怎麼好說?


「無法理解?不──我能理解:妳總是想要不斷超越往頂峰的方向邁進,但是妳太天真了啊──選擇這種PM來訓練,注定就只有失敗!這種叛逆、任性,卻又是如此軟弱、膽小的PM,再怎麼訓練也不可能會變強──牠只會不斷的拖累妳而已。剛剛牠就已經害得妳皮卡丘受重傷,也因此害得妳沒辦法準時出發去修行。難道這樣子妳還不醒悟嗎!難道妳還要在未來一直繼續,被這隻劣質差勁的PM給……」


那位男孩一邊罵道、一邊突然用手指指向我……呃!原來剛剛他說最差、最爛與最廢物的東西是指我嗎?開什麼玩笑啊──你這個中二少年又他X的給我好到哪裡去啊!不行──實在是超想嗆他X的,但若被其它PM聽到,說不定又會惹禍上身──可惡!


再說想想卻也知道──若從普通的一位訓練師觀點來看,的確這就是事實吧?沒有實力、任性逃跑這些都是責無旁貸,我的真相沒指望他能夠去理解……況且既然已身陷於此──若繼續表現叛逆,也是會更激怒他害小紋麻煩與害我自己不好過而已。此外我也能感受到:他其實應該是很關心小紋的,儘管言行不善且偏激……但還是能夠感覺得到……


「夠了逸!我絕對──不會接受,你這些惡意批評PM的話!」


「我說的是事實!我就讓妳看清楚吧──妳不選態度、個性與能力俱佳的小火龍,真是多麼樣的天真--」


一邊吵架,小逸竟然一邊真把小火龍給放出來了!但剛選完PM的宿敵之戰──我一點都不想要去打啊!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上,連藤蔓和衝擊絕招都用的很勉強與陌生,頂多只有聽覺開了能夠聽懂其它PM和人類話的主角威能而已,絕對比不上眼前這隻不知道已經待在這個世界上多久的小火龍啊!


這麼想著時只見到那隻小火龍一發現我,也竟然立刻就恨的咬牙切齒:表露出似乎想把我給生吞活剝的模樣──這個……我只不過是害牠沒被第一個來的訓練師選上而已嗎?有需要到現在都還那麼恨我嗎?實在是無法理解這隻PM的價值觀到底是怎麼樣的啊?


「住手!我絕不准你去傷害牠──」


「哼!皮卡丘正治療中,妳還能怎樣?小火龍給我撞開她,然後用力教訓那隻不長進的菊草葉吧!」


「嗚!」


「嘎──我要宰了你這隻低劣草系傢伙!」


「奇克!住手啊──」


說是遲那是快,小火龍立刻用衝擊撞開擋在我前面想保護我的小紋,然後張牙舞爪又撲又叫的朝我撲抓過去──當然一點戰鬥準備都沒有的我當場被嚇得叫出聲來,再說地上都已經被收拾得一乾二淨了……可惡,我怎麼能夠再去用剛剛對美麗花那種噁心違規的戰鬥方法啊?看來是始終也只能夠垂頭承受,接著所有可能將受的毆打與教訓了吧?

「可惡……想不到:妳居然、居然這般維護這隻沒用的PM……」


……本來預期的終究會受到的抓傷痛楚並沒有傳來,小火龍爪子停在距離我身體前面的三公分處──我驚異望著選擇我的她,竟然對於做出那些屬於她眼中叛逆行為的我,還能夠這般奮不顧身地維護?甚至於以身犯險的從後緊摟住那隻、似終於要得償所願欲攻擊我的小火龍……!


本已經準備好顫抖著要去承受任何傷痛的眼中,我看到了即使她手臂被掙扎小火龍的尾巴和嘴巴,給燒燙到與咬到也死不放開的景象。這景象使我突然覺得心底一暖,原有對她的警戒隨著小火龍掙扎彷彿開始被消蝕……一點、又一點的開始被消蝕──我不知道自己的警戒,總共被消蝕掉了多少?


「喂!小逸──這還是在我的研究所內呀!我警告你:別要做出違反訓練師守則的事情,否則即便你父親是前任盟主我也維護不了你。」


父親是前任盟主?為什麼我沒有穿越到這種訓練師身上啊?可惡!


「算了,小火龍回來!抱歉博士,給您添麻煩了……哼!紋,妳給我聽清楚:除非妳不要當頂尖的訓練師,否則妳絕對不可以再這般維護牠──『早早將牠拋棄』是我的忠告!下次若是在對戰場合給我遇上,我是絕不會對妳PM手下留情的!尤其若是妳還留有那隻……可惡又欠修理的廢物──」


收回小火龍後的小逸說道,牠怒瞪了我一眼接著便憤然摔門而去──緊迫而令我顫抖的風暴,終於過去……此時小紋她半蹲下來,摸著我頭上的葉子,然後再一次的對我承諾。


「對不起菊草葉。我讓小逸他嚇到你了……但是你放心,我永遠都不會拋棄你的!」


我理解:小逸那種性格的傢伙,其實也並不是小紋就能夠阻止的來的──另外當然拋棄不拋棄我也並無所謂:那種普通PM被拋棄自尊就會受傷難過的問題,在本來是人類的我心裡面半點問題也沒有。反倒是有點擔憂,害怕若永遠都不會被拋棄──豈不就是等於永遠都會被控制嗎?算了,難道我會跟大嘴雀牠一樣,去相信永遠什麼的嗎?不可能呢。


「奇克……謝謝妳。」


儘管有所保留,但是剛剛她畢竟是有幫我免於受到小火龍那畜生傷害的事實,不點頭表示一下心裡會不好過……就算被她誤解以為是相信她所說的話也沒什麼損失。


「那麼菊草葉,你能夠給我一個讓你能夠信任我的機會嗎?讓我把你收到球中一下子可以嗎?」


如果沒有剛剛的事情,出於試探她的信用,大概我也並不會答應此刻她突然對我提出的要求吧?因為希望給一個能夠信任她的機會──這理由未免太牽強了吧?雖能夠理解這可能是一種想增進雙方信任度的活動,但總感覺還是實在太麻煩了,大概這種事也只有女生才會想得出來吧?不過為了回報一下先前她代替我承受那隻小火龍的傷痛……就答應為她獻身一下應該也沒關係吧?


「嗖!」


再一次,進入了黑暗。


「謝謝菊草葉你的同意……那麼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PM了──未來,也請你多多指教了呢。」


黑暗中不知道為何,聽到小紋的聲音從外傳入,只覺得她的聲音聽起來竟變得格外有磁性?我不知道她在外面擺出了什麼樣:如同動畫中主角在收服 PM以後,所擺出來的那種可笑幼稚、自以為是的架式?但至少她說的口號中沒有什麼「我收服到PM了!」及「我收服到菊草葉了!」等如此讓現在身為PM的我感到不爽與抗拒的內容……


突然間又想到:這或許是一種儀式、她收服PM的一種儀式,如此才須要我配合讓她完成儀式吧?還是不懂,為何有些訓練師收服PM以後,為什麼還要花時間搞這樣無謂的儀式──再說又沒有攝影機在旁邊拍?想到這時,我再度被她給放了出來,果然──時間只有一下子而已。


然而放出來的我再次面對她時,竟發現到本來某種一直存在的尷尬難受感覺彷彿是消失了?奇怪,本來我是一想到將來會要聽從她的指揮來進行對戰時,那種由衷尷尬與難受的感覺就會一直不斷出現──但現在卻似乎為弱了許多……甚至於幾乎感受不到了?難道她對我所舉行的儀式,是要給我烙印一些什麼東西在心底深處裡嗎?算了,現實中怎麼可能才一個儀式,就能夠將我洗腦、將我的心靈給控制住?一定是近來我恐怖片看太多了,哈。


「呵呵──能夠有那麼優異的成績,還能夠對PM有這般的耐心,真不愧是得到『神之羽毛』的訓練師……咳咳,雖然我也見過許多很突出也很有特色的訓練師,不過我還從沒有看到像妳這般優秀,每一次都選擇最困難的道路,不斷挑戰自我能力的訓練師呢。」


此時,開懷笑著的大木博士走近,但「神之羽毛」是什麼呢?


「請您別說這麼不好意思的事情啦博士。我知道真新鎮古老傳說中:在出生時獲得『神之羽毛』的嬰兒,未來將會是受神眷顧的偉大訓練師──但是那也只是個傳說而已,現在誰都知道只要父母親們提早提出要求,醫院就會額外幫忙準備的:一種取悅顧客的行銷手法啦!」


看著小紋不好意思駁斥的樣子,我想真是現實呢:這個「神之羽毛」傳說啊……


「呵,真是謙虛呢小紋。想不到這樣的妳卻沒有空目一切,還能夠有心思幫助菊草葉牠減低任何可能會感受到的痛苦……因此這也讓我突然有點興趣,想要問妳一個問題了。希望這樣不會對妳太冒昧吧?」


「不、不會的博士,另外很謝謝您剛剛叫住逸,不讓他去傷害我的PM……若有什麼問題,只要我能去回答的話就都沒關係的。」


小紋彎腰向大木博士道謝,雖然我並不認為剛剛小逸真是被這廢話一堆的老頭給叫住,而是因為小紋的堅定維護才因此停手──不過從小紋對他的態度中,我確實能夠了解她對大木博士有種相當尊敬與信服的情感。似乎這也是理所當然,所有在PM作品世界中的人,從一切開始時──都是這麼樣一直延續著的理所當然。


「哈,這也不是什麼困難的問題啦──它只是我個人的偏好,一種僅對於訓練師詢問的問題。那就是……對妳而言:PM究竟是什麼呢?」


果然,又是這種老掉牙的無聊問題,動漫中常聽到擺弄招搖的無聊問題──現實操作上似乎是工具,但口頭解釋上卻可無窮。我想或許他應該也已經聽過數不盡訓練師的答案了吧?聽他那種語氣似是在尋找一個……他存沒有沒聽過的答案。


可惜對此我並不樂觀,他能夠再聽到什麼樣特別的答案,大概都是不離朋友、夥伴、同伴、要保護的、要愛的、或要怎樣的等這些辭彙,當然難聽點的什麼工具、道具、防具、武器、劍盾、手下、奴隸、禁臠什麼的應該是不太可能會聽到吧?可是就算是清楚了無數老掉牙的回應,我還是有些好奇,亦抬起頭注視著、細聽著她將要說出來的答案。從那些自己所有已知的詞彙中,所挑選出來的答案──到底,又會是哪一個呢?


「是共生的生命喔,大木博士。」


回答時她眼神朝我一掃,眼神相對的剎那之間,我彷彿感受到了某種堅決的執著。心頭登時一震──共生的生命……是指什麼呢?若是共同生活的生命,儘管通俗卻比較安心,至少在分開時的撕扯,不會太過嚴重吧?可是從她的口氣與神情中透露:這個答案很可能並不會是這種意思,而是某種更高層次的神聖信念。似乎它能夠凌駕生命與光陰,即使生命跌宕顛簸,即使光陰川流不止,它依然會永存於心。


推想那或許就是與她生命所共存於一體的──另一個生命的意思吧?不可分割、不可分離,直至生命的盡頭依然相持於左右……如果這是她內心現在所真正秉持的信念的話,那未來當我有辦法、有實力堂堂正正打贏皮卡丘後,可以並且也想要再次逃離時──那時候將會很麻煩啊?這應該要怎麼辦啊……


不過很快,我又想到了之前對大嘴雀所說過的那句:害我想了半天的言語。登時間我又感到了輕鬆不少,苦惱暫解的我不由輕視地露出了苦笑,然而她雖然好像有發現?但似乎依然意志堅定的並不在意。或許她不會知道吧:我正為她的生命那注定要受撕裂的苦而苦,也為她讓自己生命將會如此的信念而笑。


「這麼說來,就是讓PM就宛如身體的……」


聽到她說出的答案後,大木博士跟我差不多都楞住,然後思考了約三秒鐘左右吧?此時大木博士才想再追問,但卻遭受到了阻斷──


「不好了大木博士──治療失敗了!」


「什麼?小紋妳快把妳的皮卡丘送到PM中心去,記住二十四小時以內一定要送到──小健的自行車就先暫時借給妳用吧!」


「好──我知道了!」


奇怪?二十四小時啊!但你們卻表現得那麼緊急的模樣是什麼意思啊?大木博士也是、小紋和小健也是──難道是因為不想讓任何一隻PM處在重傷的狀態底下嗎?或許也對吧,處在重傷的狀態底下一定會很痛苦,能少一秒鐘就少一秒鐘,這樣對PM來說最好……奇怪,這種事情我怎麼從來都沒想到過呢?


「要出發了,菊草葉你先暫時趴在我背上,然後用藤蔓稍做固定一下吧。」


她抱起我、讓我趴於她肩上,然後對我下達儀式以後的第一道指令,對於如此合理的指令我並沒有什麼感覺,也許此時只有完全沒有PM世界的知識時才會有反感吧?我很自然的便伸出藤蔓打算稍作固定……額?趴在肩上時怎麼藤蔓會變得──那麼難以操控啊!居然竟比站在平地時,還要難以控制數倍?是因為趴在人的身體上時,有些微搖晃的關係嗎?奇怪?


「……那個大木博士,請問菊草葉牠是剛出生的PM嗎?」


忙了三秒的我還是操控藤蔓失敗,就聽小紋向大木博士這麼樣問道──登時,直想要鑽到洞裡面去……


「按照空木博士的資料,牠應該已經超過五歲了喔。呃……雖然看起來牠控制自己藤蔓的模樣,的確很像是剛出生的樣子。」


廢話,我真是剛來的啊!怎麼可能會不像啊──糟糕……怎麼會還是沒法好好控制呢?該死的藤蔓!


「沒關係啦菊草葉。不用那麼慌張,現在我先幫你一下,之後再對你做訓練就好了。」


她依然親切而耐心的對我安撫道,沒辦法的我只好放棄靠自己操作藤蔓,丟臉的讓她來幫我操作藤蔓──達成本來連隻普通菊草葉都能夠做到的事情……


「再見了博士!」


一切都很快,晃眼間幫我操作完成的小紋,邊揮手道別邊跑出大木研究所正門。騎上那輛自小健借出的自行車急迫踏去,直朝真新鎮的PM中心趕去──街道、屋舍、林木等等的各種景物在目光之中倏忽出現又從目光中倏忽消失……一切都很快、快到我無法再看清與認清,這樣真實而複雜的路線,終於舊有的模糊景物不再覆見,取而代之是一棟圓形、純白、現代化建築靜靜聳立於前不再改變。


看來是到了、終於到了,由於剛穿越的低能還無法操控藤蔓的關係,只得依賴她耐心的先幫我於肩上解下、再抱起將我放回到地上──這才再抱著皮卡丘焦急的朝其內跑進……我追隨著她的背影奔馳著,忽然間感受到一種悸動──儘管是曾對此而苦笑,但卻仍舊真心希望著:如果是真的話,她還是能夠堅持著這份信念,直到最後的終點。


(或許是增加,收服者的確信;或許是減少,被收服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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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樓主| 發表於 5/9/2008 10:12 AM | 只看該作者
九、治療

  「喬伊小姐!我的皮卡丘牠……。」

  「不用多說,我都知道。剛剛大木博士已經來電通知過,就交給我吧。」

  等待、還是等待。自她將皮卡丘,交與櫃檯的喬伊小姐後。跟從她來到那一間,有著指定編號的治療室外等待。看她焦慮地,不時,朝向那盞嵌在治療室上頭,突起的指示燈望去。跟之前看到,其它也在等待的人相比。模樣,有點可笑。可是,卻笑不出來,反有些感動,想要落淚。只因之前所聽與所見,對於焦急的她,未聽與未看到的那些種種。

  之前見到一位少年,泰然自若看著雜誌,好似於自己,在隔門裡頭治療的重傷PM,並不存在;之前聽到一位少女,理直氣壯地,不耐煩低語指責。批評,都是因為自己PM的無能,才會害得她無面外,還要於此無聊等待,真該......;之前發現到,一對情侶,卿卿我我,調笑低語,旁若無物。細聽了然,原來他們把PM當作互相取悅對方的道具。結果,使用成功。難怪,可在PM的重傷治療室外,如此高興、如此慶賀……感覺,對於為了自身,而受到重傷的PM來說。那些人的那些類態度,才是正常的。看到他們,用著行為,如此反覆,述說一條可悲現實。重回當下,感動中,有些珍惜。逐漸,一點一滴,泛在心頭。

  這時她供給食物,見我眼眶泛淚。誤以為,是因她疏忽,才受餓而泣,連忙道歉慰藉。為掩飾真實心得,將錯就錯,點頭接受。心中,卻是驚亂。自我警戒,為免再遭發覺不正常。未來得趕緊使用葉子,撥掉這些會讓自己,被看作不正常的東西。思慮時,竟卻又不自覺地,以藤蔓擬成手狀。直接捧過,她遞上的那碗液狀食物,大方端起喝下。口中傳來,是濃稠青草茶的味道。味覺較之前的酸澀樹果,接受度要高。然而在這剎那間,卻撇見於驚訝,閃現於她臉上......那是看到寶藏般的驚訝。愕然,差點嗆到。她在驚訝後,帶著些許興奮,對著愕然稱讚:原來我擁有這種天分......果然,優秀可訓。果然,她沒有挑錯。

  些許尷尬、些許害羞,呆愣著聽她述說,呆看著她的手對其葉,做反覆的輕撫。不知道,藤蔓擬成手狀,算何天分?也不知道,為何優秀,值得訓練?不過能夠肯定,似乎她已經確信,找到屬於我這隻PM的長處;也能夠感覺到,她對於這項發現,很是喜悅與開心。可惜,並未持續多久。因為治療室上的指示燈,突響一聲後,便歸熄滅。代表-治療已經結束,宣告結果的時刻到來......。

  「請放心,最危險的情況已經過去,現在只要完成後續的療程就可以了。不過剛清醒的牠,沒見到訓練師妳有些憂慮,情緒不太穩定。因此我想讓牠的主人妳,能夠先隨我進來陪陪牠,安撫使牠安心繼續完成最後的治療。不過妳的菊草葉必須放到球內,因為牠葉子內裡所帶的粉塵,可能使治療中的皮卡丘發生過敏,而使治療功虧一簣。當然我不會為難妳,我聽喬伊小姐有提過,妳和這隻菊草葉的約定。對此我也會尊重的,就麻煩妳先把牠留在這裡一下,我會讓我助手吉利蛋暫時代妳去照應牠。」

  面對有些焦急、有些失禮的詢問,帶著黑邊眼鏡的青年醫生,不無情、不見怪、不傲然也不漠視。用著親切與微笑,耐心向她說明。目光,也不時對我望去,似是也表關心地意思。他身後,頭戴頂護士帽的吉利蛋。同樣,也是微笑著,然目光卻不太尋常。因為它,一直對我死盯……有種不尋常的感覺,不由戒備起來,但卻沒法說明其因。醫生的話,聽起來是如此合情,是如此合理的條件與安排。沒有不答應的理由,於是她便令我留此片刻,安撫稱吉利蛋會陪伴,所以我不用擔心。對這樣的安排,雖直覺不尋常,但依然想不出為何?只好亦也點點頭答應。目送她隨那醫生,步入治療室之內……。

  「瞧你眼神還真是挺成熟有智的呢。之前紀錄列明:你雖天性呆傻卻非常聽話,就跟當時你身旁那隻幼年時生病,卻得不到飼育者救治的小巨鱷是雷同的情況。然而現在看起來並不正確,還是你夥伴的記憶才較符合事實呢。」

  那隻吉利蛋走近,毫無隱晦對我直言。看清了,牠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獵物。知道了,原來不尋常的感覺,是直覺被當獵物的不安。急退一步,有些緊張、害怕與恐懼的。想要去擺脫,只好高聲質問。期望著,或多或少,能克服不安。

「奇──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麼──!?」

  「你不用緊張、不用害怕、不用恐懼,我只不過是隻普通的PM助手,是不會對你去做什麼的。作為一隻,駐此中心的首席PM心理治療師,從屬的PM助手我......頂多是把你心裡的扭曲叛逆,做個矯正和開導而已。諮商你也只為要使你明白,所必須珍惜的三件事物:選你的人、收你的牠、及找你的我。以讓身在福中,卻不知福的你……變得『明智』一點。別要再小聰明誤判情勢,而再做出任何不智使讓大家都困擾的事情呢。你應該不會知道呢?昨日一隻戰敗被主人拋棄的狃拉,是如何悽慘的在病床上哀鳴著走入黃泉的呢?牠一直希望能得到主人的愛,可惜戰敗不但擊潰了牠的身體,更擊碎了牠那顆期望的心靈。這樣子的傷患連我主人也束手無策,因為牠內外都已經受主人無情拋棄的影響,而給完全毀滅掉了呢。」

  「你這傢伙……說夠了吧──奇!我已經知道你要做什麼了──你要讓我把自己認定是塊……落在髒臭垃圾桶內所沒人想要的破布,只要任何一人肯撿起來對我付出微薄的愛護,我就應該要誠心誠意去對他頂禮膜拜,以慶賀自己三生有幸、祖上積德了是吧!?我要告訴你:你休想──!我雖是PM但也有屬於我該有的基本自尊,絕對不接受你這樣子的侮辱──你窺伺我夥伴牠的記憶,還拿犯傻的可憐傢伙,來跟我比較實在是太過分了──!」

  「雖是PM嗎……?大概是我多想了。根據剛剛觀察結果,病症應該不至於……會如此嚴重才對呢吉……?算了......菊草葉,你必須要知道我不得不這樣做的原因,還不都是因為你天真想逃的關係。即便你沒被你夥伴給收服回來,而能夠成功逃到外頭去。到時候,照樣也是會被常駐市鎮周遭野生林區內的護林員,以及研究所派遣的收服家給強抓回去,不同的只是你將會更難受罷了呢。假若,你有戰勝那隻妙蛙種子的實力,或許你還可能有點機會──得以這樣隨心所欲,但是──你˙有˙嗎!想清楚──『明智』點──!別太天真了呢──!

  ……現在因為你的行為惹得『他』起慮,指示我主人對你進行治療,以確保你不會再出現逃跑的行為。否則……我也不用要那麼累、不用花那麼多時間,以輕度食夢一點又一點的去作用,才好不容易從昏迷的你夥伴那裡,不傷害地去窺探出對於你行為的有關記憶,以做為對你進行治療的參考方向。當然......我也有自己的原因……才會儘量避免做出要把你弄昏後,再用食夢暴力地去強行對你進行治療的事情……。」

  先氣勢凜然諭示,絕逃不掉的鐵則;後是表明為了我,才苦其所苦,言之諄諄,訴說來龍去脈,並再循循善誘一番。看來牠的確有受過訓練,做為一隻PM心理治療師,所從屬的PM。這才可以對我這樣,展開動其心弦的遊說……開始有點後悔,聽到牠這番話。不過經推想,這也是避無可避的。假使執意不聽,牠亦有行使暴力的實力,以讓我去非聽不可......。

  雖知道企圖為何?是要我相信,絕逃不掉。可是,透過條理分析,卻還是無法自欺。以其身的實力,真能夠逃掉嗎?不行-不行的,就連碰到像皮卡丘,這麼樣好的機會,都沒有辦法。更何況,若是其它那些情況.......?實在,無法否定。突然聯想、突然驚覺的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其四要素,俱已成立。恐懼將受洗腦,意識將遭扭曲,然即使知道,像這樣的自己卻……依舊沒法避免、沒法阻止……。無助而無法,再裝腔、再作勢……。惶恐而逐漸崩潰,也逐漸哭泣出來……。

  「嗚……奇──你這傢伙到底、到底是想要我怎麼樣啊──!?就是想要讓我身心……都完全屬於人類,成為他們的奴隸,是這個樣子嗎奇克──!?」

  「呵......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只是要來開導,使你變得『明智』一點啊──我就告訴你吧:那隻真正應該送到這理來治療的PM,其實並不是皮卡丘牠,而是菊草葉你這隻PM啊──!現在你可醒悟了嗎、醒悟了嗎──!『他』安排助手浮誇皮卡丘傷勢的原因,就是要讓你為這隻竟敢當著你主人的面,而想要逃跑的病患接受心理評估、治療和矯正,以防止再次發生的可能啊──!

  你知道嗎──『他』:大木博士可是一位屹立在PM領域學政界顛峰,呼風喚雨長達三十多年的人物呢──是不可能會去容忍任何一點疏漏產生的,尤其是對於是他棋子的棋子……也就是你來說更是如此,所以現在......你也應該懂了吧?你自己對他來說是什麼了嗎──!?竟然敢跟他作對、丟他的臉,膽子實在可真不小啊──!我說你要珍惜選你的人並不是沒有原因,你對她做出逃跑如此忤逆的行為後,沒想到她還會願意為你挺身而出,阻攔下大木博士欲施於你身上的修理,可見她是對你如此特別的愛護與照顧遠超……」

  「奇克──你這傢伙給我閉嘴──!我才不是病患──不要再說了啊──奇──。」

  聽到失控,無法忍受,我高聲喝止。但牠的動作,反卻是一個箭步,襲上前,緊抓住我脖子。那力道大的我發痛,更迫使帶淚的眼睛與牠相對。朦朧中,卻聽看到牠,竟突然變臉,生氣不耐煩的大吼。

  「你這病患才給我閉嘴!我可是很有誠意──要開導……讓你『明智』一點的啊吉──你居然總打斷我的話不說,還一直稱我為傢伙……現在──立刻給我放尊重點,叫我吉利蛋護士!否則──別怪我不照顧你病患身分,馬上修理你一頓。你不要以為……你主人在裡頭能聽得到啊?治療室的隔音功能人類做得可是好的很呢!就算你被我修理到死去活來,她在裡頭也是絕不會聽到丁點聲音呢。」

  當場被嚇到,就在心理,最脆弱時刻。被牠這樣嚇到,竟無法再如前般,去堅強面對……。這該不會,是牠早計算好的?不-不是的!才僅是這種程度。若是之前,怎可將我,這般擺佈!?原來......是如此啊。原來,早在遭收服的那刻。堅強,就已被擊潰了......現在,也只是遭牠,撿現成便宜罷了。是再也,回復不到從前了嗎?不-不會的!應該,還是可以的......但卻是知道的。這也是PM訓練師,能操縱PM的奧妙。

  已預見,在發現心裡出現此情況的當下。接下來,是會是如何呢?是必須依靠或接受,擇我的她,所給予的幫助或介入,才能夠有本錢得以重新,無阻的把堅強再建立起來。然而,那重新建立起來的堅強,卻也將不再是獨自擁有......聯想到之前:原來,那隻狃拉,會就此死去;原來,是就此道理。大概,這是被收服後,避無可避的宿命。未來,若想脫離,就須再次忍受,堅強空虛,潰敗的痛苦......也許道理,就是這樣吧?也許。

  雖止住哭泣,但噤若寒蟬。知道,已經完了、被嚇住了。遭擊潰一次後,緊接再擊潰一次,不管是理論、不管是實際,都是的確的......不會太難。原有的理性,再掌握不了情緒,也再掌握不了肉體。渾身失控,不停顫抖著,而其中的失控,包括嘴巴。它斷斷續續地……卑怯說出,牠所想聽的話。早前,沒法讓我做出來的;現在,卻讓我做出來了。已經無力與牠應對,只能夠任其魚肉.......看牠感到滿意,再次翻臉發笑。繼續開始欲再說的話,但依舊緊抓住我、獵物般緊盯住我眼睛,不讓我再動彈。

  「哈吉──你果然開始『明智』點了嘛──理解讓想幫助你的我生氣,對你來說也沒什麼好處的道理,所以現在你只要乖乖的……讓我把我要說的話說完就行。儘管你之前是如何的叛逆,我也都絕對既枉不究。不會像他那樣去利用對你主人很關心的宿敵對你代行修理……說來這就如人們使喚我們來辦事情是一樣簡單的道理,只要他有意在你主人競敵詢問時,嘆息你主人選你的弊害,激使他怒氣沖沖的想去修理你......最後看你被修理直到他滿意時,再出面當正義使者去斥責制止,這樣也就大功告成了。不過卻可惜的卻是居然被你主人以身犯險給擋下……當然你可不信這些,畢竟它們只不過是我主人對我發洩的一點心得。但是我想人類是不會把我們這些PM給放入眼內的,因此也沒必要主動對我們羅織出這些事情,然而你也應該知道你的行為可是多麼樣惹他……」

  眼睛抖動著,近距離被牠目光給壓迫著。依然,是深不可測,是張自信微笑的面孔。不過,直盯的目光,越來越尖銳、越來越緊迫......好似對鑽子,要把其心鑽透,然後掏出我在內的一切思維,去扭成牠所喜的模樣。心防被破,直感心力交瘁。覺得這天,實在已經受夠,再無念也無力反抗。渾身癱軟,即使欲再試著,高聲呼喚,妄想治療室內的她或夥伴,能夠來替我面對......這麼樣一隻,令我感到害怕的PM,以及這些其言......一件又一件,衝擊內心的事情,亦也無能為力......只能夠任憑,牠不斷的灌輸:一切牠所想要,灌輸到我腦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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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樓主| 發表於 12/9/2008 12:00 PM | 只看該作者
十、覆療

  不清楚,牠說多久了?似僅十多分,卻覺幾多時。牠放開我,不覺向後,顫退幾步。對此,牠倒無動於色,依舊微笑相視,似是刻意、似是安排地。讓我可喘口氣,做個沉澱與回神,等待恐懼漸從我身上淡去。一直等到再次,從我的目光中,發現警戒與敵視後。牠才再進行接下來,那個最終的目的-掠取所要從我口中,稱道出的誓言。

  「……好了,既然已跟你說過那麼多,相信再讓你思考一陣以後,你也已經『明智』點了吧?來,向你們族系的森林之神發誓:絕不再逃跑。早早使你打消這種不智的想法,也使我的工作早早結束掉吧。」

  還是微笑,一臉親切。說著,牠又開始,緩步走近。對此發毛,心底顫慄。雖後退,但離牠的距離,卻依舊越來越近。牠刻意,讓我回神片刻,才好不容易,終能重新掌控的情緒與肉體。此時亦開始隨著恐懼,逐漸逼近於先前的失控……可惡!牠只是隻PM,居然就懂得,對我這般反覆的玩弄、反覆的蹂躪?一股憤怒,暴衝上來。終於,還是失控,吼著不要,奮力撞開牠,直朝治療室那扇門奔去。可惜當觸及門時,卻在突然之間,渾身無法動彈。糟了……是精神妨礙。

  「那麼急……就要去找主人呢吉?沒朝反方向呢?呵,看來你的確『明智』點了……不過可惜先後順序似乎依然並不太『明智』啊?但我還是很欣慰……至少說了那麼多話,總算對頑固的你已經有點作用了。來,快點把先後順序弄對,我就讓你回你主人身邊。」

  「不要、不要──!我無論如何……也不要再讓你給擺佈了啊奇──!」

  「別要這樣說嘛──我只是要幫助你而已啊吉──看你把自己弄成這德行,我也實在是覺得很難過呢……雖然我是說過不會用惡夢,來像當初治療那隻美麗花一樣,對相較還未算太嚴重的你進行治療……不過若你再不『明智』點的話,那麼……我也只好拿出『那個』東西,來試試看能不能夠治療你了呢……。」

  說著,牠從後走近。從被牠絕招,給壓在地上,不斷反抗哭叫掙扎的我身後邊走近。不知道,牠是從哪,拿出這件東西的?只知道,當那件東西,朝我眼睛邊緣,靠上的那刻:渾身一震,血脈凝結。腦內,所有情緒、所有思緒,登時一掃而空。原來反抗哭叫與掙扎,全停止了-陷於一種,可稱魂飛魄散的狀態……它是顆純白的PM球,不過中央按鈕的造型,卻是一鍵血紅般的十字。似乎,它很大、很大,大的能夠把我吞噬。雖知道或許是因它太近於眼的關係……但還是會有這種錯覺-不對,它是真的可以的。實現上,真的可以的……。

  「我來為你這隻病患介紹一下:這顆是本中心特製的『治療球』,專門治療被收服後還搞叛逆,不懂得『明智』道理的病患呢。有別於一般各類型球於我們放棄抵抗的些許時間後,會自行從收捕捉狀態轉回常態狀態的功能:常態狀態下我們可以在球內自由活動而不會受到任何干涉,然而或許也就是因為這樣子的時間過久,進而令病患你忘記了在初次進球時,於收捕狀態下的那種……短暫完全束縛的情況……也就是那種連想張開口呼救也無法的情況了吧?所以你才會身在福中不知福,忘了所謂『明智』的道理吧?不過你再也不用擔心了……只要進到裡面後,它就會讓你反覆的去重溫、去回憶,去懷舊那種在收捕狀態下,全身性完全束縛的古早滋味呢──而且不管怎樣的反應它也都沒有任何時間上……」

  「住、住手──求求你,不要這樣啊奇……!」

  牠輕聲細語、從從容容,巨細靡遺解說道。我卻毛骨悚然、動魄驚心,二度於牠前面崩潰哭出。突然感覺好冷、真的好冷......先是從外到內,再是從內到外。似乎,全身都已涼透,不管再如何地顫抖,也都無法驅散它們……至於牠對此,則無視不理,只顧著繼續解說-這顆球的各種「好處」……話直到最後,牠故作才一臉同情,說我只要更「明智」點,也就不會讓我「有幸」地,要花更多時間,進去慢慢地體會……終於,牠的工作結束了。終於,我的虛偽誓言,也脫口而出了……。

  很短,其實整個過程,不到三十分鐘,就都結束了……。牠敲下治療室的門後,從容步入。回首,再瞟我一眼。自信轉為快意,微笑依在。好似,牠又完成了件,盡善盡美的工作般……也許,牠想在我身上看到的反應,都已看見;也許,牠想灌注進我腦中的東西,都已灌入。思緒,被那些外來物攪亂。情緒,受反覆崩潰而啜泣……儘管,牠完成工作後,還是非常「敬業」:表現地和顏悅色,以牠特有所謂「明智」的邏輯,去安慰、去安撫我……等看到我情緒,再回穩時才離開。然而依舊,是餘悸猶存,無法自己-但還是幸好,這僅是其次……只要再些時間,去平復、去整理。相信,很快就能恢復……。

  嚴重的,卻是發現,居然已經……完全提不起,任何一絲想逃走的意念。僅再有念,絕望、恐懼就撲天蓋頂,外加慶幸、敬重、惻隱等矛盾情感,也隨之出現。掙不開、切不斷……就像鎖死般,沒有任何動能,也沒有任何士氣了。不會再有了……任何人或PM的逃跑幫助,那是絕望;預見若再逃跑失敗……可能的下場,那是恐懼。至於先前,遭受灌輸的件件事情。雖都真實,卻件件……都從各種角度,迂迴以觸發情緒。進而利用,牽制困鎖,被收服之後,曾僅餘地那絲,再想要逃走的情感......。

  也許,牠並不期許吧?要完全馴服的成果。大概認為,短期內不可能做到,且這是訓練師的工作......只要把我,想逃的意念鬥志,完全給封死摧毀。大概認為,距完全馴服,亦只是時間問題吧?可惡……!似乎,已經欲哭無淚了……僅有絕望,墜到谷底的怒吼。打從心底下,發出無用的不平之鳴……反思先前,另一個也許。研究所內,曾得的希望,也許只是命運的陷阱。若沒在那時逃跑,亦不致招來這隻PM,亦不會受牠反覆蹂躪-至此痛苦;亦不會受牠大量灌輸,這麼樣的一些事……最後,也不會因知這些,而被就此遭封鎖於心中......那個在這些事情未知時,曾所抱持的決絕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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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樓主| 發表於 19/9/2008 08:07 AM | 只看該作者
十一、終局

  終局,會是什麼?在這日、在此刻,在這日的此刻,到底它,又該是什麼?又將是什麼?情緒,崩潰了以後;堅強,破滅了以後;自信,傾倒了以後。僅再一句,即不由自主地,使我步向了終局。

  「菊草葉,你不用擔心,醫生說幸好送來的早,現在已經治療成功;皮卡丘牠只需要休息幾天,就能夠完全康復了。」

  依舊,有些恍然、有些失神。看床架被推出時,從後,她輕撫我的葉子;亦從後,輕將我抱起,欣喜朝我述說。實是PM心理治療師的那位醫生,開口胡扯的話,她全當了真……但是,這也理所當然。若非得吉利蛋告知,也不可能會發現:這一切,只是場針對我設的局。稱休息幾天,實是要再觀察、再看看幾天......以去評斷我是否再有逃跑的行為或想法吧?這些事情對我來說,都已是很清楚的了。

  或許,因為知道,才會悲哀。或許,因為悲哀,才會觸動。或許,因為觸動,才使得剛遭蹂躪的心,引領我步向終局。儘管清楚,語言隔閡下,得不到完全理解;儘管推論,即使得到理解,身處共犯結構,也僅於默許。即便知道,也許得不到包容,只能換到嘲笑羞辱、落井下石;即便明白,也許得到的包容,不足以乘載委屈,終只能換到不耐責罵、批判修理......但自身依舊,還是可悲地、還是失控地......猛回過身,趴倒肩上。痛哭著、磨蹭著,以發洩、以舒緩,鬱結於心的情緒-無可避免地,步入了早遭安排好的終局。

  對此,她頗為驚訝。醫生,則先知先覺,不慌不忙,誇誇其談,歪曲讚嘆:這是對害夥伴重傷,而愧疚表露的真情。同時,也沒忘貓哭號子,扯些好話:什麼有此單純、有此善良的PM,難能可貴、須珍惜、要好好待之……等一堆瞎話,卻激得我心頭更悲痛、更哀怨、更憤恨與更絕望。聽言,她依舊存疑的再問。沒點頭,卻也沒搖頭。沒點頭,是知荒謬可笑;沒搖頭,是已無心無力,與之再抗再逆......只能駐留,停在終局-盡情發洩;只能任憑,那位白袍-指鹿為馬。

  回憶當初的堅持逆意,相較如今的軟弱相倚。不知道,這是天命?是宿命?是人命?還是服命?只因為它們,都已混淆,難再分清。發洩中的突然領悟,發覺出作用的真相。本已擁有不需依賴的自信,在受這般蹂躪後,卻衰為必需依賴的自信;本已擁有不再需要的東西,在受這般折磨後,卻失為已經匱乏的東西。因為需要,所以將受控;因為依賴,所以將受制。似乎,一切都是必然,一切都是當然……的而且確的,是手段細膩,然而本質,卻同灌注毒品,是一樣的罪惡。僅不過後者,比較赤躶、比較直接、比較方便與快速罷了。成為PM後,直到現在,才終於發現的事情。即使不會認同,但亦也沒用-只因已身為PM,注定永遠,都只能接受……。

  淚光中,對著她撫慰的目光,聽著她盡力的勸慰。可惜,內容遭誤導,言不對其心。效果相反,只令我更悲哀,也只令我更哭得更長、淚掉得更多……我知道,從吉利蛋引言的資料中知道:曾經,有一位女孩,生長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父親是位考古學家,母親是位公務員。雖然平凡,但物質與心靈卻不曾匱乏。那年,女孩父親帶給她一隻皮卡丘,以便能夠在自己不在時,替自己保護與陪伴她。之後,便動身前往他所研究大半生的古代遺跡,進行長期駐地研究。

  為了理想、為了夢想,不得不離去的父親,或許有一天,依然會回來的吧?可惜一天,伴隨意外消息的傳回,否定了這個或許。遺跡坍塌,二十多人的研究團隊,全遭活埋,無一倖免。連俱屍體,都未發現。不得不的離去,化為永久的離開,強大的打擊,摧毀掉這個家。面對打擊時,有人堅強面對,有人一蹶不振。不過遺憾的,卻是堅強面對的人,無論多麼樣努力,始終還是無法扶起,那位一蹶不振的人。打擊,使女孩對曾許下的諾言,下定決心,朝目標的頂峰邁進;遺憾,使女孩機乎萬念俱灰,卻也因此心無旁鶩。只餘下了,朝唯一目標,所邁進的一條道路……一條矛盾,惻隱情感的鎖鏈,扣在心上。

  吉利蛋言斷,訓練師只有得到愛,才能學會如何去愛PM;也只有失去愛,才能學會如何讓PM堅強。在經過得到與失去後,才能夠成熟。否則,依然只是個庸手,不是溺愛,訓練出沒用溫室型的PM;就是殘酷,鍛造出冷酷武械型的PM。遇到這兩種庸手主人的PM,下場都是可悲的,但幸運的是,我沒有遇到,所以必須珍惜……雖不知道,此種說法,是真是假?還是單純的,只為了要束縛,我逃跑念頭的幌子?然而目前,還是無法推翻。

  淚中,瞥見推動床架的牠,依舊掛著一線滿意的微笑。我知道,從牠自白中知道:曾經,有一隻吉利蛋,因體質不好,常遭受兄姐們的歧視與欺侮。可幸的,是牠一直都得到,母親的維護與愛護,才使牠終能夠堅持下去,活到能力檢測的那天。牠曾是如此地,深愛著牠的母親,心裡也曾經決定,至死也要守護在牠身邊。可哀的,是在那天之後,母親驟變的態度,不斷折磨牠的心靈,直至絕望與碎裂。可嘆的,是當牠被帶走時,才從讚許撫摸母親的母親主人手掌底下,看到了自己無法想像的那件真相。因此在那刻,牠下了決心:就是不管在任何時候,也都要想辦法盡力保護,任何一隻PM的心靈。儘管被帶走後、接受特殊PM心理治療訓練後,就再也沒見到母親,但這堅持,至今未變。

  今天,牠是必須要下一個決定。幫牠主人評斷:那就是我,要用哪種方法治療?激烈的方法,就像過去一隻被拋棄,充滿極度仇恨,殺傷人類的美麗花一樣。在反覆惡夢中,承受無盡痛苦洗禮,心靈逐漸被撕扯扭曲,成為另一種模樣。雖然最後治癒成功,但情緒卻永遠無法擺脫,那永遠的不穩與偏激。其實牠確實可做出,整肅我的決定,就像當時待那隻美麗花一樣。然而,為了不曾忘記的堅持。因此,牠今天才會幫著我,為主人下了評斷。採用相較緩和的諮商方法,來待相比還不算太嚴重反逆的我。儘管,這已是讓我,深深痛苦不已。

  感到憤怒,卻又無力;感到心顫,卻又慶幸。或許和平共處,必要有所犧牲,但這麼樣做,還不如直接賜予死亡,對那隻美麗花來說,還要輕鬆一些吧?難道這就是所謂,倡導對PM的愛,才使然的嗎?終於明白-那個時候,難以言喻的悲哀,從何而來?雖想改變,但即使為訓練師。前路依然坎坷難行......更何況,只是隻沒實力、沒價值的PM呢?在無奈底下,能避過這樣的整肅……似乎、似乎,就該慶幸、就該珍惜-遇到的,是那隻吉利蛋。雖然還是依舊痛恨著牠,但依舊覺得幸好,不是遇到其它更變態、更好整肅同類的傢伙……一條矛盾,慶幸情感的鎖鏈,又扣在心上。

  安然靜臥,躺於床架之上。牠突然沉吟,夢話地,喚我一聲後,亦再歸於靜臥。相信,牠是不會知道,我所受的痛苦。即便假想,就算讓牠知道,牠亦只會配合,去安慰鼓勵我:對此,逆來順受。若說牠將允許,或者助我逃跑,還是天方夜譚的吧?看著平靜的牠。我知道,從引述紀錄中知道:曾經,有一隻皮丘,與家族野生在一塊平靜的山林間。本是平靜,然卻命運多舛。先是家人,遭盜獵者分離;後是自己,被凶手賣進火箭隊內;再是遭扭曲PM心智的特製毒品控制。日復一日,於殘酷無道的訓練中掙扎求存。由於稚嫩幼弱的心靈,無法承受這些日日夜夜,緊迫於生死邊緣的壓力。終於,在進化成皮卡丘的這天,也許是受藥物的影響。牠選擇性忘記了,曾經受火箭隊訓練的一切,反幻想自己是受火箭隊之恩而來,也幻想自己將為火箭隊之恩而去。陷入受毒品控制下,完全麻木掉的不斷自欺狀態。由於不斷創造,不曾有過的記憶,終使牠成為一件近乎沒有靈魂,只唯主人命從的工具。

  那天,牠聽從指令,襲殺一位館主。雖僅差一點,就能夠成功,但館主的皮丘,卻即時替館主擋招,讓牠的行動功虧一簣。然而,那隻皮丘被電爆,炸射出的四散血漿,喚醒身為同族的牠,些許所忘掉的記憶。虛假記憶,其實自始自終,都只是空中樓閣。幻象破滅那刻,使牠極度痛苦,痙攣在地,掙扎慘鳴,陷入既無助、又悲哀的瘋狂狀態中。那位館主,輕易地就將那樣的牠給制服,可是卻沒有殺死牠。因為了解,這是火箭隊造的孽,不是牠。儘管發現火箭隊已利用牠,暗殺掉不少人和PM……然而,館主還是親自將牠送到PM中心,想令牠接受治療,重新配發給一位單純的訓練師-好好快樂的活下去,以佑被牠殺死的那隻,深愛的皮丘之靈。

  不過,真正讓牠得回靈魂,並不是心理治療師。牠所遇地心理治療師,只是位公務員。觀察牠在渡過戒斷症狀後,情緒穩定、不會仇視、順服於人後。很直接,就配出去到認養中心。然而,卻一直都沒有人選牠,只因牠總是沉默。除了對飼養牠的人,習慣性像工具般聽令外,對其它刺激都沒有任何反應。人們也都清楚,認養中心裡的PM,其實都並不單純,具有較高的隱藏危險性。因此,看到牠這種,使人寒心的表現後,就更沒有人選牠……直至一天,有位中年人看上了牠,不是對於牠的活力或其它,而是對於牠那如工具般確實的態度。中年人似乎深信,確實的牠。定可在自己不在時,稱職的代替自己,去保護女兒生命,確實的不受到傷害。

  然而,女孩並不滿足那樣的牠。那是在看到,牠為要確實保護自己。因而差點,就重手殺害其它PM後,所下的決心。為使牠成為正常的PM,女孩花了一年,才使牠能放心,信任自己深深入眠;花了兩年,才使牠能重綻正常PM的微笑;花了三年,才使牠終於能夠回憶,知道自己是活著的生命,而非一件沒有靈魂的工具。雖然有的時候,牠還是會些許記起,自己曾經歷的遭遇,不由自主的極度痛苦。不過還好,女孩一直陪在牠身邊,使牠從漸漸、直到再也沒有出現,那天執行襲殺命令時,所發生在牠身上的現象。其中,所付出的愛與耐心,難以估計。

  終能體悟,如此般奮不顧身、想盡辦法、拚死嘗試,只為達成她未開口,而所希望的事情。不僅僅是一句,長久得到的愛護與照顧所能道盡。想要擁有這麼一隻PM,所必須要達到的付出,我達不到。想到即使成為訓練師,也沒可能得以,訓練出這麼樣的PM。因此,儘管清楚、儘管深知,牠只會配合蹂躪我的態度。還是可以肯定、確實肯定;還是值得珍惜、確實值得珍惜……一條矛盾,敬重情感的鎖鏈,再度扣在心上。

  不知不覺,發洩結束。靜默,依舊呆在女孩懷中,以無聲沉澱哀慟。身體跟前頭那台,受推動的床架,緩緩駛入某間白色的病房。從病房的窗戶外,看見陰鬱的天空:絲絲細雨,正點滴落下。不曾想過,天氣變幻,竟此迅速。早上灑落的朝陽金光,現已不再;似就如同,曾有過的想法般-雖然曾經有過,但卻遭到打擊、遭到封鎖、遭到束縛,無法再使之復起。那隻吉利蛋的企圖,是成功的:因為了解,所以有感;因為有感,所以無法決絕。由於阻斷了決絕,所以無法再泛起,逃跑的行動。已經不能再想像,能再有那麼一天,可以如今天般地決絕行動。

  看著窗外,那陰鬱如夜的天;聽著窗外,那絲絲細雨的響。忽然間,莫名的眼淚溢出,趕緊用葉子輕輕撥掉。奇異的幻聽,從絲絲細雨的響聲中,聽到一聲「翠晨」的呼喚。擺了下頭,定了定神,呼喚不再、淚溢不再,留下的,只是聯想,聯想到那個夢境:在翠綠的晨光底下,一隻菊草葉對我露出友善,卻有魔力一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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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發表於 19/9/2008 04:28 PM | 只看該作者
怎麼多了那麼多資料......有種莫明的kuso
他是從哪裡找到這些資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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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終於終於涉及主角變成奇克葉的小小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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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樓主| 發表於 19/9/2008 05:41 PM | 只看該作者
吉利蛋提的資料很KUSO?取得記憶後,
我想資料來源應該都算很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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