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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路人2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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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7中文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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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7/2007 09:08 PM | 只看該作者
哈利波特7: 第二十一章 三兄弟的故事

哈利轉過身來看著羅恩和赫敏。看來他們也都沒有理解謝農費裏厄斯說了些什麽。
  “死聖?”
  “是的,”謝農費裏 厄斯說,”你們以前從沒聽說過他們?我並不感到驚訝。幾乎沒有巫師相信它。在你哥哥的婚禮上,”他對著羅恩點點頭,”那個無知的年輕人,就因爲我帶著那個 著名黑巫師的標記而攻擊我!這真是愚蠢的行爲。至少在我的眼中,這些聖徒並不黑暗。這個標誌只是用來標識自己的身份而已,以便在困難的時候相互能夠有個照 應。”
  他加了幾塊方糖到他的戈迪根藥劑裏,喝了幾口。
  “對不起……”哈利說,”我還是不很明白……”
  出於禮貌,哈利也吸了幾口,差點沒吐出來:這東西真另人作嘔,簡直就像是一杯液態的妖精味怪味豆。
  “這個,你也看見了,信徒們正在尋找死聖。”謝農費裏厄斯說,一邊咂咂嘴,明顯覺得這個戈迪根藥劑味道不錯。
  “但是死聖是什麽?”赫敏問道。
  謝農費裏厄斯把他的空茶杯放到一邊。
  “我想你們對‘三兄弟的故事’很熟悉吧?”
  哈利回答道“不”,但是羅恩和赫敏都說了“是的”,謝農費裏厄斯嚴肅地點點頭。
  “好吧,好吧,波特先生。這整件事起都源于‘三兄弟的故事’……我這好像有份抄本……”
  他的目光略略掃過房間裏大堆的羊皮紙和書籍,但是赫敏說道:“我已經有了一份,洛夫古德先生,就在這裏。”
  說著她從珠繡包裏拿出那本《遊吟詩人比德的故事》。
  “原版?”謝農費裏厄斯急切地詢問道,當看見赫敏點頭時,謝農費裏厄斯說:“好吧,那麽,爲什麽你不把它大聲的念出來呢?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能讓我們都聽懂了。”
  “呃……好吧”赫敏緊張地答應道。她打開那本書,哈利看見他們正在研究的那個標誌就位於那頁的頂部。赫敏清了清嗓子,開始讀道:
  “從前有三個兄弟,在黎明時分,沿著一條偏僻蜿蜒的道路旅行——”
  “在午夜,我們的媽媽常常講這樣的故事”羅恩邊聽邊伸了個懶腰,把手臂枕在腦袋後面。赫敏厭煩地瞪了他一眼。
  “對不起,我只是認爲如果是午夜的話或許會顯得更加怪異點兒!”羅恩說。
  “是啊,因爲我們確實需要更多恐懼。”哈利脫口而出。謝農費裏厄斯看上去並沒怎麽注意,只是在凝望著窗外的天空,“繼續啊,赫敏”
  “三兄弟及時到達了一條河邊,這是一條既深又急的河流,無法涉水而過,也無法泅遊而過。但是,這三兄弟會魔法,他們僅僅揮動魔杖,就造出了跨越這條河流的大橋。然而,當他們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們發現一個戴著兜帽的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死神對他們說話了——”
  “對不起,”哈利突然插嘴,“‘死神’對他們說話了?”
  “這是個神話故事,哈利!”
  “哦,對不起,繼續。”
  “死神對他們說話了。他生氣自己被這三個新的犧牲品愚弄了,因爲旅者們通常會溺死在這條河裏。但是死神很狡猾。他裝作讚揚三兄弟的魔法,而且因爲聰明地避開了他,每人都將贏得一件獎品。”
  “三兄弟中的老大是個好戰的人,他索求一根比任何現存的都要強大的魔杖:一根總能幫助它的主人贏得決鬥的魔杖,一根戰勝了死神的巫師所應得的魔杖!死神砍下河岸邊一棵老樹上的枝條,做成了一根魔杖,遞給了老大。”
  “然後三兄弟中的老二,一個傲慢的人,想要讓死神更加丟臉,就要求擁有能把其他人從死神那召喚回來的力量。死神從河岸上撿起一塊石頭給了老二,告訴他這塊石頭有著使死者複生的力量。”
  “死神又問最小的那個想要的是什麽。老三最謙虛而且最聰明,他並不打算信任死神,於是他要求死神給他一件東西使他能夠到死神管轄範圍之外的地方去。死神只好非常不情願地把自己的隱形斗篷給了他。”
  “從死神那得到了一件隱形衣?”哈利再次打斷道。
  “所以他可以鬼鬼祟祟地開人們玩笑,”羅恩說,“當他厭煩了一邊揮著自己的手臂一邊尖叫著追趕他們的時候……呃,對不起,赫敏。”
  “然後死神站不再插手,讓這三個兄弟繼續談論他們的曆險故事和死神的禮物。”
  “爲了各自的目的,三個兄弟分開了。”
   “大哥旅行了一個多星期後,到達了一個偏遠的村莊,尋找一位曾經和他吵過架的男巫,自然,以長老魔杖作爲武器,他不可能輸掉接下來的任何一場決鬥。他的 敵人倒在了地上,大哥繼續前行到達了一個旅店,在那兒他大聲底炫耀著自己從死神那得到的這支強有力的魔杖以及這支魔杖怎樣使得他天下無敵。”
  “就在那個夜晚,當大哥躺下後,另外一個男巫悄悄地潛入他的房間,用酒浸透他的床,這個賊偷走了魔杖。爲了保險起見,他割斷了大哥的喉嚨。”
  “所以死神得到了大哥的生命。”
  “與此同時,二哥回到了他自己獨居的家。在那兒他拿出那塊可以召喚死者的石頭,把它放在手上轉了三次。讓他又驚又喜的是,他曾經想要與之成婚卻不幸死亡的女孩立刻出現在他的面前。”
  “然而她既悲傷又冷漠,還用面紗和他分隔起來。儘管她重回人世,但她並不真正屬於那,她在那遭受著痛苦。最終,二哥在無盡的絕望中瘋掉了,爲了真正地融入她的世界,他自殺了。”
  “所以死神又得到了二哥的生命。”
  “但是,死神找了很多年,卻總也找不到三弟。一直到他老得不行了,他才脫下隱形衣,把衣服留給他的兒子。他像對待老朋友一樣地向死神打招呼,很高興地跟死神走了,他們最後也都一樣離開了人世。”
  赫敏合上書。過了好一會,謝農費裏厄斯才意識到赫敏已經讀完了。他收回凝視著窗外的視線,說道:“嗯,你們都知道了吧?”
  “什麽?”赫敏說,聽起來她有些糊塗。
  “那些就是死聖。”謝農費裏厄斯說。
  他從肘邊塞滿了東西的桌上拿起一支羽毛筆,從書堆中拉出一卷羊皮紙。
  “長老魔杖”,他說,在羊皮紙上畫了一條直線,“回魂石”,他說著在線上加上了一個圈,“隱形衣”,他最後說道,在圈和線外畫了一個三角形把它們圍起來,這個符號讓赫敏相當感興趣,“合起來”,他說,“就是死聖”。
  “但是故事中沒有任何提及死聖的文字”赫敏說。
  “這個,當然沒有”,謝農費裏厄斯說,得意得有點瘋狂,這只是一個童話,是爲了取悅人而不是進行說教。我們當中瞭解這個的,就會意識到這古代故事指的就是這三件物品……也就是死聖,無論怎樣,如果這三件物品聯合起來的話,擁有者就可以主宰死亡。
  短暫的沈默中謝農費裏厄斯朝窗外瞥了一眼。夕陽幾近西沈。
  “盧娜應該很快就會釣到大嘴彩球魚了。”他輕輕地說。
  “那怎麽解釋‘主宰死亡’?”羅恩說。
  “主宰”,謝農費裏厄斯邊說邊輕快地揮揮手,“征服、戰勝,以任何你喜歡的形式。”
  “可是……難道你的意思是……”赫敏慢慢地說著,哈利可以肯定她在盡力使自己的語氣中不帶有懷疑的意思,”你真的相信這些東西——這些聖物——它們真的存在?”
  謝農費裏厄斯再次挑起他的眉毛。
  “這個,當然,我當然相信。”
  “但是”,赫敏說,哈利聽得出來她在拼命克制著不讓自己大喊起來,“洛夫古德先生,你怎麽可能相信呢——?”
  “盧娜跟我談過你,孩子”,謝農費裏厄斯說,“在我看來,你並非智力超群,相反的,思路很狹窄、很封閉。”
  “也許你應該試試這頂帽子,赫敏,”羅恩說,朝那荒謬的頭飾點了點頭。他的聲音因爲拼命憋著笑而有些顫抖。
  “洛夫古德先生”,赫敏接著說,“我們都知道這世上有比如隱形衣這樣的東西,儘管很罕見,但的確存在,不過——”
   “啊,第三件聖物就是一件真正的隱形衣,格蘭傑小姐!我的意思是,那不是一件普通的浸透著幻身咒的旅行斗篷,或者是施了一個混淆咒,抑或是其他隱形獸皮 毛的編織物,不是那種可以使一個人馬上消失但是會逐年褪色直至不再透明的衣服。我們在談論的是一件真正能使著裝者完全消失,徹底隱匿的隱形衣,而且功效持 久,無論是什麽魔咒都不會對它起作用。你見像這樣的隱形衣嗎,格蘭傑小姐?”
  赫敏張開嘴想要回答,然後馬上又把嘴合上,看起來比先前更糊塗了。她、哈利和羅恩交換了一個眼神,哈利知道他們都在想同一件事情。剛巧,他們就有一件像謝農費裏厄斯剛剛描述的斗篷,就在他們待的在這個房間裏。
  “確切地說,”謝農費裏厄斯說道,就像他剛用非常合理的理由在爭論中把他們打敗了,“你們中間沒有人見過這東西,這東西的擁有者一瞬間就能富起來,難道不是麽?”
  他又一次把視線移到窗外,天空現在呈現的是一種淡淡的粉色。
  “好吧,”赫敏有些驚慌地說,“就算這種斗篷存在,那,那你說的石頭呢,洛夫古德先生,那種你管它叫回魂石的東西。
  “那東西又怎麽了?”
  “嗯,那怎麽可能是真的呢?”
  “那你難道能證明它是假的啊”,謝農費裏厄斯有點諷刺。
  赫敏看起來很委屈。
  “但是那,我很抱歉,但是那確實是很荒謬的!我怎麽可能證明它不存在呢?難道你認爲我應該收集世界上所有的石頭來一一測試嗎?我的意思是,難道如果沒有人能找到證據證明它不存在,你就可以相信任何事物都是存在的,是這樣嗎?”
  “是的,你可以這樣想,”謝農費裏厄斯說,“我很高興你已經稍稍開闊了你的思維了。”
  “所以說長老魔杖,”哈利在赫敏反駁之前很快地說道,“你相信它也是存在的?”
  “哦,是的,對於長老魔杖,那會有無數的證據”,謝農費裏厄斯說,“長老魔杖是最容易最終到的聖物,因爲長老魔杖一直代代相傳。”
  “那又是怎麽回事?”哈利問。
   “想擁有長老魔杖的人,必須打敗它的前任擁有者,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地得到它”,謝農費裏厄斯說,“當然,你肯定已經聽說艾格博特是怎樣在屠殺了艾瑪裏克 之後得到長老魔杖的,而至於格德羅特在他的兒子——海爾沃德拿走了他的長老魔杖後,死在了他自己的地窖裏。而當差勁的羅克西斯,從巴羅巴斯‧迪沃瑞爾手中 取走魔杖的時候,他又殺死了誰?長老魔杖的血腥記憶貫穿了整部巫師歷史。
  哈利瞥了一眼赫敏,她正皺著眉頭看著謝農費裏厄斯,不過沒有反駁他。
  “那麽,你認爲長老魔杖現在在哪里呢?”羅恩問。
  “唉,這誰知道呢?”謝農費裏厄斯凝視著窗外說道,“誰知道它藏在哪兒呢?艾庫斯和理韋斯追隨著它,但是之後是誰真正打敗了羅克西斯而拿走了長老魔杖?而誰又知道後來是什麽人再次打敗他們呢?歷史,唉,它並沒有給我們答案。”
  大家暫時沈默了下來,最後,赫敏固執地問道,“洛夫古德先生,佩弗利爾家族和死聖有什麽關係嗎?”
  謝農費裏厄斯收回了目光,這時哈利的腦海裏一道亮光閃過,但是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佩弗利爾,他曾經聽過這個名字。
  “你把我搞糊塗了,我年輕的女士!”,謝農費裏厄斯挺起脊背直坐在椅子上瞪著赫敏,“我想你一定不瞭解尋找死聖的事!我們當中的大多數尋找者堅信佩弗利爾家族和死聖關係非常……非常密切!”
  “佩弗利爾是誰?”羅恩問。
  “那是在一座有標記的墓碑上的名字,在高錐克山谷,”赫敏說,仍然看著謝農費裏厄斯,“伊格諾思‧佩弗利爾。”
  “正確!”,謝農費裏厄斯,斯文地豎起食指。”在伊格諾思墳墓上的死聖的記號,這就是一個確鑿的證據!”
  “那又怎樣呢?”羅恩問。
  “怎樣?故事中的三兄弟就是佩弗利爾家的三兄弟,安通徹、卡德姆斯和伊格諾思!他們是死聖最早的擁有者!”
  他又朝窗外瞥了一眼然後站了起來,揀起盤子走向螺旋型的樓梯。
  “你們留下來吃晚餐嗎?”他叫道,聲音隨著下樓聲漸漸變小,“每個人都想要我們淡水普利姆萊湯的秘方。”
  “那些人肯定是想去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中毒科的”羅恩悄聲地說。
  哈利一直等到能聽見謝農費裏厄斯在樓下的廚房裏走動的時候才開口說話。
  “你怎麽看?”他問赫敏。
  “哦,哈利,”她有些疲倦地說,“那簡直就是一派胡言。這不可能是標記的真正含義。這肯定只是一個和他本人一樣怪異的謊言。這太浪費我們時間了!”
  “他可能就是那個給我們帶來彎角鼾獸的人。”羅恩說。
  “你也不相信那個故事嗎?”哈利問羅恩。
  “看,這只是那些哄小孩的故事中的一個,不是嗎?別自找麻煩了,別自討苦吃,別在那些無用的東西身上浪費時間,最好的辦法是別管它們。不要再想這個了,做好自己該做的事,這樣就足夠了。說到這個,”羅恩補充道,“也許這故事就是長老魔杖被視爲不祥的原因。”
  “你們在說什麽啊?”
  “那是一種迷信,不是嗎?‘五月份出生的女巫會和麻瓜結婚’‘黎明時候的出現的白虎星,會在午夜毀滅’‘蘋果木的魔杖不會好使’你肯定聽說過這些,我媽媽整天在念叨。”
   “哈利和我都是在麻瓜世界長大的,”赫敏提醒他。“我們知道的迷信適合你不一樣的。”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這是她聞到從廚房傳來的一股特別難聞的氣味。 她對西諾費利的惱怒有一個好處,就是似乎使她忘記了她正在生羅恩的氣。“我認爲你是對的,”她告訴羅恩,“這不過是個有關道德的寓言,這很明顯,哪個是最 好的,你會選哪個——”
  他們三個同時開口:赫敏說“斗篷,”羅恩說:“魔杖”,哈利說,“石頭。”
  三個人面面相覷,半是驚奇半是欣喜。
  “我就知道你會說斗篷,”羅恩告訴赫敏,“但是如果你有了魔杖你就不需要隱身了。一支不可戰勝的魔杖,赫敏,別傻了!”
  “我們已經有一件隱形衣了,”哈利說,“它真的幫過我們許多忙,除非你沒有注意到!”赫敏接著說,“而魔杖則會給我們帶來麻煩的——”
  “只有當你大聲囔囔,”羅恩爭論道,“只有當你蠢到拿著它在頭上揮舞著邊跳邊唱,‘我有一根無敵的魔杖,不怕死的話就過來試試嘛!’它才會給你帶來麻煩,只要你閉緊你的嘴巴—”
  “是的,但你現在能不能閉緊你的嘴巴?”赫敏說,滿臉懷疑的表情。“你知道的,他告訴我們的唯一事實就是數百年來一直流傳著許多關於一枝法力無邊的魔杖的故事。
  “真的有那麽多跟魔杖有關的故事嗎?”哈利問。
  赫敏看起來相當惱火。這個表情是如此熟悉,以至於看起來那麽可愛,哈利和羅恩不由得互相咧嘴笑著。
  “死亡之杖,命運之杖,幾個世紀以來它們一直在以不同的名字出現,通常被那些自吹自擂的黑巫師所佔有,賓斯教授提到過他們,但是——這都是無稽之談。魔杖的力量和使用它的巫師的魔力是一樣的。只是有一些巫師喜歡誇耀他們的魔杖比別人的更好,更強。”
  “但是你怎麽知道,”哈利問,“那些魔杖——死亡之杖,還有命運之杖——不是幾個世紀以來以各種不同的名字出現的同一跟魔杖呢?”
  “它們會不會真的都是死神做的長老魔杖?”羅恩問。
  哈利笑了:羅恩會産生這種奇怪的想法在他看來,十分荒謬。他的魔杖,他提醒自己,是冬青木制的,不是長老魔杖,而且是奧利凡德制做的。不管伏地魔在空中追趕他的那晚它做了什麽,如果它是無敵的,又怎麽會折斷呢?”
  “那麽,爲什麽你要選那塊石頭?”羅恩問他。
  “是這樣的,如果能讓人起死回生,我們可以帶回小天狼星,瘋眼漢,鄧不利多,我的父母……”
  羅恩和赫敏都沒有笑。
  “但是據吟遊詩人比德說,他們並不想回來,不是嗎?”哈利說著,想到他們剛剛聽到的那個故事的結尾。“我不認爲別的傳說裏也有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石頭,有嗎?”他問赫敏。
  “沒有,”赫敏傷心地回答。“我認爲除了洛夫古德先生外,沒有人會欺騙自己那是有可能的。比德大概是從魔法石中取得的靈感,你知道。把一塊能使你長生不老的石頭改成一塊能起死回生的石頭。”
  廚房裏的那股怪味兒越來越濃了,有點像是燃燒衣服的味道。哈利很懷疑他們有沒有可能不傷害西諾費利的感情去多吃點他煮的東西。
  “那隱形衣呢?”羅恩緩緩問道。“你們意識到了嗎,他是對的?我已經習慣了哈利的隱形衣和它所帶來的好處,但我從來沒有停下來好好想一想!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別人有和哈利一樣的這種隱形衣。它很可靠。我們躲在它下面的時候就從沒被看見過——”
  “當然沒有——那時候人們是看不到我們的,羅恩!”
  “但是他說的關於其他斗篷的事,它們差不多只值10個納特,你知道的,是真的!我之前從來沒意識到,但是我聽說過有的在斗篷變舊的時候,魔力會逐漸消失,或是它們被咒語撕裂後它們會留下洞眼,哈利的那件是他爸爸的,所以不是全新的,但它實在是,太完美了!”
  “是,你是對的,但是羅恩,那塊石頭……”
  當他們小聲地爭論的時候,哈利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心不在焉地聽著。走到旋轉樓梯旁邊的時候,哈利不經意地擡眼望向另一層,然後馬上被深深吸引住了。
  通過上面房間的天花板,他看到自己的臉正回望著他。微微困惑了一下,他意識到這不是鏡子,而是一幅畫。在好奇心驅使下,哈利開始順著臺階往上走。
  “哈利,你在幹什麽?我不認爲他不在這的時候你可以到處亂走!”
   但是哈利已經上到了樓上。盧娜用五幅漂亮的畫像裝飾她臥室的天花板:哈利,羅恩,赫敏,金妮,以及納威。它們不像霍格沃茨的那些畫像一樣會移動,但是它 們肯定被施加了同一個魔法。哈利認爲它們是會呼吸的。一條精美的金鏈環繞著把它們連接在一起,但是仔細看了一會,哈利發現它實際上是用金色墨水寫了足有幾 千遍的詞:朋友……朋友……朋友……
  一陣友情的溫暖襲過哈利全身。他環視這間屋子。在床邊放著一張巨大的照片,是小盧娜和一個和她長的非 常相象的女子。她們相擁在一起。在這張照片裏盧娜看起來比哈利以前所見到的盧娜要整潔的多。照片上積滿了灰塵。這使哈利開始覺得有點奇怪。他凝視四周。什 麽東西不對勁。暗淡的藍色地毯一樣積滿了厚厚的灰塵。衣櫥門微開著,裏面沒有一件衣服。床看上去冰冷冷的,像是已經有幾個禮拜沒有人睡過了。一張孤零零的 蜘蛛網蒙在最近的那扇窗戶上,橫越了血紅色的天空。
  “有什麽不對嗎?”哈利走下樓梯的時候赫敏問。但在他回答之前,西諾費利出現在通往廚房的樓梯頂端,端著一個放滿碗的託盤。
  “洛夫古德先生,”哈利說,“盧娜在哪?”
  “你說什麽?”
  “盧娜在哪?”
  西諾費利在樓梯最上面的一個臺階上頓住了腳步。
  “我——我已經告訴過你們。她在波頓橋下面大嘴彩球魚。”
  “那麽你幹嗎只擺4個盤子?”
  西諾費利試著回答,但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唯一的聲響是印刷機的軋軋聲,以及隨著西諾費利雙手的顫抖而哢噠作響的盤子。
   “我認爲盧娜這幾個星期以來都不在這裏。”哈利說,“她的衣服不見了,她的床沒有人睡過。她在哪?還有你爲什麽一直向著窗外看?”西諾費利失手沒拿住托 盤。盤子彈起來打碎了。哈利,羅恩,赫敏抽出了他們的魔杖。西諾費利停住了就要伸進口袋的手。在這個時候印刷機一聲巨響,無數的唱唱反調從桌布底下冒出來 順著地板飛過來。印刷機終於安靜了下來。赫敏彎下腰撿起一份雜誌,她的魔杖仍然直指著洛夫古德先生。
  “哈利,看這個。”哈利快步跨過所有亂糟糟的東西來到她身邊。唱唱反調的封面刊登了他的照片,標注著“最不受歡迎的人”,標題上還寫著他的懸賞金額。
  “唱唱反調要改變它們的立場了,然後呢?”哈利冷冷的問,大腦飛速運轉。“這是不是你去花園時幹的事,洛夫古德先生?派一隻貓頭鷹給魔法部通風報信?”
  西諾費利舔舔嘴唇。
  “他們帶走了我的盧娜,”他輕輕的說,“就因爲我寫的那些文章。他們帶走了我的盧娜,我不知道她在哪,他們會對她做什麽。但是他們也許會把她還給我,如果我——如果我——”
  “交出哈利?”赫敏幫他說完。
  “沒辦法了,”羅恩冷冷地說,“別擋著我們的路,我們要走了。”
  西諾費利臉色慘白,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他的嘴角上揚形成了一個邪惡的笑。
  “他們馬上就會來這裏。我必須救盧娜。我不能失去盧娜。你們不許走。”
  他站在樓梯前,張開雙臂。哈利恍然覺得看見了他的媽媽在他的繈褓前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別逼我們傷害你,”哈利說道,“讓開,洛夫古德先生。”
  “哈利!”赫敏尖叫。
  一些騎在掃帚上的人影飛掠過窗戶。當他們三個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的時候,西諾費利拿出了他的魔杖。哈利剛好鑽了個空子。他從側身猛撲過去,把羅恩和赫敏推開。西諾費利發出的昏迷咒激飛過屋子,擊中了獨角獸的角。
   一陣巨大的爆炸,爆炸的衝擊波仿佛要把房子吹裂。碎木片,紙片,碎石屑到處亂飛,伴隨著一陣難以穿透的厚厚的白色煙塵。哈利飛過天空,墜落在地板上,用 手護住腦袋,他沒有辦法看見東西,因爲那些碎片雨點般掉落在他身上。他聽見了赫敏的尖叫,羅恩的喊聲,一系列使人昏暈的金屬的重擊告訴哈利西諾費利被爆炸 弄得掉下了旋轉樓梯。被半埋在碎石碓中,哈利嘗試著站起身來,在灰塵中他幾乎無法呼吸或是看到什麽。天花板大半掉了下來,盧娜那串珠子的尾部從破洞中垂落 下來。失去了半張臉的羅伊納 拉文克勞的半身像倒在他身邊。羊皮紙的碎片漂浮在空中,印刷機的大部分機體倒在一邊,堵住了通往廚房的路。另一個白色物體挪動著接近。赫敏,被灰塵覆蓋著 仿佛第二座雕像一般,用手捂著她的嘴。
  樓下的房門砰然打開。
  “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不用著急嗎,特萊維爾?”一個粗魯的聲音說道,“難道我沒告訴過你這個瘋子只是和平常一樣在胡言亂語嗎?”一聲巨響,傳來西諾費利痛苦的尖叫。
  “不……不……樓上……波特!”
  “我上個星期幾告訴過你,洛夫古德,我們不會再爲了任何東西回到這裏來,除非是確實可靠的消息!記得上個星期嗎?還有上上個星期——”又是一聲巨響,一聲尖叫——“你以爲我們就會她回來就因爲你能證明有牛鼾——砰——“彎”——砰——“角?”
  “不——不——我求求你!”西諾費利哭訴道,“真的是波特,真的!”
  “現在你僅僅是把我們找來這想把我們炸掉!”食死徒怒吼著,又是一陣密集的巨響和西諾費利痛苦的尖叫。
  “這裏像是快要塌了,塞爾溫。”另一個冰冷的聲音說道,他的聲音在破損的樓梯上回蕩。“樓梯被完全堵塞了。可以試著把它弄乾淨?也許會把這房子弄塌了。”
  “你這滿嘴污穢的傢夥。”被稱作塞爾溫的巫師叫喊,“你這這一生中從沒見過波特,有嗎?想著你可以把我們引到這來殺了我們,是不是?你以爲這樣就可以要回你女兒了?”
  “我發誓……我發誓……波特就在樓上!”
  “通通顯形!”樓梯底下有個聲音說道。哈利聽見赫敏微微喘氣。他感到有什麽東西突然低低地越過他,把他的身體籠罩在它的陰影之下。
  “上面的確有什麽東西,塞爾溫。”另一個男人急促地說。
  “是波特,我告訴過你,是波特!”西諾費利哭訴道,“請……請……把盧娜還我,只是把盧娜還給我……”
  “那丫頭可以給你,洛夫古德,”塞爾溫說,“如果你上樓把哈利 波特給我帶下來。但是如果這是個陰謀,如果這是你的小把戲,如果你讓你的幫手等在那伏擊我們,我們會考慮留一小塊你女兒的殘骸給你讓你好好埋葬。”
  西諾費利發出一聲恐懼和絕望的哀號。然後是疾步奔走和拆扔碎片的聲音。
  他在試著從樓梯上的碎片中通過。
  “快,”哈利小聲說,“我們必須的從這出去。”
  他在西諾費利製造的噪音的掩飾下自己爬了出來。羅恩被壓得最深。哈利和赫敏盡可能安靜地穿過那片廢墟爬過去,試圖擡起壓著羅恩的腳的那個沈重的有很多抽屜的櫃子。就在西諾費利發出的聲音越來越近的時候,赫敏終於用懸浮魔咒成功地把羅恩解救了出來。
  “好了,”赫敏喘著氣說,這時,那台堵住樓梯頂部的壞掉的印刷機開始搖動。西諾費利離他們只有一步之遙。她仍然是灰頭土臉的。
  “你相信我嗎,哈利?”
  哈利點了點頭。
  “那好,現在,”赫敏悄聲說,“把隱形衣給我,羅恩,你把他穿上。”
  “我?但是哈利——”
  “拜託了,羅恩!哈利,緊緊抓住我的手,羅恩,抓住我的肩。”
  哈利伸出他的左手。羅恩突然消失在隱行衣下面。堵住樓道的印刷機又開始震動。西諾費利正試著用一個懸浮魔咒移動它。哈利不知道赫敏在等著什麽。
  “抓緊了”,她耳語道,“不管怎樣……都要抓緊了。”
  西諾費利那張紙一樣蒼白的臉出現在餐櫃的上方。
   “一忘皆空!”赫敏叫道,她的魔杖先是指著西諾費利,然後指著他們腳下的地板。她已經在客廳的地板上炸了一個洞。他們就像大石頭一樣下墜。爲了他們珍貴 的生命,哈利仍然死死地抓著她的手。這時,從下面傳來一一聲尖叫,他們瞥見兩個男人正極力想要逃跑,那些從被破壞的天花板掉落的碎石和壞掉的家具,它們像 雨一樣在他們的砸向他們。赫敏在半空中扭轉身軀,隨著她又一次把哈利拖進黑暗當中,房子倒塌時發出的像打雷似的巨響再次鑽進哈利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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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7: 第二十二章 死聖

哈利氣喘噓噓地倒在草地上,又立刻爬了起來。他們看起來像是來到了一個被黃昏的薄霧籠罩的荒野;赫敏揮舞著魔杖繞著他們跑來跑去。
  “統統石化……薩維爾埃希亞……”
  “那個背信棄義的老騙子。”羅恩大口喘著氣,從隱身斗篷下面鑽了出來,把它扔給哈利。“赫敏,你是個天才,真是個天才。我都不敢相信我們居然能從那兒逃出來。”
  “洞窟獸……我沒告訴過他那是一隻彎鼾角嗎?現在倒好,他的房子都爆炸了!”
  “活該!”羅恩一邊說一邊檢查著他那已經破爛不堪的牛仔褲和腿上的傷口,“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對待他?”
  “哦,我希望他們不要殺了他!”赫敏低聲說道,“所以我才想讓食死徒在我們離開能看一眼哈利,這樣他們就會知道謝農費裏厄斯沒有說謊。”
  “那爲什麽把我藏起來?”羅恩問道。
  “你不是應該正在和斯帕特格羅特一起躺在床上呢麽,羅恩!他們綁架盧娜就是因爲她爸爸支援哈利!想想如果他們知道了你跟他一夥,你的家人可能也會遭殃!”
  “那你的父母呢?”
  “他們在澳大利亞,”赫敏說,“他們應該沒事,因爲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你真是個天才。”羅恩重復道,語氣中充滿了敬佩。
  “哦,你絕對是個天才,赫敏。”哈利熱情地附和著。“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笑了一下,但是馬上又嚴肅起來。
  “不知道盧娜怎麽樣了。”
  “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盧娜還活著的話……”沒等羅恩說完,赫敏就打斷了他:
  “別說了!別說了!她一定還活著,一定!”
  “那我猜她現在應該在阿茲卡班。”羅恩說。“不管她能不能活著回來,雖然……希望不大……”
  “她會的。”哈利說,她不能想象另外那種答案。“盧娜她很堅強,比你想象的要堅強得多。她大概正在和那些關在一起的人講有關沃克波茨和納格勒的故事。”
  “但願你是對的。”赫敏說,她抹了一下眼睛,“我覺得很對不起謝農費裏厄斯,如果……”
  “如果他沒把我們出賣給食死徒,的確。”羅恩說。
  他們搭好帳篷鑽了進去,羅恩沏了點茶。經歷了虎口脫險,這個又濕又冷又有點發黴的地方讓他們覺得像是家一樣,安全、熟悉又親切。
  “唉,當初我們爲什麽要到那兒去?”幾分鐘的沈默之後,赫敏歎息道。“哈利,你是對的,我們回到高維克山谷,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什麽死聖……全是廢話……事實上,”停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可能根本就是他瞎編的,不是麽?他可能根本就不相信什麽死聖,不過是給趕來的食死徒們拖延點時間罷了。”
  “我不這樣想。”羅恩說,“在那麽大的壓力下很難編造出那麽多東西,這是我在被掠奪者抓住的時候發現的。假裝自己是斯坦和憑空編造一個人出來相比,要簡單得多,因爲我對他或多或少有一點瞭解。老洛夫古德在那麽大的壓力下,只是想辦法把我們留住而已。所以我覺得他說的都是真話,至少他認爲是真話。”
  “好吧,但是我覺得這無關緊要。”赫敏歎了口氣,“就算他沒撒謊,我這輩子也從來沒聽到過那麽多荒唐的事。”
  “話是這麽說,可密室不也曾一直被認爲是個傳說而已嗎?”羅恩說。
  “但是死聖是不可能存在的,羅恩!”
  “你總是這麽說,但是他們中至少有一個是存在的,”羅恩說,“哈利的隱身斗篷……”
  “三兄弟的傳說只不過是個故事罷了,”赫敏很堅定地說道,“一個關於人類懼怕死亡的故事。如果長生不老就是藏在隱身斗篷下面那麽簡單的話,我們早就得到我們需要的一切了!”
  “我不知道,不過我們倒是很需要一根無敵的魔杖。”哈利一邊說,一邊在指間轉動著令他生厭的黑李木魔杖。
  “哈利,根本就沒有那種東西!”
  “你說過曾經有各種各樣的魔杖——死亡之杖,或者不管叫什麽名字……”
  “好吧,就算你能騙自己說那個長老魔杖是真的,那蘇醒石呢?”她用指頭在那個名字上畫了個引號,並且用挖苦的語調說道,“沒有魔法能起死回生,那是肯定的。”
  “當我的魔杖和神秘人的連在一起的時候,我的父母出現了……還有塞德裏克……”
  “但是他們並不是真的起死回生了,對吧?”赫敏說,“那只是……蒼白的假像罷了,並不是他們真的活了過來。”
  “但是,那個傳說裏的女孩,也不是真的活了過來,對吧?故事裏說,一旦人死了,他們就和死亡同在了。但是兄弟裏的老二卻仍然能看到她並和她說話,不是嗎?他甚至和她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
  他看到赫敏的表情中流露出了擔心,還有另外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當她匆匆看了羅恩一眼,哈利才明白那種感覺是恐懼:他提到的和死人生活在一起讓她害怕了。
  “佩弗利爾那小子最後被埋在了高維克山谷。”他趕快說道,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有力量而正常,“你知道過有關他的事嗎?”
  “不知道。”她回答道,轉換話題使她看起來很安心。“在我看到他墓碑上的徽章時我認出了他;如果他真的很有名或者很重要,那他一定會出現在我們的書裏的。但我唯一能找到佩弗利爾這個字的地方是《生而高貴,巫師家譜》,是我從克利切那裏借來的。”當她看到羅恩揚起了眉毛時,解釋道:“這本書列出了男系血統已經消失了的純血統的家族。顯然佩弗利爾是最早消失的家庭之一。”
  “男系血統已經消失?”羅恩重復道。
  “意思是說這個姓氏已經沒有人繼承了,”赫敏說,“像佩弗利爾家族早在幾個世紀以前就這樣了。但他們還是可能有繼承人的,只不過都已經姓其他的姓了。”
  突然哈利的腦中出現了一個閃光的片段,他的記憶中好像曾經聽到過“佩弗利爾”這個詞:一個邋遢的老頭在一位魔法部官員面前揮舞著一枚戒指。哈利叫了出來:“馬沃羅‧岡特!”
  “什麽?”羅恩和赫敏一起問道。
  “馬沃羅‧岡特!神秘人的外祖父!在冥想盆中,和鄧布利多一起!馬沃羅‧岡特說他是佩弗利爾家的繼承人!”
  羅恩和赫敏看起來一臉迷茫。
  “戒指,那枚後來成爲魂器的戒指,馬沃羅‧岡特說那上面有佩弗利爾的紋章!我看到他拿著那枚戒指在魔法部的人的臉前晃來晃去,幾乎貼到了那人的鼻子上!”
  “佩弗利爾的紋章?”赫敏敏銳地說“你看到它是什麽樣子的了嗎?”
  “不太記得了……”哈利努力地回憶著“就我看到的,好像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可能有一些劃痕。我只見過它被打開後又合上的樣子。”
  從赫敏睜大眼睛的樣子中,哈利看出了她的理解,羅恩看著他,又看看赫敏,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
  “啊呀,你又覺得它是死聖的標記了?”
  “爲什麽不呢,”哈利興奮的說,“馬沃羅‧岡特是一個無知的沒用的老傢夥,他象豬一樣地生活,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血統。如果這個戒指是歷經幾個世紀流傳下來的,他可能並不知道它究竟意味著什麽。他的房子裏沒有書,相信我,他是不會給孩子們講童話故事的。他一定會把寶石上的擦痕看成是盾形紋章,因爲在他看來,純淨的血統可以讓人變得更高貴。”
  “好,這的確很有趣,”赫敏謹慎的說,“但是哈利,如果你聽了我對你的猜測的想法……”
  “爲什麽不信呢?”哈利說,完全不在意赫敏說的話,“那就是塊石頭,不是嗎?”他看著羅恩想尋求支援,“如果那就是蘇醒石呢?”
  羅恩一下子開口了。
  “哎呀——鄧布利多把它毀了,那還能用嗎?”
  “能用?能用?羅恩,它從來沒有有用過!世上不存在蘇醒石!”
  赫敏跳了起來,看起來很憤怒,“哈利,你打算把一切都安到那個關於死聖的故事裏……”
  “安進去?”他反駁道,“赫敏,是它們自己相吻合!我知道死聖的標記就在那塊石頭上!岡特說了它是從佩弗利爾那裏繼承來的!”
  “一分鐘前你告訴我們,你從沒有清楚地看到石頭上的標記!”
  “你說那戒指現在在哪?”羅恩問哈利,“鄧布利多在把它打開之後幹了什麽?”
  但哈利的思緒早就跑到之後的事情上了,遠遠地甩掉了羅恩和赫敏……
  那三件物品,或者說死聖,如果他們到了一個人手裏,其所有者就可以操縱死亡,操縱……勝利者……征服者……最後一個要對付的敵人就是死亡……
  隨後他想到了自己,如果他是聖物的所有者,面對伏地魔,相比之下伏地魔的魂器簡直就是不堪一擊……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這就是答案嗎?用死聖來對抗魂器?到底有沒有什麽方法能確保他活下來?如果他掌握了死聖,他就安全了嗎?
  “哈利?”
  他幾乎沒有聽到赫敏在叫他:他已經拿出了自己的隱身斗篷,手指撫摸著它。這件斗篷像水一樣柔順,像空氣一樣輕盈。在他將近七年的魔法世界生涯中,沒有一件東西比得上它。這件衣服的確象謝農費裏厄斯描述的一樣:能讓使用者徹底隱形,而且它長存於世,不會被任何咒語損壞……
  隨後,他猛的喘了一口氣,他想起來了……
  “鄧布利多在我父母死的那天晚上拿到了它!”
  他的聲音在顫抖,他能感到他的臉在發燒,但他並不在意。
  “我母親告訴小天狼星,是鄧布利多借走了隱身衣!那就是原因!他想驗證一下,因爲他覺得那就是第三個聖物!伊格諾思‧佩弗利爾被葬在多維克山谷,”哈利漫不經心地繞帳篷踱著步子,感覺真相在他腦子裏漸漸清晰起來。“他是我的祖先,我是那第三個兄弟的後代!這樣就有頭緒了!”
  他已經十分確信了,確信死聖的存在。能夠得到它們,僅僅是這樣的想法就足以給他受到保護的感覺,於是他很開心地轉向了他的兩個同伴。
  “哈利!”赫敏又叫了他一聲,但哈利正在忙著打開他脖子上挂著的小口袋。他的手抖的厲害。
  “讀一讀。”他把母親的信放到她手裏,對她說,“讀讀看。雖然鄧布利多借走了隱身斗篷,但是,赫敏,他這麽做有什麽原因嗎?他並不需要隱身斗篷,他可以用一個強大的幻身咒來讓自己隱身!”
  有個什麽東西掉到底上,滾到了椅子底下:是他把信從信封裏拿出來的時候帶出來的金色飛賊。他彎下腰把它撿了起來,一個偶然的發現使他又驚又喜。掩飾不住激動的心情,他叫出了聲來。
  “它在這兒!他給我留下了的戒指——在金色飛賊裏!”
  “你……你猜的?”
  他不明白爲什麽羅恩看起來不明白。對哈利來說,所有的事情都那麽明顯、清晰。一切的一切都吻合……他的隱身衣是第三個聖物,當他打開金色飛賊時得到了第二個,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第一個聖物,長老魔杖,然後……
  但是,就象一個明亮的舞臺突然拉下了大幕,他一切的快樂和希望都一下子破滅了。他獨自站在黑暗之中,璀璨的光輝變得支離破碎。
  “那就是他要找的。”
  他語氣的變化讓羅恩和赫敏看上去更加害怕了。
  “神秘人……在找長老魔杖。”
  他轉過身,背對著羅恩和赫敏驚訝與懷疑的臉。他知道,那就是事實。一切都說得通了,伏地魔並不是在找一支新魔杖,而是在找一支舊魔杖,非常舊的。哈利走向帳篷的入口,仰望夜空,思索著,完全忘記了羅恩和赫敏的存在……
  伏地魔是在麻瓜的孤兒院長大的,在他小時候沒人能給他講《吟遊詩人比德的傳說》裏的故事,他不可能比哈利知道的更多。幾乎沒有巫師相信死聖。 伏地魔怎麽會知道這些?
  哈利凝視著夜空……如果伏地魔知道關於死聖的事,那他肯定尋找過它們,曾不擇手段地想要得到它們。三件物品的主人可以掌控死亡?如果他知道關於死聖的事情,他可能一開始就不需要魂器了。他曾經拿到了聖物,卻把它做成了魂器,這是不是可以證明他並不知道關於那個最隱秘的古老的巫師的故事?
  這說明,伏地魔雖然在尋找長老魔杖,但卻並不完全瞭解它的威力,也不知道它是三個聖物之一……由於這根魔杖毫無疑問是死聖,而且最被人們所熟知……長老魔杖在悠久的魔法史上留下了帶血的印迹。
  哈利看著天空中的雲,像煙霧一樣地彌散著,滑過白色的月亮。哈利被自己的發現驚呆了。
  他轉身想回到了帳篷裏,卻驚訝地發現羅恩和赫敏仍然站在原地。赫敏還捏著莉莉的信,羅恩帶著期盼的表情站在她身邊。他們有沒有意識到在剛才的幾分鐘裏發生了些什麽嗎?
  “怎麽?”哈利說,想要把他們拉入自己剛剛發現的驚人事實中。“這樣就可以解釋所有這一切了。死聖確實存在,而且我已經有了一個……也許是兩個……”
  他拿起了金色飛賊。
  “……神秘人在找第三個,但是他不完全瞭解……他只是覺得那個魔杖有些威力。”
  “哈利”赫敏說,走到他身邊把莉莉的信塞到他手裏。“對不起,但是我覺得你的想法是錯的,完全錯誤的。”
  “可是,難道你沒有看到嗎?一切都吻合……”
  “不,不是。”她說“事情並不吻合,哈利,你只不過是在胡思亂想。請……”赫敏好像開始了她的演說“請回答我:如果死聖真的存在,而且鄧布利多知道他們存在,也知道如果他們的所有者能夠控制死亡--哈利,那爲什麽他不告訴你呢?爲什麽?”
  他已經準備好了答案。
  “但是你說過的,赫敏!一定要親自動手找一找!這是一個任務!”
  “我只不過是爲了讓你去洛夫古德那裏而說的!”赫敏哭喊著解釋,“我不是真的相信!”
  哈利沒有理會她。
  “鄧布利多通常都告訴我自己去找,他讓我嘗試用我自己的力量去找。看起來他自己也是這麽做的。”
  “哈利,這不是一個遊戲,不是一場練習!這是真的,鄧布利多留給了你清晰的指示:尋找並消滅魂器!那個記號沒有任何意義,忘了什麽死聖吧,我們不能轉移目標……”
  但是哈利幾乎沒聽她在說什麽。他把飛賊在兩隻手間扔來扔去,期待著它能從中間裂開,蘇醒石顯露出來,證明給赫敏看他是正確的,死聖確實存在。
  她對羅恩呼籲道:“你也不相信死聖的存在,對嗎?”
  哈利擡起頭來,羅恩猶豫不決。
  “我不知道……我是說……很多事情都對上了,”羅恩笨拙地說“但是如果你從事情的整體看……”他深吸了一口氣“我想我們恐怕應該去消滅魂器,哈利。那是鄧布利多告訴我們的。也許,也許我們應該忘了聖物的事。”
  “謝謝,羅恩。”赫敏說,“謝謝你支援我。”
  然後她從哈利身邊走過,走進帳篷坐了下來,用行動結束了談話。
  但是哈利晚上怎麽也睡不著。關於死聖的想法一直纏繞著他,他的腦子一刻也休息不下來,一直想著那個念頭:魔杖、石頭、斗篷,如果他全都擁有……
  我要打開這個密封的東西……但是這密封是怎麽回事?爲什麽到現在他還得不到那石頭?如果他得到了那石頭,他就能問問鄧布利多關於那些個人的問題……哈利在黑暗中對著飛賊低語,他用了各種方法,甚至蛇老腔,但是那金色的小球仍沒有打開。
  還有那個魔杖,長老魔杖,它又藏在哪里了?伏地魔現在在哪兒找呢?哈利希望他的傷疤能再次灼燒起來,告訴他伏地魔在想什麽,因爲這是第一次他和伏地魔在想著相同的事……當然赫敏不可能喜歡這個念頭……但是那樣她就會相信……謝農費裏厄斯是對的,那有限的狹小的思維的鏈結。其實她只是害怕關於死聖的說法,尤其是那個蘇醒石……哈利再一次把他的嘴對著飛賊,親吻它,幾乎把它吞下去,但那冰冷的金屬沒有絲毫妥協……
  天就快亮了,這時哈利想到了盧娜,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阿茲卡班的一個小房間裏,被攝魂怪包圍著,他突然爲自己感到羞恥。在他興奮地想著關於死聖的事情時幾乎完全忘了她。就算他們去營救她,但是有那麽多攝魂怪幾乎不可能成功。現在他開始考慮這些,他還不能用那個黑李木的魔杖變出一個守護神……他必須在今天早晨學會……但如果有什麽方法能得到一個更好的魔杖……對於長老魔杖,對於所向披靡的死亡魔杖的渴望又一次吞噬了他……
  第二天早上他們把帳篷收了起來,在一陣沈悶的暴雨中繼續前進。直到他們趕到海岸暴雨一直在繼續,那個晚上他們又支起了帳篷,並且在那兒呆了整整一個星期,雖然周圍景色如畫,哈利仍然感到陰冷壓抑。他唯一能想的就是死聖。它像一個火苗一直在他體內燃燒著,無論是赫敏的不信任或者羅恩的猶豫不決都不能熄滅他。對聖物的渴望一直在他體內燃燒著,是唯一能讓他感到高興的東西。他責備羅恩和赫敏:他們的漠視像無情的雨一樣讓他沮喪,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他的堅持,它們確實存在。哈利對於聖物的信仰和堅持使他和另外兩個被魂器迷住的人産生了隔閡。
  “迷住?”當哈利在一個晚上對赫敏指出他最近在尋找其他的魂器上不再關心的話表現出了足夠的漠視後,赫敏用一種低沈的難以忍受的聲音說:“我們沒有迷上任何東西,哈利!我們只是在做鄧布利多想讓我們做的事情!”
  但是他沒有受到那些批評的任何影響。鄧布利多在給赫敏的密文中留下了他對於聖物的暗示,並且,哈利仍然堅信,蘇醒石就在留給他的飛賊裏面。”一個必須死在另一個手上……控制死亡……”爲什麽羅恩和赫敏就不能理解呢?
  “最後一個你要戰勝的敵人就是死亡……”哈利平靜的回答。
  “我想我們要對付的物件好像是神秘人?”赫敏反擊道,哈利放棄了勸說她的想法。
  即使是他們談論的那頭銀色的雌鹿,對哈利來說也不再那麽重要了,好像是一個沒意思的附屬物。對他來說唯一要緊的事情就是他的傷疤又開始疼了,雖然他已經盡力在他們倆面前遮掩這件事情。每當疼起來時他都感到非常孤獨,並且爲他看到的景象感到失望。那些把他和伏地魔聯繫起來的影像變得沒有以前好了:它們顯得模糊不清、詭異多變。哈利只能認出來那好像是一個頭骨的輪廓,還有好像一座山的影子一樣的東西,更多的只是陰影而不是實物。對於那些影像,哈利感到不安,他很擔心那聯繫著他和伏地魔之間的聯繫被破壞了,那條兩方都很害怕的聯繫,儘管她和赫敏說他想要這種聯繫。不知何故,哈利把那些不能令人滿意的圖像同他魔杖的損壞聯繫了起來,好像是他的黑李木魔杖的錯,讓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看到伏地魔在想什麽了。
  幾周就這麽過去了,哈利除了觀察什麽也做不了,包括新的讓他關切的事情,羅恩看起來有些抱怨。也許是他決定退出他們,也許是因爲哈利開始對別人的鼓勵完全聽不進去,羅恩鼓勵其他兩個人趕快行動。
  “還剩三個魂器。”他不停地說“我們需要一個行動計劃,來吧!哪兒我們還沒有找過?讓我們趕快去看看。那個孤兒院……”
  對角巷、霍格沃茨、裏德爾家、博金-博克黑魔法商店、阿爾巴尼亞,每個他們知道的湯姆裏德爾曾經生活過或者工作過的、拜訪過的或者殺過人的地方,羅恩和赫敏都數了個遍。哈利也加入了,爲得是不讓赫敏再勸說他。他寧願一個人靜靜地坐著,去讀伏地魔的思維,去發現更多的關於長老魔杖的事情,但是羅恩卻堅持要去一些不太常見的地方,哈利意識到,他們必須繼續下去。
  “你不會知道,”這是羅恩的口頭禪,“弗萊格林北部的地區有一個巫師村莊,他可能曾經想住在那裏,讓我們去那兒溜達溜達。”
  巫師村莊的那些襲擊是他們都變成了侵略者。
  “他們中好多人和食死徒一樣壞,”羅恩說。”我覺得有一些悲慘,但是比爾說他們當中一些確實很危險。他們說在波特兄弟會裏……”
  “在什麽裏?”哈利問。
  “波特兄弟會,我沒有告訴過你嗎?那是一個我一直想聽的廣播節目,是唯一一個可以告訴我們目前的真實情況的節目!幾乎所有的台都被伏地魔的人控制了,除了波特兄弟會,我真想你能聽一聽,但是信號很不好找……”
  羅恩用了很多個的下午用自己的魔杖在無線電上敲出了各種各樣的聲音,上面的轉盤不停的轉動著,偶爾他們會收到關於如何照顧龍的頻道,有一次傳出了《一鍋又熱又堅定的愛》的幾個小節,他邊錄音邊繼續努力嘗試打出正確的密碼,嘴裏還不停地亂咕噥著什麽。
  “它們通常和鳳凰社有關,”羅恩告訴他們,“比爾知道猜出它們的訣竅,我一定會猜出一個來...”
  但是直到三月運氣才終於眷顧了羅恩,哈利坐在帳篷的入口處警戒,他懶洋洋地看著被叢生的葡萄樹和風信子遮擋住的寒冷地面,這時帳篷裏傳出了羅恩興奮的喊叫聲。
  “我找到了,我找到它了!密碼是‘阿不思’,快過來,哈利!”
  這麽多天來哈利第一次從關於死聖的沈思被中喚醒,哈利飛快地沖進帳篷,看到羅恩和赫敏都跪在一個小收音機的旁邊,赫敏看起來剛才還在磨那把格蘭芬多寶劍來消磨時間,這會兒她張大嘴巴盯著地上的收音機,因爲那收音機裏正傳出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
  “很抱歉我們暫停了廣播,那是因爲有幾個迷人的食死徒來到了我們的地盤。”
  “但那是李‧喬丹!”赫敏說。
  “我知道!”羅恩說,“很酷吧,恩?”
  “現在我們轉移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李說,“我很高興地告訴大家,兩個提供消息的朋友今天晚上也來到了我身邊,晚上好!兄弟們!”
  “你好。”
  “下午好,江河。”
  “‘江河’就是李,”羅恩解釋說,“他們都有自己的代號,但你通常可以——”
  “噓!”赫敏說。
  “但是在我們聽羅伊爾和羅慕洛說之前,”李繼續說,“讓我們用一點時間報道一下那些巫師新聞網和預言家日報認爲並不重要的死訊,我們非常遺憾的從聽衆那裏獲悉泰德‧唐克斯和德克‧克萊斯韋被謀殺了。”
  哈利感到他的胃猛的沈了一下,他、羅恩還有赫敏都驚恐地盯著對方。
  “一個叫格納克的小精靈也被殺了,麻瓜出身的迪安‧托馬斯和另一個小精靈也有危險,和唐克斯和格納克一起居住的克萊斯韋好像逃脫了,如果迪安正在聽,或者有誰知道他的下落,請與我們聯繫,他的父母和姐妹們都在焦急地等待消息。”
  “期間,在加德裏,一個五人的麻瓜家庭所有成員都被發現死在家中,麻瓜界的權威人士認爲他們死於煤氣泄露,但鳳凰社的人告訴我,他們是被死咒殺死的——很明顯,在新的政權下,屠殺麻瓜似乎已經從娛樂變成了一種必需。”
  “最後我們很遺憾地告訴聽衆們,巴希達‧巴沙特的遺體在高錐克山谷被發現了,種種迹象表明他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死了,鳳凰社成員告訴我們從他遺體的印迹看來他無疑是死于黑魔法。
  “聽衆們,我想邀請你們和我一起默哀一分鐘,以紀念泰德 唐克斯、德克‧克萊斯韋、巴希達‧巴沙特、格納克和那些不知道名字的死於食死徒手中的麻瓜們。”
  周圍安靜下來了,哈利、羅恩和赫敏都沒有說話,哈利一面希望聽到更多,一面又又害怕聽到下面的內容,這是他很久以來第一次這麽真是地聽到同外界的聯繫。
  “謝謝”李的聲音說,“現在我們可以回到特邀嘉賓羅伊爾這來了,來探討一下魔法界的新秩序對麻瓜世界的影響的認識。”
  “謝謝,江河”一個深沈的,可靠的,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來了。
  “金斯萊!”羅恩大叫到。
  “我們聽出來了!”赫敏說,示意他安靜下來。
  “麻瓜們仍然不知道他們的危險,他們繼續承受著大量的傷亡,”金斯萊說,“但是,我們還是聽到了一些令人振奮的消息,一些巫師和女巫不顧危險地去保護他們的麻瓜朋友和鄰居,儘管麻瓜們並不知道,我在這裏想呼籲聽衆們效仿他們的做法,也許就是爲你所在街區的所有麻瓜的住所施一個保護咒,一個簡單的行動將會拯救很多生命。”
  “你會對那些人說什麽?羅伊爾,那些在這種特殊時期主張‘巫師第一’的聽衆。”
  “我只能說從‘巫師第一’到‘血統第一’只有一步之遙,而之後就是‘食死徒’”金斯萊回答說,“我們都是人類,不是嗎?每個人類的生命都是寶貴的,都值得去挽救。”
  “精彩的發言,羅伊爾,如果能度過這場災難,我要投你一票去當魔法部長!”李說,“現在讓我們聽聽羅慕洛爲我們‘哈利在線’的發言。”
  “謝謝你,江河,”另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羅恩剛想說話,被赫敏低聲地搶在了前面。
  “我們也聽出來了那是盧平!”
  “羅慕洛,你始終向曾經多次到我們節目中來那樣,堅持認爲哈利波特還活著嗎?”
  “是的”盧平堅定地說,“我認爲如果他死了,食死徒們一定會大肆宣揚,因爲這個消息會對那些仍然堅持抵抗的團體造成很大打擊。‘大難不死的男孩’對於我們每一個在戰鬥的人來說都是一個象徵:象徵著正義的一方獲得勝利、清白者的力量和堅持不懈的抵抗。”
  一種感激和羞恥混合的心情在哈利心中升起。盧平已經原諒了上次他們見面時說的那些可怕的話。
  “如果你知道哈利在聽的話,你有沒有什麽要對他說得,萊姆斯?”
  “我要告訴他,我們在精神上都是和他在一起的,”盧平稍微猶豫了一下,“我還要告訴他跟著自己的直覺走,因爲它非常好,並且幾乎總是對的。”
  哈利看了看赫敏,她的眼中噙滿了淚水。
  “幾乎總是對的”她重復道。
  “哦,我沒有告訴你嗎?”羅恩驚奇地說。”比爾告訴我說盧平又和唐克斯生活到一起了!顯然她現在也變得很漂亮……”
  “有沒有我們那些哈利波特忠誠的朋友們的最新消息呢。”李說道。
  “好,我們節目的忠實聽衆應該知道,越來越多坦言自己支援哈利波特的人被關押起來。包括謝農費裏厄斯‧洛夫古德,之前曾任《唱唱反調》的主編。”
  “至少他還活著。”羅恩小聲說。
  “幾個小時前,我們聽到了關於魯伯.海格的一些情況”——他們三個全都喘息得湊到一起,差點錯過了接下來的話--“霍格沃茨前獵場鑰匙保管員,驚險地逃過了霍格沃茨附近的追捕,傳言說,他在自己家裏開了一個‘支援哈利波特’的聚會。不過海格沒有被抓起來,而且我們相信,他仍在逃跑中。”
  “我想在躲避食死徒的追蹤時,有一個十六英尺高的弟弟應該是很有幫助的吧?”李回答。
  “那就像給你一把利刃。”盧平嚴肅的同意道“也許我也同其他的波特兄弟會一樣對海格的精神拍手稱讚,但是我們必須對那些打算追隨海格的人投反對票。‘支援哈利波特’的聚會在目前這種形勢下顯然是不合時宜的。
  “確實是這樣,萊姆斯。”李說“所以我們建議那些想繼續支援那位頭上有閃電形傷疤的人的人們,把你們的熱情支援投入到繼續收聽波特兄弟會裏來吧!接下來讓我們轉向一些有關那個和哈利波特一樣神秘莫測的巫師的新聞,就是我們通常說的那個食死徒的頭頭,這裏有一些關於他瘋狂愚蠢的傳言,我很高興的請出意一位元新的通訊記者,羅丹特?”
  “‘羅丹特’?”當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時,哈利、羅恩和赫敏同時叫了出來:
  “弗雷德!”
  “不——是喬治?”
  “我想是弗雷德,”羅恩說,湊的很近的去聽,雙胞胎中的一個人說道,
  “我不是當什麽羅丹特,沒門兒,我告訴過你我想被叫做‘萊皮爾’啊!”
  “哦,好吧,那麽‘萊皮爾’,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一些關於那個食死徒頭頭的的事情?”
  “是的,江河,可以,”弗雷德說。”就像聽衆們都知道的那樣,除非他們躲在花園水池的地下或者其他什麽地方,神秘人那躲在黑暗處的策略是爲了製造一點小小的恐怖氣氛。提示,如果所有目擊者的話都是真的,那我們現在應該有十九個神秘人在周圍轉悠。”
  “對,他就是那種人。”金斯萊說“神秘兮兮地行動著比他本人出現更能製造恐怖氣氛。”
  “同意,”弗雷德說“所以,朋友們,讓我們儘量平靜下來吧。事情已經夠糟了,別再添麻煩了。舉個例子吧,那個關於只要看你一眼神秘人就會死掉的新謠言。那是蛇怪,聽衆朋友們。做個簡單的測驗,檢查一下那個瞪著你的東西是不是有腿。如果他有的話,那麽看他的眼睛是安全的,儘管如果他真的是神秘人,那也是你能在死前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這麽久以來,哈利第一次大笑:他感覺到自己身上沈重的壓力離他而去了。
  “有人說在國外看到他了?”李問道。
  “哦,誰不想在經過了那麽艱苦的工作後到國外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弗雷德說“朋友們,重點是,不能因爲覺得他在國外就錯誤地覺得安全了。也許他是在國外,也許不是,但是事實是,只要他想,他移動的速度可要比西弗勒斯.斯內普對付起洗髮香波來快得多,所以不要因爲他離得遠就去冒險。我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總之安全第一!”
  “非常感謝你這些勸告,萊皮爾,”李說“聽衆朋友們,請期待我們下一期的波特兄弟會。我們不知道節目還能不能播出,但是你們可以確信我們會回來的。請轉動刻度盤,下一次的密碼是‘瘋眼’,每個人都請注意安全,堅持信念。晚安。”
  廣播的刻度盤轉動起來,面板背後的光也熄滅了。哈利、羅恩和赫敏依然很開心。再次聽到那令人熟悉友愛的聲音真是特別鼓舞人心--哈利已經習慣了他們這種孤立的境地,以至於幾乎忘了其他人還在對抗著伏地魔。那就好像是從沈睡蘇醒一樣。”
  “不錯,對吧?”羅恩高興地說。
  “太精彩了。”哈利說。
  “他們是多麽勇敢呀。”赫敏羡慕的歎息著“如果他們被發現了……”
  “但是他們一直在轉移,不是嗎?”羅恩說“就像我們。”
  “你沒有聽到弗雷德怎麽說嗎?”哈利興奮的問,廣播結束了,他的思維轉向了那些他所有的迷惑的。“他在國外,他在尋找魔杖,我知道!”
  “哈利……”
  “哎呀赫敏,爲什麽你就這麽堅決的不接受呢?伏……”
  “哈利,別說了!”
  “地魔在尋找長老魔杖!”
  “不許說那個名字!”羅恩吼叫著,在帳篷外大聲的跺著腳。”我告訴過你,哈利,我告訴過你,我們再也不許說那個,我們在周圍設置些保護措施——快點——要是他們發現——”
  但是羅恩住口了,哈利知道原因。桌子上的窺鏡開始旋轉著亮起來;他們能聽到聲音越來越近了:吵雜的,興奮的聲音。羅恩把熄燈器從口袋裏拿出來並且打響了:他們的燈熄滅了。
  “舉起手從帳篷裏出來!”一個刺耳的聲音從黑暗中傳過來。”我們知道你們在那兒!有半打的魔杖正指著你們,我們不管傷到的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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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7/2007 09:10 PM | 只看該作者
哈利波特7: 第二十三章 馬爾福莊園

哈利向四周看了看他的兩個同伴, 只是在黑暗中看到模糊的影子。 赫敏的魔杖也根本對準得不是外面,而是他的臉。隨著一聲巨響和一道白光,他痛苦的彎下身子, 看不到任何東西。當沈重的腳步聲逐漸包圍他的時候,他可以感到臉在手掌下面迅速地膨脹。
  “起來,小雜種。”
  不知誰的手將哈利粗魯的拽離地面,在他阻止前,已經有人在翻遍他的口袋並且拿走了他的李木魔杖。哈利極其痛苦地抓著自己的臉,感覺到手指下的臉已經面目全非, 又緊又脹,就像他患上了嚴重的皮膚過敏。
  他的眼睛腫得只能睜開一條縫,幾乎無法看見;他的眼鏡又在他匆匆逃離帳篷的時候掉了:他唯一能辨認出的是四五個模糊的人影正在外面和羅恩與赫敏扭打著。
  “放-開-她!”羅恩叫道。 隨著一陣清晰的關節抽打皮膚的聲音:羅恩痛得直哼哼,赫敏發出尖叫, “不! 別碰他,別碰他!”
  “你的男朋友如果在我的名單上會受到比現在更糟的待遇,”一個可怕而熟悉的刺耳的聲音傳來, “可口的女孩……真是珍饈…… 我確實很喜歡柔軟的皮膚……”
  哈利的胃在翻騰。 他知道這是芬裏爾‧格雷伯克,那個憑著自己的野性成爲食死徒的狼人。
  “搜那頂帳篷!” 另一個聲音說道。
  哈利被面朝下地扔在地上。砰的一聲讓他知道羅恩也被推倒在他旁邊。 他們可以聽到腳步聲和撞擊聲; 那些人在搜索的時候正在推倒帳篷裏的椅子。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找到了什麽,”格雷伯克沾沾自喜的聲音從哈利的頭上傳來。哈利被翻轉過來。一束魔杖的亮光直指他的臉, 格雷伯克哈哈大笑。
  “我需要黃油啤酒把這個洗掉。你怎麽了,醜小子”
  哈利沒有吱聲。
  “我說,”格雷伯克重復道, 哈利感到耳朵受到沈重的一擊這使得他的疼痛加倍。 “你怎麽了?”
  “被蟄,”哈利咕噥著說道。“被蟄了。”
  “是的,看起來像是。”另一個聲音傳來。
  “你叫什麽?”格雷伯克吼道 。
  “達力。”哈利說。
  “那你姓?”
  “我——弗農,弗農‧達力。”
  “查查名單, 斯蓋伯 。”格雷伯克說,哈利聽見他移向旁邊又低頭看著羅恩,“那你呢,小活潑?”
  “斯坦桑帕克。”羅恩回答。
  “扯淡”,叫斯蓋伯的男人說,“我們認識斯坦桑帕克,才不長你這樣”
  又傳來砰的一聲。
  “我是巴蒂。”羅恩說,哈利可以想到羅恩滿嘴都是血。 “巴蒂‧韋斯萊。”
  “姓韋斯萊?”格雷伯克刺耳的說道。 “那麽你就算不是麻瓜,也和血統叛逆者有關。最後,你漂亮的小女朋友……”他聲音裏包含的意味使哈利全身肌肉戰慄。
  “放鬆, 格雷伯克” 斯蓋伯 向其他嘲笑的人說道。
  “哦,我現在還不想咬她。 讓我們來看看她是否會會更快地想起她的名字,小姑娘?”
  “佩內洛‧克裏瓦特”赫敏說到。她的聲音聽起來很驚恐但是很有信服力。
  “那你的血統是?”
  “混血。”赫敏說。
  “這很容易檢查。”斯蓋伯 說。“但是他們看起來都是還在上學的年紀。”
  “我們離校了。”羅恩說道。
  “左邊的,你呢,小活潑?” 斯蓋伯說道。“是你決定去露營? 而且你認爲爲了好玩,你就可以用黑魔王的名字?”
  “不日(事)爲了噢(好)玩”羅恩說。“是日外(意外)。” [注:因爲羅恩嘴巴被揍了]。
  “意外?”嘲笑的人更多了。
  “你知道誰過去一直喜歡用黑魔王的名字嗎,韋斯萊?”格雷伯克咆哮, “鳳凰社成員。這對你來說有些什麽意義嗎?”
  “沒日(有)。”
  “嗯,他們對黑魔王沒有適當的尊敬, 因此這個名字已經成爲禁忌。一小撮鳳凰社成員就是那樣被追蹤的。我們會看到的。把他們和另外兩個犯人綁在一起!”
  某人有人猛拉著哈利的頭髮將他拉起,拽著他走了一小段路,推他坐下,然後開始把他和其他人背對背綁在一起。哈利仍然是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什麽從他腫脹的眼前越過的東西。 等到最後綁他們的男人走開後,哈利低聲和其他囚犯說話。
  “有人還有魔杖嗎?”
  “沒有。”羅恩和赫敏的聲音各自從他的一側傳來。
  “都是我的錯。我說了那個名字。對不起——”
  “哈利?”
  一個新的但是熟悉的聲音傳來。它就來自哈利的正背後,綁在赫敏左邊的那個人。
  “迪安?”
  “是你! 如果他們發現他們已經抓到了誰-!他們是搜捕手, 他們現在只是在找逃難者把他們賣掉來換金子-”
  "一晚的收穫不壞啊。” 格雷伯克說著,踏著一雙一雙釘著平頭釘的靴子走到哈利身邊,他們聽見帳篷中傳來更多撞擊聲。 “一個麻瓜 ,一個離家出走的醜小鬼和這些逃難者。你在名單上檢查了他們的名字嗎?斯蓋伯?"他吼道。
  “是的。沒有叫弗農達力的傢夥, 格雷伯克。”
  “有趣,”格雷伯克說道。 “那真是有趣。”
  他在哈利身邊蹲下來,哈利透過膨脹的眼皮之間留下的極小縫隙看到一張長著褐色尖牙,嘴角潰爛,覆蓋著毫無光澤的灰色頭髮和絡腮鬍子的臉。 格雷伯克聞起來和在塔頂也就是鄧布利多死去的地方的那個時候一樣:滿身泥土味,汗味和血腥味。
  “所以你沒有被通緝咯, 弗農?還是你是名單上面的別的名字呢?在。或你在一個不同的目錄上嗎? 你在霍格沃茨的哪個學院?”
  “斯萊特林,”哈利自動說道。
  “有趣,他們都認爲我們想聽到那樣的回答。” 斯蓋伯從陰影中投射出惡意的目光。 “但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夠告訴我們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哪里。”
  “在地牢中。”哈利清楚地說。“你穿過那堵牆,裏面全是頭蓋骨和原料,而且它在湖底, 因此光線都是綠色的,”
  一陣短暫的停頓。
  “好,好,看來我們真的抓到了一個小斯萊特林。” 斯蓋伯 說。“這對你有好處,弗農,因爲並沒有多少斯萊特林是泥巴種。你的父親是誰?”
  “他在魔法部工作。”哈利撒謊。他知道,哪怕一個小小的調查都會使他的整個故事被拆穿,但是另一方面,他只能這樣做,盡力不捅亂子,直到他的臉恢復成平常的樣子。
  “魔術意外事件和大災難部。”
  “你知道嘛, 格雷伯克,”斯蓋伯 說。“我想是有一個叫達力的在那裏。”
  哈利幾乎無法呼吸: 他能夠幸運地,絕對幸運地將他們安全地帶離這裏嗎?
  “喔,喔。”格雷伯克道,哈利可以聽出那無情的聲音中帶著極小的顫抖,他知道格雷伯克 正在想他剛剛是否確實襲擊並綁了魔法部官員的兒子。哈利的心在重重的撞擊著肋骨周圍的繩索;他感到若格雷伯克看到這個自己也不會覺得奇怪。
  “如果你正在說實話,醜小子,你就一點都不用害怕去一趟魔法部。我期待你的父親會因爲我揀到你而獎賞我們。”
  “但是,”哈利說,他口中乾澀, “如果你只是讓我們——”
  “嘿!”從裏面帳篷裏傳來一聲呼喊:“看這個。 格雷伯克!”
  一個黑色的身影匆忙走向他們,向他們靠近,在他們的魔杖發出的光中哈利看到了一道銀光閃爍。他們已經發現了格蘭芬多的寶劍。
  “很-很-很漂亮。”格雷伯克欣賞地說,從同伴手中拿過寶劍。 “噢,確實非常不錯。看起來是妖精製作的。你從那兒弄到這樣的東西的?”
  “它是我父親的,”哈利謊稱道,抱著一線希望,希望天色太黑使得格雷伯克看不到見到劍柄下面蝕刻的名字。”我們借了它來砍柴火-”
  “先放放手頭的事, 格雷伯克!看看這個,預言家日報上寫的!”
   在斯蓋伯說這個的時候,哈利的傷疤緊貼著他腫脹的前額伸展著,劇烈的灼痛起來。他看到的東西比他所能辨認的自己周圍任何事物還要清晰,他見到一棟高聳的 建築物,一座陰森的城堡,黑漆漆的令人生畏:伏地魔的思想突然再一次變得清晰無比; 他正在帶著一個愉快的目的滑向那棟巨大的建築……
  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
  哈利用巨大的意志力努力關閉了自己和伏地魔思想的聯繫,將自己的思想拉回到他坐的地方,和羅恩,赫敏,迪安還有拉環綁在一起呆在黑暗中,聽著格雷伯克和 斯蓋伯說話。
  “赫敏格蘭傑,”斯蓋伯念道, “那個據大家所知正在和哈利波特一起旅行的泥巴種。”
  哈利的疤痕在默默地灼痛,但他用最大的努力讓自己的意識呆在現在的位置,而不滑入伏地魔的思想中去。他聽到格雷伯克靴子的吱吱作響聲,他在赫敏面前蹲下。
  “你知道嗎,小姑娘? 這張照片看著很像你。
  “不! 不是我!”
  赫敏受驚的尖叫聲相當於在招供。
  “據大家所知正在和哈利波特一起旅行,” 格雷伯克靜靜的重復了一句。
  一片沈靜。哈利的傷疤極其的疼痛,但是他用他所有的力量對抗進入伏地魔思想的引力。沒有任何時刻比此刻留在自己的思想裏更爲重要。
  “嗯,這使事情有所改變,不是嗎?”格雷伯克低聲說道。沒有人說話。哈利感到那群搜捕手在呆呆地看著,他也感覺到赫敏靠著他的手臂在瑟瑟發抖。格雷伯克站起身來,走了幾步來到哈利坐的地方, 再一次蹲下下來仔細地盯著他畸形的面孔看。
  
  “你前額上的這個是什麽,弗農?"他輕聲地問, 他的呼吸沖著哈利的鼻孔,並用一根污穢的手指按著那個傷疤。
  “不要碰它!”哈利大叫;他無法控制自己,他想他都快痛得要吐了。
  “我想你是戴眼鏡的,是嗎波特?” 格雷伯克低聲問道。
  “我發現了眼鏡!”一個都在後面的搜捕手喊道。 “帳篷裏有眼鏡, 格雷伯克,等一下——”
  片刻之後,哈利的破碎的眼鏡被戴回到他的臉上。 搜捕手正在靠攏著凝視他。
  “就是他!” 格雷伯克發出刺耳的聲音。 “我們抓住了波特!”
   他們全部向後退了幾步, 被他們的發現驚呆了。正在努力將自己的意識留在自己痛得像裂開的腦子裏的哈利無法想到任何應對的話語。片斷的影像正在他的意識中破碎成片——他正在藏在黑 色的城堡高牆的周圍——不,他是哈利,被綁了起來和沒有魔杖,深處困境—— 正在向上看,看格雷伯克向最高的窗戶,最高的塔——他是哈利,而且他們正在低聲討論著他的命運——
  ——是飛的時間了。
  “去魔法部?”
  “讓魔法部見鬼吧”格雷伯克咆哮道。 “他們會遵守信用,我們將看都看不到一眼我說,我們應該直接帶他給神秘人。”
  “你要把他召喚到這裏?”斯蓋伯問,聲音充滿畏懼和驚恐。
  “不,”吼道, “我沒有——他們說他現在用馬爾福的家作爲一個基地。我們把這個男孩帶去那裏。”
  哈利想他知道格雷伯克爲什麽沒有在召喚伏地魔。只有當他們想要用他的時候,這個狼人才可能被允許穿著食死徒的袍子,但是只有伏地魔的親信才能被烙上黑魔法標記: 格雷伯克還沒有被授予這個最高榮譽。
  哈利的疤痕再一次燒灼——
  ——他上升進入黑夜中,徑直往那座塔的塔頂的窗戶飛去——
  “…… 完全確定是他?“因爲如果不是, 格雷伯克,我們就完了。”
  “這裏誰負責?”吼道,遮掩著他片刻的不確定。 “我說那就是波特,他加上他的魔杖,那可是二十萬個加隆啊! 但是如果你沒膽量一起去,那就全是我的了,而不去,運氣好的話,我會帶這個丫頭去!”
  ——黑色岩石上的窗戶只打開了一條最小的縫,不夠一個人進入…… 從窗戶只可以看到一個裹在毯子裏的一個人形輪廓……是死了還是在睡覺……?
  “好!”斯蓋伯 說。“好,我們和你一起去!他們這些剩下的怎麽辦, 格雷伯克,我們怎麽處置他們?”
  “最好多帶些。 我們已經抓到兩個麻瓜,那又是十個加隆。把劍也給我。如果它們是紅寶石,那又是一筆小財。”
  犯人們被拖到他們腳邊。 哈利可以聽到赫敏的呼吸, 急速而驚恐。
  “抓牢綁緊。我來對付波特!” 格雷伯克說,他抓住哈利的一把頭髮;哈利可以感覺他黃色的長指甲正刮擦著他的頭皮。 “數到3!1-2-3”
  他們拖著各自的囚犯幻影移形。哈利掙扎著, 試圖掙開格雷伯克, 但卻是沒有任何指望:羅恩和赫敏在兩邊緊緊地擠著他;他無法從其中分開,當呼吸被擠出他的身體時,他的傷疤更加灼痛——
  ——他強迫自己像蛇一樣穿過一扇窗戶的縫隙並著陸,像細胞中的水汽一樣輕——向房間——
   犯人們著陸在了在一條鄉村小路上,他們由於戰不聞而互相撞在對方身上。 哈利的眼睛仍然腫脹,他花了一些時間適應新環境,然後他看見一扇雙開的鍛鐵門在一條看起來像長跑道的大道的路口。他松了一小口氣。最糟的事情還沒有發生: 伏地魔不在這裏。因爲哈利一直在抵抗著那個影像,所以他知道伏地魔現在正在某個奇怪的堡壘中,在一座塔的塔頂。一旦伏地魔知道哈利在這裏,他需要多久能趕 到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一個搜捕手大步走到門前,搖了搖門。
  “我們怎麽進去呢?門鎖了, 格雷伯克, 我不能——啊!”
  他吃驚地抽回手。門正在扭曲,扭成一個捲曲物鐵正在扭,最後卷成一張駭人的臉,它用一種帶著回響的鐺鐺聲說道。 “陳述你的來意!”
  “我們抓到了波特!” 格雷伯克炫耀的大聲吼道。 “我們已經捕獲了哈利波特!”
  門開了。
   “快!” 格雷伯克對手下說道,犯人們被押著走過大門,走上大道,穿過樹籬。哈利看見白色幽靈狀的東西在他的頭頂, 繼而意識到是只孔雀而已。他打了個趔趄,卻被格雷伯克拽著站了起來; 現在他被背對背和另外四個犯人綁在一起,搖搖晃晃沿著路邊走。閉上他腫脹的眼睛,他讓傷疤的疼痛戰勝他一會兒,因爲他想知道伏地魔現在在做什麽,他是否知 道哈利被抓住了……
  瘦弱的身形卷在薄薄的毯子下,毯子朝他打開了,骷髏似的臉,眼睛睜開了…… 這個瘦弱的男人坐了起來,深陷的眼睛盯著他,盯著伏地魔,他笑了。他的大部分牙齒都沒有了……
  “那麽,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總有一天。但是你來這趟是毫無意義的。我從來就沒有它。”
  “你說謊!”
  當伏地魔的憤怒在他身體裏悸動時,哈利的傷疤預警了疼痛的爆發,他將自己的思想猛的扭回他自己的身體,在犯人們被推著走過碎石路的時候,他正盡力使自己的思想呆在原位。
  
  一陣光芒照亮了他們所有人。
  “這是怎麽回事?”一個女人用冷冰冰的聲音說道。
  “我們來這裏見他——黑魔王!” 格雷伯克用刺耳的聲音回答道。
  “你是誰?”
  “你認識我的!”"狼人的聲音中一陣憤恨。 “芬裏爾‧格雷伯克!我們抓到了哈利波特!”
  格雷伯克抓過哈利,拽過他的身子讓他的臉對著亮光,這使得其他的犯人也跟著一起被拖過來了。
  “我知道他看起來很腫脹,夫人,但是這就是他!” 斯蓋伯說道。吹噓道。“如果您靠近些看,你就看得到他的傷疤。還有,在這裏,看見這個女孩了嗎?和他一起旅行的泥巴種,夫人。毫無疑問這就是他,我們還得到了他的魔杖!在這兒,夫人”
  哈利透過他腫脹的眼皮看到納西莎‧馬爾福正在仔細檢查著。斯蓋伯將李木魔杖伸給她。她擡了擡她的眉毛。
  “帶他們進來”她說。
  哈利和其他人推著走上寬闊的石頭臺階,走到挂著成排肖像的走廊。
  “跟我來,”納西莎說道,領著他們穿過門廳。“我的兒子,德拉科,回家過復活節。 如果那是哈利波特,他會知道。”
  外面的黑暗使得客廳的光線十分耀眼;哈利即使眼睛睜不開也能辨認出這個房間很寬大。 一個水晶的吊燈在天花板上挂著,暗紫的牆上挂著更多的肖像。當犯人們被搜捕手押進房間時,兩個人影從華麗的大理石壁爐前的椅子裏站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盧修斯‧馬爾福可怕而熟悉的聲音落在哈利的耳朵裏,聽起來懶洋洋的。他現在很惶恐。他看不到任何出路,他的恐懼已經是這樣了,相比之下,封閉對伏地魔思想的聯繫似乎更容易些,儘管他的傷疤仍在灼痛。
  “他們說他們抓住了波特,”納西莎用冰冷的聲音說道。“德拉科,過來這裏。”
  哈利不敢直視德拉科, 但是他斜著眼睛看著他;一個些微高於他的人,從一把扶手椅子站起他的臉蒼白削尖在金髮的頭髮之下變得模糊。
  格雷伯克強迫犯人們轉個身靠著,以騰出位置使哈利直接暴露在吊燈之下。
  “嗯,男孩?”狼人用刺耳的聲音說道。
  哈利正對著壁爐上的一面鏡子,在漩渦狀裝飾的框架中有一個巨大的鍍金的東西。透過他眼睛的細縫他看到鏡子裏自己的模樣,這是從離開格裏莫廣場以來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樣。
   他的臉是極大,泛著粉紅色的光澤,每個特徵都被赫敏的哲人咒扭曲了。他的黑髮及肩,他的下巴周圍有一個深色的陰影。若他不知道站在這裏的就是他,他肯定 會奇怪戴著他的眼鏡的會是誰。他決定不說話,因爲他的聲音一定會出賣他; 在德拉科靠近他的時候他仍在避免與德拉科的眼神接觸。
  “嗯,德拉科?”盧修斯‧馬爾福說道。他聽起來充滿渴望。 “是他嗎?是哈利波特嗎?”
  “我不——我不確定",德拉科說。他盡力保持和格雷伯克的距離,當哈利看著他的時候,他似乎帶著恐懼看著哈利。
  “但仔細看他,看!靠近一些!”
  哈利從未聽過盧修斯‧馬爾福如此興奮。
  “德拉科, 如果我們是把波特交給黑魔王的人,所有事都能得到原——”
  “那麽,我們也不會忘記實際上抓住他的人,我希望,馬爾福先生?” 格雷伯克威脅地說。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盧修斯不耐煩地說。他自己靠近哈利,哈利即使從他腫脹的眼中也可以清楚看到他疲倦,蒼白的臉。戴著這個腫脹的面具作臉,哈利感覺就像通過籠子的柵欄往外窺探。
  “你對他做了什麽?”盧修斯問格雷伯克。 “他怎麽變成這副模樣?”
  “不是我們做的。”
  “在我看來,這更像是一個蟄人咒,”盧修斯說。
  他的灰色眼睛掃過哈利的前額。
  “這裏有什麽東西,”他低聲說。 “這可能是個傷疤,繃的緊緊的而又伸展(”德拉科,過來,好好看看!你認爲呢?”
  哈利看見德拉科的臉現在緊緊的靠上來,就在他父親的臉旁邊。他們長得極其相似,只除了他旁邊的父親帶著興奮,德拉科的表情充滿著不情願,甚至恐懼。
  “我不知道,”他說,他走開向壁爐方向走去,他的母親正站在那裏看著。
   “我們最好能確定,盧修斯,”納西莎用冰冷卻清晰的聲音對丈夫說。“在我們召喚黑魔王之前,我們要完全確定這是波特……他們說這是他的”——她在仔細看 著黑木魔杖 “但這和奧利凡德的描述不像……如果我們弄錯了,如果我們把黑魔王召喚來卻發現什麽也不是……還記得他是怎麽處置萊爾和杜魯哈的嗎?”
  “那這個麻瓜呢?” 格雷伯克發牢騷地說。 搜捕手 強迫犯人再轉過來地時候,哈利幾乎要癱倒,光線照在赫敏地身上。
  “等一下,”納西莎尖聲說道。 “是的——是,在摩金夫人店裏她和波特在一起!我在預言家日報上見過她的照片!看,德拉科,她不就是那個叫格蘭傑的女孩嗎?”
  “我…… 也許…… 是。”"”
  “那麽,那就是那個韋斯萊”盧修斯喊道,大步繞過綁著的犯人對著羅恩。 “他們是波特的朋友——德拉科,看看他, 他不就是亞瑟‧韋斯萊的兒子嗎,他的名字叫什麽來著——?”
  “是的,”德拉科再一次說道, 他背對犯人們。 “可能是。”
  客廳的門在哈利身後打開。一個女人在說話,她的聲音極大的增加了哈利的恐懼感。
  “這是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事,西茜?”
  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慢慢地繞著犯人們走,停在哈利地右手邊,透過她厚厚的眼皮盯著赫敏。
  “確定,”她平靜地說, “這是那個泥巴種女孩?這是格蘭傑?”
  “是的,是,是格蘭傑!”盧修斯叫道,“而且在她旁邊的,我們認爲是波特!波特和他的朋友,終於落網了!”
  “波特?”貝拉特裏克斯發出尖叫,她漸漸後退,以便更好的看著哈利。 “你確定?那麽,我們應該立刻通知黑魔王!”
  她挽起左手的袖子:哈利看見她的手臂上黑魔王的的烙印,知道她就要碰觸它,通知她仰慕的主人——
  “我正要告訴他!”盧修斯說,他的手放在貝拉特裏克斯的手腕上,阻止她碰到黑魔標記。 “我會召喚他,貝拉。波特是被待到我家來的,因此,這是我的權利——”
  “你的權利!”她譏笑道,試圖從他抓著的手中扭出自己的手。 “當你丟了你的魔杖的時候,你就已經沒有了權利,盧修斯!你怎麽敢?把你的手從我身上拿開!”
  “這與你無關,你沒有去抓這個小子-”
  “請您原諒,馬爾福先生,”格雷伯克突然插嘴, “但是,是我們抓住的波特,也是我們才有權力得到金幣”
  “金幣!”貝拉特裏克斯大笑起來,仍然試著甩開她的姊夫,她另一隻自由的手在袋中摸索著魔杖。“拿走你的金幣,污穢的清道夫。我要金幣有什麽用?我只尋求他的……榮譽。”
  她停止掙扎,黑色眼睛盯著哈利看不見的某件東西。看到她投降,盧修斯喜滋滋地鬆開她的手,撂起他的袖子。
  “快停住!”貝拉特裏克斯尖叫:“不要碰它,如果黑魔王現在到,我們全部都死定了!”
  盧修斯一下子僵住了,他的食指停留在黑魔法標記上。貝拉特裏克斯大步邁出哈利有限的視野。
  “那是什麽?”他聽見她說。
  “劍”,一個哈利看不到的搶劫者咕嚕著說。
  “把它給我。”
  “不是你的,太太,是我的,我想是我發現了它。”
  突然傳來砰的一聲伴隨著紅色的閃光;哈利知道搶奪者已經被打暈。他們的人發出一聲怒吼:斯蓋伯抽出他的魔杖。
  “你覺得你到底在玩兒什麽,女人?”
  “昏昏倒地!”她尖叫著,“昏昏倒地!”
   他們不是她的對手,即使是四對一: 她是女巫,正如同哈利知道的一樣,有著精湛的技藝和冷酷的心。他們全都在剛剛站著的地方倒下了,除了格雷伯克以外,他不得不跪在地上,伸開雙臂。哈利從他 的眼角看到貝拉特裏克斯制服了這個狼人,格萊芬多的劍緊緊地握在她的手中,她的臉像蠟一般蒼白。
  “你從哪里得到的這把劍?”她對格雷伯克耳語道,同時把魔杖從他那已經毫無抵抗力的手中拉出來。
  “你怎麽敢?”他吼叫,當他被迫注視著她時,他唯一能動部分只剩下了嘴吧,他露出尖牙,“放開我,女人!”
  “你哪里找到這把劍的?”她重復,在他面前揮動著劍,“斯內普把它送到了我在古靈閣的金庫裏!”
  “是在他們的帳篷中。”格雷伯克怒吼道,“放開我,我說!”
  她揮動了她的魔杖,狼人跳到一旁,但還是小心確保不靠近她。他在一把扶手椅子後面來回走動, 他污穢彎曲的手指緊緊抓住椅子的背部。
  “德拉科,把這些渣滓扔到外面去。”貝拉特裏克斯說,指著那些昏迷的男人。“如果你沒有勇氣結果他們,那就把他們放在後院裏等我處理。”
  “你怎麽敢那樣跟德拉科說話,就象——”納西莎狂暴地說,但是貝拉特裏克斯尖叫著打斷了她:“安靜!情況比你想到要嚴重得多,西茜!我們有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她站起身,微微喘息,低頭注視著劍,檢查它的柄。然後她回頭看著沈默的囚犯。
  “如果他的確是波特,他不能受到傷害。”她喃喃低語,與其說是對其他人說,不如說是他在自言自語。“黑魔王希望自己解決波特…… 但是如果他發現……我必須…… 我一定知道……”
  她再一次轉向她的姐姐。
  “囚犯一定得放在地窖裏,然後我再想想該怎麽做!”
  “這是我的房子,貝拉,你不能在我家中給我下命——”
  “快幹!你根本不知道我們現在有多危險!”貝拉特裏克斯尖叫著。她看起來恐怖而且瘋狂,一簇火從她的魔杖中砰發出來在地毯上燒了一個洞。
  納西莎猶豫一會兒,然後命令狼人:“把這些囚犯搬到地窖去,格雷伯克。”
  “等一下,”貝拉特裏克斯尖銳地說, “全部人,除了…… 除了,這個泥巴種以外。”
  格雷伯克發出一個快樂的咕嚕咕嚕聲。
  “不!”羅恩喊道,“你可以留下我,留下我!”貝拉特裏克斯打了羅恩一耳光:房間四周立刻響起了回聲。
  “如果她在訊問中死了,下一個就輪到你。”她說道,“在我的字典裏血統叛逆者位置緊挨著泥巴種。把他們帶到樓下,格雷伯克,確保他們的安全,除此以外什麽也不要做——還不要做。”
  她把格雷伯克的魔杖丟還給他,然後從她的長袍之下取出一把短銀刀,把連接赫敏和其他人的繩割開,拉著赫敏的頭髮拖到大廳的中央。而格雷伯克拖拽剩下的人穿過另外的一扇門,進入一個黑暗的通道之內,他的魔杖指著前方,對抗著一種看不見的不可抵抗的力量。
  “我估計審完她的時候,她會讓我吃這個女孩的吧?”當他押著囚犯們穿過走廊的時候,格雷伯克低聲哼著歌兒。“我要說我可能咬一下或兩下,不是嗎,薑黃頭?”
   哈利可以感覺到羅恩在戰慄。 他們被押下去,來到一個很陡的樓梯口,仍然被背對背地綁著,隨時處於滑倒和摔斷脖子的危險中。在底部他們看到一扇厚重的門。格雷伯克輕揮魔杖打開了它,強 迫他們進入一個漏水發黴的房間,並把他們留在了徹底的黑暗中。被猛然關上的地窖門的回聲還未消散前,從他們上面傳來了可怕的尖叫聲。
  “赫敏!”羅恩怒吼,他開始翻騰,奮力要掙脫捆住他們的繩子,“赫敏!”哈利因此而跟著晃來晃去。
  “安靜!”哈利說,“閉嘴,羅恩,我們需要想出方法——”
  “赫敏!赫敏!”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別叫了——我們必須鬆開繩子——”
  “哈利?”黑暗中有人小聲說,“羅恩?那是你嗎?”
  羅恩停止呼喊。一個移動的聲音向他們逼近,接著哈利看到有一個陰影向他們靠近。
  “哈利?羅恩?”
  “盧娜?”
  “是的,是我!哦不,我不想要你們也被抓到了!”
  “盧娜,你能幫我們解開這些粗繩子嗎?”
  “哦,是的,我希望可以……我們要弄斷什麽的話,有一個舊的釘子可以用……馬上就好……”
  赫敏在他們的上方再一次尖叫起來,他們聽到貝拉特裏克斯也在尖叫,但聽不清她的話,因爲羅恩再一次叫起來:“赫敏!赫敏!”
  “奧利凡德先生?”哈利聽到盧娜在說。“奧利凡德先生你拿到釘子了嗎?如果你再移動一點點…… 我覺得它就在水壺旁邊。”
  幾秒後她回來了。
  “你們不要動。”她說。
  哈利可以感覺她在使勁刮著粗繩的纖維,努力把結鬆開。他們聽到了從二樓傳來的貝拉特裏克斯的聲音。
  “我再問你一次!你哪里得到的這把劍?哪里?”
  “我們找到的——我們找到的——求你!“赫敏再一次尖叫起來。 羅恩掙扎得前所未有的激烈,生銹的釘子刺到了哈利的手腕。
  “羅恩,請不要動!”盧娜小聲說,“我看不見我在幹什麽。”
  “我的口袋!”羅恩說,“在我的口袋中有個熄燈器,裏面充滿了光!”
   幾秒之後,克嗒的一聲,熄燈器從帳篷的燈吸收的光亮形成很多散發著冷光的光球照亮了整個地窖。它們不能再重新聚集光源,只是挂在那裏,就像些小太陽,使 地窖充滿了光亮。哈利見到盧娜蒼白臉上的大眼睛和一動不動的魔杖製造商奧利凡德,他在角落的地板上蜷縮著。他擡頭四處看,看到了其他的囚犯:迪安和妖精拉 環,它幾乎毫無意識,和跟它綁在一起的人類站在一起。
  “哦,這簡單多了,謝謝,羅恩,”盧娜說,重新開始磨綁著他們的繩子,“你好,迪安!”
  從上方傳來貝拉特裏克斯的聲音。
  “你正在說謊,肮髒的泥巴種,我知道!你進過我在古靈閣的金庫!說實話!說實話!”
  又傳來了可怕尖叫聲……
  “赫敏!”
  “你們還拿到什麽?你們還得到了什麽?快告訴我實話,不然我發誓,我會用這把刀折磨死你!”
  “好了!”
  哈利感覺粗繩旋轉著鬆開,磨擦他的手腕,看到羅恩在地窖的周圍亂跑的,他擡頭看著低低的天花板,尋找著活板門。臉被打傷帶著血痕的迪安對盧娜說:“謝謝!”然後顫抖著站在那裏;而拉環灘倒在地板上,看上去像喝醉了一樣沒有意識,黑黝黝的臉上有很多鞭打的痕迹。
  羅恩正試圖不用魔杖就幻影移行。
  “這是出不去的,羅恩”,盧娜說,看著他做無謂的努力。“地窖是完全地防逃跑。我開始時試過。奧利凡德先生已經在這裏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什麽都試過了。”
  赫敏又開始尖叫:哈利聽到這聲音感覺自己也遭受著相同的疼痛。幾乎不能意識到他傷疤的劇烈疼痛,他也開始在地窖裏四下亂跑,摸著牆壁想找出路,但在他的心中知道這樣根本沒有用。
  “你還得到了什麽?還有什麽?回答我!鑽心剜骨!”
   赫敏的尖叫聲在二樓的牆壁上回響,快要哭出來的羅恩用他的拳頭強烈打擊牆壁,;完全絕望了的哈利從他的脖子上抓住了海格的小袋,開始掏著什麽:他掏出了 鄧布利多的飛賊搖了搖,他也不知道抱著什麽希望——什麽也沒發生——他揮動著斷成兩截的鳳凰魔杖,但它們毫無活力——鏡子碎片閃著光跌落到地板上,突然他 見到一首明亮的藍光閃過。
  鄧布利多的眼睛正在從鏡子凝視關著他。
  “救救我們!”他在瘋狂的絕望中對它大叫,“我們在馬爾福莊園的地窖中,幫幫我們!”
  那眼睛眨了一下就消失了。
  哈利甚至不能確信它真的出現過。他這邊那邊地傾斜著鏡子碎片,但除了反映出他們牢房的牆壁和天花板,別的什麽也沒有。而且樓上的赫敏正在更淒慘地尖叫著,哈利旁邊的羅恩也在吼著:“赫敏!赫敏!”
  “你們怎麽進到我的金庫的?”他們聽到貝拉特裏克斯尖叫,“是不是在地窖中那個肮髒的小妖精幫助了你們?”
  “我們就在今晚才遇到他的!”赫敏發出嗚咽聲音,“我們沒去過你的金庫……不是真正的劍!是贋品,只是贋品!”
  “贋品?”貝拉特裏克斯尖叫,“哦,編得挺像呀!”
  “我們能容易能查出來!”盧修斯說道,“德拉科,把那個妖精帶來,他能告訴我們劍是否是真正的!”
  哈利猛地穿過地窖沖到躺著的拉環身邊。
  “拉環”,他對著妖精的尖耳朵小聲說,“你一定告訴他們,劍是贋品,他們絕不能知道那是真的,拉環,求你了——”
  他聽到有人打開地窖的門;隨即,從門外傳來德拉科戰慄的聲音:
  “往後站。面對牆排成一排,不要幹蠢事,不然我就殺了你們!”
  他們照做了,當鎖轉開。羅恩熄滅了熄燈器並放進口袋,地窖恢復了黑暗。門開了,馬爾福走進來,魔杖舉胸前,臉色蒼白而堅決。他一把抓住小妖精的胳臂,把拉環拖走。門猛然關上,與此同時在地窖裏發出響亮的爆裂聲。
  羅恩開啓了熄燈器。三個光球從他的口袋裏重新回到了地窖。家養小妖精多比突然出現在他倆的中間。
  “多——!”
  哈利拍打著羅恩的手臂不讓他叫出聲,羅恩看起來對他犯的錯誤感到後悔。腳步聲越過了天花板從頭頂傳來,德拉科拖著拉環來到貝拉特裏克斯面前。
  多比巨大的網球狀的眼睛睜得滾圓;他從頭到腳都在發抖。他又回到他以前主人的家中,很明顯它被嚇壞了。
  “哈利。波特,”他用最小的顫抖著的尖聲說道,“多比來救你了。”
  “但是你怎麽——”
  一聲可怕的尖叫聲湮沒了哈利要說的話:赫敏正再一次被拷問。他迅速回到主題。
  “你能從這個地窖幻影移行嗎?”他問,多比點著頭,耳朵拍打著。
  “那你能帶著人類嗎?”
  多比再一次點頭。
  “太好了,多比,我想要你抓取盧娜、迪安和奧利凡得先生,把他們——帶到——把他們帶到——”
  “比爾和芙蓉家,”羅恩說,“貝殼小宅,在汀沃斯的近郊!”
  家養小精靈第三次點了點頭。
  “然後再回來,”哈利說,“你能行嗎,多比?”
  “當然,哈利波特,”多比小聲說。他來到奧利凡德先生面前,奧利凡德先生幾乎毫無意識。他抓住魔杖製作者的一隻手,另一隻手申向盧娜和迪安,但他們誰也沒動。
  “哈利,我們要幫助你!”盧娜小聲說。
  “我們把你們留在這兒。”迪安說。
  “你們倆快走!我們將會在比爾和芙蓉家見到你們。”
  哈利說著,他的疤痕痛得比以前更厲害了。他向下看了幾秒鐘,看到的不是魔杖製造商,而是另一個男人,又老又瘦,輕蔑地笑道。
  “那麽殺了我,伏地魔。我歡迎死亡!但是我死了你就什麽都得不到了……你有許多東西都不知道……”
  他感覺了伏地魔的憤怒,但是當赫敏再一次尖叫時,他努力擺脫了這個畫面,回到地窖裏他現在所處的困境。
  “快走!”哈利對盧娜和迪安懇求,“走吧!我們很快會跟來,快走!”
  他們抓住小妖精的伸出的手指。伴隨著一陣的巨大聲音,多比、盧娜、迪安和奧利凡德消失了。
  “那是什麽?”盧修斯。馬爾福從在他們的頭上呼喊,“你們聽到了嗎?地窖裏是什麽聲音?”
  哈利和羅恩盯著對方。
  “德拉科——不,快叫蟲尾巴。讓他去查查看!”
  腳步聲在他們的頭頂穿過了房間,接著是一陣安靜。哈利知道會客室中的人正豎著耳朵聽來自地窖的聲音。
  “我們得去對付他。”他對羅恩耳語道。他們別無選擇:如果有人進入房間看見少了三個囚犯,他們就完蛋了。“開著燈,”哈利補上一句。他們聽到腳步聲在門外慢了下來,他們倆各自靠著兩邊的牆。
   “往後站,”蟲尾巴說道,“離門遠點。我要開門了。”門飛快地打開。在三個小型太陽般漂浮在半空中的光球照耀下,蟲尾巴立刻就看到了顯然已經空蕩蕩的地 窖。緊接著哈利和羅恩向他發起進攻。羅恩抓住了蟲尾巴拿魔杖胳臂並往上拉。哈利“啪”地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他們靜靜的搏鬥。蟲尾巴的魔杖發 出了火花;他的銀手牢牢抓住了哈利喉嚨。
  “怎麽了,蟲尾巴?”盧修斯。馬爾福從上面呼叫。
  “沒什麽!”羅恩盡可能模仿著蟲尾巴气喘吁吁的聲音回答道,“一切都好!”
  哈利無法呼吸。
  “你想要殺我?”哈利快窒息了,嘗試抓住那金屬手指,“在我救了你的命之後?你欠我的,蟲尾巴!”
   銀制的手指鬆開了。這出乎哈利的預料:他猛地掙脫出來,手還是捂在蟲尾巴的嘴上。他見到這個像老鼠一樣的人那水汪汪的眼睛裏滿是恐懼和驚訝:對他的手剛 才所做的事,對他剛才表現出的小小的仁慈,他似乎跟哈利一樣感到很驚訝。他更激烈地掙扎著,似乎要掩蓋他那片刻的脆弱。
  “我們將得到這個,”羅恩小聲說,把蟲尾巴的魔杖從他的另一支手裏拽了出來。
  失去了魔杖,蟲尾巴絕望了。恐懼使小矮星彼得的瞳孔擴大了。他的眼神從哈利的臉上移向別處。他的銀手指無情地向自己的喉嚨移動。
  “不——”
  想都沒想,哈利趕緊拽回那只手,但卻不能阻止它。伏地魔賜給他最懦弱的僕人的銀制工具已經轉向對付它那赤手空拳的無用的主人,小矮星彼得正在爲他的猶豫而付出代價,他瞬間的憐憫導致他將在他們的眼前勒死。
  “不!”
  羅恩也已經放開蟲尾巴,他和哈利一起試圖拉開鎖在蟲尾巴的咽喉上的金屬制的手指,但是沒有用。小矮星彼得變得鐵青。
  “力鬆勁泄!”羅恩說,用魔杖瞄準銀手,但也沒用;小矮星彼得跪了下去。這時,赫敏發出一聲最可怕的尖叫聲。蟲尾巴的眼睛在他的紫青臉上翻著;他最後一抽搐,再也不能動了。
   哈利和羅恩相互看看,然後把蟲尾巴的屍體留在他們身後的地板上,跑上了漆黑的樓梯,回到通向會客室的陰暗的走廊。他們向前躡手躡腳地來到會客室門口,門 微開著。現在他們清楚地看見貝拉特裏克斯向下看著拉環,他的長手指正握著格拉芬多的劍。赫敏正趴在貝拉特裏克斯的腳邊,幾乎不能動。
  “那麽,”貝拉特裏克斯向拉環問道,“它是真正的劍嗎?”
  哈利屏息以待,對抗傷疤的刺痛。
  “不,”拉環說,“是贋品。”
  “你確定嗎?”貝拉特裏克斯喘息一下,“十分確信?”
  “是的。”妖精說道。
  她的臉上表情馬上就放鬆了,所有的緊張都散去了。
  “好的,”她說道,不經意地揮了一下魔杖,妖精的臉上就又多了一道深深的傷痕。妖精摔倒在她的腳下大叫了一聲。她一腳踢開了他。“那麽現在,”她用一種充滿成功喜悅之情的聲音說,“我們召喚黑魔王!”
  她卷起袖子,用食指觸碰著黑魔法標記。
  立刻,哈利感覺傷疤好像再一次劈開。他周圍真實環境消失:他現在是伏地魔。在他面前那個瘦骨嶙峋的男巫張著嘴對他大笑;他被他感覺到的召喚激怒了——他警告過他們,告訴過他們除非找到波特不要召喚他。如果他們弄錯了……
  “那麽,殺了我吧!”老男人要求,“你贏不了,你不可能贏!那一隻魔杖永遠不會是你的……”
  伏地魔憤怒到極點:綠色的光充滿了監牢,老人脆弱的身體從它的硬床上彈起,又掉了下去,死了。伏地魔回到窗戶邊, 無法抑制他的憤怒……如果他們沒有讓他回來的好理由,他們會遭受他的懲罰……
  “我想想,”貝拉特裏克斯說,“我們可以解決掉這個泥巴種。 如果你想要她,格雷伯克,給你。”
  “不不不不不不不……”
  羅恩已經沖進了會客廳;貝拉特裏克斯震驚的看到了他,她把魔杖對準對面的羅恩——
   “除你武器!”他吼叫著,用蟲尾巴的魔杖瞄準貝拉特裏克斯,她的魔杖飛了起來,被緊跟著羅恩沖進去的哈利抓住。盧修斯、納西莎、德拉科和格雷伯克包圍了 過來。哈利大叫“昏昏倒地!”盧修斯。馬爾福倒在壁爐旁。黑色的光從德拉科、納西莎和格雷伯克的魔杖中飛射出來,哈利趕緊臥倒在地上滾動到一張沙發後面躲 避它們。
  “住手!否則就要她的命!”
  哈利喘息著在沙發的後邊窺視。貝拉特裏克斯拉著失去意識的赫敏,用她的短銀刀抵著赫敏的咽喉。
  “扔掉你們的魔杖!”她低聲說,“扔掉它們,否則就讓我們看看她的血有多麽肮髒!”
  羅恩剛毅地站立著,緊握著蟲尾巴的魔杖。哈利站直了身體,仍拿著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
  “我說過了,把它們扔掉!”她尖叫著聲音,把刀鋒壓進赫敏的咽喉上:哈利看到那兒冒出了血珠。
  “好的!”他喊道,把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扔在腳下。羅恩也把蟲尾巴的扔掉了。他們兩個都把手舉過肩。
  “好!”她惡狠狠的看著,“德拉科,把它們揀起來!黑魔王要來了,哈利波特!你的死期到了!”
  哈利知道; 他的疤痕正在痛苦地爆裂,他可以感到伏地魔從很遠的地方的天空飛來,飛過黑暗洶湧的大海,很快他就會離他們足夠近,可以幻影移行。哈利看不到出路。
  “現在,”貝拉特裏克斯柔和地說,德拉科趕忙把魔杖還給她,“西茜,在格雷伯克,去照料泥巴種小姐時,我想我們應該再一次將這些小英雄捆起來。根據今晚你所作的事,格雷伯克。我確信黑魔王不會不捨得把這個女孩給你的。”
   她剛說完,上面傳來了一個奇怪的摩擦的聲音。他們馬上一起擡起頭,剛好看到水晶的吊燈在顫抖,然後隨著輾軋聲和不吉利的叮噹聲,它掉了下來。貝拉特裏克 斯正好在它的下面,她推開赫敏,尖叫地跑到另一邊。吊燈在水晶和鏈條的爆裂聲中砸向地板,就要落在赫敏和仍緊緊抓著格拉芬多之劍的妖精的頭頂。閃光的水晶 碎片向四面八方飛散開,德拉科快步跑開,雙手捂住出血的臉。
  羅恩沖向赫敏,把她從這個災難中推了出去。哈利抓住這個機會: 他跳過一把扶手椅子奪下了德拉科緊握著的三支魔杖,把它們全部瞄準格雷伯克大叫:“昏昏倒地!”狼人被三倍的魔咒扔向了天花板然後癱落到地面上。
  納西莎拽著德拉科遠離更大的傷害。貝拉特裏克斯跳起來,當她揮舞銀刀時,頭髮也在飛舞著;但是納西莎已經用魔杖指著走廊。
  “多比!”她尖叫著,甚至連貝拉特裏克斯都鎮住了。“你!是你扔下吊燈——?”
  家養小精靈小跑著進入房間,顫抖的手指指著以前的女主人。
  “你決不能傷害哈利波特!”他尖叫著。
  “殺了他,西茜!”貝拉特裏克斯尖叫。但是另外一個更大的聲音響起,納西莎的魔杖飛向空中,掉在房間的另一側。
  “你這肮髒的小猴子!”貝拉特裏克斯大叫,“你怎麽敢拿巫師的魔杖。你怎麽公然反抗你的主人?”
  “多比沒有主人!”小妖精發出尖銳的叫聲,“多比是一個自由的小精靈。多比回來解救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
  哈利傷疤疼的幾乎使他失明。朦朧中他知道他們還有一點點時間,在伏地魔到來之前。
  “羅恩,抓住——快走!”他大叫著,扔給羅恩一根魔杖;然後他彎下腰拽出壓在吊燈下的拉環,把這個仍舊緊握著劍,呻吟著的妖精扛在肩上,哈利抓住了多比的手並且快速旋轉幻影移行。
  在他進入黑暗前,最後瞥了一眼會客室,看見納西莎和德拉科蒼白著臉一動不動;羅恩飛揚的紅頭髮;貝拉特裏克斯穿過整個房間向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扔來的刀劃出銀藍色的光。
  比爾和芙蓉的家……貝殼小宅……比爾和芙蓉的家……
   他已經進入未知的世界;他所能做的只是重復目的地的名字,希望這足以把他帶到那裏。他的前額痛苦刺痛著他,而且妖精的重量壓著他;他感到格拉芬多的劍鋒 碰傷他的背部;多比的手在他的手中痙攣;他想知道小精靈是否正努力行動,把他們帶去正確的方向, 試著通過擠壓手指表示他們能行……
  然後他們碰到了堅硬的土地而且聞了有鹽味的空氣。哈利跪下來,放開了多比的手,試著輕輕地把拉環放下。
  “你還好吧?"他對顫抖地妖精說,但拉環只是嗚咽。
  哈利在黑暗中四處巡視。在廣闊的星空下一條小路的不遠處就是一間小別墅,他覺得他看到有東西在屋外移動。
  “多比,這是貝殼小宅嗎?”他小聲說,緊握著他從馬爾福家搶來的兩支魔杖,時刻準備著戰鬥。“我們已經到達正確的地方了嗎?多比?”
  他四處看看,小精靈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多比!”
  小妖精微微晃動,星光倒映在他的閃亮的大眼睛中。他和哈利一起往下看到了銀色的短刀插在小精靈的胸口。
  “多比——不——快來人啊!”哈利向小屋吼叫,向正在往這裏走的人喊,“來人啊!”
  他根本不知道,也不關心他們是巫師還是麻瓜,朋友還是敵人;他關心的只是多比胸前蔓延開的黑色污點。多比帶著懇求的神色向哈利伸出雙臂。哈利抓住他,讓他仰躺在寒冷地草地上。
  “多比,不,別死, 別死——”
  小精靈的眼睛找到了他,他顫抖著嘴唇努力地說出幾個字。
  “哈利…… 波特……”
  然後隨著一陣戰慄,多比再也不動了。他那大玻璃球般的眼睛倒映著他再也看不到的星星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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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7/2007 09:12 PM | 只看該作者
哈利波特7: 第二十四章 魔杖製作者

宛如再次陷進過往的夢魘,那一瞬間,哈利似乎回到了霍格沃茲的高塔下,再一次跪在鄧不利多的身旁,而事實上,他雙眼緊盯的是那個蜷縮在草地上,身上插著貝拉特裏克斯那把銀色小刀的屍體。即使哈利知道那小精靈已經離開了,不可能再被喚回來,他仍然一直喊著:“多比,多比!”
  良久,他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到了目的地了,比爾,芙蓉,迪安,盧娜都聚在他身邊。
  “赫敏,”他突然喊道,“赫敏呢,她在哪里?”
  “羅恩把她帶進去了,”比爾說,“她會沒事的。”哈利轉頭看了看多比,伸出手把他身上那鋒利的小刀拔了出來。接著他脫了自己的夾克,像蓋毯子一樣把它蓋在多比身上。
  不遠處,大海衝擊著岩石。哈利對身邊的其他人討論和決定的內容一點都不感興趣,他側耳傾聽著海浪的聲音。迪安把受傷的拉環帶進房間裏,芙蓉匆忙跟在他們身後,比爾建議把小精靈埋葬,哈利同意了,可是實際上他並不完全知道比爾在說什麽。他低頭看著那瘦小屍體的時候,頭額上的傷疤再次開始灼熱疼痛,在頭腦中的某個角落裏,如同從望遠鏡的另一端往裏看,他看到伏地魔正在馬爾福莊園裏懲罰著那些被他們甩掉的傢夥們。哈利感受到的伏地魔那可怕的憤怒,似乎因多比帶來的悲傷而稍稍減弱,那種憤怒仿佛一場遙遠的風暴,穿越遼闊寂靜的大海,來到哈利身邊。
  “我想用最合適的方式來埋葬它。”這是哈利完全回過神來所說的第一句話,“不用魔法,有鐵鍁嗎?”沒過多久,哈利就獨自一人開始工作了,比爾帶他去了花園盡頭的灌木叢旁邊,哈利在那裏開始挖掘墳墓。他拼命地挖著,不使用任何魔法——因爲他是那麽的尊敬多比,每一滴晶瑩的汗水和每一個水泡都凝結著無盡的感恩之情,就像給這個小精靈的禮物一樣,感謝它爲救大家而所做的一切。
  他的傷疤還在發燙,但他控制住了那疼痛,他並不是感覺不到,只是他竭盡全力不去理會那疼痛,他終於成功地學會了駕馭那傷疤,學會了阻止伏地魔對自己思想施加影響,這都是鄧不利多希望他能從斯內普身上學到的東西,正如當初哈利爲小天狼星感到悲傷時伏地魔不能控制哈利一樣。如今,當哈利爲多比感到特別難過的時候,伏地魔也一樣不能控制哈利。似乎是悲痛讓伏地魔遠離哈利——鄧不利多說過這其實是愛的力量。
  哈利不斷朝深處挖,泥土變得越來越硬,越來越冷,他的汗滴蘊涵著他的悲傷,而同時他也抵抗著頭上的疼痛。黑暗中,陪伴在他身邊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和海浪聲。他想起了馬爾福家中發生的一切,想起了他聽到的那些東西,在黑暗中他突然想明白了。
  他的雙臂隨著思想有節奏地運動著,死聖……魂器……死聖……魂器……那疼痛隨著這奇怪的強迫性的想法而停止了,他想是失落和擔心令它停止的——他幡然醒悟過來。
  哈利站在墳墓裏,墳墓越來越深了,他知道了今晚伏地魔去了哪里,他知道伏地魔在努爾蒙德的頂樓殺的人是誰,知道爲什麽要殺他…
  緊接著他想到了蟲尾巴,僅僅是因爲那潛意識裏仁慈而死掉了……鄧不裏多曾經預見到了這點,那他還預見過別的什麽嗎?
  哈利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他只知道當羅恩和迪安加入的時候,夜色沒有那麽深了。“赫敏現在怎樣了?”“還不錯,”羅恩說,“芙蓉正在照顧著她。”如果他們會問他爲什麽情願用鏟子而不簡簡單單地用魔杖製造一個更完美的墳墓,哈利已經準備好了答案,但他們並沒有問,大家都跳進了他已經挖了一半的墳墓,然後默默地幫助哈利一起挖,直到這個洞足夠深爲止。
  哈利用夾克緊緊地包裹著小精靈,羅恩站在墳墓的邊緣,脫掉了鞋和襪子,然後把它們套在精靈的赤足上,迪安拿出了一個羊毛制的帽子,哈利把帽子戴在多比頭上,蓋住它那蝙蝠一樣的耳朵。“我們應該將它的眼睛合上。”
  在黑暗中,哈利沒有聽到大家走過來的腳步,比爾穿著旅行用的斗篷,芙蓉的則是很大的白色的圍裙,哈利看到圍裙口袋裏裝了一瓶生骨藥水。赫敏穿著一條借來的長裙,面色蒼白,搖搖晃晃,羅恩摟住了她。盧娜穿著芙蓉的衣服蹲了下來,用手輕輕地將精靈的眼睛合上,“就這樣,”她說,“現在它應該可以安息了。”
  哈利把小精靈放進墳墓,讓他那小小的四肢放平,這樣,他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然後,哈利從墳墓裏爬出來,看了看多比最後一眼。如同在鄧不裏多的葬禮上一樣。那一排排金色的座位,坐在正前排的魔法部長,敍述著鄧不裏多一生的成就,白色的堅硬的墳墓看上去很莊嚴,他拼命的克制著自己,以免因爲想起那些而崩潰。他忽然意識到多比也應該得到一個很隆重的葬禮,但現在它卻只是躺在一個粗糙的矮樹叢裏的墳墓裏。
  “我想我們應該說點什麽,”盧娜說道,“我先說吧,可以嗎?”
  大家看著她,她開始爲那處於墳墓中的精靈發表致辭:“感謝多比將我從地窖裏拯救了出來,讓你在那麽勇敢的時候死去是一件多麽不公平的事情,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你爲我們所做的一切,希望你現在可以幸福。”
  她轉過頭來,滿懷期待地看著羅恩,羅恩清了清嗓子,用沈重的語氣說,“感謝多比……”迪安則低聲說了句,“謝謝。”“再見了多比。”哈利艱難地說,這是他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盧娜已經說了該說的一切。比爾舉起魔杖,墳墓周圍的泥土升到空中,隨後平整地覆蓋住墳墓,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的土丘。“你們不介意我在這多呆一會吧?”哈利說。
  他們說著低低的耳語,他什麽都聽不到,只是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別人輕輕地拍了幾下,然後其他人都回到屋子裏面去了,只留下哈利一個人,繼續留在多比的身邊。
  他向周圍望瞭望,看到花床的旁邊有很多被海水沖刷十分光滑的白色石頭。他挑了一個最大的,放到多比頭部的那個位置上。然後他在口袋裏摸索著魔杖,此時在口袋裏放著兩根魔杖,分不清哪根才是屬於自己的,他似乎記得另一根是從誰的手裏搶而來的。哈利拿出比較短的讓他覺得更順手的那一根,對準了那塊石頭。
  慢慢地,在他輕聲的咒語下,石頭的表面出現了深深的劃痕,他知道赫敏或許做的更快更好,但他希望這一切能由自己來完成,就像剛才自己親手來爲多比挖墳墓一樣。當哈利再次站起來的時候,石頭上已經刻好這樣幾個字:多比長眠於此,一個自由的精靈。
  他又看了幾眼那塊石碑,然後慢慢地離開了。額頭上的傷疤還是會痛,腦子裏充斥著剛才在墳墓中想到的事情,那些在黑暗中成型的既吸引人又可怕的想法。
  當他走回小客廳的時候,大家都在房間裏坐著,注意力集中在正在說話的比爾身上。房間的色調是淺色的,非常漂亮,壁爐裏正用枯木生著小火。哈利他不想讓身上的泥土搞髒房間的地毯,所以他站在門口傾聽著。
  “……還好金妮在放假,如果她在霍格沃茲的話,他們可能會在我們趕到前就把她抓走了,我們知道她現在是安全的。”他環視一圈,看到哈利站在那裏。“我已經讓他們離開陋居了,讓他們搬到穆莉爾姨媽那裏去,食死徒知道了羅恩和你在一起,他們把我們家整個的當作靶子了——不要覺得抱歉。”當他看到哈利的表情時,他又加了一句,“這只是時間的問題,爸爸已經這樣說了好幾個月,我們是最有號召力的純血統叛亂者。”
  “他們進行了什麽保護措施?”哈利問。
  “赤膽忠心魔咒,爸爸是保密人。我們對這個房子也施加了同樣的咒語,我是這裏的保密人,大家都不能去上班了,但那不重要。一旦奧利凡德和拉環身體復原,我們就把他們也送到穆莉爾姨媽那裏去。這裏的房間不是很夠,但我想她那裏的一定很充足。拉環的腿傷正在好轉,芙蓉給他擦了生骨藥水,或許再過一個小時我們就能把他送走了。”
  “不,”哈利說,這讓比爾感到了吃驚。“我需要他們留在這裏,我有事要和他們談,這很重要。”他在自己的聲音裏聽到了一種威嚴,還有那份堅定,類似的聲音也在他剛才挖掘墳墓的時候出現過。其他人看著他,顯得很迷惑。
  “我要去洗個澡了,”哈利對比爾說,看著自己那滿是污泥和多比的鮮血的手,“然後我會去見見他們。”說完他走出了房間,走進了一個小廚房,那裏有一個浴缸,靠著一扇可以遙望大海的窗戶。太陽從海平線下升了上來,像海灘邊的貝殼一樣有些粉紅,綻放著微弱的金色光芒。洗澡的時候,在黑暗的花園中産生的想法又一次闖進了他的腦海。
  多比再也不可能告訴他們是誰把他送進地窖的了,但哈利知道他看到了什麽,那藍色的眼睛透過破碎的鏡片已經知曉了一切,然後援助就來了。在霍格沃茲,只要你需要,你就可以得到援助。
  哈利擦幹了手,沒有被窗外的美景和外面的人聲所打動,他看著窗外的大海,覺得這拂曉越來越近了,比以往都更靠近,靠近他的心。
  傷疤還是會痛,他知道伏地魔也在想著同一件事情。哈利似乎明白卻又不是完全明白,他的直覺告訴著他,他的大腦好像不完全屬於自己,在腦海裏鄧不利多正在微笑,用手柔和地撫摸著哈利的頭,又像是在祈禱一樣雙手互扣著。
  你給了羅恩熄燈器,你理解他,所以你給了他一條退路。
  你也理解蟲尾巴,你知道在他心中某個角落,還保留著一絲悔意。
  如果你是理解他們的……那你會怎麽看待我呢?鄧不利多。
  這一切……是否我最終會找到答案?你知道爲了做到這一切我有多麽的難受嗎?這也是不是正是你讓它變得困難的原因?爲了讓我有足夠的時間去解決?
  哈利仍然靜靜地站著,雙眼無神地看著在海平線上耀眼的太陽發出明亮的光輝,然後他低下頭看著自己乾淨的手,忽然驚訝的看到手裏抓的衣服,他放下衣服回到客廳,就在這時,他覺得傷疤憤怒的跳動著,一個想法突然如蜻蜓點水一樣劃過。他知道那個建築物是什麽了。
  比爾和芙蓉都站在樓梯的旁邊。
  哈利說:“我想和奧利凡德和拉環談談。”
  “不行,”芙蓉拒絕了,“你必須等等,他們需要休息。”
  “對不起,”哈利平靜地說,“不能再等了。我必須和他們談一下,私下的、獨立的談話。這是非常緊急的”。
  “哈利。到底發生什麽該死的事情了?”比爾問,“你出現在這裏,帶著一個死去的小精靈和另一個失去意識的小妖精,赫敏就像受盡了折磨一般,羅恩什麽都不願意告訴我——”
  “我們不能告訴你我們在做著什麽。”哈利平靜地說,“我想你最好不要插手,比爾,你是鳳凰社的人,你知道鄧不利多給了我們一個任務,我們不能把它透漏給任何人。”
  芙蓉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可比爾並沒有看她,只是盯著哈利。很難讀懂他那帶著深深傷疤的臉,終於,比爾說道:“好吧,你想先跟誰談?”
  哈利遲疑了,他知道他的決定取決於什麽,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是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魂器?還是死聖?
  “拉環,”他說,“我要先和拉環談談”
  他的心跳得很快,就像是剛跑完百米衝刺並清除了一個很大的障礙。
  “這邊來吧。”比爾邊說邊帶路。
  哈利向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說。
  “我還需要你們兩個,”他叫上偷偷地躲在起居室的門後的羅恩和赫敏。
  他們兩個馬上走出來,看起來古怪地松了口氣。
  “還好嗎?”哈利問赫敏,“你真令我驚訝,在她那樣地傷害你時還能想出了那個故事。”
  赫敏虛弱地笑了笑。羅恩用一隻胳膊摟住了她。
  “我們要去做什麽,哈利?”他問。
  “等會你就知道了,來吧”
  哈利,赫敏,羅恩跟著比爾走上臺階,來到狹窄的樓梯平臺,這裏有三扇門。
  “來這裏,”比爾說著打開他和芙蓉房間,這裏也可以看到大海,太陽正緩緩升起,海面泛著金色的光斑。哈利走向窗戶,背對著那壯觀的景色,雙手合抱,等待著,他的傷疤隱隱作痛。赫敏坐在梳粧檯前的椅子上,羅恩坐在扶手上。
  比爾再次出現時,帶來了一個小妖精,他小心地把小妖精放在床上,拉環咕噥地說了聲“謝謝”,然後比爾走出房把門關上,只留下他們。
  “我很抱歉要把你從床上叫出來。”哈利說,“你的腳怎樣了?”
  “很痛,”它回答說,“但正在癒合。”
  他還是緊緊地握著格蘭芬多的寶劍,帶著一副很奇怪的表情,一半兇狠,一半好奇,哈利看著它菜色的皮膚,細長的手指和黑色的眼睛,芙蓉已經把它的鞋給脫了:他那長長的腳上很髒,他比一個家養小精靈大,但不是大很多,可他那禿頂的頭遠遠大於人類的頭。
  “或許你已經不記得了,”哈利說,
  “在你第一次來到古靈閣的時候,我是帶你到你的金庫去的那個小妖精?”拉環說,“我記得,哈利波特,甚至在妖精的世界裏,你也是非常出名的。”
  哈利和拉環相互對視著,也在估量著對方,哈利的傷疤還是在痛,他想快點結束和拉環的談話,同時卻又擔心說錯話,正當他考慮著該如何開口時,拉環先打破了沈默。
  “你埋了那個精靈,”他說,口氣裏意外的帶著怨恨,“我是透過隔壁睡房的窗口看到的。”
  “是的,”哈利說。
  拉環那斜斜的黑眼睛用餘光看著哈利。
  “你是個與衆不同的巫師,哈利波特。”
  “在哪個方面,”哈利問,一邊心不在焉地摸著傷疤。
  “你挖了個墳墓”
  “所以呢?”
  拉環沒有回答。哈利甚至覺得自己像麻瓜一樣的行爲被妖精嘲笑了。但它對多比的墳墓贊許或反對都無關緊要,他準備要發言了。
  “拉環。我想問的是…”
  “你同時也救了一個妖精。”
  “什麽?”
  “你救了我,把我帶到了這裏。”
  “恩,我想你並不覺得抱歉吧,”哈利有點不耐煩地說。
  “不,哈利波特。”拉環說,它用一個手指擺弄著下巴周圍的黑色鬍鬚。“但你真是個特別的巫師。”
  “對啊。”哈利說,“呃,我需要你的幫助,拉環。而且你能做到”。
  拉環並沒鼓勵哈利繼續說下去,它仍對哈利皺著眉,仿佛哈利是他從沒見過的東西。
  “我需要闖進古靈閣的一間金庫。”
  哈利本來不想以這種不恰當的方式說出來,但這些話已經脫口而出了,這時疼痛刺激著他那閃電狀的傷疤,眼前浮現出霍格沃茨的輪廓。他堅定地封閉了自己的大腦,他需要先解決好和拉環的問題。
  羅恩和赫敏看著哈利,似乎以爲他瘋了。
  “哈利……”赫敏剛開口,就被拉環打斷了。
  “闖進古靈閣的金庫?”小妖精重復了一邊,它在床上換了下位置,向後縮了縮,“那是不可能的。”
  “不,那是可以的,”羅恩反駁,“有人做到過。”
  “沒錯,”哈利說,“正發生在我第一次見你---七年前我生日那天,拉環。”
  “出事的金庫當時是空的。”妖精馬上說,哈利理解,儘管拉環已經離開古靈閣,但是防衛被突破的這種觀點讓它很生氣,“那裏幾乎沒有保護措施。”
  “但我們要闖的金庫不是空的,我想它的保護措施肯定很嚴密,”哈利說,“它屬於萊斯特蘭奇。”
  他看到赫敏和羅恩吃驚地望著對方,但是等拉環回答完了以後,有的是時間向他們解釋。
  “你沒有機會的,”拉環無力地說,“一點機會都沒有,如果你在地下拿了任何不屬於你的寶物……”
  “就是小偷,你以前警告過的,是的,我知道,我都沒忘,”哈利說,“但我並不是要把財寶據爲己有,你能相信嗎?”
  小妖怪斜視著哈利,哈利前額的傷疤又開始作痛了,但他沒有理會,不願意接受傷疤的疼痛或邀請。
  “如果有哪個巫師能讓我相信他不會爲了私利而這樣做,”拉環終於說道,“我想那個人就是你,你今晚給予了我們保護和尊重---那是妖怪和精靈一直都沒從拿著魔杖的人身上得到過的。”
  “拿著魔杖的人?”哈利重復著,這種說法聽上起很奇特,隨著傷疤的刺痛,伏地魔把他的想法引向北邊,哈利著急地走向隔壁房間,想詢問奧利凡德。
  “攜帶魔杖的權利,”妖精靜靜地說,“巫師和妖精爭奪了很久。”
  “嗯……妖精不需要魔杖也可以使用魔法,”羅恩說。
  “那不重要!巫師不肯和其他魔法生物分享魔杖的秘密,他們阻止了我們增強法力的可能性。”
  “呃……妖精也並不會把他們的魔法與別人分享,”羅恩說,“你們也並不會告訴我們如何像妖精一樣製作寶劍和盔甲。妖精處理金屬的方法是巫師們從來都不知道的——”
  “那不重要,”哈利看到拉環的臉色變了,趕緊說道。“這和巫師與妖精或者其他魔法生物的對立沒有關係——”
  拉環露出了一個令人厭惡的笑容。
  “非常有關係,恰恰就是這裏的問題!隨著黑魔王力量的增強,你們愈加穩固的踩在我們頭上!古靈閣被巫師條例所統治,家養小精靈被屠殺,那些拿著魔杖的人,有誰會反抗?”
  “我們會!”赫敏說。她坐直身體,眼睛明亮。“我們會反抗!我也被追捕,如同任何一個妖精和精靈一樣!我是泥巴種!”
  “不要管你自己叫——”羅恩咕噥道。
  “爲什麽不能?”赫敏說,“我是泥巴種,我爲此感到自豪!拉環,在新的秩序下,我的地位比你們都要高!在馬爾福家裏,我是那個被他們選出來嚴刑拷問的人!”
  她一邊說著,一邊拉開睡裙的領口,露出了貝拉特裏克斯在她脖子上留下的猩紅色細小傷痕。
  “你知道讓多比得到自由的人是哈利嗎?”赫敏問,“你知道我們爲了精靈的自由努力了好幾年嗎?”(羅恩坐在赫敏的椅子扶手上有些坐立不安。)
  “你比我們更加不希望神秘人取得勝利,拉環!”
  妖精看赫敏的表情與剛才看哈利的一樣好奇。
  “你們想要在萊斯特蘭奇的金庫裏找什麽?”他輪流的看著他們三個的臉。“我想你已經知道了,你要我替你撒了謊。”
  “但是那個金庫裏並不是只有一把假劍,不是嗎?”哈利問,“或許你見過裏面其他的東西?”他的心跳從來沒像現在這麽快過,他加倍努力的忽略傷疤帶來的疼痛。
  妖精再一次用手指捲繞著自己的鬍鬚。“講出古靈閣的秘密,是違反我們的法規的。我們是傳說中的財寶的守護者,我們對於自己做出的東西有責任。”
  妖精敲了一下那把劍,黑色的眼珠依次從哈利、赫敏、羅恩的臉上來回掃了一遍。
  “這麽年輕,”他說,“就要與那麽多人戰鬥。”
  “你會幫助我們嗎?”哈利問,“沒有妖精的幫助,我們就沒有闖進去的希望,你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我要……考慮一下,”拉環令人惱火的說。
  “但是——”羅恩生氣想要講話,赫敏輕輕的碰了碰他的肋骨,阻止了他。
  “謝謝你。”哈利說。
  妖精點了點他那又大又圓的頭,曲起腿。
  “我認爲,”他炫耀的坐在比爾和芙蓉的床上說,“生骨藥水已經完成它的使命了,我要睡覺了,請原諒……”
  “噢,當然,”哈利說,臨走之前,他彎下腰,從拉環身邊拿走了格蘭芬多寶劍。拉環並沒阻止他,但是哈利看到拉環在關門的時候,眼中透出一絲怨恨。
  “小妖精,”羅恩輕聲的說,“他在吊我們的胃口!”
  “哈利,”赫敏把他們倆從門口拉到黑暗的樓梯平臺中央,小聲的說,“你說的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你的意思是說萊斯特蘭奇的金庫裏有魂器?”
  “是的,”哈利說,“貝拉特裏克斯以爲我們去過那裏,她差點嚇瘋了。爲什麽呢?她以爲我們看見了什麽東西?她以爲我們拿走了什麽東西?她嚇呆了,如果那東西丟了,神秘人一定會知道。”
  “但是我以爲我們是在尋找神秘人去過的地方,他做過什麽大事的地方,不是嗎?”羅恩迷惑地說,“他去過萊斯特蘭奇的金庫嗎?”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去過古靈閣的內部,”哈利說,“他年輕的時候,在那裏並沒有存款,因爲沒人給他留過遺産。他從外部見過古靈閣銀行,在第一次去尖叫棚屋的時候。”
  哈利的傷疤跳動著作痛,但他沒理會,在去見奧利凡德之前,他想讓羅恩和赫敏對古靈閣的情況多瞭解一些。
  “我想,他嫉妒每一個擁有古靈閣金庫鑰匙的人,他認爲那是屬於巫師世界的真實象徵。別忘了,他信任貝拉特裏克斯夫婦,在他垮臺之前,他們是他最忠誠的僕人,當他消失以後,貝拉特裏克斯夫婦仍然繼續的尋找他。他回來的那個晚上講過這些話,我聽到了。”
  哈利揉了揉他的傷疤。
  “我想,他並沒有告訴貝拉特裏克斯那是一個魂器,就像他也沒有告訴盧修斯‧馬爾福那本日記是什麽。他也許只是告訴她,那是他的寶貝,讓她放進她的金庫裏。海格告訴過我,如果你想藏東西,那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除了霍格沃茨之外。”
  哈利說完以後,羅恩搖了搖頭:“你確實瞭解他。”
  “一點點,”哈利說,“很少很少……我只希望我能多瞭解鄧不利多一些。但是我們會知道的。來吧,現在輪到奧利凡德了。”
  羅恩和赫敏很迷惑,同時也讚歎著,他們跟在哈利身後,穿過狹小的樓梯平臺,敲了敲比爾和芙蓉房間對面的那扇門。一個虛弱的聲音說:“請進。”
  魔杖製造者躺在遠離窗戶的一張單人床上。他已經被監禁在地下室裏拷問折磨一年多了。骨頭都從他面黃肌瘦的臉上突了出來。深陷的眼眶中,一對銀色的眼睛大得嚇人。露在毯子外的手如同骷髏。哈利,赫敏和羅恩坐在另一張空床上。這裏看不見朝陽,房間正對著懸崖頂上的花園和剛挖好的墳墓。
  “奧利凡德先生,很抱歉打擾您,”哈利說。
  “親愛的孩子,”奧利凡德的聲音很虛弱。“你救了我們,我以爲我們會死在那裏,這份恩情今生……今生都難以相報……”
  “我們很高興能夠救出你們。”
  哈利的傷疤開始悸動。他知道,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徹底摧毀伏地魔的計劃,甚至阻止他實行計劃了。他感到一陣恐慌……然而當時他選擇先和拉環說話時,他就已經選定了自己的道路。他故作鎮定,從脖子上挂著的小袋裏摸出他斷成兩截的魔杖。
  “奧利凡德先生,我需要您的幫助。”
  “什麽都可以,儘管說。”魔杖製造者虛弱的說。
  “您能修好這個嗎?還有可能修好嗎?”
  奧利凡德伸出一隻顫抖的手,哈利把幾乎斷成兩截的魔杖放到他手中。
  “冬青木,鳳凰羽毛,”奧利凡德用震顫的聲音說。“十一英寸,很柔軟。”
  “是的,”哈利說,“您能不能-?”
  “不能,”奧利凡德低聲說。“我很抱歉,非常抱歉,但是就我所知,受到這種程度損傷的魔杖是不可能被修好的。”
  儘管哈利做好了準備,但是這些話對他仍然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他拿回魔杖,將它放回脖子上挂著的袋子中。奧利凡德一直盯著那帶袋子,直到哈利又拿出從馬爾福那裏奪來的兩支魔杖。
  “您能鑒定一下這兩隻魔杖嗎?”哈利問。
  魔杖製造者拿起其中一支魔杖,放在他那銀灰色的眼睛前,在指關節間轉動著,並輕輕地彎了彎。
  “胡桃木,龍心弦,”他說。“十二又四分之三英寸。不能彎曲。這是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的魔杖。”
  “這只呢?”
  奧利凡德同樣檢查了另一支魔杖。“山楂木,獨角獸毛。正好十英寸。有一定彈性。這曾經是德拉科。馬爾福的魔杖。”
  “曾經?”哈利困惑的重復。“它現在不屬於他嗎?”
  “可能不再屬於他了。如果你使用過它-”
  “-我用過-”
  “-那它可能是你的了。當然,歸屬權的問題。更多的取決於魔杖本身。不過,通常說來,魔杖被奪走後,它會忠於新主人。”
  房間裏安靜了片刻,只能聽到遠處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您說得好像魔杖本身就有感覺似的,”哈利說,“就好像它們能爲自己考慮一樣。”
  “魔杖選擇巫師。”奧利凡德說。“我們這些研究魔杖的人一直都很明白這一點。”
  “但是我們仍然可以使用沒有選擇自己的魔杖?”哈利問。
  “是的,只要你是個巫師,你就可以使用任一種工具來施魔法。然而,只有當巫師和魔杖之間有最緊密的聯繫的時候才會有最好的效果。這種聯繫很複雜。首先是彼此的吸引,然後互相適應,在這過程中,魔杖向巫師學習,巫師也向魔杖學習。”
  海浪反復拍擊著岩石,發出悲愴的聲響。
  “這支魔杖是我從德科拉。馬爾福那裏搶過來的,”哈利問,“我能安全的使用它嗎?”
  “我想是的。微妙的法則支配著魔杖所有權,但是被征服的魔杖通常會服從于新主人。”
  “那我應該用這支魔杖了?”羅恩問,從口袋中拿出蟲尾巴的魔杖遞給奧利凡德。
  “栗木,龍心弦。九又四分之一英寸。脆弱易碎。被綁架後不久我就被迫爲小矮星彼得製作了這支魔杖。是的,如果你贏得了它,它會更加聽從你的命令,而且會比任何一支魔杖做得更好。”
  “所有的魔杖都是這樣麽?”哈利問。
  “我想是的,”奧利凡德說,他突出的眼睛盯著哈利的臉。“波特先生,你問了一個深奧的問題。魔杖學是非常複雜和神秘的一個魔法分支。”
  “那麽,殺掉魔杖的前主人並不是佔有魔杖所必需的嗎?”哈利問。
  奧利凡德咽了一口唾沫。
  “必需?不,我認爲殺死前主人不是必需的。”
  “可是有這樣的傳說,”哈利說,他的心跳加快,傷疤的疼痛也加劇了;他確信伏地魔正準備實施行動。“關於一支—或是幾支—通過殺戮而傳承的魔杖的傳說”
  奧利凡德的臉變得煞白。在雪白的枕頭的襯托下,他臉色蒼白,佈滿血絲的眼睛大大地睜著,充滿了恐懼。
  “只有一支魔杖,我想,”他低聲說。
  “神秘人對這個很感興趣,是不是?”哈利問。
  “我……你們……”奧利凡德嘶聲說道,他哀求地看向羅恩和赫敏。“你們怎麽知道的?”
  “他想要你告訴他怎樣破壞我們魔杖間的聯繫,”哈利說。
  奧利凡德看起來很害怕。
  “他折磨我,你必須理解!那是鑽心咒!我……我別無選擇,只能告訴他我所知道的,我所推測的事情!”
  “我理解,”哈利說。“你告訴了他魔杖芯相互的聯繫?你告訴了他得用另一個巫師的魔杖?”
  奧利凡德看起來很驚恐,因哈利所知道的真相而呆住了。他緩慢地點了點頭。
  “但是並不是這樣的,”哈利接著說,“我的魔杖仍然打敗了那支借來的魔杖。你知道爲什麽嗎?”
  像剛才點頭一樣,奧利凡德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從……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那晚你的魔杖發生了一些很奇妙的事情。那兩支魔杖芯之間的聯繫的確罕見,至於爲什麽你的魔杖會猛地吸住那支借來的魔杖,我也不知道……
  “我們在談論另一支魔杖,那支通過謀殺轉手的魔杖。當神秘人意識到我的魔杖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時,他回來問你關於另一支魔杖的事情,是不是?”
  “你怎麽知道?”
  哈利沒有回答。
  “是的,他問過了,”奧利凡德低聲說。“他想知道我知道的一切——關於死亡之杖,命運之杖,長老魔杖的一切。”
  哈利扭頭看了看赫敏。她看起來就像被嚇奄了的鳶尾花一樣。
  “黑魔王,”奧利凡德驚恐地小聲說,“一直對我爲他做的魔杖很滿意……是的,鳳凰羽毛,十三又四分之一英寸長,直到他發現了兩支魔杖芯之間的聯繫。現在他要找到另一個更強大的魔杖,作爲破壞你的魔杖的唯一方法。”
  “但他馬上會知道的——就算目前還沒有——我的魔杖毀掉了,而且再也修不好了,”哈利輕聲說。
  “不!”赫敏驚恐地說。“他不會知道的,哈利,他怎麽可能-?”
  “閃回咒,”哈利說。“你的魔杖和李木魔杖落在了馬爾福手中,赫敏。如果他們認真檢查,讓它們重現最後一次使用的咒語,他們就會發現你的魔杖擊壞了我的,他們還會發現你試過修好它但失敗了,然後他們就會意識到我從那以後一直在用那支李木魔杖。”
  赫敏在這裏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血色一下子就消失了。羅恩責備地看了一眼哈利,說,“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
  這時奧利凡德先生插話了。
  “黑魔王不是僅僅爲擊敗你而尋找長老魔杖,波特先生。他認爲長老魔杖會讓他如虎添翼,所以他發誓要得到它。”
  “它會使他如虎添翼?”
  “長老魔杖的擁有者一定一直在擔心受到襲擊,”奧利凡德說,“但是黑魔王擁有死亡之杖的決心,我不得不說……是在是太強烈了。”
  哈利突然回憶起他第一次遇見奧利凡德時,是那麽不確定有多麽喜歡他。甚至現在,被伏地魔折磨和監禁之後,黑巫師擁有這支魔杖的想法仍然迷惑著奧利凡德,同時也困擾著他。
  “那麽,您-您真的認爲這個魔杖存在嗎?奧利凡德先生?”赫敏問。
  “嗯。”奧利凡德說,“是的,回溯魔杖的歷史就會知道,這是很有可能的。當然,歷史存在斷層,會有不同的看法,不同的講述,其中一些歷史丟失了或者被隱瞞了;但真相總是會浮出水面,鑽研魔杖學的人們對其中一些事件達成了共識。於是它們被當作歷史記錄了下來——有一些依然不明朗——這些是我和其他一些魔杖製造者要研究的東西——不明朗中隱藏著的一連串真相。”
  “所以你……你並不認爲這只是一個童話或者神話?”赫敏充滿希望地問。
   “當然不認爲,”奧利凡德說。“我只是不知道這種傳承是否要靠鮮血來完成。它的歷史充滿血腥,可能因爲它太讓人著迷,喚起了巫師們潮水般的激情,讓他們著了魔似的追尋它。它非常強大,在不適合的人手中非常危險,對所有我們這些研究魔杖力量的人也有著難以置信的吸引力。”
  “奧利凡德先生,”哈利說,“您告訴神秘人格裏戈維奇擁有長老魔杖,是不是?”
  奧利凡德的臉變得——如果可能的話——更蒼白了。他吞下一口唾沫,看起來很可怕。
  “你是怎麽-怎麽-?”
  “我是怎麽知道的並不重要,”哈利的傷疤正灼痛著,他閉上眼睛,有一瞬間,他看到德姆斯特朗的主街道,因爲是更往北的地方,天色依然漆黑一團。“您告訴了神秘人格裏戈維奇擁有長老魔杖?”
  “這是一個謠言,”奧利凡德低聲說。“一個謠言,很多很多年以前,早在你出生以前,我相信是格裏戈維奇自己散佈了這個消息。你可以看到這對生意多麽有利;人們會認爲他在研究和複製長老魔杖的性質。”
  “是的,我知道,”哈利說,他站了起來。“奧利凡德先生,最後一個問題,然後我們會讓你休息。你對死聖知道多少?”
  “死——什麽?”魔杖製造者非常困惑。
  “死聖。”
  “恐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和魔杖有什麽關係嗎?”
  哈利看著那張深陷下去的臉相信奧利凡德沒有說謊。他並不知道死聖。
  “謝謝,”哈利說。“非常感謝你。我們現在就離開,您好好休息吧。”
  奧利凡德看起來似乎受到了打擊。
  “他折磨我!”他喘著氣叫道。“鑽心咒……你無法想象的……”
  “我知道,”哈利平靜的說,“我都知道。請好好休息吧。非常感謝您告訴我這些。” 他帶著羅恩和赫敏下樓。哈利看到了比爾,芙蓉,盧娜和迪安坐在廚房的桌子前,每人面前擱著一杯茶。當他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們都擡起頭看著他,但他僅僅點了點頭,就徑直走進了花園,羅恩和赫敏跟在他身後。前面是埋葬著多比的紅色土堆,哈利走到那兒,腦子裏的疼痛越來越強烈。現在他需要很努力才能組織自己那些可怕的猜想,但是他知道自己只需要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了。事情很快就會水落是出,很快他就會知道他的猜想是否正確。他只需要再確認一個小問題,就可以向羅恩和赫敏解釋整件事情了。
  “很久以前,格裏戈維奇擁有長老魔杖,”他說,“我知道神秘人試圖找到他。而最後他捉到格裏戈維奇時,他發現魔杖已經不在格裏戈維奇手中了:格林德沃偷走了它。我不知道格林德沃是怎麽發現格裏戈維奇有長老魔杖的——不過如果格裏戈維奇愚蠢到四處傳播流言的地步,這到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伏地魔站在霍格沃茨的大門前;哈利看到他正站在那裏,在即將到來的黎明中,霍格沃茨裏出現了光亮——越來越近。
  “格林德沃用長老魔杖讓自己強大起來。鄧不利多在法力最強的時候,知道自己是唯一能阻止他的人,他和格裏戈維奇決鬥,打敗了他,拿到了長老魔杖。”
  “鄧不利多拿到了長老魔杖?”羅恩吃驚的問。“那麽——它現在在哪兒?”
  “在霍格沃茨,”哈利說,掙扎著使自己的意識回到懸崖花園來。
  “那麽,我們去吧!”羅恩急切的說。“哈利,我們搶在他之前把它拿過來!”
  “已經太晚了,”哈利輕聲說。他已經不能集中精力了,只能抓住他的頭,試著再堅持一會兒。“他知道它在那兒。他已經到那裏了。”
  “哈利!”羅恩暴躁的說。“你知道這件事多久——爲什麽我們一直在浪費時間?爲什麽你要先和拉環講話?我們早就該出發了——我們現在——”
  “不,”哈利說,他的膝蓋發軟,慢慢跪進草叢,“赫敏是對的。鄧不利多不想讓我得到它。他不想讓我把它拿走。他想讓我去取魂器。”
  “那是無敵的魔杖,哈利!”羅恩呻吟道。
  “我不該拿那支魔杖……我應該去拿魂器……”
  現在到處又黑又冷: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他和斯內普沿著通往湖的路悄然無聲地走著。
  “我不久後去城堡找你,”他用又尖又冷的聲音說。“你先退下吧。”
  斯內普鞠了一躬,沿小路走開了,他黑色的斗篷在他身後翻飛。哈利慢慢的走了幾步,等著斯內普的背影消失。他不想讓斯內普,或者任何人,看到他要去哪里。但是城堡的窗戶裏沒有燈光,誰也發現不了他……他還給自己施了幻身咒,這樣連他自己都看不見自己了。
  他沿著湖邊繼續走下去,欣賞著這座可愛的城堡的輪廓,他的第一個王國,他與生俱來的權利……
  就是這裏,在湖邊,深色的湖水倒映著那座白色的大理石墳墓——這塊熟悉的土地上一個不必要的污點。一陣狂喜衝撞著他,帶著強烈的毀滅欲望。他舉起舊的紫杉木魔杖:這是它最後一次偉大的演出,還真是很相稱啊。
  墳墓從頭到尾裂開了。裹屍布中的軀體和生前一樣地消瘦。他又一次舉起魔杖。
  裹屍布打開了。露出張半透明的蒼白凹陷的臉,然而它被很好的保存著。他覺得很好笑:他們還在他彎曲的鼻子上戴著眼鏡。鄧不利多的手交叉疊放在胸前,它就在那兒,被握在手中,和他一起埋葬。
  這個老傻瓜難道會以爲大理石或者死亡能夠保護這支魔杖嗎?他難道以爲黑魔王會害怕褻瀆他的墳墓嗎?蜘蛛似的手突然伸下去從鄧不利多的手中扯出魔杖,當他向外拉時,魔杖頂端冒出一串火花,在它前主人的屍體上閃爍,終於準備好爲新的主人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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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7/2007 09:14 PM | 只看該作者
哈利波特7: 第二十五章 貝殼小宅

 比爾和芙蓉的房子獨自座落在海邊的懸崖上,牆上塗著白色的石灰,嵌滿了貝殼。這是一個僻靜而美麗的地方。無論在這棟房子或者後花園的哪 裏,哈利都能聽見洶湧的海水伴著潮汐的聲音,就如同一隻巨大的沈睡的動物在呼吸。接下來的幾天哈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找著各種藉口不和他們一起呆在擁擠的小 屋裏,而是沈浸在這令人心馳神往的這懸崖海景中,感受著遼闊的天空與海洋,體味著吹在他臉上鹹鹹的冷風。
  他決定不參與伏地魔爭奪魔杖的暴行依然使哈利害怕。一直以來他就無法選擇不去採取行動。他懷疑無論在哪里只要他們聚到一起,羅恩就會一直不停地發問:
  “要是鄧布利多想要我們儘快解出那個標記而獲得魔杖呢?”“要是解出這個只意味味這我們‘值得’得到聖物呢?”“哈利,如果那真的是長老魔杖,我們要怎樣才能結果了那該死的神秘人呢?”
  哈利答不出來:有那麽一陣子他也在想爲什麽沒有試著在伏地魔破壞墳墓之前直接硬碰硬地去阻止他。他甚至不能圓滿地解釋爲什麽他要反對:每次他試圖重新羅列那些曾經幫他作出決定的內心論據時,就發現它們聽起來對於他很無力。
  還有赫敏的支援讓他感覺到了和羅恩的疑慮一樣的困惑。她現在勉強接受了長老魔杖是真的存在,但還繼續堅持認爲它是邪惡的,說伏地魔拿到它的方式是不能接受的,不應該被考慮。
  “你絕對不可以那麽做,哈利,”她一次又一次地說:“你不能破壞鄧布利多的墳墓。”
   但是對於看到鄧布利多屍體這個想法給哈利的震驚,遠比不上他可能曾誤解了鄧布利多生前的意圖這一點。他覺得自己仍舊在黑暗中摸索;他選擇了他的路但仍在 回憶過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誤解了那個信號,是否不應該另想辦法。有時,他對鄧布利多的氣憤就像波濤拍打著小屋下的峭壁一樣向他湧來,他氣鄧布利多生前爲 什麽沒有向他解釋明白。
  “但是他真的死了嗎?”在他們到達小屋的三天後,羅恩問。當羅恩和赫敏找到哈利的時候,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堵隔開花園和峭壁的牆。哈利真不希望他們找到他,他不想加入爭論。
  “是的,他死了。羅恩,拜託不要再提了!”
  “赫敏,面對現實吧,”羅恩不顧繼續凝視著海平線的哈利說“銀色的雌鹿,劍,哈裏從鏡子裏看到的眼睛——”
  “哈利都說了眼睛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是不是哈利?”
  “是,”哈利沒有去看她
  “但你所做的並不是你想得,是不是?”羅恩問。
  “嗯,不是。”
  “這就是了嘛!”羅恩在赫敏能插上嘴之前飛快地說。“要不是鄧布利多,你如何解釋多比怎麽知道我們在地窖裏的呢,赫敏?”
  “我解釋不了——但你就能解釋鄧布利多怎麽樣在霍格沃茨的墳墓裏派他來嗎?”
  “我不知道,可以是鬼魂的形式啊!”
  “鄧布利多不會以鬼魂的形式回來的,”哈利說。現在他對於鄧布利多,能肯定的太少了,不過這一點他是確信的。“他會繼續的。”
  “‘繼續’?什麽意思?”羅恩問,但在哈利回答之前,後面向起了一個聲音:“阿利?”
  芙蓉已經從房子裏走了出來,銀色的長髮隨風飛舞。
  “阿利,阿環想要和你談談,他在那間最小的臥室裏呢,他說他不想來這偷聽。”
  芙蓉顯然不喜歡妖精使喚她傳話,她轉身走進房子的時候看起來很生氣。
  他們走進赫敏和盧娜住的那間最小的臥室的時候,拉環正如芙蓉所說的正在等著他們。他把窗簾拉上了,擋住了白雲朵朵的晴朗天空,原本通風明亮的小屋籠罩再一片烈焰一般的紅色之中。
  “我已經決定了,哈利波特,”妖精說,他正盤腿坐在一隻矮凳上,狹長的手指拍著自己的胳膊。“儘管古靈閣的妖精們會叛變,但是我決定幫助你——”
  “太好了!” 哈利欣慰地說“拉環,謝謝你,我們真是——”
  “作爲報答,”妖精堅定地說,“要償還的。”
  有點受挫, 哈利猶豫了。
  “你想要多少?我有金幣。”
  “不要金幣,”拉環說“我有的是。”
  他黑色的眼睛閃閃發光,它的眼睛中根本沒有眼白。
  “我想要那把劍。高維克‧格來芬多的寶劍。”
  哈利的心沈了下去。
  “我不能給你,”他說“我很抱歉。”
  “這樣的話,”妖精輕輕地說“我們之間就有問題了。”
  “我們可以給你些別的東西,”羅恩熱情地說“我敢打賭萊斯特蘭奇肯定弄到了不少東西,一旦我們進入了金庫你就可以拿走你那份。”
  可是羅恩說錯話了。拉環生氣地漲紅了臉。
  “我不是賊!孩子!我不會試圖去獲得我不應有的財富!”
  “那劍是我們的——”
  “它不是。”妖精說
  “我們是格來芬多的,它是高維克‧格來芬多的——”
  “那在格來芬多擁有它之前,它又是誰的?”妖精坐直了身體,問道。
  “不是誰的,”羅恩說,“劍就是爲他做的,不是嗎?”
  “不是!”妖精喊,用它那狹長的手指火冒三丈地指著羅恩。“又是巫師們的高傲自大!那把劍最開始是雷格努克的,高維克‧格來芬多是從他那拿走的!是丟失的財寶,這把劍是妖精的傑作!它屬於妖精!它就是我的報酬,給還是不給,你看著辦吧!“
  拉環怒視著他們。哈裏瞥了一眼另外兩個人,說:“我們需要討論一下,拉環,如果可以的話,你是不是可以給我們幾分鐘?”
  妖精點了點頭,有點酸溜溜地看向空曠的起居室裏的樓梯。哈利走向爐火旁,皺起了眉頭,努力地想到底要怎麽辦。羅恩在他身後說:“他開什麽玩笑,我們不能給他那把劍。”
  “是真的嗎?”哈利問赫敏:“劍是格來芬多偷來的嗎?”
  “我不知道,”她絕望地說“魔法史總是略過了那些巫師對別的魔法種族做的事,但我知道的記載中沒有說過格來芬多的劍是偷來的。”
  “這肯定是妖精的謊話,”羅恩說,“一個關於巫師是怎樣欺壓它們的謊話。我覺得他沒管我們要我們的魔杖已經夠幸運的了。”
  “妖精們可有理由討厭巫師,羅恩。”赫敏說“過去他們的待遇豬狗不如。”
  “妖精不就是些毛茸茸的小傢夥,不是嗎?”羅恩說“他們殺害了我們不少人,他們的鬥爭手段可真卑鄙。
  “但是同拉環爭論誰的種族更卑鄙更暴力並不會讓他更願意幫助我們,不是嗎?”
  他們都沈默了,試圖找出一種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哈利看著窗外多比的墳墓。盧娜正在墓碑旁把海草做成果醬。
  “好吧”羅恩說,哈利轉身面向他,“這樣如何?我們就和拉環說在我們進入到金庫之前我們都需要那把劍,之後再給他。但那裏的那個是假的,怎麽樣?我們調一下包,把假的那個給他。”
  “羅恩,他比我們更能分辨真假!”赫敏說“他是唯一知道它被換過的人!”
  “是,但是我們可以在他意識到之前掉包……”
  他有點心虛地迎著赫敏投來的目光。
  “那麽做,”她平靜地說,“是很卑鄙的。請他幫忙,還欺騙他?你知道爲什麽妖精們都不喜歡巫師嗎,羅恩?”
  羅恩的臉紅到了耳朵根子。
  “好吧,好吧!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那你有什麽辦法?”
  “我們得給他點別的東西,別的同等價值的東西。”
  “哈,高明啊。那我去再找一把妖精做的古劍,你來打包裝唄~”
  他們再一次沈默了。哈利肯定妖精除了寶劍什麽都不想要,即使他們給他同等價值的東西。儘管那劍仍然是他們的對抗魂器不可或缺的武器。
  哈利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海浪聲。寶劍是格來芬多偷來的這個想法讓他很不愉快:他一直以自己是格來芬多的人而引以爲傲;格來芬多的麻瓜出身孩子最多,那些追崇純血統的人更樂意去斯萊特林。
  “或許他在撒謊,”哈利再次睜開了眼睛“拉環在撒謊。也許格來芬多並不是拿走了寶劍,我們就怎麽知道妖精對歷史的評判就是站在一個正確的角度呢?”
  “那又有什麽分別?”赫敏問。
  “能讓我感覺好點。”哈利說,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們告訴他在他幫我們進入金庫以後他可以得到寶劍——但我們要盡力避免承諾他到底何時才能給他。”
  羅恩漸漸露出了笑容,赫敏卻看起來很緊張。
  “哈利,我們不能——”
  “他可以得到它,”哈利繼續說“在我們用它對付了所有魂器之後。我保證他那時才可以得到寶劍。我說話算話。”
  “但那可能是好幾年之後了!”赫敏說。
  “我知道,但他不知道。我這樣……也不算撒謊。”
  哈利充滿挑戰而又有點內疚地看著她。他還記得刻在去往努爾蒙德的路上的那句話:爲了更大的利益。他撇開了思緒。他又有什麽選擇呢?
  “我可不喜歡這個主意。”赫敏說
  “我也不喜歡,不是很喜歡。”哈利承認。
  “可我覺得這主意太棒了,”羅恩站了起來“我們去和他講吧。”
  他們回到那間小臥室,哈利答應了他,盡力避免任何能關於何時給他寶劍的
  承諾。他們談話的時候赫敏一直在旁邊皺著眉頭盯著地板;哈利覺得很生氣,怕她破壞這個計劃。但拉環卻是除了哈利誰也不看。
  “我記住你的話了,哈利波特,也就是說如果我幫你的話你就會給我格來芬多的寶劍?”
  “對。”哈利答道。
  “成交。”妖精伸出了他的手說。
  哈利和他握了握手。他不知道拉環那雙黑眼睛是否看出了他的疑慮。然後拉環放開了他的手,拍了拍手掌,“那麽,我們開始吧!”
  就像計劃要再次攻入魔法部一樣,由著拉環的選擇,他們在這半昏暗的小屋中開始了工作。
  “我只去過萊斯特蘭奇'的金庫一次,”拉環說,“那次我只是被安排去在裏面放一把假劍。那是最古老的庫房之一。最古老的巫師家庭把他們的財産貯存在最深處,那裏的金庫最大,受到的保護也最好……”
  他們在這個小的就像壁櫥一樣的房間裏一呆就是幾個小時,這幾天弄得就像幾星期那麽長。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湧現,需要解決,比如他們庫存的複方湯劑要用完了。
  “只剩下夠一個人的量了。”赫敏說,在燈光下攪合著泥巴似的湯劑。
  “夠用了,”哈利說,他正察看著拉環手繪的最深區的地圖。
  住在貝殼小宅裏的無法不注意到哈利、赫敏和羅恩正在做著些什麽事情,因爲他們只是在吃飯的時候才會出現。但沒有人去問他們,儘管哈利覺得飯桌上比爾看他們三個人的眼神中充滿了思索與關心。
   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哈利就越覺得自己真是不喜歡妖精。拉環是出乎意料的殘忍,他總是在嘲笑他們要決定盡可能犧牲少的生靈的主意,看起來他總是想要 傷害別的巫師才能到達萊斯特蘭奇的金庫。哈利能夠感覺到其他兩人也對拉環有些厭惡。但他們並沒有討論他,他們需要拉環。
  這個妖精只是勉強地吃 些他們的剩飯。即使是他的腿現在好了,他還是要求把食物拿到小屋裏來吃,就像還很虛弱的奧利維德一樣,直到比爾(後面跟著發怒的芙蓉)上來說不能再這樣安 排了。這以後拉環就加入了他們擁擠的餐桌,儘管他拒絕吃同樣的食物,堅持要吃死金絲鳥、生肉和各種真菌。
  哈利覺得這是他的責任:不管怎樣,是他堅持讓妖精留在貝殼小宅中,這樣他才能繼續問他問題;因爲他的原因整個韋斯萊家都不得不躲起來。比爾,費雷德,喬治,還有韋斯萊先生都不再工作了。
  “我很抱歉,”四月的一個大風的下午他幫芙蓉準備晚飯的時候對她說:“我真的不是有意讓你們承受這些的。”
  而她只是指揮著一些小刀來給比爾和拉環切牛排,自從比爾被格雷伯克襲擊以後她就得給他準備帶血的生肉了。刀子在她身後飛舞著切肉,她不知怎麽表情變得如此溫柔。
  “阿利,你救過我妹妹的命,我不會忘記。”
  嚴格的說,並不是這樣,但是哈利決定不去提醒她加裏布林當時並沒有真的處於危險之中。
  “不管怎樣,”芙蓉繼續說,把她的魔杖指向爐子上的一壺正咕嘟泡的醬,“奧利維德先生今晚上就要去穆莉爾家了,介(這)些事就不用那麽麻煩了,辣(那)個妖精,”哈利注意到她皺了一下眉。“就可以住樓下了,你和羅恩、迪安就可以住哈(他)的房間了”
  “我們不介意睡在起居室裏,”哈裏知道拉環會覺得睡在沙發上很憋屈;讓拉環覺得舒服時他們計劃的重點。“別擔心我們。”在她要決定以前哈利繼續說“我們不久也會離開你家了,我和羅恩、赫敏,我們不能在這呆太長時間的。”
  “可,你這什麽意思啊?”芙蓉皺著眉問他,她指揮著菜盤子的魔杖停在了半空中。“你當然可以不必走,你在餓(這)裏很安全!”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很像韋斯萊夫人,哈裏很慶倖後門這時開了。盧娜和迪安進來了,他們的頭髮被雨澆透了,胳膊上全是木屑。
  “……還有小耳朵”盧娜正說著,“有點像河馬的,我爸爸說,只有紫色多毛的。你要是想呼喚他們,你只能對他們哼曲兒;它們更喜歡跳華爾茲,不是太快……”
  迪安經過哈利的時候很不舒服地聳了聳肩,他跟著盧娜進了那個既當餐廳又當起居室的廳裏,羅恩和赫敏正在擺桌子。哈利抓住這個避免回答芙蓉問題的機會,拿起兩壺南瓜汁跟上他們。
  “……你要是來我家我就給你看看那只角,爸爸寫信告訴我的,我還沒看過呢,因爲食死徒把我從霍格沃茨特快上劫走了,我耶誕節也沒回家,”盧娜和迪安坐到火爐旁時她說。
  “盧娜,我們告訴過你了,”赫敏說“那只角已經破了。它是毒角獸身上的,而不是什麽彎角鼾獸”
  “才不是呢,他絕對是彎角鼾獸的角,”盧娜嚴肅地說“我爸爸說了,它到現在還不能重新組合,他們自己進化。”
  赫敏搖了搖頭,繼續擺放刀叉。這時比爾攙著奧利維德先生從樓梯上下來了。這個魔杖製造商看起來人就非常虛弱地靠著比爾,比爾在他身後提著一隻大行李箱,攙扶著他
  “我們會想你的,奧利維德先生,”盧娜走近了那個老人。
  “我也會想你的,親愛的。” 奧利維德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那個可怕的地方給了我很大的安慰。”
  “au revoir(法語),奧利維德先生”芙蓉吻了吻他的雙頰:“是什麽力量驅使您給比爾的阿姨穆莉爾送包裹的呢?我從來就沒有收到過這樣漂亮的頭飾。”
  “我很榮幸這麽做,” 奧利維德鞠了一躬說到:“這是我能對你熱情的款待所作的最小的回報了”
  芙蓉拉出一個舊天鵝絨箱子,打開來展示給他看。王冠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月長石和鑽石,”拉環說,哈利沒有注意到他什麽時候蹭到屋子裏來了,“妖精做的,是吧?”
  “妖精爲巫師做的。”比爾平靜地說,妖精用挑釁的目光偷偷看了一眼他。
   比爾和奧利維德推開門走進夜色中時一陣強風湧了進來。剩下的人擠在了飯桌旁,胳膊肘幾乎都沒有地方挪動,這樣,他們開始吃飯了。他們身旁的爐火劈啪作 響。哈利注意到芙蓉幾乎一直就是在撥弄著盤裏的食物;她每隔幾分鐘都要看一眼窗外。比爾在他們吃完第一道菜的時候才回來。他長長的頭髮隨風舞動著。
  “一切都很順利,”他和芙蓉說,“奧利維德已經安置好了,爸爸媽媽向你們問好,金妮也讓我帶好,弗雷德和喬治讓穆莉爾非常惱火,他們依舊在她的密室裏做著貓頭鷹訂單的生意。阿姨很高興王冠失而復得。她說她以爲我們把它偷走了。”
  “啊呀,你阿姨還真迷人。”芙蓉說,以便揮舞著魔杖把那些在盤子升到在半空中,她指揮著它們從屋中列隊而出。
  “我爸爸做了個王冠,”盧娜說“嗯,是個花冠呢。”
  羅恩和哈利對視了一下嘿嘿笑了;哈利還記得他們去拜訪謝農費裏厄斯時她戴的那個可笑的頭飾。
  “是啊,他想再造一個拉文克勞的花冠。他覺得他現在能認出大多數的零件。還有那個短粗翅膀真的能分出——”
  前門突然發出砰的一聲向。大家都轉過頭去看。芙蓉從廚房裏跑了出來,看起來嚇壞了;比爾跳了起來,魔杖對準了門;哈利、羅恩和赫敏也是。拉環悄悄地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誰?”比爾喊道。
  “是我,萊姆斯 約翰 盧平!”咆哮的風中一個聲音響起。哈利嚇了一跳,真的是他嗎?“我是狼人,和尼法朵拉 唐克斯結婚的那個,你,貝殼小宅的保密人,告訴了我這個位址,說緊急情況下我可以來!”
  “是盧平。”比爾叨咕著,跑去開門。
  盧平跌了進來。他臉色蒼白,穿著一件旅行斗篷,他定睛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都有誰,然後喊道:“是個男孩!我們給他取名叫泰德,朵拉父親的小名!”
  赫敏尖叫:“什——?唐克斯?——唐克斯生了?”
  “對,沒錯,她生了!”盧平喊道。桌邊的人都喜悅而欣慰地感歎著;赫敏和芙蓉止不住尖叫。“恭喜恭喜啊!”羅恩說:“哈哈,孩子!”就好像他以前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似的。
  “是啊——是啊——是個男孩,”盧平重復著,他正沈浸在他那巨大的幸福當中。他大步跨到桌子那邊擁抱了哈利;這樣的場景在格裏莫廣場可能從來都沒發生過。
  “你會做他的教父吧?”他放開哈利的時候說道。
  “我——我嗎?”哈利結巴了。
  “對,你,就是你——朵拉非常同意,沒人比你更合——”
  “我——好——天啊——”
  哈利顯得很震驚,激動而又欣喜。比爾匆忙去取來紅酒,芙蓉在勸說盧平也加入他們來喝一杯。
  “我不能在這呆太久,我還得回去,”盧平說,大家都喜氣洋洋的:他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謝謝大家,謝謝你,比爾。”
  比爾迅速把大家的高腳杯斟滿了酒,他們舉起了酒杯。
  “爲了泰迪‧萊姆斯‧盧平,”盧平說“一個偉大巫師的誕生!”
  “他長得像誰啊?”芙蓉問。
  “我覺得像朵拉,但她覺得像我。頭髮不多,剛出生的時候是黑色的,但我打賭幾小時後就會變成淺黃色。也許我回去後就變成金色的了。安多米達說唐克斯的頭髮從出生的時候就會變色了。”他一飲而盡:“來,再來點酒。”他喜氣洋洋地說,比爾又給他斟滿了酒。
   海風吹打著小宅,屋中的爐火劈啪作響,比爾很快又拿來了另一瓶酒。看起來盧平的消息讓大家無比興奮,讓他們在這被圍困的形勢下松了口氣。新生命的誕生總 是令人欣喜的。只有拉環對這種喜慶的氛圍無動於衷,不一會他就溜回了現在已經是他一個人的臥室。要不是哈利看到比爾也在看著拉環上樓,他還以爲只有自己注 意到了呢。
  “不了……不了……我真得回去了,”最後盧平說道,他拒絕了再來一杯。他走過去拽起他的旅行鬥蓬披在了身上。
  “再見,再見——我這幾天會盡力給你們帶來點照片的——他們要知道我見過你們肯定會很高興的——”
  盧平系緊了她的鬥蓬和他們告別,他擁抱了女孩子們,和男孩子們逐一握手。然後樂樂呵呵地轉身步入了夜色中。
  “教父阿,哈利!”他們一同走回廚房準備收拾桌子的時候比爾說“多大的榮耀啊!祝賀你!”
  哈利放下手裏的高腳杯時,比爾關上了門,突然一改剛才盧平在時的滔滔不絕:
  “哈利,我想私下和你說幾句。想擺脫這滿房子的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比爾躊躇著。
  “哈利,你在和拉環一起策劃著什麽。”
  哈利肯定比爾說的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他只是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
  “我瞭解妖精,”比爾說:“自從我離開霍格沃茨之後我就在古靈閣工作。巫師和妖精之間還是存在友誼的,我就有一些妖精朋友——至少一些好妖精。”比爾又開始猶豫了。
  “哈利,你想從拉環那裏得到什麽?你又答應了給他什麽?”
  “我不能告訴你,”哈利說。“很抱歉,比爾。”
  廚房的門在他們身後打開了;芙蓉正打算弄進來更多的空杯子。
  “等一下,”比爾和她說“稍等一下。”
  她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那我就必須告訴你,”比爾繼續說道“如果你和拉環達成了某種交易,尤其是這種交易還和財産有關,你就得格外小心。妖精對所有權,支付和回報是有著和我們人類完全不同的概念的。
  哈利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就像他體內有一隻蛇在蠕動。
  “什麽意思?”他問。
   “我們談論的是兩個不同的物種,”比爾說:“巫師和妖精之間的交易往來已經有好幾個世紀了——自從有魔法史以來。雙方都有過過錯,我從來不會去說巫師就 是清白的。但,妖精有妖精的觀念,古靈閣更傾向於它們的。就是巫師們在金銀和財産方面是不值得相信的,他們根本不尊重妖精的所有權。
  “可我尊重——”哈利說,但比爾搖了搖頭,
  “你不明白,哈利,除了和妖精生活在一起的人,沒人能明白。對妖精來說,物品的所有權是屬於它的製造者的,而不是購買者。在妖精眼裏,他們做出來的東西,就是他們自己的。”
  “但東西被買走了——”
   “——那它就會被認爲是花錢被租走了。他們對妖精做的東西的態度和巫師有著很大的不同。你也看到拉環看到王冠時的臉色了,他根本不贊成我們的想法。我相 信他非常的想立刻把王冠送回到製作它的妖精那裏。他們覺得我們佔有了妖精的東西,還不用繼續付費的代代相傳,就和賊差不多。”
  哈利現在有了種不祥的預感,他懷疑比爾是不是知道了更多的東西。
  “我要說的就是,”比爾把手放在了門上:“你要是答應了妖精什麽事情,就要格外小心。背叛妖精可比闖進古靈閣危險多了。”
  “好的。”比爾打開門的時候哈利說:“我會記住的。”
  他跟著比爾出來的時候的一個諷刺的想法湧現了出來,無疑是因爲酒精的作用。他看起來和小天狼星布萊克一樣成了泰迪盧平的一個瘋狂的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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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7/2007 09:15 PM | 只看該作者
哈利波特7: 第二十六章 古靈閣

他們的計劃定好了,並且也準備完畢了;在那間最小的臥室裏,一條長長的、粗粗的黑頭發(從赫敏在馬爾夫莊園裏穿過的毛衣上扯下來的)被捲曲著塞進了壁爐架上的小玻璃瓶裏。
  “那時,你會用她的魔杖,”哈利說,沖著前面的核桃木魔杖點了點頭,“所以我認爲僞裝會相當成功。”
  赫敏驚恐的看著那根魔杖,好像她一拿起它,那根魔杖就會蜇她打她一樣。
  “我討厭這玩意兒,”她低聲說,“我真的討厭這玩意兒。這感覺全不對,它完全不適合我……這上面有她的感覺”
  哈利忍不住想起了當時赫敏是怎樣消除他對那根刺李樹魔杖的厭惡的。她堅持認爲他覺得那根魔杖沒有自己那根的好用是因爲他在想著其他的事情,並且告訴只要多多練習就好了。他選擇不把她的建議原句奉還,畢竟在攻擊古靈閣的前夜打擊她並不是個好機時。
  “這應該可以幫你很快進入角色,”羅恩說,“想想這根魔杖原來幹過什麽啊!”
  “這恰恰就是問題所在,”赫敏說,“折磨納威父母的就是這支魔杖,天曉得它還對誰幹過這些事兒。況且小天狼星就是被它殺死的!”
  哈利原來沒有想到這些:現在,他有一種強烈的欲望,就是用靠在他旁邊牆上的格蘭芬多寶劍把它砍斷劈成碎片。
  “我想念我的魔杖,”赫敏痛苦的說,“我希望奧利凡德先生可以再給我做一根新的魔杖。”
  奧利凡德先生早上才給盧娜寄來了一支新的魔杖。這會兒,在午後的陽光下,她正在後院的草地上測試它的性能。迪安很鬱悶的看著她,因爲他的魔杖被搶奪者們搞丟了。
   哈利朝下看著那根曾經屬於德拉科‧馬爾福的山楂木魔杖。他即驚奇又高興地發現他使用馬爾福的魔杖挺順手的,就像赫敏從前一樣。他想起奧利凡德先生曾經告 訴他的關於魔杖工作的秘密,他想他明白了現在赫敏的問題所在:她還沒有贏得魔杖的忠誠是因爲她沒有親手從貝拉特裏克斯手中奪過它。
  這時臥室的 門開了,拉環走了進來。哈利下意識地握住劍柄把薦朝身邊拉近了點,但他馬上對自己的這一反應感到後悔。他發現了妖精注意到了他的舉動,爲了掩蓋這個尷尬的 時刻,他說:”拉環,我們正在做最後的準備,我們明天離開的事情已經告訴了比爾和芙蓉,並告訴他們不用起來送我們了。”
  他們已經達成共識:讓 比爾和芙蓉對這件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因爲赫敏在離開之前要變成貝拉特裏克斯時的樣子。比爾和芙蓉對他們要幹的事知道或猜到得越少越好。而且他們也解釋說 他們不會再回來了。由於他們在被掠奪者追捕的時候把珀金斯的舊帳篷弄丟了,比爾又借給他們了一個。它現在放進了珠繡袋裏——當時赫敏把它塞進襪子裏躲開了 掠奪者的搜查,哈利對此印象深刻。
  儘管他會非常想念比爾、芙蓉、盧娜和迪安,更不用說這個幾星期以來他們沒有享受過的舒適的家居生活,他還是 現在非常想逃離這個囚禁他的貝殼小屋。他厭倦了總是要確認是否有人偷聽的日子,也厭倦了被關在狹小黑暗的臥室裏。更重要的是他渴望擺脫拉環。無論無何,在 不交出給蘭芬多寶劍的前提下,如何、何時擺脫妖精的控制,確實已經成爲了一個哈利無法解決問題。他們幾乎不可能決定下一步應該做什麽,因爲妖精每次把哈 利、羅恩和赫敏三人單獨留下的時間都不超過五分鐘。”他簡直可以給我媽媽上課了!”羅恩咆哮著,這時妖精的長手指總是不斷的在門邊晃悠。有了比爾誠心的提 醒,哈利不得不懷疑拉環在時刻監視著他們任何可能採取的詭計。赫敏打心眼裏不同意哈利使用欺騙的手段,所以哈利也不想去瞭解赫敏認爲怎麽樣做最妥當的嘗 試。而羅恩呢,總是趁著極少數拉環不在的空當,除了說一些”夥計們,要是我們能插上翅膀多好啊”之類的話以後,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主意。
  那一 晚,哈利睡得很不好。整個前半夜他都在輾轉反側,找到了他們偷偷潛入魔法部前一晚的那種感覺:記起了那種決心,甚至還帶點興奮的感覺。他現在正在經歷著由 於持續不斷的懷疑所帶來的焦慮的困擾:他不能擺脫擔心情況會變糟的那種恐懼。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他們的計劃很棒,拉環知道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什麽,他們已經完 全準備好了去面對他們可能會遇到的任何困難,然而他還是感覺不安。有那麽一兩次,哈利聽到羅恩在翻身,知道他也醒著,但是由於和迪安共用一間臥室,所以哈 裏沒有說什麽。
  六點鍾終於到時對他們是一種解脫。他們鑽出睡袋,趁著朦朧的光線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進到花園裏,他們在那裏與赫敏和拉環回 合。雖然拂曉有些寒冷,但是因爲是五月,風很小。他擡起頭,看到星星還在漆黑的夜空裏閃爍著微光;他聆聽著潮來潮去沖刷著岩壁的聲音——他會想念這個聲音 的。
  這個時候嫩綠的小草芽正努力地從多比墳墓上的紅土間鑽出來,一年之內小土堆就會被鮮花所覆蓋。刻著多比的名字的白色石頭看起來已經歷了風 吹雨打。他明白他們現在找不到比這個更好的地方來讓多比長眠,但是每當哈利想起他們要把多比留在這裏的時候他即傷心又難受。低頭看著這個墳墓,他還在想多 比是怎麽知道到哪兒去營救他們的。他的手指下意識的揪著依然挂在他脖子上的小袋子,透過袋子他感覺到了破碎鏡子參差不齊的邊沿,在那上面他確信他曾看到了 是鄧不利多的眼睛。然後,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他擡頭,環顧四方。
  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在拉環的陪伴下穿過草地大步的向他們走來。在走路 的同時,她把一個小的珠繡包塞進他們從格裏莫廣場帶來的舊袍子的內口袋裏。雖然哈利明確地知道這其實是赫敏,但是還是情不自禁生出一陣反感。她比哈利要 高,長長的黑頭發在腦袋後面飄舞,她那有著厚眼皮的眼睛輕蔑地盯著她,然後她說話了,他聽見赫敏用貝拉特裏克斯的聲音在說話。
  “她看起來比戈迪根還噁心!好吧,羅恩,到這來,讓我爲你……”
  “好吧,但是記住,我討厭太長的鬍子。”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現在不是討論英俊的時候。”
  “不是那樣,它擋住我的嘴了!我希望我的鼻子能短點,再試試吧好嗎,最後一次就好。”
  赫敏歎了口氣開始施咒,一邊爲羅恩的臉部變形一邊低聲嘀咕。他會被完全僞裝起來的,而且他們相信貝拉特裏克斯身上的邪惡氣息會保護他的。而哈利和拉環將要藏到隱形衣下面。
  “咳,”赫敏說,“他看起來怎麽樣,哈利?”
  羅恩在僞裝下幾乎讓人認不出來了,只留下了一點點影子。哈利想,那是因爲他太瞭解他了。羅恩的頭髮現在變得有長又卷,臉上是滿是的棕色鬍子,雀斑消失了,還有一個又短又胖的鼻子和一對粗粗的眉毛。
  “呃,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別人肯定認不出他了,”哈利說,“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他們三個回頭看了一眼貝殼小屋,在繁星閃爍的夜空下它顯得又暗又靜。接著他們轉身走向圍欄外面尖角,在那兒赤膽忠心咒就失效了,他們可以幻影移形。一走過那個門,拉環就說:
  “我想我得爬到你肩上去了,哈利‧波特。”
  哈利彎下腰,妖精爬到了他背上,他的手伸到前面環住了哈利的喉嚨。他並不重,但是哈利不喜歡妖精,不喜歡妖精大力緊緊地貼在他身上。赫敏從繡珠包中拉出隱形衣,掀起來把他倆罩住。
  “太完美了,”她說著彎腰去檢查哈利的腳步,“我什麽也看不見。出發吧。”
   拉環在他的肩上,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集中到破斧酒吧——對角巷的入口——開始了幻影移形。隨著他們慢慢遁入黑暗時,妖精也在哈利身上越貼越緊。過了不久, 哈利感覺腳碰到了人行道,他睜開眼睛,發現他在查林十字街上。麻瓜們步履匆匆,臉上帶著清晨特有急急忙忙的表情,對這個酒店毫無覺察。
  破斧酒吧幾乎已經荒廢掉了。那個駝背、無齒的老闆湯姆,正在吧台的後擦著玻璃杯,一對巫師正在遠處的角落裏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麽,瞥見赫敏後又回到陰影中去了。
  “萊斯特蘭奇夫人,”湯姆低聲說道,當他看到赫敏停下腳步時,謙恭的低下了頭。
  “早上好,”赫敏說,此時的哈利正背著拉環在隱身衣的保護下從他們身邊悄悄地溜過去,他看見湯姆聽了赫敏的話後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你對他太友善了”哈利在他們穿過酒吧走到那個小後院的時候,在赫敏耳邊低聲說,“你應該像對待一堆垃圾一樣對待他們。”
  “好的,好的!”
  赫敏掏出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在他們面前那看似平淡無奇的牆上輕敲了一下。上面的磚塊馬上開始振動旋轉,一個小洞出現在了牆壁中央,越變越大,最後一個拱門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這座拱門通向一條由鵝卵石鋪成的街道,那就是對角巷。
   現在的對角巷太冷清了。店鋪前門庭冷落,街上行人寥寥,一派蕭條破敗的景象。這條鵝卵石鋪就的狹窄街道與哈利多年前第一次去霍格沃茲報道前比已經變得面 目全非了——那時這條街道人頭躥動,熱鬧非常。就算和上一次來的時候比起來也變了不少,許多店鋪都已經用木板封了店,而與之相對的幾家專營黑魔法的商店卻 大模大樣的冒了出來,哈利看到許多窗子上都貼著他的通緝令,上面的自己正對他怒目而視,而通緝令下面毫無疑問的是“頭號不受歡迎人物”幾個大字。
  許多衣衫襤褸的人蜷縮在店鋪門口,他聽到他們不住的對寥寥無幾的行人呻吟著,一面乞討,一面強調著自己是個真正的巫師。其中一個人的眼睛上還纏著血迹斑斑的繃帶。
  當他們走在街上時,乞丐們一看到赫敏,恨不得馬上從她面前消失,他們用頭巾遮著臉四散躲避。赫敏正爲眼前的景象納著悶,突然,那個纏著血繃帶的男人一瘸一拐的擋在了她面前。
  “我的孩子,”他指著她,吼道,他的音調很高,聲音嘶啞,聽起來已經快要發狂了,“我的孩子在哪?他是怎麽對待他們的?你知道的,你知道!!”
  “我——我真的——”赫敏結結巴巴的申辯到。
   那個男人喘著粗氣,直撲她的喉嚨。正在這時,隨著一聲巨響,一道紅光把他擊倒在地,不省人事。羅恩站在那裏,手裏還舉著他的魔杖,而他鬍子下所露出的表 情說明,他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街道兩旁的窗戶上探出幾張臉,而街上聚集的看熱鬧的行人則抓緊身上的長袍小跑著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們身後的對角巷入口快要看不到了,此時的哈利拿不准他們是不是該馬上離開回去另想辦法。正當他們舉棋不定想要相互商量一下的時候,他們身後傳來了一陣叫聲。
  “啊,萊斯特蘭奇夫人!”
  哈利急忙轉身,拉環把哈利的脖子勒得更緊了。一個高高瘦瘦的巫師大步向他們走來——他的頭髮亂糟糟的,鼻子又尖又長。
  “那是特萊維爾”,這個妖精在哈利耳邊耳語道,但是這個時候哈利根本無心去想特萊維爾是誰。赫敏站直了身子,盡可能輕蔑地說道:
  “你想幹什麽?”
  特萊維爾停下腳步,顯然是被激怒了。
  “他是另一個食死徒!”拉環輕聲說,哈利往側面挪過去,把這句話跟赫敏重復了一遍。
  “只是和你打個招呼,”特萊維爾冷冷的說,”但是如果我的出現不受歡迎的話……”
  這時哈利聽出他的聲音了:特萊維爾是被召喚到西諾費利家的那群食死徒之一。
  “不,不,才不是呢,特萊維爾。”赫敏很快反應過來,想要掩飾剛才的錯誤。”你好嗎?”
  “我承認看見你在外面到處跑我很驚訝,貝拉特裏克斯。”
  “真的?爲什麽?”赫敏問道。
  “是這樣,”特萊維爾咳嗽一聲,“我聽說住在馬爾夫莊園的那些人都被關在房子裏呢,在……厄……逃脫之後。”
  哈利希望赫敏能夠冷靜思考。如果這是真的,那麽貝拉特裏克斯就不應該在大庭廣衆之前到處跑——
  “黑魔王原諒了那些過去曾經最虔誠地效忠他的僕人。”赫敏惟妙惟肖的模仿著貝拉特裏克斯那種目空一切的神態,“也許他對你的信任不如對我的多,特萊維爾。”
  雖然那個食死徒看上去很不快,但還疑心沒那麽重了。他低頭看了看被羅恩擊倒的那個人。
  “他怎麽惹到你了?”
  “沒什麽,已經沒事了。”赫敏冷冷地說。
   “這些手裏沒魔杖的傢夥很麻煩。”特萊維爾說道,”他們求我時我真沒法拒絕,但是上周其中有個人真的求我在魔法部替她的案子說話。‘我是個女巫,先生, 我是個女巫,讓我證明給你看!’”他裝出尖聲尖氣的語調,“好像我打算給她我的魔杖——不過你現在用的,”特萊維爾詫異道,“是誰的魔杖,貝拉特裏克斯? 我聽說你自己的魔杖被——”
  “我的魔杖在這兒。”赫敏鎮定的舉起了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說道,”我不知道你聽到了什麽謠言,特萊維爾,但是你顯然是錯誤消息誤導了。”
  特萊維爾看起來對此有一點迷惑,他把目光轉向羅恩。
  “你這位朋友是誰?我認不出來。”
  “他是德拉克米爾‧迪斯帕。”赫敏說道,他們已經想好了,一個編造出來的外國人是羅恩最安全的僞裝。”他幾乎不會說英語,不過他對黑魔王的大業很支援。他從特蘭西瓦尼亞到這兒來,等著看我們的新政權建立。”
  “真的嗎?你好啊,德拉克米爾。”
  “哦,你好。”羅恩伸出一隻手。
  特萊維爾伸出兩根手指和羅恩握了手,好像是害怕弄髒自己似的。
  “那麽你和你的——支持者朋友這麽早到對角巷來幹什麽?”特萊維爾問道。
  “我要去古靈閣。”赫敏說。
  “唉,我也要去那兒呢。”特萊維爾說,”金子,肮髒的金子!離了它我們活不下去,不過我得承認,不得不跟咱們那些長手指的朋友們攪在一起讓我很難過。”
  哈利感覺到拉環扣住自己脖子的雙手在瞬間收緊了。
  “一起去吧?”特萊維爾說道,沖赫敏擺了個您先請的手勢。
  赫敏只好和他並著肩,沿著曲折的鵝卵石街道,走向那雪白的矗立在許多小商店之間的古靈閣。羅恩歪斜著走在他們旁邊,哈利和拉環跟在後面。
   碰到一個警覺的食死徒是他們碰到的最新難題,最糟糕的是,特萊維爾走在他以爲的貝拉特裏斯身邊,這樣哈利就沒辦法跟赫敏或者羅恩說話了。很快他們就來到 了通向高大銅門的大理石臺階下面。正如拉環事先警告的那樣,通常守在入口處兩側的穿制服的妖精們被兩名巫師取代了,他們每人手中都攥著細長的金棒。
  “啊,正直探針!”特萊維爾表情生動的說,”多麽粗劣的儀器——但又是那麽管用!”
   他邁步走上前去,朝左右兩個巫師點了點頭,後者舉起金棒在他身上上下移動。哈利知道那探針可以探測出隱藏的咒語和魔法物品。他知道自己只有幾秒鐘時間, 於是用德拉科的魔杖依次指著那兩名守衛咕噥了兩遍“迷魂亂心”。特萊維爾正透過銅大門看著裏面的大廳,所以沒有發現,那兩個守衛被咒語擊中時都稍稍呆了一 下。
  赫敏從臺階往上走時她的黑色長髮在背後起伏不定。
  “等一下,夫人。”一個守衛舉起探針說道。
  “但是你們剛檢查完了啊!”赫敏裝著貝拉特裏克斯那種居高臨下的傲慢語氣說道,特萊維爾雙眉挑起四下環顧。那個守衛不解其意,他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根細細的金棒,然後又去看自己那位頭昏眼花的同事。
  “是啊,你已經查過他們了,馬里烏斯。”
  赫敏一陣風般的走過去了。羅恩跟著她,哈利和拉環在隱身衣裏面緊緊相隨。他們跨進門內時哈利回頭看了一眼,兩名守衛都在抓頭。
   內廳門口站著兩個妖精,那門是銀質的,門上刻著富有詩意的警告語,提醒有歹意的盜賊們偷竊的嚴重後果。哈利擡頭看去,突然之間他腦海中電光一閃:在他一 生中最美妙的十一歲生日那天,他就站在這個地方,他身邊的海格說道,“就像我說的,你要是來這兒打劫會被搞得崩潰的。”那天古靈閣看上去像是個仙境,是個 儲藏著他從未知曉的一大筆財産的魔法金庫,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想過有天會來這裏偷東西……但是片刻工夫,他們就站在銀行敞亮的大理石大廳之中了。
  妖精們坐在長長的櫃檯後面的凳子上,爲當天的第一批客人服務。赫敏羅恩和特萊維爾走向一個正帶著眼鏡察看一枚厚厚金幣的老妖精。赫敏藉口給羅恩講解銀行大廳裏怎麽辦公,讓特萊維爾走在自己前面。
  那個老妖精把手中的金幣往旁邊一扔,不知道對著誰喊了一聲:“矮妖!”然後向特萊維爾打招呼,特萊維爾遞過去一枚小金鑰匙,妖精察看之後還給了他。
  赫敏向前走去。
  “萊斯特蘭奇夫人!”那妖精喊道,顯然很是震驚。”我的天啊!我——我今天能爲您做點什麽?”
  “我要去我的金庫看看。”赫敏說道。
  老妖精似乎有點畏縮的樣子。哈利四下環視,不光是特萊維爾正在猶豫的觀察著,其他幾個妖精們也從手頭的工作中擡起頭來盯著赫敏看。
  “您有……證件嗎?”妖精問道。
  “證件?——從來沒人找我查過證件!!”赫敏說。
  “他們知道了!”拉環在哈利耳邊悄悄說道,“一定有人警告他們會有人冒名頂替!”
  “用您的魔杖就行,夫人。”妖精說道。他微微顫抖著伸出手,哈利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他覺得古靈閣的妖精們已經獲悉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被偷了。
  “快動手!快動手!”拉環在哈利耳邊小聲說,“用奪魂咒!”
  哈利在隱身衣下面舉起了山楂木制的魔杖,指向那個老妖精,在他一生中頭一次輕輕的說道:“靈魂出竅!”
  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哈利的手臂中射出來,他大腦裏好像趟出一股麻癢的暖流,通過杖芯和紋理將他和魔杖與發出去的咒語連在了一起。那妖精接過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細細查看了一番,然後說道:“啊,您換了一隻新的魔杖啊,萊斯特蘭奇夫人!”
  “什麽?”赫敏說,“不,不,那是我的——”
  “新魔杖?”特萊維爾又湊到櫃檯跟前,周圍所有的妖精們仍舊在看他們。”但是你怎麽買到的呢,哪個制杖人幫你做的?”
  哈利想也沒想就動手了。他把魔杖指向特萊維爾,又一次念出“靈魂出竅!”
  “哦,是的,我明白了。”特萊維爾低頭看著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說道,“是的,很漂亮,它好用嗎?我總認爲魔杖需要一點磨合,你說呢?”
  赫敏看上去十分困惑,然而面對驟變她並沒說什麽,這讓哈利長長松了口氣。
  櫃檯後面的老妖精拍了下手,一個年輕妖精走了過來。
  “把鑰匙給我拿來,”他告訴那個年輕妖精,後者一陣風跑開了,不大功夫拎來一隻裝滿了叮噹響的金屬工具的羽毛口袋,並將這口袋遞給自己的上司。”好,好!S,請跟我來,萊斯特蘭奇夫人。”老妖精從凳子上跳下來,消失在視野中。”我帶您到您的金庫那兒去!”
  他出現在櫃檯盡頭,快活的小跑過來,羽毛袋中的東西還在叮噹亂響。特萊維爾一動不動的站著,嘴巴大張。特萊維爾的奇怪樣子讓羅恩感到百思不解。
  “等等——博格!”
  又一個妖精匆忙轉過櫃檯走了過來。
  “我們有規定。”他向赫敏鞠了一躬說道,“請原諒,夫人,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還有一些特殊規定。”
  他急切地跟博格耳語了幾句,然而被奪魂的妖精把他推開。
  “我知道規矩,萊斯特蘭奇夫人要到她的金庫那兒去……很古老的家族呢……老主顧了……請這邊走……”
  然後,他帶著那些叮噹作響的東西,匆匆走向大廳盡頭很多扇門之一。哈利回頭去看特萊維爾,只見他仍舊站在原地茫然無措,哈利下了決心。他輕點魔杖,叫特萊維爾溫順的跟在後面,他們穿過那扇門走入了一條粗糙的石路,兩旁有燃燒著的火炬來照明。
   “我們有麻煩了,他們起疑心了。”當門在身後關閉,哈利脫下隱身衣說道。拉環跳下他的肩膀,特萊維爾和博格都沒有對哈利‧波特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感到絲 毫驚訝。“他們被我施了奪魂咒。”他解釋說,因爲赫敏和羅恩都對站在那兒眼神空洞的特萊維爾和博格提出了疑問。“我覺得那咒施得不夠厲害,我不知道……”
  另一縷記憶飛速穿過他的腦海,他第一次試圖使用不可饒恕咒語時真正的貝拉特裏克斯對他尖聲喊道:”你得真的想幹掉我,波特!”
  “我們怎麽辦?”羅恩問道,“趁著還有機會我們快逃吧?”
  “但願能逃。”赫敏說,她回頭去看通往大廳的那扇門,門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們都走到這一步了,我認爲應該幹下去。”哈利說。
  “沒錯!”拉環說道,“那麽,我們需要讓博格來控制手提車,我已經沒有駕駛權了。但是車上沒地方給那個巫師了。”
  哈利把魔杖指向特萊維爾。
  “靈魂出竅!”
  他立刻轉身快步沿著黑暗的軌道走下去了。
  “你讓他去幹什麽?”
  “讓他藏起來。”哈利一邊說,一邊把魔杖指向博格,後者打了聲呼哨,召喚一輛小推車沿著軌道從黑暗中開過來。當大家都爬上車時,哈利確定聽見了大廳中傳來叫喊聲,博格在拉環前面,哈利羅恩赫敏都擠坐在後面。
   小車震動一下便出發了,逐漸提速。他們從試圖擠進牆上裂縫中的特萊維爾身邊急速駛過,然後小車便開始扭動著駛進迷宮般盤繞的隧道,一路向下傾斜著。哈利 除了車輪和軌道之間摩擦發出的喀喀聲什麽也聽不到。哈利只感覺到隨著他們往地層深處飛奔而去,石鐘乳被飛快抛在腦後,頭髮也被風刮得豎立起來,他一路上不 住回頭看。哈利越想著越覺得把赫敏裝成貝拉特裏克斯並拿著她的魔杖的做法十分愚蠢,因爲食死徒們知道是誰偷了她的魔杖——還不如大大方方地闖近來呢!
   他們來到比哈利以前更深入古靈閣的地方,在一個急轉彎後,一條瀑布突然出現在軌道上傾瀉而下。哈利聽見拉環喊道:”不!”但是無法刹車了。他們一頭紮了 進去。哈利的眼睛和嘴裏灌滿了水,他看不見也無法呼吸了。然後小車狠狠的一傾,彈了起來,他們便全都飛了出去。哈利聽見小車撞在通道牆壁上撞成碎片的聲 音,赫敏尖叫了聲什麽,他感覺到自己仿佛身輕如羽的滑落下去,毫髮無傷的落在堅硬的石頭地面上。
  “緩、緩衝咒!”赫敏慌亂中念道,同時羅恩拉著她站住了,但是令哈利害怕的是,他看到她不再是貝拉特裏克斯的樣子了,她站在那兒穿著過大的袍子,渾身濕透,完全變回她自己的樣子了。羅恩也變回紅頭髮光下巴了。他們互相看著對方時意識到了這一點,用手摸著自己的臉。
  “顯真瀑布!”拉環一邊說一邊爬起來,回頭去看軌道上方的瀑布,哈利現在明白過來,那不是普通的水。”那水可以沖掉所有魔法和僞裝!他們知道古靈閣裏有冒名頂替的人,他們作好了防禦!”
  哈利看見赫敏正在查珠繡袋是否還在身邊,於是他也急忙把手伸進夾克裏摸摸確保隱身衣沒丟。然後他扭頭看見博格正在迷惑地搖著腦袋——看來顯真瀑布將他身上的奪魂咒去除了。
  “我們需要他。”拉環說道,”沒有古靈閣的妖精我們進不去金庫。而且我們需要鑰匙!”
  “靈魂出竅!”哈利又一次說道,他的聲音回蕩在石頭隧道之間,他又感覺到那種可以控制思維的力量從大腦傳到魔杖之上。博格又一次服從了他的意志,臉上那種迷惑的表情逐漸變成一種彬彬有禮的漠然,這時羅恩趕快把裝滿了金屬工具的羽毛口袋撿了起來。
  “哈利,我想我聽見有人來了!”赫敏說道,她用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指著瀑布喊道:”盔甲護身!”他們看見盔甲咒飛到軌道上方將施了魔法的水流截斷了。
  “好辦法!”哈利說,“帶路吧,拉環。”
  “那我們以後怎麽出去啊?”當他們跟著那妖精匆忙步入黑暗之中羅恩問道,博格跟在他們身後像條老狗般喘著氣。
  “到時候再擔心好了。”哈利說。他正在側耳傾聽,他覺得聽見有什麽叮噹作響的東西正在附近轉悠。“拉環,還有多遠?”
  “不遠了,哈利‧波特,不遠了……”
  拐了個彎他們就看到了那東西,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衆人還是被那東西嚇得停住腳步。
   一條巨龍橫在面前,擋住了通向四五個最深的金庫的路徑。由於長期被幽禁於地下,這怪獸顯得蒼白而病態,它的眼睛呈現出一種乳狀的粉紅色,兩條後腿都被拴 在鐐銬上,鐐銬的鏈子連著巨大的深深釘進地面的木樁。他的錐形翅膀折疊著緊貼身體,要是展開的話足可以把這裏的空間填滿。當它扭頭去看他們時,發出的聲音 讓岩石都顫抖起來,一張嘴便噴出一束火焰,逼得他們後退。
  “它有點瞎了。”拉環喘息著說,“但是也因此更野蠻了。不過我們有辦法管住它。它被訓練得能認出鑰匙。把鑰匙給我。”
  羅恩將口袋遞給拉環,那妖精從中掏出幾個小號的金屬工具,一搖晃就會發出類似小榔頭砸鐵砧子的那種長鳴。拉環一伸手,博格便順從的接了過來。
  “你們知道該怎麽做。”拉環告訴哈利羅恩和赫敏。“那條龍一聽見這聲音就會疼得後退,然後博格就把他的手掌放在保險櫃的門上。”
   他們繼續一邊沿著牆角前進,一邊手裏還搖動著鑰匙,那東西産生的聲音在洞壁間回響,被加倍的放大,震得哈利感覺整個洞穴都在不停的晃動。那頭巨龍又發出 了一聲咆哮,接著就向後退了下去。哈利可以看到巨龍在顫抖著,而且當他們離它更近些後,他發現巨龍臉上還殘留著許多猛烈攻擊留下的疤痕,他猜想那一定是在 讓它把聽到鑰匙發出的響聲與對強烈痛楚形成條件反射時留下的。
  “讓他把手放在門上,”在拉環催促下哈利舉起手中的魔杖再一次指向博格。那個老 妖精照做了,他把手放砸了木門上,大門一點點的消失了。一個洞穴狀的金庫出現在他們面前,裏面滿是堆積如山的金銀、精致的酒杯、銀質的盔甲、奇形怪狀的獸 皮標本——有的長著長長的脊骨,另外一些連著下垂的翅膀——一堆鑲著寶石的瓶子、甚至還有一具仍然戴著王冠的骷髏。“快找,快!”他們迅速沖進金庫裏的同 時哈利大喊道。他曾經向羅恩和赫敏提過赫奇帕奇的杯子,但如果這個洞裏真的藏有別的未知魂器,他還真的不知道那該是什麽樣子。但事實上,他們根本沒什麽時 間仔細察查看這個金庫,因爲隨著他們身後的一聲悶響,那扇門關上了,而他們也被關在了洞裏,陷入了一片黑暗。
  “別慌,博格會帶我們出去的!”拉環聽到羅恩的驚叫後馬上說。
  “點亮你們的魔杖,你們還在等什麽?另外,哈利,我們時間緊迫!!”
  “熒光閃爍!”
  哈利點亮了自己的魔杖,借著光他四下打量著個洞穴:地處都散落著閃閃發光的寶石,而且他看到了那柄假的格萊芬多寶劍,正和一堆雜亂的鏈子一起放在高處的架子上。羅恩和赫敏此時也點亮了他們的魔杖,開始察看著他們周圍散落的物品。
  “哈利,你看這是不是——?啊!”
  赫敏疼得大叫,哈利剛來得及把魔杖指向了她,並看到一個鑲著珠寶的杯子從她的手中掉了下來。而且一落地就分裂開來,變成了更多的杯子。不一會,地板就被四面八方湧現的一模一樣的杯子蓋得嚴嚴實實,至於原來的那個,早就不知蹤影了。
  “燙死我了!”赫敏吮著她被燙傷的手指呻吟著。
  “他們都已經被施上了鐵火咒、分裂咒和不可饒恕咒!”拉環說道。
  “你所觸碰的每樣物品都會變得滾燙,而且會迅速自我複製,但那些複製品卻根本一文不值——而且如果你妄圖繼續偷取那些財寶,最終就會被那些大量複製出的金銀珠寶活活壓死在洞裏!”
  “好的!別再亂碰任何東西!”哈利馬上接道,但與此同時,羅恩的腳無意中踢到了地上的一個杯子,隨即,二十多個杯子在羅恩腳邊炸裂開,羅恩被燙得直跳腳,他的一隻鞋都被那些滾燙的金屬燒掉了一塊。
  “站在那兒,別亂動!”赫敏一把抓住羅恩,沖他喊道。
  “要留心一點!”哈利說,“記著,杯子是小小的,金色的,上邊雕著一隻獾,有兩隻手柄,另外,那杯子上也肯定有拉文克勞的標記,那頭鷹——”
   他們用魔杖指著每個隱蔽處和岩石的裂縫,仔細地搜尋每一個地方。這樣不碰任何東西是不可能的。哈利又在地上的杯子堆裏增加了一大群假帆船。現在那幾乎沒 有地方可以讓他們落腳了,而不斷增長中的金子隨著溫度增發熱,金庫現在簡直就像個爐子。哈利魔杖發出的光亮越過了盾和妖精做的頭盔落在了高達天花板的架子 上。他讓光柱越升越高,直至突然間它照到了一個讓他手抖心跳的東西。
  “它在那,在上面!”
  羅恩和赫敏也把他們的魔杖指向了那,這個小金杯被來自三個方向的光柱照亮了,那個曾經屬於赫爾加‧赫奇帕奇的杯子,後來傳給了赫茲巴‧史密斯所,又補湯姆‧裏德爾從她那偷走。
  “不碰任何東西他媽的要怎麽才能拿到那杯子?”羅恩問。
  “杯子飛來!”赫敏喊道,沮喪中她已經完全忘記了在他們在計劃時拉環說的話了。
  “沒用的,沒有用的!”妖精吼道。
  “那怎麽辦?”哈利生氣地瞪著妖精說。“如果你還想要劍的話,拉環,你就應該更多地幫助我們——等等!我能用劍來碰這些東西嗎?赫敏,把它拿過來!”
  赫敏在她的長袍裏摸索著,拿出繡珠包,翻了一會,然後拿出了一把金光閃閃的寶劍。哈利抓住深紅色的劍柄,試著用劍刃碰了碰一個銀酒壺的頂部,它並沒有變成許多個。
  “就算我能用劍刺到杯子的手柄,可我要怎麽上去那?”
   那個存放杯子的架子太高了,他們沒人夠得著,包括他們當中最高的羅恩。被施了魔法的財寶散出的熱氣掀起了一股股熱浪,哈利拼命想著能用什麽方法拿到杯 子,臉上背上汗如雨下。這時,他們聽到了金庫門另一邊響起了龍的吼聲,叮叮噹當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們現在真的被困住了:門是這惟一的出路,一群妖精似乎正 從另一邊趕來。哈利在羅恩和赫敏,他們臉上寫滿了恐懼。
  “赫敏,”哈利說,這時叮叮噹當的聲音更近了,“我一定得夠到那,我們一定得克服它——”
  她舉起魔杖指著哈利:“倒挂金鍾。”
   哈利的腳踝被升到空中,撞到了一套盔甲,複製品像白熱的屍體一樣爆發出來,填滿了狹窄的空間。伴隨著疼痛的尖叫聲,羅恩、赫敏和兩個妖精被撞到一邊的別 的東西上,它們也開始自我複製了。一半的東西都熾熱地燃燒起來,他們掙扎著喊叫著,而哈利則成功地把劍穿過赫奇帕奇杯子的杯柄,使它挂在劍刃上。
  “防水防濕!”赫敏尖叫著試圖在燃燒的金屬中保護自己、羅恩和妖精們。
  一陣淒慘的尖叫使哈利往腳下看去:羅恩和赫敏陷入深及腰部的財寶中。他們掙扎著拉著博格以使他不至於陷入不斷上升的財寶潮中。但是,拉環很快便從視線中消失了,只能看見他的幾個指尖。哈利拉住拉環的手指使勁拉著,全身起泡的妖精被拉出來一截,不斷嚎叫著。
  “金鍾落地!”哈利大叫道。一陣巨響後,他和拉環落在了膨脹的財寶堆上,劍從哈利手中飛出去。
  “拿著!!”哈利忍受著灼熱金屬的炙烤大吼。拉環再次爬上他的肩膀,決定以此避免那些膨脹著的灼熱金屬。“劍在哪里??杯子在它上面挂著!!”門的另一邊發出震耳欲聾的噹啷噹啷的響聲,但是已經太遲了——
  “在那兒!!”
   是拉環看到了它,也是拉環在用力大喊。這一瞬間哈利知道這個妖精從來就沒指望過他們會信守諾言。拉環一隻手緊緊抓住哈利的一撮頭髮以免他墜入上升的金 海,一面握住劍柄把它舉到哈利夠不著的地方揮舞著。挂在劍柄上小金杯滑出劍刃被甩到了半空中。拉環騎在哈利肩上,而哈利猛地蹲下去抓那個金杯,他能感到自 己的肉正在被炙烤,甚至無數個赫奇帕奇的杯子從他的拳頭中暴出來,他也沒有鬆手。這時金庫的大門再次打開,哈利不由自主地和羅恩赫敏一起順著膨脹的灼熱的 金銀潮水滑向另一個房間。
  哈利仿佛沒有感到全身燙傷的痛也沒有顧忌依然瘋狂膨脹的財寶,而是把杯子塞進口袋伸手去抓劍,但是拉環已經逃走了。 他一從哈利肩上滑下,就揮舞著長劍在財寶的洪流中對周圍的精靈奮力呼喊喊:“有賊!抓賊啊!快來抓賊啊!!”它沖進最前面擁擠的妖精群裏消失不見了——所 有的精靈都舉著短劍並且毫不猶豫地接納了他。
  哈利從熾熱的金屬上滑下,努力站穩腳,他意識到穿過這群妖精是唯一的出路。
  “昏昏倒地!!!”哈利怒吼道,羅恩和赫敏也加入了戰鬥。紅光射向妖精們,一些妖精倒下了,但其他的卻繼續前進。哈利看到一些巫師守衛從拐角處跑來。
  龍咆哮著飛向妖精們頭上噴出烈焰,巫師們擁擠著逃回他們來的路。一個靈感或者說是瘋狂的念頭湧入哈利腦中,他把魔杖指向把巨龍綁在地上的粗大鐵鏈然後喊道:“力勁鬆懈。”
  鐵鏈在巨大的響聲中斷爲兩截。
  “這邊走!!”哈利高喊。一邊不停地擊昏前來的妖精,一邊奮力跑向瞎了的龍。
  “哈利!!哈利!!你在幹什麽??”赫敏高喊。
  “站起來,爬上來,快點!!”
  那只龍顯然沒有意識到自由近在咫尺。哈利踩著龍的腿彎爬上它的背部。龍鱗如鐵般堅硬,以至於它沒感到哈利的動作。哈利伸出胳膊拉起赫敏,羅恩也爬到了他們後面。龍旋即意識到自己不再被束縛。
  它咆哮一聲站了起來,在它張開翅膀時哈利用自己的膝蓋盡可能夾住龍鱗的缺口。龍周圍的妖精割麥似的倒下。然後龍飛向天空。哈利,羅恩和赫敏趴在龍背上,龍飛向敞開的出口,他們的脊背幾乎是擦著天花板。妖精靈只能揮舞著短劍眼睜睜地看它掠過。
   “我們可能永遠也上不去了,它太大了。”赫敏尖叫道。龍又一次噴出火焰,燒毀了整個隧道。爲了躲避,龍一路上都用爪子撕開道路。熾熱和灰塵使哈利幾乎無 法睜開眼睛。他忍受著墜落的石塊和龍的咆哮,緊貼在龍背上,生怕什麽時候被震落。這時他聽到赫敏高喊道:“四分五裂!”
  她在幫著龍在它飛向更 新鮮的空氣的路上開闢通道,遠離妖精靈們的高喊聲和叮噹聲。哈利和羅恩學著她在天花板上鑿出更多的碎片。當他們經過地下湖時,這只醜陋的怪物仿佛感受到了 自由和廣闊的天地就在眼前。在他們身後的通道裏充滿了錐形龍尾擊碎的巨大的岩石和鐘乳石。妖精們的叮噹聲仿佛被捂住了。在前面,龍用自己的火焰掃清道路。
   最終,在龍野蠻的力量和他們魔咒的雙重威力下,他們沖出了隧道,進入了大理石的大廳。巫師和妖精靈顫抖著,奔跑著尋求掩護。而龍也終於有了舒展自己翅膀 的空間:它把帶角的頭伸向出口涼爽的空氣。然後帶著仍然緊帖在背上的哈利,羅恩,赫敏飛了起來。它強行撞開了金屬門,門無力地耷拉在鉸鏈上。然後它蹣跚地 走進對角巷,直沖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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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7: 第二十七章 最後的藏匿之地

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控制方向,連這條龍自己都不知道要往哪去,哈利知道,一旦這條龍來個急轉彎或者在空中打個滾,他們就很難緊貼住它那寬闊的脊背了。他們在 空中越飛越高,倫敦在他們下面鋪展開來,看起來像一張灰綠相間的雙色地圖,哈利不可抑制地感激著這次能從絕境中逃脫。他低低地蜷縮在這怪獸的頸下,緊貼著 那金屬般的表皮,涼爽的微風撫慰著他灼傷出水泡的皮膚,巨龍撲扇著空氣的雙翼像是一對風車的葉片。在他的身後,不知道是因爲高興還是恐懼。羅恩一直在大聲 的咒駡,而赫敏似乎一直在哭泣。
   大約過了五分鐘,哈利便不再擔心會被龍甩飛了,它一直往前飛,看起來只想離那地下監獄越遠越好;但他們要什麽時候下去,怎麽下去,這仍然使人感到擔憂。 他不知道龍一次可以不著陸的飛多遠,也不清楚這只十分罕見的龍會選個什麽樣的地方著陸。他不時地四處張望著,隱隱覺得他的傷疤正在刺痛著……伏地魔什麽時 候會知道他們侵入了萊斯特蘭奇家族的金庫?古靈閣的妖精們需要多久去通報貝拉特裏克斯?他們要多久才會知道被偷走了什麽?他們什麽時候才會發現金杯失蹤 了?最後,伏地魔就會知道,他們在尋找魂器。
  巨龍似乎渴望更涼爽清新的空氣,它緩慢上升著,穿越了一縷縷寒冷的雲朵,哈利再也看不清楚那些五顔六色的、穿梭於城市內外的車輛了。他們就這樣飛過了綠褐色的一塊塊村莊,飛過了那些蜿蜒在地面上的公路、小河,那些看起來像是一條條或粗糙或光滑的絲帶。
  “你說它在找什麽呐?”羅恩高聲喊道,他們正在向北越飛越遠。
   “不知道。”哈利向身後吼道。他緊握的雙手已凍的失去了知覺,動也不敢動。他思考了一會兒,如果這條龍飛到海上,他們要怎麽辦?他現在被凍的全身麻木, 而且又餓又渴。他突然想知道,這條巨獸最後一次吃飯是什麽時候?它一定在不久之後就得進食吧?還有,如果那個時候它知道了背後有三個可以吃的人類,那會怎 麽樣?
  太陽在越發靛青的天空中低低得移動著;龍依然飛著,下面的城鎮出現在了視線裏,巨獸的影子在地面滑行著,像極了一朵龐大的烏雲。哈利渾身都因極力緊貼住巨龍的背而隱隱作痛。
  “這是幻覺嗎?”羅恩在一段長時間的沈默後叫喊道,“莫非我們是在下降?”
  哈利向下看去,那些深綠的高山和湖泊,在黃昏的印照下顯出古銅般的顔色。他從巨龍的一側斜看望去,陸地逐漸變大,變清晰了,哈利想是湖水反射了陽光,放出這種刺眼的光芒。
  巨龍在其中一個較小的湖上空盤旋著,越飛越低。 “我們等它飛的夠低了就跳!”哈利對後面的人喊道。“在它發現我們之前,直接跳進水裏去!”
  他們同意了,赫敏有些虛弱。這時哈利看到火龍那寬大的下腹開始在水面上滑行。
  “趁現在!”
   他從巨龍的一邊滑了下去,腳先觸水筆直地掉了進去,入水的衝擊比他預料中要強烈一些,像塊石頭一樣掉進這個冰冷、長滿蘆葦的綠色世界。他踩著水向上游, 沖出湖面喘了口氣,然後看到羅恩和赫敏落水的地方激起的層層波紋,一圈圈地蕩漾開去。龍似乎什麽都沒發覺;這會兒離他們已經有五十英尺遠了,它在湖面上空 低低的俯衝,用它傷痕累累的嘴巴舀起湖水。當羅恩和赫敏從水底冒出來咳嗽喘息的時候,巨龍飛了起來,它奮力拍著翅膀,就近在一塊淺灘上著了陸。
  哈利、羅恩和赫敏則向另一邊上了岸。湖水並不深,但是和在水中游泳相比,從蘆葦叢和爛泥地裏殺出一條道來是更加嚴重的問題。終於,他們拖著濕透的身子,精疲力竭、气喘吁吁的倒在了光滑的草地上。
  赫敏快虛脫了,一邊咳嗽一邊發抖。哈利本可以高興地躺下好好睡一覺,但他依然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拿出魔杖,像往常一樣在周圍施下保護咒語。
   當他做完後,來到另外兩個人身邊。從金庫逃跑出來以後,這是他第一次好好地看看他的夥伴們,羅恩和赫敏的臉上和手都上火紅火紅的,衣服上被燒出了好幾個 洞。哈利拿薄荷花香精塗在他們的傷口上時,他們痛苦地顫縮著。赫敏拿出哈利的瓶子,倒出了三杯從貝殼小屋裏帶出來的南瓜汁,拿出大家的幹衣服。他們換了衣 服,然後一口喝光了果汁。
  羅恩坐著看自己新長出的皮膚,開口說道:“好事情是,我們拿到了魂器,但糟糕的是……”
  “卻沒有了劍,”哈利咬著牙說,他把薄荷花香精從牛仔褲上燒出的洞裏滴在火辣辣的傷口上。
  “沒有劍,”羅恩重復道,“那個騙人的混蛋……”
  哈利從濕透的夾克口袋裏把魂器拿出來,放在面前的草地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魂器熠熠閃爍著,他們喝完飲料後,緊緊的盯著那個魂器。
  “現在我們不能把它戴在身上了,讓這個東西挂在脖子上會很奇怪,”羅恩說著,用手背擦幹嘴巴。
  赫敏向遙遠的湖泊對岸望去,巨龍還在那兒喝水。
  “你們覺得,它會怎麽樣?”她問道,“它還好嗎?”
  “你聽起來真像海格,”羅恩說,“那是一條龍,赫敏。它能照顧它自己。現在該擔心的是我們自己。”
  “你是什麽意思?”
  “噢,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這事兒,”羅恩說,“但我想他們恐怕已經注意到我們闖進古靈閣了。”
  他們三人都笑了,這一笑就一發不可收拾。哈利的肋骨劇痛起來,他已經餓得六神無主,昏昏沈沈了,在那片漸漸發紅的天空下,他躺在草地上,一個勁地笑著,直到喉嚨有撕裂般得疼痛了才停下來。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赫敏說,她嚴肅的咳了一聲,“他總會知道的,不是嗎?神秘人會發現我們知道了關於他的魂器的事兒!”
  “可能他們會害怕而不敢告訴他!”羅恩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地說,“可能他們會把這一切都掩蓋起來……”
  天空,湖水的味道,羅恩的聲音一下都消失了。疼痛像是一把刀生生將哈利的腦袋劈開了。他站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裏,一群巫師在他面前呈半圓形排開,他的腳下,跪著一個正在發抖的影子。
  “你剛才對我說了什麽?”他的聲音是如此高昂而冰冷,但他的內心卻燃燒著狂怒和恐懼。他最爲懼怕的一件事,居然……那一定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他們怎麽會……
  那妖精顫抖著,不敢仰視那猩紅的眼睛。
  “給我再說一遍!”伏地魔低沈地說道,“給我再說一遍!”
  “我,我的主人,”妖精尖叫著,他的黑眼睛因恐懼而睜得大大的,“我,我的主人,我們試,試過阻止他,他們……冒,冒充者,我,我的主人……他們闖,闖進……進入了萊斯特蘭奇夫婦的金庫……”
  “冒充者?什麽冒充者?我還以爲古靈閣有好多辦法揭露出冒充者呢。他們是些什麽人?”
  “是,是波,波特男,男孩和兩,兩個同夥……”
  “他們拿到了?”他說,聲調提高了,心間徒然升起一陣恐懼,“告訴我!他們拿走了什麽?”
  “一,一個小,小的金杯,杯,我,我的主人。”
  他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尖叫聲,這聲音就象一個陌生人發出的。他發狂了,他被激怒了;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沒人知道。那個男孩怎麽可能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
   長老魔杖在空氣中外猛烈地揮動著,綠光在屋子裏竄來竄去;跪著的小妖精蜷縮著死去了;那些旁觀的巫師恐懼地在他面前散去;貝拉特裏克斯和盧修斯‧馬爾福 丟下其他人快步沖向門口;他的魔杖一次又一次落下,那些剩下的人都被殺死了,所有人,那些把這消息帶給他的人,那些聽到了金杯的人——
  他獨自 一人在屍體中來回的踱著步,眼前閃過一幅幅畫面:他的財寶,他的安全措施,他走向不朽的依靠——日記本被銷毀了,金杯被偷走了。如果,如果這個男孩還知道 其他幾個魂器怎麽辦?如果他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採取行動了?他是不是已經找到了更多的魂器?鄧不利多是不是這一切的始作傭者?鄧不利多總是在懷疑他;鄧不 利多已經喪命於他的命令之下;鄧不利多的魔杖現在是他的了;但是鄧不利多讓那個男孩免于遭受死亡的恥辱,那個男孩——
  但是,如果這男孩確實已經銷毀了他的某一個魂器,他,伏地魔會知道的,不是應該能感覺到嗎?他,是最偉大的巫師;他,是最強大的巫師;他,那個除掉了鄧不利多和其他許多無用的無名氏的殺手。當自己最重要最寶貴的東西在遭到攻擊和毀壞的時候,他伏地魔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然而事實上,在日記本被銷毀時,他根本沒有察覺到,可他認爲是因爲當時他跟個鬼魂差不多……沒有身體可以感覺。不,一定的,其他的魂器是安全的。其他幾個魂器絕對還沒有人碰過……
  但是,他必須知道,必須確定……他在房間裏踱著步,經過小妖精的屍體時一腳把它踢開。一些畫面在他腦海中翻江倒海地燃燒:湖,小屋,還有霍格沃茨——
  現在他的怒火已經稍稍平息了。那男孩是怎麽知道他把戒指藏在岡特小屋的?沒有人知道他和岡特有關係,他已經把這種聯繫隱藏了起來,那些謀殺也從沒有追查到他身上。那枚戒指,肯定,是安全的。
  那個男孩,還是其他任何人,怎麽可能會知道那個山洞或者闖過那些保護機關呢?那個挂墜盒被偷的想法簡直太荒謬了。
  至於學校裏的那個,只有他知道魂器在霍格沃茨的隱藏地點,更何況,那裏有著讓他引以爲傲的只有他瞭解的秘密機關……
  還有納吉尼,它現在肯定還被關著,會一直處於他的保護之下,不再被派出來執行任務了。
  不過可以肯定,而且勢在必行的是,他必須回到他的每個藏匿地點,同時也必須加強每個魂器周圍的保護措施……另外某些事情,比如尋找元老魔杖,他非得自己幹不可……
  那他應該先去哪呢?哪一個是最危險的?一種熟悉的不安感在他的心中搖曳,鄧不利多已經知道了他的教名……鄧不利多可能已經聯想到了岡特家族……那所被遺棄的老宅,也許,是最不保險的一個藏匿地點,他應該最先去那裏……
  還有那個湖,肯定不可能……儘管鄧不利多有一絲希望從孤兒院裏瞭解到他過去的一些罪行。
   霍格沃茨,他知道魂器在那裏是安全的。波特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霍格莫德村,更不用說是學校了。然而,還是應該提醒斯內普那個男孩會試圖重新潛入城 堡,這點還是得小心爲妙……但他不會蠢到告訴斯內普那個男孩爲什麽要潛回學校,這種錯誤他已經在貝拉特裏克斯和馬爾福身上犯過了。難道他們的愚笨和大意還 不足以證明對他倆曾經的信任是個多麽錯誤的決策嗎?
  他會先去岡特老宅,而且會帶著納吉尼,他一刻也不會再和那條蛇分開了。他大步走過房間,穿過禮堂,踏入噴著噴泉的黑暗的花園裏。
  他用蛇佬腔喚來納吉尼,它滑行著爬過來,像一條長長的影子似的跟他走了。
   隨著自己的意識重新被拉回現實,哈利慢慢睜開雙眼。在夕陽的餘輝下,自己正躺在湖岸邊,兩旁的羅恩和赫敏正關切的守候著他。從他們焦急的神情和自己傷疤 那持續的疼痛感來看,他應該是在不知不覺中突然的進入了伏地魔的意識。他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渾身顫抖,有些驚訝地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還是濕的。在前面的草 地上,他看到金杯孤零零的躺在那裏,而遠處深藍色的湖面反射著落日餘輝點點金斑。
  “他發現了,”在聽過了伏地魔的高聲狂吼之後,哈利自己的聲音反倒聽起來顯得陌生而低沈,“他發現了我們的行動,而且現在正在趕去檢查其他魂器,而那最後的一個,”哈利已經站了起來,“就藏在霍格沃茲。我知道,我知道……”
  “什麽?”
  羅恩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赫敏也坐了起來,看上去很不安。
  “你剛才看到了什麽?你怎麽會知道?”
   “我看到他發現了我們盜走金杯的事情,我——我就在他的大腦裏,他非常的——”哈利記起了那些殺戮,“他非常的震怒,但也很恐懼。他不能理解爲什麽我們 會知道魂器的事,他現在正趕去查看它們是否安全,首先是那枚戒指。他覺得霍格沃茲的那個是最安全的,一方面因爲斯內普在那裏守著,而另一方面也因爲它藏得 很隱秘,很難被找到。我覺得他肯定最後才去檢查那個魂器,但他還是會在幾小時內趕到那裏。”
  “那你看到他在霍格沃茲的什麽地方了麽?”羅恩問道,現在他也已經有些站不穩了。
  “沒有,他一心想要向斯內普示警,根本沒去想那東西的確切位置——”
  “等等,等一下!”此時,羅恩已經拿起魂器,哈利也重新掏出了隱身衣,赫敏見狀喊道,“我們現在還不能去,我們還沒有擬定個計劃,我們需要——”
  “我們需要現在動身,”哈利斬釘截鐵的說。他原本想要鑽進那個新帳篷裏去睡一覺,但現在不可能了,“你能想象他一旦發現戒指和挂墜盒不見了以後會怎麽做嗎?如果他覺得霍格沃茲的魂器也不再萬無一失而把它轉移的話,我們該怎麽辦?”
  “但我們現在該怎麽潛進去呢?”
  “去霍格莫德,”哈利說,“去那看看學校周圍的保護措施,然後伺機沖進去,到隱身衣下面來,赫敏,這次我們要共同進退。”
  “但是那太小了——”
  “現在天已經很晚了,沒人會去注意我們的腳。”
   巨龍扇動翅膀的聲音在漆黑的湖面上回響,它已經喝飽了,重新騰空而起。他們停下手裏的準備工作,擡頭看著巨龍越飛越高,黑色的身影很快被灰暗的天空所吞 噬,消失在了不遠處的山中。隨後,赫敏走過去站在了羅恩和哈利之間,哈利盡可能地隱身衣罩在大家身上,三個人一起幻影移形,進入了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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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7: 第二十八章 失蹤的鏡子

哈利的雙腳落在了路面上。霍格莫德大街那熟悉的景象展現在他眼前:陰暗的店面、遠處霧濛濛的黑色山峰和那前面延伸到霍格沃茨的曲折的小路,以及從三把掃帚的窗戶裏透出的亮光。落地的瞬間,他突然清楚地回想起將近一年以前,他是如何攙扶著極度虛弱的鄧不利多在這裏著陸的。
  哈利剛要鬆手放開羅恩和赫敏的胳膊,突然空氣中傳來一聲尖叫,那聲音就像是伏地魔得知火焰杯被偷的時候發出的。這個聲音讓哈利全身的神經都緊張了起來:他們被發現了。
  正當他的目光轉向隱身斗篷下的另外兩個夥伴時,三把掃帚的門突然打開了,十二個披著斗篷,蒙著面具的食死徒高舉著他們的魔杖沖到了街上。哈利緊握住羅恩的手腕,同時拿出了他的魔杖。他們不能跑——只要稍不注意就會暴露他們的位置。
  一個食死徒舉起魔杖。尖叫聲消失了,但依然可以聽見從山那邊傳來的回聲。
  “斗篷飛來!”一個食死徒吼道。
  哈利緊緊抓住隱身斗篷,可是它並沒有要飛走的迹象。飛來咒對它並沒管用。
  “沒穿你的小斗篷,波特?”那個使用魔咒的食死徒大叫道,隨後對他的同夥們說:“散開找,他就在這兒!”
  六個食死徒向他們跑過來,差點抓住他們。哈利、羅恩和赫敏用他們最快的速度退到最近的巷子裏。他們在黑暗中靜靜地等著。街上傳來忙亂的腳步聲,食死徒們的魔杖發出的光束四處揮舞著。
  “我們走!”赫敏低語道,“馬上幻影移形!”
  “好主意,”羅恩說,但還沒等哈利回答,一個食死徒喊道:“我們知道你在這兒,波特,你逃不掉的!我們會找到你的!”
  “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哈利低聲說,“他們用了魔咒發現我們來,我確定他們還會做些什麽來困住我們,不讓我們走……”
  “爲什麽不用攝魂怪?”另外一個食死徒大聲說,“把攝魂怪放出來的話會很快找到他的!”
  “黑魔王要親手殺死波特……”
  “攝魂怪並不會殺死他!黑魔王要的是波特的命,不是他的魂兒。相反,被攝魂怪吻過以後他會更容易被殺死的!”
  他們大聲爭論著。哈利感到陣陣恐懼——要擊退攝魂怪就必須召喚守護神,這樣他們馬上就會被發現。
  “我們必須試試幻影移形,哈利!”赫敏小聲說。
  就在這時,哈利感覺到一股不自然的寒氣在街上傳播開來,街上的光都被吸走了,連天上的星星也消失了。在極度的黑暗中,他感到赫敏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們倆一起準備幻影移形。
   他們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住了一樣。無法幻影移形——食死徒果然用了什麽咒語。寒氣刺入哈利的身體,越來越深。他,羅恩和赫敏貼著牆,沿著巷子向後退,努 力不發出聲響。他們剛轉過一個拐角,就發現十隻或更多的攝魂怪披著黑色的斗篷,伸出佈滿疤痕的腐爛的手,悄無聲息地飄了過來。在它們周圍會感到恐懼嗎?哈 利確信這一點——它們似乎移動得更快了,伴隨著讓哈利非常厭惡的呼吸聲,不斷向他們逼近……
  他舉起手中的魔杖——他決不能忍受攝魂怪的吻,不管之後會發生什麽。
  他心裏想著羅恩和赫敏,同時低聲念出:“呼神護衛!”
  一隻銀色的牡鹿從他的魔杖尖裏飛了出來沖向前方,攝魂怪四散逃走了。一個得意的聲音從什麽地方喊道:“找到他了!那邊,在那邊!我看見他的守護神了,一隻牡鹿!”
  攝魂怪被擊退了,繁星重新顯現出來。食死徒的腳步聲越來越響,但是還沒等哈利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不遠處傳來門閂打開的聲音。一扇小門打開了,就在這條狹窄的街道的左手邊。一個粗獷的聲音說道:“波特,進來,快!”
  哈利想都沒想就這樣做了,他們三個快速地進了門。
  “上樓去,別脫掉斗篷,別出聲!”一個高大的身影喃喃低語。他經過他們身邊,走到街上,重重地關上了門。
  哈利一開始還不知道這是哪兒,現在,借助蠟燭微弱的光線,他認出了豬頭酒吧那髒兮兮的吧台。他們跑到櫃檯後面,又穿過一扇門,迅速爬上了一段木制的樓梯,來到了客廳。客廳裏鋪著結實的地毯,小壁爐上方挂著一張巨大的油畫,畫中的金髮女孩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屋子。
  樓下的街上傳來叫喊聲。他們披著隱身斗篷,急忙來到髒兮兮的窗子旁邊向下看去。他們的救星——哈利現在認出了他正是豬頭酒吧的招待——是唯一一個沒有戴面具的人。
  “怎麽?”他憤怒地向一個戴著面具的傢夥吼道,“怎麽?你們讓攝魂怪來到我的街上,我當然可以用守護神把它們趕走!我才不想讓它們靠近我,我告訴你,絕對不行!”
  “那個不是你的守護神,”一個食死徒說,“那是一隻牡鹿,是波特的!”
  “牡鹿!”招待咆哮道,接著他抽出魔杖,“牡鹿!你們這些笨蛋,呼神護衛!”
  一個巨大的長著角的東西從他的魔杖中湧了出來,頭朝下地沖向大街,直到視線之外。
  “我看到的不是那個東西。”那個食死徒說,儘管他也不是非常確定。
  “有人違反了宵禁,你也應該聽到了,”他的一個同伴告訴招待,“違反了規定,到街上來……”
  “我想要出來溜溜貓怎麽了?去他的鬼宵禁!”
  “你用宵禁咒了?”
  “用了又怎樣?把我關進阿茲卡班?以‘到自己的門口走走’爲罪名殺了我?如果你們想的話,請便吧!不過但願你們還沒有按下你們那小黑魔標記來召喚他。我想他可不願意因爲我和我這只上了年紀的貓被叫到這兒來,不是麽?”
  “不用爲我們擔心。”一個食死徒說道,“想想你自己吧,竟然敢違反宵禁!”
  “如果我的酒吧關門了,你們打算去哪兒買那些藥劑和毒藥?你們那點可憐的小買賣還怎麽做?”
  “你竟敢威脅……”
  “我可以閉嘴,這不正是你們來這兒的目的麽?”
  “我還是覺得我一開始看到的守護神是一隻牡鹿!”第一個食死徒爭辯道。
  “牡鹿?”招待吼道,“是山羊,笨蛋!”
  “好,是我們看錯了,”第二個食死徒說,“不過你要是再敢違反宵禁,我們絕不饒過你!”
  食死徒們回頭向大街走去。赫敏終於松了口氣,從斗篷下面爬了出來,坐在了一張搖搖晃晃的椅子上。哈利拉上了窗簾,把斗篷從他和羅恩身上掀開。他們聽見了樓下招待重新閂好門,爬上樓梯的聲音。
  哈利注意到了一樣東西:一面長方形的小鏡子被放在壁爐架的頂上,就在那幅女孩畫像的正下方。
  招待走了進來。
  “你們這些蠢蛋,”他看了看他們,粗聲粗氣地說,“你們到底在想什麽?竟然到這兒來!”
  “謝謝,”哈利說“真是太感謝了,你救了我們的命!”
  招待咕噥著說著什麽。哈利靠近他,仔細瞧了瞧他那張被長長的、繩子一樣的毛髮遮住的臉。他帶著一副眼鏡。髒兮兮的鏡片後面藏著一雙敏銳的、充滿智慧的藍色眼睛。
  “原來我在鏡子裏看到的是你的眼睛。”
  屋子裏很靜。哈利和招待對視了一下。
  “是你讓多比來的。”
  招待點了點頭,然後四處看了看。
  “我以爲他會跟你們在一起。你們把他留在哪兒了?”
  “他死了,”哈利說,“被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殺死了。”
  招待面無表情,過了一小會兒,他說:“太可惜了,我一直很喜歡那個小傢夥。”
  他轉過身去,用魔杖戳了一下燈,把它點亮。
  “你是阿不福思吧?”哈利對著那個男人的後背說。
  招待沒有回答他,彎下腰去點爐火。
  “你怎麽弄到這個的?”哈利走向屋子裏那面天狼星魔鏡,問道。這面鏡子和他在將近兩年之前打碎的一面剛好是一對。
  “一年前,我從老鄧那兒買的,”阿不福思說,“阿不思跟我說了這是什麽玩意兒。從那以後我就一直關注著你。”
  羅恩深吸了一口氣。
  “銀色的雌鹿,”他激動地說,“也是你嗎?”
  “那是什麽?”阿不福思問道。
  “有人爲我們召喚了一個雌鹿守護神!”
  “你這個腦子,都能去做食死徒了,孩子。你沒看到我剛才演示了我的守護神是一隻山羊嗎?”
  “哦,”羅恩的肚子咕嚕了一聲,他趁機說,“嗯……那個……我餓了!”
  “我這兒有吃的。”阿不福思說著走出房間,過一會兒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大條麵包、一些奶酪和一錫壺蜂蜜酒,把它們放到了爐火前面的一張小桌子上。
  他們貪婪地吃著喝著,發出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吃飽以後,哈利和羅恩一屁股坐下來,懶洋洋地靠在了椅子背上,阿不福思說:“現在,我們得想個好主意讓你們離開這兒。晚上不行,你們也看到有人要趁夜色 出門是什麽後果了:一旦用了宵禁咒,他們就會像護樹羅鍋看到了狐媚子蛋一樣向你們撲過來。我可不敢保證下一次我還能把牡鹿說成是山羊來蒙混過關。等到天一 亮,宵禁結束的時候,你們就披上你們的隱身斗篷徒步走出霍格莫德,走到大山裏面去,在那兒你們就可以幻影移形了。你們可能會見到海格,從被追捕的時候開 始,他就帶著格洛普一直藏在一個山洞裏。”
  “我們不走,”哈利說,“我們要到霍格沃茨去。”
  “別犯傻了,孩子。”阿不福思說。
  “我們必須去。”哈利說。
  “你們必須做的,”阿不福思探過身去,說,“是離開這兒,越遠越好。”
  “你不明白,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進到城堡裏去,鄧不利多——我是說,你的弟弟——需要我們……”
  壁爐發出的火光在阿不福思的眼鏡片中一閃,讓哈利想起了巨蜘蛛阿拉戈克瞎了的雙眼。
  “我哥哥阿不思總是需要這樣那樣的東西,”阿不福思說,“他的那些偉大的計劃總是會讓一些人受傷。波特,你要馬上離開這個學校,如果可以的話,離開這個國家。忘掉我哥哥和他那些自作聰明的計劃吧,他已經去了一個沒有什麽能傷害他的地方,你也不欠他什麽了。”
  “你不明白……”哈利重復道。
  “什麽?”阿不福思平靜地說,“你覺得我會不明白我自己的哥哥嗎?你覺得你比我還瞭解阿不思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哈利回答道。他吃多了,腦子有些疲倦。
  “其實……他交給了我一項任務。”
  “任務?”阿不福思問道,“指望一個不夠格的小巫師沒等好好鍛煉自己就能完成?哼,真是個愉快輕鬆的好任務。”
  羅恩詭異地笑了一下,赫敏看起來很緊張。
  “我……不,這並不輕鬆,”哈利說,“但是我必須……”
  “必須?爲什麽必須?他已經死了,不是麽?”阿不福思粗聲說,“放棄吧,孩子。在你落得像他一樣的下場以前,先想想你自己吧!”
  “我不能這樣。”
  “爲什麽不能?”
  “我……”哈利很受打擊,不知道該怎麽辯解,於是他換了一種方式,“但你不也是在奮鬥嗎?你是鳳凰社的一員……”
   “我曾經是,”阿不福思說,“但鳳凰社已經不存在了。神秘人贏了,一切都結束了。任何不這樣認爲的想法,都是在欺騙自己罷了。你在這兒永遠不會安全的, 他們太渴望找到你了。所以,聽我的,快點出國去吧,去藏起來,保護好自己,最好帶上他們倆。”他用大拇指指了指羅恩和赫敏。
  “誰都知道他們是你的死黨,所以他們現在也不安全。”
  “我不能走,”哈利說,“我還有任務……”
  “把它留給別人!”
  “不行,必須要我來做。鄧不利多都解釋給我了……”
  “哦,是嗎?那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嗎?他沒有隱瞞什麽嗎?”
  哈利打心眼兒裏想要說“是”,但是這一個字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阿不福思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麽。
  “我瞭解我的哥哥,波特。他從小就會保守秘密。秘密和謊言,我們就是這樣長大的。阿不思……他在這方面絕對是個天才。”
  老人的眼神移向壁爐架上方挂著的女孩畫像。哈利現在才發現,這是整個屋子裏唯一的一幅畫。也沒有阿不思 鄧不利多,或者其他什麽人的照片。
  “鄧不利多先生,”赫敏小心翼翼地說,“那是你的妹妹嗎?阿瑞娜?”
  “是。”阿不福思簡單地答道。“你讀麗塔斯基特的文章?”
  雖然爐火發出的光線很暗,但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出赫敏的臉變紅了。
  “埃非亞‧多戈跟我們提到的她。”哈利替赫敏辯解道。
  “那個老傢夥,”阿不福思嘀咕著,喝了一大口蜂蜜酒,“他以爲我哥哥是最傑出的人。很多人,包括你們三個,也都這樣想。但他只是看起來傑出而已。”
   哈利沒說什麽。他不想表達這幾個月來一直困擾著他的對鄧不利多的質疑和不信任。在給多比挖墳墓的時候,他就下了決心,不管阿不思 鄧不利多指引給他的這條路有多麽崎嶇和危險,他都要要堅持下去;雖然他還並不知道所有他想要的答案,但只要相信就好。他再也不想懷疑了,不想聽到任何會讓 他動搖的勸誡。他發現阿不福思凝視著他,那明亮的、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簡直和他哥哥的一模一樣。哈利覺得阿不福思看出了他的想法,並且很不以爲然。
  “鄧不利多教授非常關心哈利。”赫敏小聲說道。
  “是麽?”阿不福思說,“真有趣。多少人都因爲他的關心落得了更糟糕的下場。”
  “你什麽意思?”赫敏气喘吁吁地問道。
  “不用你管。”阿不福思回答道。
  “可這事關重大!”赫敏說,“難道……是你的妹妹?”
  阿不福思瞪著她,嘴唇動了動,像是在把剛到嘴邊的話嚼碎了一樣,隨後突然開口說道:
  “我妹妹六歲的時候,被三個麻瓜男孩子攻擊了。他們透過後花園的籬笆看到了她用魔法。她還是個孩子,她不會控制自己——沒有哪個女巫在那麽小的年紀能控制住自己。我猜他們看到以後是嚇壞了。他們越過籬笆,還沒等她給他們展示她的戲法,他們就像瘋了一樣阻止了她。”
  在火光中,赫敏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羅恩看起來有點不舒服。阿不福思站了起來,跟他哥哥差不多高的身影突然憤怒、痛苦地繼續道:
  “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看看那三個孩子都做了些什麽: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正常過。她不肯用魔法,但卻擺脫不掉它;它吞噬了她的內心,讓她徹底瘋掉了。當不受控制的時候,它又爆發出來,讓她變得相當可怕和危險……但大部分時間裏,她還是相當可愛的,並沒有敵意。”
   “我父親找到了那幾個混蛋,”阿不福思接著說,“還教訓了他們。結果他因此被關在了阿茲卡班。他從來沒說出這麽做的原因,因爲如果魔法部知道了阿瑞娜變 成了什麽樣子,她將要永遠被關在聖芒戈了。他們認爲如果她體內的魔法不受控制地爆發出來,對於《國際保密法》將會是相當大的挑戰。”
  “我們不得不給她找個安全的地方休養。於是我們搬了家,跟別人說她病了。我媽媽一直照看著她,盡可能讓她每天安安靜靜,開開心心的。”
  “她最喜歡我了,”說著,他那長滿皺紋和亂蓬蓬的鬍子的臉上流露出孩子一樣的眼神,“而不是阿不思,他在家總是躲在自己的屋子裏看書,數著他那些獎狀,爲了成爲‘當代最著名的名字’之一。”
  阿不福思繼續說道:“他從來不爲她操心。她最聽我的話了,不願意吃飯的時候,我總能幫我媽媽哄她吃下去。她發脾氣的時候,我能讓她平靜下來;而當她聽話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喂山羊。”
  “在那之後,她十四歲的時候……唉,當時我不在場,”阿不福思說,“如果我在,我一定能止住她的……她爆發了,我媽媽不如她年輕,然後……出了一點小事故,阿瑞娜沒控制住自己,結果我媽媽死了。”
  哈利的心中既有點同情,又有些排斥。他不想再聽下去了,但是阿不福思不停地說著,哈利不知道他說了有多久,事實上,甚至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麽。
  “當阿不思帶著小多戈完成環球旅行以後,他們倆回到家來參加媽媽的葬禮。之後多戈自己走了,阿不思留下來主持家務,哼!”
  阿不福思向火裏吐了一口唾沫。
  “我跟他說,我要留在家裏照顧妹妹,不上學也沒關係。他說我必須完成學業,他會接替媽媽來照顧妹妹。讓這麽有才華的人天天照顧自己那瘋瘋癲癲的妹妹,阻止她隔三差五就把房子炸個底朝天,還真是有些屈才。不過不管怎麽說,開頭的幾周他做的倒是還好……直到那個人出現。”
  阿不福思臉上漸漸露出嚇人的表情。
   “格林沃德。終於,我哥哥找到了和他一樣聰明有才華的、志同道合的人。他們談論的話題從建立新的巫師組織的計劃,到尋找聖物,到一切他們感興趣的事物, 而照看阿瑞娜已經變得次要了。阿不思做的是偉大的事業,他忽視了一個小女孩,和造福巫師界的宏偉計劃比起來,算得了什麽呢?”
  “但是,過了幾周,我實在不能忍了。快要到我回霍格沃茨的日子了,所以我對他們說——對他們倆,面對面地,就像我現在對你們一樣,”阿不福思低頭看著哈利。可以想象他年輕的時候,生氣地面對著他的哥哥的樣子。
   “我告訴他,你最好馬上放手,你不能這樣對待她。她還沒康復,你不能每次去做你那些聰明的演講的時候都帶著她一起,還試圖把她拉攏過去。不過這讓他很不 高興。”阿不福思說。他的雙眼又一次被眼鏡片反射的火光所淹沒,閃現出一片白色,像瞎了一樣。“格林沃德更不高興。他很生氣,說我是個愚蠢的小孩,竟然妨 礙他和我的天才哥哥的計劃……他說,等他們改變了世界以後,我可憐的妹妹就不用再東躲西藏了,巫師們也不用想辦法隱蔽了,麻瓜們也能學得規規矩矩了……”
  “我們吵了起來……我拿出了魔杖,他也拿出了魔杖。他——我哥哥最好的朋友,對我用了鑽心咒,阿不思想要阻止他,但隨後我們三個展開了混戰。閃爍的光線和劈啪的響聲刺激到了我妹妹,她忍不住了……”
  阿不福思像是受到了致命的傷痛,臉色發白。
  “……我猜她是要幫忙,但她大概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我不知道是我們當中的誰造成了這場悲劇——誰都有可能。總之她死了。”
  說到最後,阿不福思的嗓子已經啞了。他一屁股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赫敏已是淚流滿面,而羅恩的臉幾乎變得和阿不福思一樣地慘白。哈利感到厭惡極了,他真希望自己壓根沒聽到這些話,恨不得把這段記憶消除。
  “這真是……真是太悲慘了……”赫敏低聲說。
  “她走了……”阿不福思沙啞地說道,“再也回不來了。”
  他用袖口擦了下鼻涕,清了清嗓子。
  “當然,格林沃德跑了。他在自己的國家的時候就有過一些不良的記錄,他可不想把阿瑞娜的死也算到他的賬上。阿不思倒是解脫了,不是麽?甩掉了妹妹這麽大的一個負擔,他可以安心做他的‘最偉大的巫師’……”
  “他從來沒有解脫過。”哈利打斷了他。
  “你說什麽?”阿不福思說。
  “從來沒有。”哈利說,“你哥哥死的那個晚上,他喝了一種令他發瘋的藥。他開始尖叫,又向某個虛幻的人懇求著:‘請不要傷害他們……我願意替他們承受這一切……’”
  羅恩和赫敏睜大眼睛看著哈利。他從來沒跟他們詳細講過他和鄧不利多回到霍格沃茨之後在湖中央的小島上發生了什麽,一切都沒再被提起。
  “我知道,他回到了和你還有格林沃德在一起時的幻覺當中。”哈利說著,回想起鄧不利多自言自語的,苦苦哀求的樣子。
  “他仿佛看到格林沃德傷害了你和阿瑞娜……這對他是一種折磨。如果你看到他那個時候的樣子,你就不會說他解脫了。”
  阿不福思把臉埋進他那蒼老而嶙峋的雙手,陷入了沈思。過了很長時間,他說:“波特,你怎麽敢確定,比起你,我哥哥不會更關心他那偉大的事業?你怎麽敢說,你對於他不會像我妹妹那樣,可有可無?”
  哈利的心裏像是被尖冰刺穿了一樣。
  “我不信。鄧不利多從來都很喜歡哈利。”赫敏說。
  “那他怎麽不讓他躲起來?”阿不福思反駁道,“他怎麽不跟他說,‘你要小心,我來教你怎麽才能活下去’?”
  “因爲,”還沒等赫敏回答,哈利說,“有的時候你不能只顧自己的安危!有的時候你必須去想想那個偉大的事業!這是一場戰爭!”
  “可你才十七歲啊,孩子!”
  “我已經成年了,即便你放棄了,我也要繼續戰鬥!”
  “誰說我放棄了?”
  “鳳凰社已經不存在了。”哈利重復著阿不福思剛才說過的話,“神秘人贏了,一切都結束了。任何不這樣認爲的想法,都是在欺騙自己罷了。”
  “我不是希望這樣,但這是事實!”
  “不,這不是。”哈利說,“你哥哥很清楚怎樣才能打敗神秘人,現在他把這些知識傳給了我。我要一直繼續下去,直到成功——或者死去。不要以爲我不知道這一切會如何結束,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
  他以爲阿不福思會嘲笑他,或者會跟他爭辯,但是他沒有。他只是動了動身子。
  “我們必須到霍格沃茨去。”哈利又說了一遍,“如果你幫不上我們,我們會等到天亮離開這兒,自己想辦法進到霍格沃茨去。如果你能幫忙——那麽,最好現在就告訴我們。”
  阿不福思坐在椅子裏沒動,用那雙像極了他哥哥的眼睛凝視著哈利。最後他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繞過小桌子走到阿瑞娜的畫像跟前。
  她笑了笑,轉身走開了。她並不是想一般畫像裏的人那樣從一側走出畫框,而是沿著身後像是畫出來的一條長長的通道。他們看著她的身影一點點變小,最後消失在黑暗之中。
  “呃……怎麽……”羅恩打破沈寂。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進去。”阿不福思說,“但你們應該知道,他們守住了所有秘密通道的出入口,牆外到處都是攝魂怪,據我得到的消息,學校裏面還有日常 的巡邏。那兒從來沒被這麽嚴密地把手過。斯內普負責裏頭的一切,還有卡盧斯兄弟做他的跟班,你們進去了又能做什麽呢……好吧,那正是你想要的,不是麽?你 說你已經有死的覺悟了。”
  “但是怎麽……”赫敏對著阿瑞娜的畫像皺著眉頭問道。
  一個小白點又出現在了畫中通道的盡頭,阿瑞娜一步 一步走向他們,看起來變得越來越大。但這次她領著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個頭比她高,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他的頭髮比哈利見過的所有人都要 長。隨著他們越走越近,身影越來越大,模樣也漸漸顯現出來,直到畫框裏只剩下他們的頭像。
  隨後,整幅畫像一扇小門一樣打開了,門後露出了一條真正的密道的入口。而眼前爬出來的這個頭髮長亂,臉頰瘦削,衣衫襤褸的人,竟是真正的納威 隆巴頓!他高興得大叫了一聲,跳下壁爐架,大聲說:
  “哈利!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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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7/2007 09:18 PM | 只看該作者
哈利波特7: 第二十九章 遺失的金冕

納威—這--怎麽會?”
  但是納威認出了羅恩與赫敏,高興的叫出了聲,緊緊的擁抱了他們。哈利越看納威,越覺得他看起來很糟: 他的一隻眼睛呈黃紫色腫脹著,臉上到處是傷痕,而且從他淩亂的樣子看來他似乎禁受了不少折磨。不過他傷痕累累的臉上仍閃著興奮的光芒,“就知道你們會來 的,我一直在告訴西莫這只是時間的問題”他把赫敏放開後又說。
  "納威,你怎麽了?"
  “什麽?這個?”納威搖搖頭,並不在意他的傷勢。“這一點事都沒有,西莫更慘。你會看到的。要不我們現在就進去吧?哦,”他轉過來對阿不福思說,“阿不,估計還有幾個人正在過來的路上呢。”
  “還有幾個人?” 阿不福思重復著,好像有種不祥的意思,“什麽叫還有幾個人啊,隆巴頓?整個村子可是有宵禁令和監視咒的!”
  “我知道,所以他們會直接幻影顯形到酒吧裏”納威說道,“等他們到了記得讓他們通過,好吧?謝謝了哦!”
  納威把他的手伸給赫敏,幫助她爬上壁爐架,進入地道;羅恩緊跟著她,然後是納威。哈利轉向阿不福思。
  “我真不知道怎麽感謝你,你兩次救了我們的命。”
  “那就照顧好他們,”阿不福思粗聲粗氣地說。“第三次我就不一定能夠再救他們了。”
  哈利爬上壁爐架然後穿過阿瑞娜肖像後面的洞。洞的另一邊有光滑的石梯:看起來這條通道好像已經有些年頭了。黃銅的壁燈懸挂在牆上,土狀的地面由於摩擦而變得光滑;他們行進時影子在牆上交織成坼裂的扇形。
  “這東西在這有多久了?”在他們出發時羅恩問道。“這可不在活點地圖上,是吧哈利?我還以爲只有七個人從這裏進出過學校呢。”
   “他們在學期初時把這些全都封起來了,”納威說。“這裏再也不可能通過了,尤其是在入口處有咒語,出口處有食死徒和攝魂怪的情況下。”他開始向後退,好 像並不在意這些的樣子。“別管這些東西……那是真的嗎?你們闖進了古靈閣?從龍那裏死裏逃生?現在不管什麽地方,大家都在談論著這個,泰瑞‧布特就是因爲 在大禮堂吃飯時忍不住喊出了這些才被卡羅兄妹給揍了的!”
  “呵呵,那是真的。”哈利說。
  納威興高采烈的笑著。
  “你是怎麽處理那只龍的啊?”
  “把它放歸野外了 ”羅恩說。“赫敏贊成把它當成寵物養呢.”
  “請你不要誇大其詞,羅恩--”
  “但是你們最近到底在做什麽?人們都說你們藏起來了,哈利,但是我可不相信,我敢肯定你一定做了些什麽。”
  “你說的對,”哈利說,“不過先跟我們講講霍格沃茨,納威,我們還什麽都沒聽說呢。”
  “唉,這裏已經不是以前的霍格沃茨了,”納威說到,他臉上的笑容褪去了。“你聽說了關於卡羅兄妹的事嗎?”
  “那兩個在這裏教書的食死徒?”
  “他們不光教書,”納威說。“還負責紀律管理。卡羅兄妹喜歡懲罰.”
  "就像烏姆裏奇那樣?"
  “她在他們面前只能相形見絀。如果我們做錯了事,其他老師都要向卡羅兄妹彙報。不過他們盡可能不這樣做。你可以說他們和我們一樣討厭卡羅兄妹。”
  “一個叫阿米科斯的那個傢夥教黑魔法防禦術,不過現在只是黑魔法。他們讓我們對被關禁閉的人使用不可饒恕咒.”
  “什麽?”
  哈利,羅恩和赫敏的聲音在通道中上下回蕩著。
  “真的,”納威說。“我這傷疤就是這麽來的,”他指著自己臉頰上一處特別深的傷口說,“我拒絕這樣做。不過有些人會覺得這很有趣;克拉布和高爾簡直愛上這規定了。我想這是他們第一次可以淩駕一切。”
   “阿勒克圖, 阿米科斯的姐妹,在教麻瓜研究,現在這門課是必修課了。我們都得聽她講解麻瓜是如何的像動物一樣愚蠢肮髒,是如何用暴力把巫師們搞得只能夠躲藏起來,以及 這一自然秩序正在重新建立。這個,”他指著臉上另一道斜著的傷疤說,“是因爲我問她她和她哥哥到底沾染了多少麻瓜的血而得到的。”
  “啊,納威,”羅恩說“你需要學聰明一點。”
  “你沒看到過她,”納威說。“如果你見過你就不會這麽說了。重點是,如果有人能站起來反抗他們,會給其他人帶來希望。你這麽做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哈利。”
  “但是他們會把你拿去用來磨刀的.”羅恩說,當他們經過一盞壁燈時風變弱了,納威臉上的傷痕清晰得就像浮雕一樣.
  納威聳聳肩。
  “沒關係啦。他們可不想浪費更多的純血種,所以他們會因爲這些口頭反抗而折磨我們,但不會真的殺了我們。”
  哈利不知道那個會更糟一些:是納威正在敍說的這些事情,還是他說這些時的平靜的語氣。
  “真正有危險的人是朋友或親戚在外面惹麻煩的。他們會被當作人質抓起來。老西諾‧洛夫古德就是在《唱唱反調》裏面有點太無所顧忌了,結果他們那幫人就在耶誕節後回學校的火車上把盧娜拽了下去。”
  “納威,她一切都好,我們見過她--”
  “是啊,我知道,她給我送了信兒。”
  他從兜裏掏出一枚金幣,哈利認出這是D.A用來互相傳遞消息用的一枚假的加隆。
  “這玩意兒真是太棒了,”納威說,滿面笑容的看著赫敏。“卡羅兄妹倆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是怎麽聯絡的,他們簡直要被弄得瘋掉了。我們以前經常在半夜偷偷溜出去,在牆上刻了諸如‘D.A招募新兵’一類的話。把斯內普氣的不行。”
  “以前?”哈利注意到是過去時,便問道。
   “唉,越到後來就越難了,”納威說。“耶誕節我們損失了盧娜,金妮復活節之後再也沒回來,我們仨又是那種領頭的。看上去卡羅兄妹知道我和大部分事情都脫 不了干系,就開始教訓我,後來邁克爾‧科納在釋放一個被他們關起來的新生的時候被抓住了,結果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頓。大夥就再也不敢了。”
  “別開玩笑了”羅恩咕噥道,這時候通道開始向上升了。
  “是啊,嗯,我不能讓大夥步邁克爾的後塵,所以那些把戲我們也不再用了。可我們還在堅持戰鬥,都是秘密活動,一直到幾個星期以前。我猜他們是在那時候認識到只有一種辦法能阻止我,就是打我奶奶的主意。”
  “他們什麽?”哈利、赫敏、羅恩異口同聲問道。
   “是啊,”納威說,路越來越難走,他有一點喘了,“嗯,你能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綁架小孩兒,逼迫他們的親戚就範,這一招屢試不爽。我想他們反其道而行 之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可事實是,”他面對著他們,哈利驚訝的發現納威竟然在微笑,“他們從奶奶那兒可是一點好果子都沒討到。他們可能覺得根本沒必要派什麽 厲害的人物去對付一個既矮又老,還是一個人住的女巫。無論如何,”納威大笑起來,“德力士還呆在聖芒戈,而奶奶已經逃之夭夭了。她還給我寫了封信,”他拍 了拍長袍上的胸袋,“跟我說她爲我感到驕傲,說我不愧是我父親的兒子,還說讓我堅持到底。”
  “太酷了,”羅恩說。
  “對極了,”納威開心地說。“只有一件事,他們發覺手中沒有能威脅我的東西,終於決心讓我從霍格沃茨消失。我不知道他們是打算殺掉我還是把我送進阿茲卡班,可我知道不論是哪種,我都是時候該銷聲匿迹了。”
  “可是,”羅恩說,看上去完全懵了,“我們--我們不是正朝著霍格沃茨往回走嗎?”
  “當然,”納威說。“你會明白的。我們到了。”
  轉過一個拐角,通道的盡頭就在他們眼前。還有一小段階梯,通向一扇和阿瑞娜肖像後面那扇差不多的門。納威把它推開,鑽了過去。哈利緊跟其後,聽到納威對這一幫看不見的人大聲說:
  “快看看這是誰!別怪我沒告訴你!”
  哈利一進到這間通道盡頭的屋子,就引起一片大呼小叫:“哈利!”“是波特,就是波特!”“羅恩!”“赫敏!”
  看著五顔六色的簾子、燈,還有一張張臉,哈利感到很迷惑。一眨眼的工夫,他、羅恩和赫敏就被二十幾個人團團圍住了,人們擁抱他們,不停地拍他們的後背,弄亂了他們的頭髮,還跟他們握手。好像他們剛贏了魁地奇的決賽一樣。
  “好了,好了,都冷靜!”納威叫道,人群漸漸退去,哈利這才看清周圍的情況。
   他幾乎認不出這間宿舍。它大極了,看上去就像是在一間富麗堂皇的樹屋裏面,或者一艘巨船的船艙。暗色木頭鑲嵌的沒有窗子的牆上挂著色彩明快的織錦簾子, 各種顔色的吊床緊靠著天花板和圍繞著牆的陽臺整齊地排成一排,。哈利看見了用猩紅色布裝飾的格蘭芬多的金色獅子,黃色襯著的赫奇帕奇的黑獾,藍色裝飾的拉 文克勞的青色老鷹。唯獨少了銀綠相間的斯萊特林。還有凸出來書架,靠牆立著的幾把掃帚,角落裏還有一個大大的木頭做的收音機。
  “我們這是在哪兒?”
   “當然是有求必應屋了!”納威說。“它看起來比以前大多了,不是嗎?卡羅兄妹抓我的時候,我知道只有一個地方能躲起來:我設法通過了這扇門,就找到了現 在的這個地方。嗯,我來時這裏還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當時這裏小多了,只有一張吊床,簾子也只有格蘭芬多的。不過隨著D.A.的成員來的越來越多,屋子就 自動擴大了。”
  “那卡羅兄妹進不來?”哈利問,他往四處看,想找到門在哪兒。
  “沒錯,”西莫‧斐尼甘說,他的臉因瘀傷而腫著,直 到他開口說話哈利才認出是他。“在這兒藏著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只要我們有一個人呆在這兒,他們就進不來,門是不會自己開的。這全是納威的功勞。他把這間屋 子用的得心應手。你得說明白你到底想要什麽—就像‘我不想讓卡盧那夥人進來’—它才會照你說的做!你得保證說的滴水不漏。納威真是好樣的!”
  “那不算太難,真的,”納威謙虛地說。“我那時候呆在這兒大約已經一天半了,餓壞了,真盼著能有什麽吃的東西,就在那時去豬頭酒吧的路出現了。我走過通道,結果遇見了阿不福思。他現在一直給我們做飯,因爲某種原因,這間屋子沒法給我們食物。”
  “啊,對了,食物是甘普元素轉換定律的五個例外之一,”羅恩對迷惑的人們說.
  “我們躲在這差不多兩個星期了,”西莫說,“每次我們需要更多的空間時,它就能變出吊床來,當女生們來的時候,它甚至變出了一件相當不錯的盥洗室--”
  “--當她們覺得很想要洗澡時,是的,”拉文德‧布朗補充道,哈利知道那時才注意到她。他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認出了許多熟悉的面孔。佩蒂爾孿生姐妹都在這兒,還有特裏-布特,厄尼‧麥克米蘭,安東尼‧戈德斯坦和邁克爾‧科納。
  “跟我們說說你都幹了些什麽,”厄尼說。“現在到處都是謠言,我們一直在通過波特兄弟會得知你的最新消息。”他指著收音機。“你們沒有闖進古靈閣?”
  “他們當然進去了!”納威說。“而且關於龍的傳聞也是貨真價實的! ”
  “然後你幹什麽了?”西莫焦急地問。
   沒等每個人都提出他們想問的問題,哈利感覺到他的閃電傷疤開始火燒火燎的疼起來。他趕緊轉過身背對著好奇而興奮的人群.突然有求必應屋消失了,現在哈利 站在一個破損的很嚴重的石頭小屋裏,他腳下已經腐爛的地板正在裂開,在一個被挖開的洞旁邊,一個被掀開蓋子的金盒子躺倒著的,裏面什麽也沒有。伏地魔憤怒 的叫聲他的腦海中回蕩著。
  把他自己從伏地魔的思想裏拔除不是什麽容易事,當哈利搖搖晃晃的回到他本來站著的地方時,羅恩正扶著滿臉是汗的他。
  “你還好吧,哈利?”納威問道。“要坐下嗎?我猜你一定了累壞了,是不……?”
  “不是,”哈利說。他看著羅恩和赫敏,試圖不出聲的告訴他們伏地魔剛剛發現他的一個魂器被毀掉了。沒有時間了,如果伏地魔下一步準備拜訪霍格沃茨,他們很可能會失去機會。
  “我們必須繼續走了,”他說,他們的表情告訴他他們明白。
  “那我們接下來幹什麽,哈利?”西莫問,“有什麽計劃?”
  “計劃?”哈利重復著。他正用全部的意志力使自己不再一次地屈服於伏地魔的憤怒情緒:他的傷疤還在火燒火燎的痛著。“那個,我們-羅恩,赫敏和我-有些事需要去做,完成後我們會離開這兒。”
  人們不再笑或者咳嗽。納威看起來很疑惑。
  “你說‘離開這'是什麽意思啊?”
  "我們不是回來待著的"哈利說,一邊揉著他的傷疤,試圖減輕一些疼痛。“有些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們去做-”
  “那是什麽?”
  “我-我不能告訴你。”
  四周響起一片嘀咕聲:納威的眉頭緊皺在一起。“爲什麽不能告訴我們?是和對抗神秘人有關的,對不對?”
  “呃--對--”
  “那我們也要加入。”
  D.A的其他人都點頭同意,有幾個人顯得特別有激情,其他人則很鄭重。其中幾個爲了表示對接下來的行動的決心與毅力甚至從椅子裏站了起來。
  “你們不明白,”在最近的幾個小時裏哈利好像已經說過很多次這句話了。
  “我-我們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們必須--單獨--來做的事情。”
  “爲什麽?”納威問。
   “因爲……”他是在不顧死活地尋找魂器,或者至少可以單獨和羅恩赫敏討論一下他們該從哪里開始調查。哈利發現他很難集中思想。他的傷疤還在痛,“鄧布利 多給我們三個佈置了任務,”他很小心的說,“而且不允許我們向外透露-我的意思是,他只想讓我們三個去完成這項工作。”
  “我們是他的軍隊,”納威說。“鄧布利多軍。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在我們都努力抗爭的時候你們三個卻偷偷摸摸的做自己的事-”
  “這不是野餐會,哥們,”羅恩說
  “我沒有這麽說,但是我不明白爲什麽你們不能相信我們。在這個房子裏的每個人都參加了戰鬥,正是因爲這個他們才在這間房子裏,因爲卡羅兄妹正在對他們緊追不捨。這裏的每個人都證明了他們對鄧布利多的忠心--對你的忠心。”
  “聽著,”哈利說道,並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但是那並沒有關係。隧道的門突然在他身後打開了。
  “我們得到了你的消息,納威!嗨你們三個,我就知道你們肯定在這!”
  是盧娜和迪安。西莫高興得大叫一聲,跑過去擁抱他的鐵哥們。
  “嗨,大家好!”盧娜開心地說。“哎,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盧娜,”哈利心煩意亂的說,“你怎麽在這?你是怎麽--?”
  “我告訴她的,”納威說著舉起那枚假加隆。“我答應過她和金妮如果你回來就告訴她們。我們都以爲你回來是爲了革命。我們可以推翻斯內普和卡羅兄妹了。”
  “當然是爲了這個阿!”盧娜興高采烈的說。“是不是,哈利?我們要把他們打出霍格沃茨?”
  “聽著,”哈利感到有些驚慌,“對不起,但這不是我們回來的原因。我們回來是爲了做一些事情,然後--”
  “然後你就把這爛攤子留給我們,自己走掉?”邁克爾‧科納像是在盤問哈利。
  “不是!”羅恩嚷道。“我們做的事情最終會讓大家都受益的,都是爲了消滅神秘人--”
  “那就讓我們也幫忙!”納威有些著急的說。“我們也想加入!”
  另一聲聲響在他們身後響起,哈利轉過身去。他的心跳加速起來:金妮正從牆上的洞裏爬出來,緊接著是她的雙胞胎哥哥弗雷德和喬治,還有李‧喬丹。金妮給了哈利一個燦爛的微笑:他都忘了自己從來沒有仔細欣賞過金妮的美麗,但是也從沒有像現在一樣不想見到她。
  “阿不福思有點生氣了”弗雷德說,一邊舉起他的手回應一些像他打招呼的聲音。“他想睡覺,但是他的酒吧現在就像一個火車站。”
  哈利張大了嘴,因爲他的前女友出現在李‧喬丹後面,秋‧張對著他微笑。“我得到了消息,”她說,手裏拿著那枚假加隆,走到邁克爾‧科納身邊坐下。
  “那麽計劃是什麽,哈利?”喬治問道。
  “還沒有計劃,”哈利說,正被突然出現的幾個人搞得不知所措,他的傷疤痛得太厲害以至於他還不能接受這所有的事。
  “我們自己把他們搞定是不是?我最喜歡的,”弗雷德說到。
  “你不能這樣做!”哈利對納威吼道。“把他們都叫回來是爲了什麽?這太荒唐--”
  “我們在戰鬥,對不?”迪安說,把他的假加隆也拿了出來。“消息說哈利回來了,我們要開始戰鬥了!儘管我還需要一根魔杖--”
  “你還沒有魔杖呢?”西莫問道。
  羅恩突然轉向哈利。
  “他們爲什麽不能幫忙?”
  “什麽?”
  “他們可以幫忙。”他把聲音降低,這樣除了站在他們兩人中間赫敏就沒有人能夠聽到他說話,“我們也不知道那個東西在哪,而且我們還要快點找到它。我們不用告訴他們那是一個魂器。”
  哈利從羅恩轉向赫敏,她小聲地說,“我覺得羅恩是對的,我們都不知道要找的那個東西是什麽,我們需要他們的幫助。”“你不用什麽都一個人來承擔,哈利。”看到哈利遲疑的表情,她趕緊加了一句。
  哈利快速的想了一下,他的傷疤還在刺痛,頭似乎又要裂開了。
  鄧布利多警告過他關於魂器的事情只能夠告訴羅恩和赫敏。秘密與謊言,我們都是這麽長大的,而阿不思……他是天才……他是要變成像鄧布利多一樣,是不是把他的秘密緊緊藏在心中,不敢面對真相?可是鄧布利多相信斯內普,但是這又有什麽後果?他還不是在天文塔上把他殺了……
  “好吧!”他對另外兩個人小聲說到。“好吧,”他對著整個屋子喊道,其他聲音都停止了:弗雷德和喬治停止給旁邊的人講笑話,所有人看起來都很警覺而興奮。
  “我們要找一些東西,”哈利說。“一些-一些可以幫助我們打敗神秘人的東西。它在霍格沃茨,可是我們不知道確切的位置。它可能是屬於拉文克勞的什麽東西。有沒有人恰好見過類似物品?比如說上面有那只老鷹的?”
  他充滿希望的看著那一小群拉文克勞的人,帕德瑪,邁克爾,特裏,還有秋,可回答的是坐在金妮椅子把手上的盧娜。
  “恩,是丟失的金冕。我告訴過你的,記得嗎,哈利?拉文克勞丟失的金冕?爸爸試圖複製過它.”
  “是的,但是那個丟失的金冕,“麥克爾科納轉了轉眼珠說“已經丟了啊,盧娜。這沒什麽意義。”
  “它什麽時候丟的?”哈利問。
  “他們說是好幾個世紀以前,”秋說,哈利的心沈了一下。“弗利維教授說那個金冕是和拉文克勞本人一起消失的。人們試圖尋找過,但是,”她向其他的幾個拉文克勞詢問道。“人們連一個碎片都沒找到過,是不是?”
  他們都搖搖頭。
  “對不起,不過那是個什麽東西?”羅恩問。
  ”是一種王冠,“特裏-布特說。“拉文克勞應該是有一個魔法器具,使佩帶著它的人更加聰明。”
  “是的,爸爸的思維推進器——”
  哈利打斷了盧娜。
  “你們從來沒見過任何和那個相似的東西嗎?”
  他們又都搖頭。哈利看著羅恩和赫敏,心裏感到十分失望。把一個丟失了這麽久而且下落不明的東西當作魂器,藏在城堡裏可不像是個好主意……在他還沒想好另一個問題之前,秋又開口了。
  “如果你想看看那個金冕長成什麽樣子,我可以帶你去我們的公共休息室,哈利。拉文克勞在她的畫像裏戴著它。”
  哈利的傷疤又開始炙熱的燒痛著:有求必應屋開始在他眼前晃動,然後黑色的土地出現在他的下面,他甚至感覺的那條大蛇正纏在他的肩上。伏地魔又開始飛行了,也許是去那條地下的河,也許正在來城堡的路上,他不確定:其中任何一條路,是不是沒剩多少時間了。
  “他在路上!”他對羅恩和赫敏小聲說。他撇了一眼秋,轉過身背對著他們。“聽著,我知道這沒有多大意義,但是我決定去看一眼那個肖像,至少搞清楚那金冕長什麽樣子。在這等我一下,然後保護,你們知道,那個魂器的安全。”
  秋已經站起來,但是金妮卻突然凶巴巴地說“不用,盧娜會帶哈利去,對吧,盧娜?”
  “啊,是,我很樂意,”盧娜高興的說,秋只好重新坐下,看起來挺失望。
  “我們怎麽出去”哈利問納威。
  “那裏。”
  他帶領哈利和盧娜走到一個放著小碗櫃的角落,從那裏有一段向上的陡峭的臺階。
  “這裏的出入口每天都是不一樣的,所以他們不可能找到它,”他說。“問題是我們不知道出去時會到哪。小心點,哈利,他們每天晚上都會在走廊裏巡邏。”
  “沒問題的,待會見!。”
  他和盧娜趕緊爬上那些被火炬照亮的長長的臺階,轉了個彎。最後到達了一段好像是堅固的牆的地方。
   “到這下面來”哈利對盧娜說,把隱形衣拿出來罩在他們身上。他輕輕推了一下那面牆,就在他接觸到牆的那一瞬間牆消失了,他們滑到了外面。哈利瞥了一眼後 面,那個出口立刻自己又封上了。現在他們站在一條漆黑的走廊裏。哈利把盧娜推進陰影裏,在脖子上面的小袋子裏摸索出活點地圖。把鼻子湊到跟前,找到了他和 盧娜所在的小黑點。
  “我們在第五層,”他小聲說,看著費裏奇在他們前面的走廊消失“這邊走。”
  他們小心翼翼的悄悄移動。
  哈利曾在晚上在城堡悄悄走動過很多次,但是他的心從來沒跳得這麽快過,也從沒這麽希望他所通過的地方是安全的。走過月光在地板上留下的方形投影,兩旁盔甲上頭盔在他們輕得不能再輕的腳步中吱吱響著,鬼知道在轉角處有誰在埋伏著。
  哈利和盧娜一邊走一邊在燈光足夠亮的地方查看著活點地圖,有兩次不得不停下讓幽靈通過,不讓他們發現。他做好了隨時碰到障礙的準備;不過最讓他擔心的還是皮皮鬼,他努力的聽著每一聲可以預示這只令人討厭的鬼靠近的聲音。
  “這邊,哈利,”盧娜屏住呼吸說著,抓住他的袖子,帶他來到了一處螺旋形的樓梯。
  他們爬著這些令人頭暈目眩的臺階;哈利以前從沒來過這裏。最後他們到了一扇沒有拉手和鑰匙孔的門面前:一大塊有些年頭的木頭和一塊青銅制老鷹形狀的門環。
  盧娜伸出一支蒼白的手,那手看起來好像漂浮在空中,並沒有與胳膊或身體相連。她輕敲了一次,但在寂靜中對於哈利來說卻像大炮發射一樣響。老鷹的嘴突然張開了,但發出不是鳥叫而是一個輕柔而悅耳的聲音說道,“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恩……你覺得呢,哈利?”盧娜沈思著問。
  “什麽?沒有口令嗎?”
  “哦沒有,你必須要回答問題,”盧娜說。
  “那回答錯了怎麽辦?”
  “那你就得等著下一個能答對問題的人來了,”盧娜說。“這樣你就可以學到東西,明白?”
  “呃--是啊……問題是我們等不及下一個人來啊,盧娜。”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盧娜很認真地說。“那麽,我覺得答案就是一個迴圈無始無終。”
  “答得不錯,”那個聲音說到,然後門旋轉著打開。
   空著的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是一個寬敞的圓形房間,比哈利在霍格沃次見到的任何地方都要夢幻。牆上可愛的拱形窗戶上挂著藍色和青銅色的絲質窗簾。白天,拉 文克勞們可以很好的欣賞到周圍的山丘景色。穹形屋頂上面畫著星星與地上的深藍色地毯相互呼應。屋子裏面有桌子,椅子和書櫃,而正對著門的壁龕裏有一尊白色 大理石的肖像。
  哈利認出了羅伊納‧拉文克勞,是因爲他在盧娜家裏見到的那尊半身像。肖像在一扇門旁邊,他猜可能是通往上面宿舍的。他大步走到 大理石女人面前,她似乎也在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美麗卻有一點惶恐。她的頭上是那個白色大理石做的精致的圓圈。和芙蓉在婚禮上戴的冕狀頭飾不 同。金冕上面有些雕刻上去的字母。哈利鑽出斗篷站在拉溫克勞的底座上去讀。
  “無可估量的智慧是一個人最大的財富。”
  “也能讓你變得一文不值,白癡,”一個如同母雞咯咯叫的聲音說到。
  哈利迅速轉身,從基座上跌下來,落在地板上。阿勒克圖卡羅肩膀傾斜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就在哈利舉起魔杖的同時,她把短粗的食指放在了前臂上的骷髏與蛇的印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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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呼)
餘下的因為國內還沒翻好,我也不打算貼了
就這樣好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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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發表於 27/7/2007 09:36 PM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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