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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7中文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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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7/7/2007 08:36 PM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正序瀏覽 |閱讀模式
剛找到的- -

翻釋的人還真厲害耶XD



因為是國內的,所以名字可能會有點不同。

第一章 黑魔王崛起在一條灑滿月光的狹窄小路上,兩個男人憑空出現在了相距幾碼的地方。他們一動不動地靜立著,互相用魔杖指著對方的胸膛;很快,他們認出了對方,將魔杖收在了長袍下,朝著同一個方向飛速走去。

有新消息麽?兩人中的高個子問道。

好極了的消息西弗勒斯斯內普回答。
  小路左邊長滿了茂密低矮的荊棘,而右邊則是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高大樹籬。兩人飛快地前進著,身上的長袍不停地拍打著他們的腳踝。

我還以爲我會遲到”,亞克斯利說道,上方的樹枝時不時地把月光遮住,他笨拙的身影也時隱時現,“比我所想象的要困難些,但我希望他會滿意。聽起來你對你們的見面很自信?”
  斯內普點了點頭,但沒有詳細說下去。他們轉進右邊一條寬闊的車道,離開了小路。高高的樹籬隨著他們轉了個彎,遠處一扇華麗的鐵門擋在了他們面前,但兩個人都沒停下腳步。靜寂中,他們像行禮似地舉起了左手,然後徑直穿過了鐵門,那黑色的金屬仿佛只是一團煙霧。
  紫杉樹籬的響聲模糊了兩個男人的腳步聲。突然,他們的右邊發出了沙沙的聲音,亞克斯利抽出魔杖,舉過他同伴的頭頂,對準了聲音發出的地方。但那聲音只不過是一隻白孔雀在樹籬頂部昂首闊步時所發出的。

盧修斯總是把自己弄得太過舒適了。孔雀……”亞克斯利發出一聲粗重的鼻息,把魔杖狠狠地插回了斗篷。
  路的盡頭,一座堂皇的宅院處從漆黑的夜幕中閃現出來,樓下用鑽石拼成的窗戶裏透出點點燈光。漆黑的院子裏,有一座噴泉在噴水。斯內普和亞克斯利快速走向前門,碎石在他們腳下劈啪作響。門打開了,儘管他們沒看到任何人來開門。
  走廊很寬闊,燈光昏暗但卻裝飾得很奢華,石制的地面上鋪著華麗的地毯。當斯內普和亞克斯利邁著大步穿越走廊的時候,牆上那些面色蒼白的雕像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們。他們在通向下一間房子的厚重木門前停了下來,平靜了一下呼吸,接著,斯內普轉動了銅制把手。
 休息室裏華麗的長桌邊坐滿了人,一個個都沈默不語。房間裏的家具被隨意地堆在牆邊。大理石壁爐裏熊熊的火焰是房間內的唯一光源,壁爐的上方有一面鍍金的鏡子。斯內普和亞克斯利在門口逗留了一會兒,當他們的眼睛適應了這微弱的光線後,一個非常奇怪的場景吸引了他們:一個不省人事的人倒懸在桌子上方,緩慢地旋轉著,就好像有一條無形的繩子綁著他似的,他倒映在鏡子和那被蹭得鋥亮的桌面裏。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看他,除了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這年輕人幾乎就是坐在他的正下方,好像忍不住每幾分鐘就要看他一眼。

亞克斯利,斯內普”桌前傳來一陣清亮高昂的聲音,“你們快要遲到了。”
 說話的人坐在壁爐的正前方,所以剛來的兩位一眼看去只能隱約分辨出他的輪廓。兩人走近了幾步,終於看清了他那張在黑暗中發光的臉,那是一張沒有頭髮,像蛇一樣的臉,他的鼻孔是一條細線,猩紅色眼睛中瞳孔也成爲一條細線。他實在太蒼白了,蒼白得簡直像珍珠裏發出的微光。

西弗勒斯,坐在這裏”,伏地魔邊說邊指著他右邊最近的座位,“亞克斯利,你坐在多隆豪弗旁邊。”
  倆人在指定的位子上坐下了,桌邊的大部分人都盯著斯內普,伏地魔也首先向他詢問。

怎麽樣?”

主人,鳳凰社準備在下周六的傍晚時分把哈利波特從現在的住所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這顯然勾起了在座人們的興趣:有些人驚呆了,另一些則坐立不安,大家都直勾勾的盯著斯內普和伏地魔。

周六……傍晚……”,伏地魔重復著,他猩紅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斯內普的黑眼睛,以至於一些旁觀者將目光移向了別處,他們顯然害怕自己會被這種殘忍的目光灼透。斯內普卻沈著地的回視著伏地魔的臉,過了一會兒,伏地魔那沒有嘴唇的嘴微微彎曲了一下,像是在笑。

好,非常好。那這個消息來自……?”

來自我們討論過的那個線人”,斯內普說。

主人
  亞克斯利向前傾了傾身子,看著桌子那頭的伏地魔和斯內普,所有人的臉現在都轉向了他。

主人,我聽到了不同的消息。
  亞克斯利等待著,但伏地魔什麽也沒有說,於是他接著說道,“那個敖羅德力士,透露說波特在30日之前不會被轉移,也就是那個男孩17歲生日的前一天。”
  斯內普笑了。

我的線人告訴我他們準備放一個假消息,這一定是那個假消息,德力士無疑是被施了混淆咒,他總是對此缺乏抵抗力,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主人,我向你保證,德力士看起來非常確定”亞克斯利說。

如果他真的被施了混淆咒,他自然會很確定”,斯內普說,“亞克斯利,我向你保證,傲羅辦公室不會再參與保護哈利波特的工作了,鳳凰社確信我們已經滲透進了部裏。”

那鳳凰社在這點上還是正確的,是吧?”離亞克斯利不遠處一個蜷縮著的男人說道,他聲嘶力竭的笑聲在桌子四周回蕩。
  伏地魔沒有笑。他凝視著上方那個緩緩旋轉的身體,好像陷入了沈思。

主人,亞克斯利接著說,“德力士認爲有整整一隊的傲羅會被派去轉移那個男孩。”
  伏地魔舉起了蒼白的大手,亞克斯利立刻就沒有聲音了,憤憤不平的看著伏地魔轉向斯內普。

他們接下來準備把那個男孩兒藏在哪兒?”

藏在一個鳳凰社成員的家中,”斯內普說,“據線人稱,社裏和魔法部用盡了一切措施來保護這個地方。我認爲一旦他被送到了那兒,我們就很難再抓到他了。主人,除非……當然,除非魔法部在下個星期六前就垮掉,這樣我們就可能有機會發現和破解足夠的魔法,到時候我們就能解決掉剩下的魔法了。”

那麽,亞克斯利,”伏地魔對著桌子下方說道,爐火映在他的眼睛中,奇怪的閃爍著,“魔法部會在下周六前垮掉麽?”
  所有人再一次轉過了頭,亞克斯利挺直了身子。

主人,關於這點,我也有一個好消息。我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成功地對畢尤斯‧底克尼斯施了奪魂咒。”
  亞克斯利周圍的許多人看起來十分欣喜,坐在他旁邊的,那個長著一張長長的、扭曲的臉的多隆豪弗甚至在他的肩上拍了幾下。

那僅僅是一個開始,”伏地魔說,“僅僅底克尼斯一個人是不夠的。在我行動之前,我們必須包圍斯克林傑,取部長性命行動中的任何一次失敗都會讓我退後一大步。”

是的,主人,確實如此,但是你也知道,作爲魔法執行司的司長,底克尼斯不但可以經常與部長本人聯繫而且可以和部裏各個部門的領導聯繫。我想,現在有一個這樣的高層官員在我們的控制之下,這對我們制服他人是很有利的。然後我們就可以利用他們把斯克林傑搞下臺。”

不管我們的朋友底克尼斯在他把剩下的人拉下水之前是否會被發現,”伏地魔說,“無論如何,在下周六之前我們拿下魔法部都還不是穩操勝券的。如果我們不能在終點截到那個男孩,那麽我們就必須在途中下手。”

我們在這方面有優勢,主人。”亞克斯利說,他似乎很想得到別人的認可,“我們在魔法運輸司安插了幾個人,如果波特幻影顯形或者使用飛路網,我們立刻就會知道。”

他不會用這其中的任何一種方式,”斯內普說,“鳳凰社不會使用任何被魔法部控制或管理的運輸方式,他們對與那個地點有關的一切都保持著懷疑。”

那反而更好,伏地魔說,“那他就得在室外被轉移,我們就能更容易抓到他了。”
  伏地魔又擡頭看了看那個緩慢旋轉的身體,接著說道:“我要親自對付那男孩。跟哈利‧波特有關的計劃漏洞百出,這其中也有些是我自己所造成的。波特那小子能活到現在,與其說是他的勝利,不如說是因爲我所犯下的錯誤。”
  桌邊的人都膽戰兢兢的看著伏地魔,從每個人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都害怕伏地魔將哈利能存活至今怪罪於自己。然而,伏地魔卻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而且眼睛仍然盯著那具沒有知覺的身體。

我太大意了,也被自己完美計劃中的運氣和機遇這類致命問題所耽誤了。但我現在明白了,明白了過去我所沒有明白的東西。殺死波特的人必須是我,也一定會是我!”
  話音剛落,突然響起了一聲尖利綿長而又充滿痛苦的哀號,好像是對這番話所做出的回應。桌邊的許多人都震驚地朝桌子下面望去,那聲音好像是從他們腳下發出來的。

蟲尾巴,伏地魔用剛才那種平靜、沈思的語調說道,眼鏡依舊盯著上面那個旋轉的身體,“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要讓我們的犯人保持安靜嗎?”

是的,主……主人,桌子中間的一個矮小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說。他剛才坐得太低了,以至於乍眼看去,他的椅子像是空的。他從椅子上爬起來,跑過房間,身後留下了一道奇特的銀色微光。

就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伏地魔看著他那些神色慌張的追隨者接著說,“我現在已經明白了,在殺死波特之前,我需要做些事情,比如,向你們中的某人借一根魔杖。”
  伏地魔周圍的所有臉孔一瞬間全部寫滿了震驚,就好像他所要借的是他們的一隻胳膊似的。

沒有人自願麽?”伏地魔說,“讓我來看看……盧修斯,我覺得你不再需要魔杖了。”
  盧修斯‧馬爾福擡起頭來。他的皮膚在火光裏顯得蠟黃蠟黃的,深陷的眼睛周圍籠罩著陰影,他張開嘴,發出來嘶啞的聲音。

主人?

你的魔杖,盧修斯,我要你的魔杖。”

……”
 馬爾福瞥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臉色和她的丈夫一樣蒼白,她長長的金髮垂在背上,然而在桌子下面,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腕。因爲妻子的這一碰,盧修斯把手伸進長袍,抽出魔杖,交給了伏地魔。伏地魔把魔杖舉到了腥紅色眼睛前,細細地觀察著。
是用什麽做的?
榆木,主人。盧修斯輕聲說道。

杖芯呢?

龍……龍心鍵。”

很好,伏地魔說,他把自己的魔杖拿出來比了比長度。盧修斯‧馬爾福不自主地移動了一下,有那麽一刻,他看起來似乎在盼望伏地魔會把自己的魔杖交給他。他這一動沒有逃過伏地魔的眼睛,他充滿敵意地睜大了眼鏡。

把我的魔杖給你,盧修斯?我的魔杖?”
  人群中發出了一陣竊笑。

我已經給了你自由,盧修斯,這難道還不夠麽?但我發現你和你的家人好像不太開心啊,是因爲我的出現而使你失去了職位,你感到不開心了麽,盧修斯?”

沒,沒有,主人!”

別撒謊了,盧修斯……”
  伏地魔殘忍的嘴唇已經不動了,但似乎還有聲音在嘶嘶作響。當嘶嘶聲變得更響,一兩個食死徒禁不住輕輕顫抖時,可以聽見一個很沈重的東西從桌下滑過的聲音。
  一條巨蛇緩緩地爬上伏地魔的椅子。它一點點向上移動,長長的身子似乎沒有盡頭,然後它纏在伏地魔的肩頭上休息了。它的脖子有人的大腿那麽粗,它的眼睛和伏地魔一樣,有著豎直的細縫,眨也不眨。伏地魔用他細長的手指心不在焉地敲擊著它,目光仍舊盯著盧修斯‧馬爾福。

爲什麽馬爾福一家那麽不高興呢?我的回歸,我重新掌權,不正是他們這麽多年來一直宣稱所渴望的事情嗎?”

當然是的,主人,” 盧修斯‧馬爾福說,他的手顫抖著擦去上唇的汗珠,“我們過去渴望——現在仍舊如此。”
  在馬爾福的左邊,他的妻子奇怪地、僵硬地點了點頭,把視線從從伏地魔和那條大蛇身上移開。在他的右邊,他的兒子德拉科,在這之前一直盯著頭上懸著的屍體,他瞥了一眼伏地魔後就立刻把目光移開了,他害怕與伏地魔對視。

主人,桌子中間的一個皮膚黝黑女人激動地說,“你能到這裏,到我們家族的房子裏來,是我們莫大的榮幸,再也沒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事情了。”
  她坐在自己的妹妹旁邊,兩人一點都不像,她那深黑的頭髮和耷拉的眼瞼使她看起來好像在承受著什麽;納西莎則冷漠僵硬地坐著,而貝拉克裏特斯的身體傾向伏地魔,好像光是語言還不足以表達她對與伏地魔親近的渴望似的。

沒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事情了,”伏地魔重復道,他的頭略微向她轉了一下,“這太有意義了,貝拉克裏特斯,對你來說。”
  她的臉上充滿了欣喜,熱淚盈眶。

主人知道我說的是實話!”

沒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事情了……比那件這周發生在你家的喜事還更令你高興嗎?”
  她盯著他,嘴張了張,顯然很困惑。

主人,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我說的是你的侄女,貝拉克裏特斯。也是你們的侄女,盧修斯和納西莎。她剛和一個狼人結婚了,就是那個詹姆斯‧盧平。你肯定感到很驕傲了。”
 桌子周圍爆發出了一陣嘲笑聲,很多人相互交換了愉快的眼神,還有幾個人用拳頭捶打著桌子。桌下的巨蟒張大了嘴憤怒地嘶嘶叫著,表示對這陣騷動的抗議。但食死徒們根本沒在意,繼續嘲笑著貝拉克裏特斯和馬爾福家族的恥辱。貝拉克裏特斯那剛剛還充滿了喜悅的臉色瞬間變得羞紅而醜陋。

主人,我們沒有這樣的侄女,”她在那陣大笑聲中她奮力喊著,“我們——納西莎我和——自從我們的妹妹嫁給了那個泥巴種後,我們就再也沒有正眼瞧過她。這個小雜種根本沒有做過對一件對我們有用的事,對她嫁的那個禽獸也是。”

你認爲呢,德拉科?”伏地魔問,儘管他的聲音很輕,但卻清晰得傳過了那片噓聲和嘲笑聲,“你會管這樣的小雜種嗎?”
  歡鬧的場面凝固了。德拉科‧馬爾福恐懼地看了看他爸爸,而他爸爸正低頭盯著自己的大腿,他只能再看向媽媽。她令人無法察覺地搖了搖頭,然後又繼續面無表情地盯向對面的牆了。

行了,伏地魔撫摸了一下那條憤怒的巨蟒,“夠了。”
  笑聲立刻停止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最古老的家族都變得不太純淨了,”在貝拉克裏特斯哀求般的無聲注視下,他說,“你必須得剔除掉那些敗類來保持家族的健康吧?剔除那些威脅整個家族血統純淨的糟粕部分吧。”

沒錯,主人,”貝拉克裏特斯輕聲說,她的眼中再次充滿了感激的淚花,“在第一時間剔除!”

你應該這樣做”,伏地魔說,“你的家族也是,全世界都是……我們都應該剔除掉那些敗壞了的部分,直到只留下來的都是純血統……”
  伏地魔揚起盧修斯‧馬爾福德魔杖,對準了懸挂于桌子上方的軀體,然後輕彈了一下。那個身體呻吟著活了過來,開始試圖掙脫在他身上的無形的禁錮。

你認出了我們的客人嗎,西弗勒斯?”伏地魔問道。
  斯內普擡起眼睛看著那張倒挂的臉。現在所有的食死徒也開始看著這個俘虜,就好像他們被允許表現出好奇似的。當那個女人臉轉到爐火的方向時,她發出了嘶啞而恐懼的聲音:“西弗勒斯,救救我!”

嗯,認識”斯內普答道,那個女人臉又慢慢轉開了。

你呢,德拉科?伏地魔問,同時用沒拿魔杖的那只手敲擊著巨蟒的嘴。德拉科劇猛然搖頭。現在那個女人已經清醒了,他似乎根本不敢去看她。

但你不應該上她的課,”伏地魔說,“你們不知道,我們今天能聚在這裏都是因爲她,查瑞麗‧伯比奇,她一直正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任教。”
  桌子周圍的人恍然大悟,一個身軀高大肥碩的長著尖牙的女人咯咯笑了起來。

是的……伯比奇教授孩子們麻瓜的知識……麻瓜們是如何與我們不同……”
  一個食死徒拍著地板。查瑞麗‧伯比奇的臉再次轉到了斯內普的方向。

西弗勒斯……求你……求你……”

安靜!”伏地魔說,又抖動了一下馬爾福德魔杖,頓時查瑞麗像被塞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來,“伯比奇教授並不滿足于腐蝕污染有魔法天賦的孩子們,她上周還在預言家日報上發表了一篇熱情洋溢的文章,爲泥巴種辯護。她說巫師必須該接受那些賊的知識和魔法,伯比奇教授還認爲純血統人的減少是令人滿意的……她要我們找麻瓜做伴侶……或者,當然了,還有狼人……”
  這次沒有人再笑了,伏地魔的聲音中透著勿庸置疑的憤怒與蔑視。查瑞麗‧伯比奇的臉又一次轉向了斯內普,她的眼淚湧了出來,直流到頭髮裏。她再次轉開的時候,斯內普冷漠地盯著她的後背。

阿瓦達索命!”
  那道綠光照亮了屋子的每個角落。查瑞麗倒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下面的桌子上,桌吱吱作響。幾個食死徒又坐回到了椅子中,德拉科癱在了地板上。

吃晚飯了,納吉尼”伏地魔輕聲說,那只巨蟒慢慢地從他的肩膀上滑向了光亮的木桌。


[ 本帖最後由 路人2號 於 27/7/2007 20:38 編輯 ]
33#
 樓主| 發表於 28/7/2007 09:04 AM | 只看該作者

翻譯的不是我啦囧
我只是把簡體轉回繁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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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發表於 27/7/2007 09:51 PM | 只看該作者
=0=仲以為係香港討論區
如果出左你可唔可以繼續翻譯呀?
好想睇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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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樓主| 發表於 27/7/2007 09:41 PM | 只看該作者
原帖由 果然翁。﹏。 於 27/7/2007 21:36 發表
香港討論區邊到搵?

/.\
繁體是我自己弄的,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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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發表於 27/7/2007 09:36 PM | 只看該作者
香港討論區邊到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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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樓主| 發表於 27/7/2007 09:18 PM | 只看該作者
哈利波特7: 第二十九章 遺失的金冕

納威—這--怎麽會?”
  但是納威認出了羅恩與赫敏,高興的叫出了聲,緊緊的擁抱了他們。哈利越看納威,越覺得他看起來很糟: 他的一隻眼睛呈黃紫色腫脹著,臉上到處是傷痕,而且從他淩亂的樣子看來他似乎禁受了不少折磨。不過他傷痕累累的臉上仍閃著興奮的光芒,“就知道你們會來 的,我一直在告訴西莫這只是時間的問題”他把赫敏放開後又說。
  "納威,你怎麽了?"
  “什麽?這個?”納威搖搖頭,並不在意他的傷勢。“這一點事都沒有,西莫更慘。你會看到的。要不我們現在就進去吧?哦,”他轉過來對阿不福思說,“阿不,估計還有幾個人正在過來的路上呢。”
  “還有幾個人?” 阿不福思重復著,好像有種不祥的意思,“什麽叫還有幾個人啊,隆巴頓?整個村子可是有宵禁令和監視咒的!”
  “我知道,所以他們會直接幻影顯形到酒吧裏”納威說道,“等他們到了記得讓他們通過,好吧?謝謝了哦!”
  納威把他的手伸給赫敏,幫助她爬上壁爐架,進入地道;羅恩緊跟著她,然後是納威。哈利轉向阿不福思。
  “我真不知道怎麽感謝你,你兩次救了我們的命。”
  “那就照顧好他們,”阿不福思粗聲粗氣地說。“第三次我就不一定能夠再救他們了。”
  哈利爬上壁爐架然後穿過阿瑞娜肖像後面的洞。洞的另一邊有光滑的石梯:看起來這條通道好像已經有些年頭了。黃銅的壁燈懸挂在牆上,土狀的地面由於摩擦而變得光滑;他們行進時影子在牆上交織成坼裂的扇形。
  “這東西在這有多久了?”在他們出發時羅恩問道。“這可不在活點地圖上,是吧哈利?我還以爲只有七個人從這裏進出過學校呢。”
   “他們在學期初時把這些全都封起來了,”納威說。“這裏再也不可能通過了,尤其是在入口處有咒語,出口處有食死徒和攝魂怪的情況下。”他開始向後退,好 像並不在意這些的樣子。“別管這些東西……那是真的嗎?你們闖進了古靈閣?從龍那裏死裏逃生?現在不管什麽地方,大家都在談論著這個,泰瑞‧布特就是因爲 在大禮堂吃飯時忍不住喊出了這些才被卡羅兄妹給揍了的!”
  “呵呵,那是真的。”哈利說。
  納威興高采烈的笑著。
  “你是怎麽處理那只龍的啊?”
  “把它放歸野外了 ”羅恩說。“赫敏贊成把它當成寵物養呢.”
  “請你不要誇大其詞,羅恩--”
  “但是你們最近到底在做什麽?人們都說你們藏起來了,哈利,但是我可不相信,我敢肯定你一定做了些什麽。”
  “你說的對,”哈利說,“不過先跟我們講講霍格沃茨,納威,我們還什麽都沒聽說呢。”
  “唉,這裏已經不是以前的霍格沃茨了,”納威說到,他臉上的笑容褪去了。“你聽說了關於卡羅兄妹的事嗎?”
  “那兩個在這裏教書的食死徒?”
  “他們不光教書,”納威說。“還負責紀律管理。卡羅兄妹喜歡懲罰.”
  "就像烏姆裏奇那樣?"
  “她在他們面前只能相形見絀。如果我們做錯了事,其他老師都要向卡羅兄妹彙報。不過他們盡可能不這樣做。你可以說他們和我們一樣討厭卡羅兄妹。”
  “一個叫阿米科斯的那個傢夥教黑魔法防禦術,不過現在只是黑魔法。他們讓我們對被關禁閉的人使用不可饒恕咒.”
  “什麽?”
  哈利,羅恩和赫敏的聲音在通道中上下回蕩著。
  “真的,”納威說。“我這傷疤就是這麽來的,”他指著自己臉頰上一處特別深的傷口說,“我拒絕這樣做。不過有些人會覺得這很有趣;克拉布和高爾簡直愛上這規定了。我想這是他們第一次可以淩駕一切。”
   “阿勒克圖, 阿米科斯的姐妹,在教麻瓜研究,現在這門課是必修課了。我們都得聽她講解麻瓜是如何的像動物一樣愚蠢肮髒,是如何用暴力把巫師們搞得只能夠躲藏起來,以及 這一自然秩序正在重新建立。這個,”他指著臉上另一道斜著的傷疤說,“是因爲我問她她和她哥哥到底沾染了多少麻瓜的血而得到的。”
  “啊,納威,”羅恩說“你需要學聰明一點。”
  “你沒看到過她,”納威說。“如果你見過你就不會這麽說了。重點是,如果有人能站起來反抗他們,會給其他人帶來希望。你這麽做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哈利。”
  “但是他們會把你拿去用來磨刀的.”羅恩說,當他們經過一盞壁燈時風變弱了,納威臉上的傷痕清晰得就像浮雕一樣.
  納威聳聳肩。
  “沒關係啦。他們可不想浪費更多的純血種,所以他們會因爲這些口頭反抗而折磨我們,但不會真的殺了我們。”
  哈利不知道那個會更糟一些:是納威正在敍說的這些事情,還是他說這些時的平靜的語氣。
  “真正有危險的人是朋友或親戚在外面惹麻煩的。他們會被當作人質抓起來。老西諾‧洛夫古德就是在《唱唱反調》裏面有點太無所顧忌了,結果他們那幫人就在耶誕節後回學校的火車上把盧娜拽了下去。”
  “納威,她一切都好,我們見過她--”
  “是啊,我知道,她給我送了信兒。”
  他從兜裏掏出一枚金幣,哈利認出這是D.A用來互相傳遞消息用的一枚假的加隆。
  “這玩意兒真是太棒了,”納威說,滿面笑容的看著赫敏。“卡羅兄妹倆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是怎麽聯絡的,他們簡直要被弄得瘋掉了。我們以前經常在半夜偷偷溜出去,在牆上刻了諸如‘D.A招募新兵’一類的話。把斯內普氣的不行。”
  “以前?”哈利注意到是過去時,便問道。
   “唉,越到後來就越難了,”納威說。“耶誕節我們損失了盧娜,金妮復活節之後再也沒回來,我們仨又是那種領頭的。看上去卡羅兄妹知道我和大部分事情都脫 不了干系,就開始教訓我,後來邁克爾‧科納在釋放一個被他們關起來的新生的時候被抓住了,結果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頓。大夥就再也不敢了。”
  “別開玩笑了”羅恩咕噥道,這時候通道開始向上升了。
  “是啊,嗯,我不能讓大夥步邁克爾的後塵,所以那些把戲我們也不再用了。可我們還在堅持戰鬥,都是秘密活動,一直到幾個星期以前。我猜他們是在那時候認識到只有一種辦法能阻止我,就是打我奶奶的主意。”
  “他們什麽?”哈利、赫敏、羅恩異口同聲問道。
   “是啊,”納威說,路越來越難走,他有一點喘了,“嗯,你能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綁架小孩兒,逼迫他們的親戚就範,這一招屢試不爽。我想他們反其道而行 之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可事實是,”他面對著他們,哈利驚訝的發現納威竟然在微笑,“他們從奶奶那兒可是一點好果子都沒討到。他們可能覺得根本沒必要派什麽 厲害的人物去對付一個既矮又老,還是一個人住的女巫。無論如何,”納威大笑起來,“德力士還呆在聖芒戈,而奶奶已經逃之夭夭了。她還給我寫了封信,”他拍 了拍長袍上的胸袋,“跟我說她爲我感到驕傲,說我不愧是我父親的兒子,還說讓我堅持到底。”
  “太酷了,”羅恩說。
  “對極了,”納威開心地說。“只有一件事,他們發覺手中沒有能威脅我的東西,終於決心讓我從霍格沃茨消失。我不知道他們是打算殺掉我還是把我送進阿茲卡班,可我知道不論是哪種,我都是時候該銷聲匿迹了。”
  “可是,”羅恩說,看上去完全懵了,“我們--我們不是正朝著霍格沃茨往回走嗎?”
  “當然,”納威說。“你會明白的。我們到了。”
  轉過一個拐角,通道的盡頭就在他們眼前。還有一小段階梯,通向一扇和阿瑞娜肖像後面那扇差不多的門。納威把它推開,鑽了過去。哈利緊跟其後,聽到納威對這一幫看不見的人大聲說:
  “快看看這是誰!別怪我沒告訴你!”
  哈利一進到這間通道盡頭的屋子,就引起一片大呼小叫:“哈利!”“是波特,就是波特!”“羅恩!”“赫敏!”
  看著五顔六色的簾子、燈,還有一張張臉,哈利感到很迷惑。一眨眼的工夫,他、羅恩和赫敏就被二十幾個人團團圍住了,人們擁抱他們,不停地拍他們的後背,弄亂了他們的頭髮,還跟他們握手。好像他們剛贏了魁地奇的決賽一樣。
  “好了,好了,都冷靜!”納威叫道,人群漸漸退去,哈利這才看清周圍的情況。
   他幾乎認不出這間宿舍。它大極了,看上去就像是在一間富麗堂皇的樹屋裏面,或者一艘巨船的船艙。暗色木頭鑲嵌的沒有窗子的牆上挂著色彩明快的織錦簾子, 各種顔色的吊床緊靠著天花板和圍繞著牆的陽臺整齊地排成一排,。哈利看見了用猩紅色布裝飾的格蘭芬多的金色獅子,黃色襯著的赫奇帕奇的黑獾,藍色裝飾的拉 文克勞的青色老鷹。唯獨少了銀綠相間的斯萊特林。還有凸出來書架,靠牆立著的幾把掃帚,角落裏還有一個大大的木頭做的收音機。
  “我們這是在哪兒?”
   “當然是有求必應屋了!”納威說。“它看起來比以前大多了,不是嗎?卡羅兄妹抓我的時候,我知道只有一個地方能躲起來:我設法通過了這扇門,就找到了現 在的這個地方。嗯,我來時這裏還完全不是現在這個樣,當時這裏小多了,只有一張吊床,簾子也只有格蘭芬多的。不過隨著D.A.的成員來的越來越多,屋子就 自動擴大了。”
  “那卡羅兄妹進不來?”哈利問,他往四處看,想找到門在哪兒。
  “沒錯,”西莫‧斐尼甘說,他的臉因瘀傷而腫著,直 到他開口說話哈利才認出是他。“在這兒藏著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只要我們有一個人呆在這兒,他們就進不來,門是不會自己開的。這全是納威的功勞。他把這間屋 子用的得心應手。你得說明白你到底想要什麽—就像‘我不想讓卡盧那夥人進來’—它才會照你說的做!你得保證說的滴水不漏。納威真是好樣的!”
  “那不算太難,真的,”納威謙虛地說。“我那時候呆在這兒大約已經一天半了,餓壞了,真盼著能有什麽吃的東西,就在那時去豬頭酒吧的路出現了。我走過通道,結果遇見了阿不福思。他現在一直給我們做飯,因爲某種原因,這間屋子沒法給我們食物。”
  “啊,對了,食物是甘普元素轉換定律的五個例外之一,”羅恩對迷惑的人們說.
  “我們躲在這差不多兩個星期了,”西莫說,“每次我們需要更多的空間時,它就能變出吊床來,當女生們來的時候,它甚至變出了一件相當不錯的盥洗室--”
  “--當她們覺得很想要洗澡時,是的,”拉文德‧布朗補充道,哈利知道那時才注意到她。他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認出了許多熟悉的面孔。佩蒂爾孿生姐妹都在這兒,還有特裏-布特,厄尼‧麥克米蘭,安東尼‧戈德斯坦和邁克爾‧科納。
  “跟我們說說你都幹了些什麽,”厄尼說。“現在到處都是謠言,我們一直在通過波特兄弟會得知你的最新消息。”他指著收音機。“你們沒有闖進古靈閣?”
  “他們當然進去了!”納威說。“而且關於龍的傳聞也是貨真價實的! ”
  “然後你幹什麽了?”西莫焦急地問。
   沒等每個人都提出他們想問的問題,哈利感覺到他的閃電傷疤開始火燒火燎的疼起來。他趕緊轉過身背對著好奇而興奮的人群.突然有求必應屋消失了,現在哈利 站在一個破損的很嚴重的石頭小屋裏,他腳下已經腐爛的地板正在裂開,在一個被挖開的洞旁邊,一個被掀開蓋子的金盒子躺倒著的,裏面什麽也沒有。伏地魔憤怒 的叫聲他的腦海中回蕩著。
  把他自己從伏地魔的思想裏拔除不是什麽容易事,當哈利搖搖晃晃的回到他本來站著的地方時,羅恩正扶著滿臉是汗的他。
  “你還好吧,哈利?”納威問道。“要坐下嗎?我猜你一定了累壞了,是不……?”
  “不是,”哈利說。他看著羅恩和赫敏,試圖不出聲的告訴他們伏地魔剛剛發現他的一個魂器被毀掉了。沒有時間了,如果伏地魔下一步準備拜訪霍格沃茨,他們很可能會失去機會。
  “我們必須繼續走了,”他說,他們的表情告訴他他們明白。
  “那我們接下來幹什麽,哈利?”西莫問,“有什麽計劃?”
  “計劃?”哈利重復著。他正用全部的意志力使自己不再一次地屈服於伏地魔的憤怒情緒:他的傷疤還在火燒火燎的痛著。“那個,我們-羅恩,赫敏和我-有些事需要去做,完成後我們會離開這兒。”
  人們不再笑或者咳嗽。納威看起來很疑惑。
  “你說‘離開這'是什麽意思啊?”
  "我們不是回來待著的"哈利說,一邊揉著他的傷疤,試圖減輕一些疼痛。“有些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們去做-”
  “那是什麽?”
  “我-我不能告訴你。”
  四周響起一片嘀咕聲:納威的眉頭緊皺在一起。“爲什麽不能告訴我們?是和對抗神秘人有關的,對不對?”
  “呃--對--”
  “那我們也要加入。”
  D.A的其他人都點頭同意,有幾個人顯得特別有激情,其他人則很鄭重。其中幾個爲了表示對接下來的行動的決心與毅力甚至從椅子裏站了起來。
  “你們不明白,”在最近的幾個小時裏哈利好像已經說過很多次這句話了。
  “我-我們不能告訴你,這是我們必須--單獨--來做的事情。”
  “爲什麽?”納威問。
   “因爲……”他是在不顧死活地尋找魂器,或者至少可以單獨和羅恩赫敏討論一下他們該從哪里開始調查。哈利發現他很難集中思想。他的傷疤還在痛,“鄧布利 多給我們三個佈置了任務,”他很小心的說,“而且不允許我們向外透露-我的意思是,他只想讓我們三個去完成這項工作。”
  “我們是他的軍隊,”納威說。“鄧布利多軍。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在我們都努力抗爭的時候你們三個卻偷偷摸摸的做自己的事-”
  “這不是野餐會,哥們,”羅恩說
  “我沒有這麽說,但是我不明白爲什麽你們不能相信我們。在這個房子裏的每個人都參加了戰鬥,正是因爲這個他們才在這間房子裏,因爲卡羅兄妹正在對他們緊追不捨。這裏的每個人都證明了他們對鄧布利多的忠心--對你的忠心。”
  “聽著,”哈利說道,並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但是那並沒有關係。隧道的門突然在他身後打開了。
  “我們得到了你的消息,納威!嗨你們三個,我就知道你們肯定在這!”
  是盧娜和迪安。西莫高興得大叫一聲,跑過去擁抱他的鐵哥們。
  “嗨,大家好!”盧娜開心地說。“哎,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盧娜,”哈利心煩意亂的說,“你怎麽在這?你是怎麽--?”
  “我告訴她的,”納威說著舉起那枚假加隆。“我答應過她和金妮如果你回來就告訴她們。我們都以爲你回來是爲了革命。我們可以推翻斯內普和卡羅兄妹了。”
  “當然是爲了這個阿!”盧娜興高采烈的說。“是不是,哈利?我們要把他們打出霍格沃茨?”
  “聽著,”哈利感到有些驚慌,“對不起,但這不是我們回來的原因。我們回來是爲了做一些事情,然後--”
  “然後你就把這爛攤子留給我們,自己走掉?”邁克爾‧科納像是在盤問哈利。
  “不是!”羅恩嚷道。“我們做的事情最終會讓大家都受益的,都是爲了消滅神秘人--”
  “那就讓我們也幫忙!”納威有些著急的說。“我們也想加入!”
  另一聲聲響在他們身後響起,哈利轉過身去。他的心跳加速起來:金妮正從牆上的洞裏爬出來,緊接著是她的雙胞胎哥哥弗雷德和喬治,還有李‧喬丹。金妮給了哈利一個燦爛的微笑:他都忘了自己從來沒有仔細欣賞過金妮的美麗,但是也從沒有像現在一樣不想見到她。
  “阿不福思有點生氣了”弗雷德說,一邊舉起他的手回應一些像他打招呼的聲音。“他想睡覺,但是他的酒吧現在就像一個火車站。”
  哈利張大了嘴,因爲他的前女友出現在李‧喬丹後面,秋‧張對著他微笑。“我得到了消息,”她說,手裏拿著那枚假加隆,走到邁克爾‧科納身邊坐下。
  “那麽計劃是什麽,哈利?”喬治問道。
  “還沒有計劃,”哈利說,正被突然出現的幾個人搞得不知所措,他的傷疤痛得太厲害以至於他還不能接受這所有的事。
  “我們自己把他們搞定是不是?我最喜歡的,”弗雷德說到。
  “你不能這樣做!”哈利對納威吼道。“把他們都叫回來是爲了什麽?這太荒唐--”
  “我們在戰鬥,對不?”迪安說,把他的假加隆也拿了出來。“消息說哈利回來了,我們要開始戰鬥了!儘管我還需要一根魔杖--”
  “你還沒有魔杖呢?”西莫問道。
  羅恩突然轉向哈利。
  “他們爲什麽不能幫忙?”
  “什麽?”
  “他們可以幫忙。”他把聲音降低,這樣除了站在他們兩人中間赫敏就沒有人能夠聽到他說話,“我們也不知道那個東西在哪,而且我們還要快點找到它。我們不用告訴他們那是一個魂器。”
  哈利從羅恩轉向赫敏,她小聲地說,“我覺得羅恩是對的,我們都不知道要找的那個東西是什麽,我們需要他們的幫助。”“你不用什麽都一個人來承擔,哈利。”看到哈利遲疑的表情,她趕緊加了一句。
  哈利快速的想了一下,他的傷疤還在刺痛,頭似乎又要裂開了。
  鄧布利多警告過他關於魂器的事情只能夠告訴羅恩和赫敏。秘密與謊言,我們都是這麽長大的,而阿不思……他是天才……他是要變成像鄧布利多一樣,是不是把他的秘密緊緊藏在心中,不敢面對真相?可是鄧布利多相信斯內普,但是這又有什麽後果?他還不是在天文塔上把他殺了……
  “好吧!”他對另外兩個人小聲說到。“好吧,”他對著整個屋子喊道,其他聲音都停止了:弗雷德和喬治停止給旁邊的人講笑話,所有人看起來都很警覺而興奮。
  “我們要找一些東西,”哈利說。“一些-一些可以幫助我們打敗神秘人的東西。它在霍格沃茨,可是我們不知道確切的位置。它可能是屬於拉文克勞的什麽東西。有沒有人恰好見過類似物品?比如說上面有那只老鷹的?”
  他充滿希望的看著那一小群拉文克勞的人,帕德瑪,邁克爾,特裏,還有秋,可回答的是坐在金妮椅子把手上的盧娜。
  “恩,是丟失的金冕。我告訴過你的,記得嗎,哈利?拉文克勞丟失的金冕?爸爸試圖複製過它.”
  “是的,但是那個丟失的金冕,“麥克爾科納轉了轉眼珠說“已經丟了啊,盧娜。這沒什麽意義。”
  “它什麽時候丟的?”哈利問。
  “他們說是好幾個世紀以前,”秋說,哈利的心沈了一下。“弗利維教授說那個金冕是和拉文克勞本人一起消失的。人們試圖尋找過,但是,”她向其他的幾個拉文克勞詢問道。“人們連一個碎片都沒找到過,是不是?”
  他們都搖搖頭。
  “對不起,不過那是個什麽東西?”羅恩問。
  ”是一種王冠,“特裏-布特說。“拉文克勞應該是有一個魔法器具,使佩帶著它的人更加聰明。”
  “是的,爸爸的思維推進器——”
  哈利打斷了盧娜。
  “你們從來沒見過任何和那個相似的東西嗎?”
  他們又都搖頭。哈利看著羅恩和赫敏,心裏感到十分失望。把一個丟失了這麽久而且下落不明的東西當作魂器,藏在城堡裏可不像是個好主意……在他還沒想好另一個問題之前,秋又開口了。
  “如果你想看看那個金冕長成什麽樣子,我可以帶你去我們的公共休息室,哈利。拉文克勞在她的畫像裏戴著它。”
  哈利的傷疤又開始炙熱的燒痛著:有求必應屋開始在他眼前晃動,然後黑色的土地出現在他的下面,他甚至感覺的那條大蛇正纏在他的肩上。伏地魔又開始飛行了,也許是去那條地下的河,也許正在來城堡的路上,他不確定:其中任何一條路,是不是沒剩多少時間了。
  “他在路上!”他對羅恩和赫敏小聲說。他撇了一眼秋,轉過身背對著他們。“聽著,我知道這沒有多大意義,但是我決定去看一眼那個肖像,至少搞清楚那金冕長什麽樣子。在這等我一下,然後保護,你們知道,那個魂器的安全。”
  秋已經站起來,但是金妮卻突然凶巴巴地說“不用,盧娜會帶哈利去,對吧,盧娜?”
  “啊,是,我很樂意,”盧娜高興的說,秋只好重新坐下,看起來挺失望。
  “我們怎麽出去”哈利問納威。
  “那裏。”
  他帶領哈利和盧娜走到一個放著小碗櫃的角落,從那裏有一段向上的陡峭的臺階。
  “這裏的出入口每天都是不一樣的,所以他們不可能找到它,”他說。“問題是我們不知道出去時會到哪。小心點,哈利,他們每天晚上都會在走廊裏巡邏。”
  “沒問題的,待會見!。”
  他和盧娜趕緊爬上那些被火炬照亮的長長的臺階,轉了個彎。最後到達了一段好像是堅固的牆的地方。
   “到這下面來”哈利對盧娜說,把隱形衣拿出來罩在他們身上。他輕輕推了一下那面牆,就在他接觸到牆的那一瞬間牆消失了,他們滑到了外面。哈利瞥了一眼後 面,那個出口立刻自己又封上了。現在他們站在一條漆黑的走廊裏。哈利把盧娜推進陰影裏,在脖子上面的小袋子裏摸索出活點地圖。把鼻子湊到跟前,找到了他和 盧娜所在的小黑點。
  “我們在第五層,”他小聲說,看著費裏奇在他們前面的走廊消失“這邊走。”
  他們小心翼翼的悄悄移動。
  哈利曾在晚上在城堡悄悄走動過很多次,但是他的心從來沒跳得這麽快過,也從沒這麽希望他所通過的地方是安全的。走過月光在地板上留下的方形投影,兩旁盔甲上頭盔在他們輕得不能再輕的腳步中吱吱響著,鬼知道在轉角處有誰在埋伏著。
  哈利和盧娜一邊走一邊在燈光足夠亮的地方查看著活點地圖,有兩次不得不停下讓幽靈通過,不讓他們發現。他做好了隨時碰到障礙的準備;不過最讓他擔心的還是皮皮鬼,他努力的聽著每一聲可以預示這只令人討厭的鬼靠近的聲音。
  “這邊,哈利,”盧娜屏住呼吸說著,抓住他的袖子,帶他來到了一處螺旋形的樓梯。
  他們爬著這些令人頭暈目眩的臺階;哈利以前從沒來過這裏。最後他們到了一扇沒有拉手和鑰匙孔的門面前:一大塊有些年頭的木頭和一塊青銅制老鷹形狀的門環。
  盧娜伸出一支蒼白的手,那手看起來好像漂浮在空中,並沒有與胳膊或身體相連。她輕敲了一次,但在寂靜中對於哈利來說卻像大炮發射一樣響。老鷹的嘴突然張開了,但發出不是鳥叫而是一個輕柔而悅耳的聲音說道,“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恩……你覺得呢,哈利?”盧娜沈思著問。
  “什麽?沒有口令嗎?”
  “哦沒有,你必須要回答問題,”盧娜說。
  “那回答錯了怎麽辦?”
  “那你就得等著下一個能答對問題的人來了,”盧娜說。“這樣你就可以學到東西,明白?”
  “呃--是啊……問題是我們等不及下一個人來啊,盧娜。”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盧娜很認真地說。“那麽,我覺得答案就是一個迴圈無始無終。”
  “答得不錯,”那個聲音說到,然後門旋轉著打開。
   空著的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是一個寬敞的圓形房間,比哈利在霍格沃次見到的任何地方都要夢幻。牆上可愛的拱形窗戶上挂著藍色和青銅色的絲質窗簾。白天,拉 文克勞們可以很好的欣賞到周圍的山丘景色。穹形屋頂上面畫著星星與地上的深藍色地毯相互呼應。屋子裏面有桌子,椅子和書櫃,而正對著門的壁龕裏有一尊白色 大理石的肖像。
  哈利認出了羅伊納‧拉文克勞,是因爲他在盧娜家裏見到的那尊半身像。肖像在一扇門旁邊,他猜可能是通往上面宿舍的。他大步走到 大理石女人面前,她似乎也在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美麗卻有一點惶恐。她的頭上是那個白色大理石做的精致的圓圈。和芙蓉在婚禮上戴的冕狀頭飾不 同。金冕上面有些雕刻上去的字母。哈利鑽出斗篷站在拉溫克勞的底座上去讀。
  “無可估量的智慧是一個人最大的財富。”
  “也能讓你變得一文不值,白癡,”一個如同母雞咯咯叫的聲音說到。
  哈利迅速轉身,從基座上跌下來,落在地板上。阿勒克圖卡羅肩膀傾斜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就在哈利舉起魔杖的同時,她把短粗的食指放在了前臂上的骷髏與蛇的印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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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呼)
餘下的因為國內還沒翻好,我也不打算貼了
就這樣好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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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樓主| 發表於 27/7/2007 09:17 PM | 只看該作者
哈利波特7: 第二十八章 失蹤的鏡子

哈利的雙腳落在了路面上。霍格莫德大街那熟悉的景象展現在他眼前:陰暗的店面、遠處霧濛濛的黑色山峰和那前面延伸到霍格沃茨的曲折的小路,以及從三把掃帚的窗戶裏透出的亮光。落地的瞬間,他突然清楚地回想起將近一年以前,他是如何攙扶著極度虛弱的鄧不利多在這裏著陸的。
  哈利剛要鬆手放開羅恩和赫敏的胳膊,突然空氣中傳來一聲尖叫,那聲音就像是伏地魔得知火焰杯被偷的時候發出的。這個聲音讓哈利全身的神經都緊張了起來:他們被發現了。
  正當他的目光轉向隱身斗篷下的另外兩個夥伴時,三把掃帚的門突然打開了,十二個披著斗篷,蒙著面具的食死徒高舉著他們的魔杖沖到了街上。哈利緊握住羅恩的手腕,同時拿出了他的魔杖。他們不能跑——只要稍不注意就會暴露他們的位置。
  一個食死徒舉起魔杖。尖叫聲消失了,但依然可以聽見從山那邊傳來的回聲。
  “斗篷飛來!”一個食死徒吼道。
  哈利緊緊抓住隱身斗篷,可是它並沒有要飛走的迹象。飛來咒對它並沒管用。
  “沒穿你的小斗篷,波特?”那個使用魔咒的食死徒大叫道,隨後對他的同夥們說:“散開找,他就在這兒!”
  六個食死徒向他們跑過來,差點抓住他們。哈利、羅恩和赫敏用他們最快的速度退到最近的巷子裏。他們在黑暗中靜靜地等著。街上傳來忙亂的腳步聲,食死徒們的魔杖發出的光束四處揮舞著。
  “我們走!”赫敏低語道,“馬上幻影移形!”
  “好主意,”羅恩說,但還沒等哈利回答,一個食死徒喊道:“我們知道你在這兒,波特,你逃不掉的!我們會找到你的!”
  “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哈利低聲說,“他們用了魔咒發現我們來,我確定他們還會做些什麽來困住我們,不讓我們走……”
  “爲什麽不用攝魂怪?”另外一個食死徒大聲說,“把攝魂怪放出來的話會很快找到他的!”
  “黑魔王要親手殺死波特……”
  “攝魂怪並不會殺死他!黑魔王要的是波特的命,不是他的魂兒。相反,被攝魂怪吻過以後他會更容易被殺死的!”
  他們大聲爭論著。哈利感到陣陣恐懼——要擊退攝魂怪就必須召喚守護神,這樣他們馬上就會被發現。
  “我們必須試試幻影移形,哈利!”赫敏小聲說。
  就在這時,哈利感覺到一股不自然的寒氣在街上傳播開來,街上的光都被吸走了,連天上的星星也消失了。在極度的黑暗中,他感到赫敏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們倆一起準備幻影移形。
   他們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住了一樣。無法幻影移形——食死徒果然用了什麽咒語。寒氣刺入哈利的身體,越來越深。他,羅恩和赫敏貼著牆,沿著巷子向後退,努 力不發出聲響。他們剛轉過一個拐角,就發現十隻或更多的攝魂怪披著黑色的斗篷,伸出佈滿疤痕的腐爛的手,悄無聲息地飄了過來。在它們周圍會感到恐懼嗎?哈 利確信這一點——它們似乎移動得更快了,伴隨著讓哈利非常厭惡的呼吸聲,不斷向他們逼近……
  他舉起手中的魔杖——他決不能忍受攝魂怪的吻,不管之後會發生什麽。
  他心裏想著羅恩和赫敏,同時低聲念出:“呼神護衛!”
  一隻銀色的牡鹿從他的魔杖尖裏飛了出來沖向前方,攝魂怪四散逃走了。一個得意的聲音從什麽地方喊道:“找到他了!那邊,在那邊!我看見他的守護神了,一隻牡鹿!”
  攝魂怪被擊退了,繁星重新顯現出來。食死徒的腳步聲越來越響,但是還沒等哈利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不遠處傳來門閂打開的聲音。一扇小門打開了,就在這條狹窄的街道的左手邊。一個粗獷的聲音說道:“波特,進來,快!”
  哈利想都沒想就這樣做了,他們三個快速地進了門。
  “上樓去,別脫掉斗篷,別出聲!”一個高大的身影喃喃低語。他經過他們身邊,走到街上,重重地關上了門。
  哈利一開始還不知道這是哪兒,現在,借助蠟燭微弱的光線,他認出了豬頭酒吧那髒兮兮的吧台。他們跑到櫃檯後面,又穿過一扇門,迅速爬上了一段木制的樓梯,來到了客廳。客廳裏鋪著結實的地毯,小壁爐上方挂著一張巨大的油畫,畫中的金髮女孩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屋子。
  樓下的街上傳來叫喊聲。他們披著隱身斗篷,急忙來到髒兮兮的窗子旁邊向下看去。他們的救星——哈利現在認出了他正是豬頭酒吧的招待——是唯一一個沒有戴面具的人。
  “怎麽?”他憤怒地向一個戴著面具的傢夥吼道,“怎麽?你們讓攝魂怪來到我的街上,我當然可以用守護神把它們趕走!我才不想讓它們靠近我,我告訴你,絕對不行!”
  “那個不是你的守護神,”一個食死徒說,“那是一隻牡鹿,是波特的!”
  “牡鹿!”招待咆哮道,接著他抽出魔杖,“牡鹿!你們這些笨蛋,呼神護衛!”
  一個巨大的長著角的東西從他的魔杖中湧了出來,頭朝下地沖向大街,直到視線之外。
  “我看到的不是那個東西。”那個食死徒說,儘管他也不是非常確定。
  “有人違反了宵禁,你也應該聽到了,”他的一個同伴告訴招待,“違反了規定,到街上來……”
  “我想要出來溜溜貓怎麽了?去他的鬼宵禁!”
  “你用宵禁咒了?”
  “用了又怎樣?把我關進阿茲卡班?以‘到自己的門口走走’爲罪名殺了我?如果你們想的話,請便吧!不過但願你們還沒有按下你們那小黑魔標記來召喚他。我想他可不願意因爲我和我這只上了年紀的貓被叫到這兒來,不是麽?”
  “不用爲我們擔心。”一個食死徒說道,“想想你自己吧,竟然敢違反宵禁!”
  “如果我的酒吧關門了,你們打算去哪兒買那些藥劑和毒藥?你們那點可憐的小買賣還怎麽做?”
  “你竟敢威脅……”
  “我可以閉嘴,這不正是你們來這兒的目的麽?”
  “我還是覺得我一開始看到的守護神是一隻牡鹿!”第一個食死徒爭辯道。
  “牡鹿?”招待吼道,“是山羊,笨蛋!”
  “好,是我們看錯了,”第二個食死徒說,“不過你要是再敢違反宵禁,我們絕不饒過你!”
  食死徒們回頭向大街走去。赫敏終於松了口氣,從斗篷下面爬了出來,坐在了一張搖搖晃晃的椅子上。哈利拉上了窗簾,把斗篷從他和羅恩身上掀開。他們聽見了樓下招待重新閂好門,爬上樓梯的聲音。
  哈利注意到了一樣東西:一面長方形的小鏡子被放在壁爐架的頂上,就在那幅女孩畫像的正下方。
  招待走了進來。
  “你們這些蠢蛋,”他看了看他們,粗聲粗氣地說,“你們到底在想什麽?竟然到這兒來!”
  “謝謝,”哈利說“真是太感謝了,你救了我們的命!”
  招待咕噥著說著什麽。哈利靠近他,仔細瞧了瞧他那張被長長的、繩子一樣的毛髮遮住的臉。他帶著一副眼鏡。髒兮兮的鏡片後面藏著一雙敏銳的、充滿智慧的藍色眼睛。
  “原來我在鏡子裏看到的是你的眼睛。”
  屋子裏很靜。哈利和招待對視了一下。
  “是你讓多比來的。”
  招待點了點頭,然後四處看了看。
  “我以爲他會跟你們在一起。你們把他留在哪兒了?”
  “他死了,”哈利說,“被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殺死了。”
  招待面無表情,過了一小會兒,他說:“太可惜了,我一直很喜歡那個小傢夥。”
  他轉過身去,用魔杖戳了一下燈,把它點亮。
  “你是阿不福思吧?”哈利對著那個男人的後背說。
  招待沒有回答他,彎下腰去點爐火。
  “你怎麽弄到這個的?”哈利走向屋子裏那面天狼星魔鏡,問道。這面鏡子和他在將近兩年之前打碎的一面剛好是一對。
  “一年前,我從老鄧那兒買的,”阿不福思說,“阿不思跟我說了這是什麽玩意兒。從那以後我就一直關注著你。”
  羅恩深吸了一口氣。
  “銀色的雌鹿,”他激動地說,“也是你嗎?”
  “那是什麽?”阿不福思問道。
  “有人爲我們召喚了一個雌鹿守護神!”
  “你這個腦子,都能去做食死徒了,孩子。你沒看到我剛才演示了我的守護神是一隻山羊嗎?”
  “哦,”羅恩的肚子咕嚕了一聲,他趁機說,“嗯……那個……我餓了!”
  “我這兒有吃的。”阿不福思說著走出房間,過一會兒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大條麵包、一些奶酪和一錫壺蜂蜜酒,把它們放到了爐火前面的一張小桌子上。
  他們貪婪地吃著喝著,發出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吃飽以後,哈利和羅恩一屁股坐下來,懶洋洋地靠在了椅子背上,阿不福思說:“現在,我們得想個好主意讓你們離開這兒。晚上不行,你們也看到有人要趁夜色 出門是什麽後果了:一旦用了宵禁咒,他們就會像護樹羅鍋看到了狐媚子蛋一樣向你們撲過來。我可不敢保證下一次我還能把牡鹿說成是山羊來蒙混過關。等到天一 亮,宵禁結束的時候,你們就披上你們的隱身斗篷徒步走出霍格莫德,走到大山裏面去,在那兒你們就可以幻影移形了。你們可能會見到海格,從被追捕的時候開 始,他就帶著格洛普一直藏在一個山洞裏。”
  “我們不走,”哈利說,“我們要到霍格沃茨去。”
  “別犯傻了,孩子。”阿不福思說。
  “我們必須去。”哈利說。
  “你們必須做的,”阿不福思探過身去,說,“是離開這兒,越遠越好。”
  “你不明白,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進到城堡裏去,鄧不利多——我是說,你的弟弟——需要我們……”
  壁爐發出的火光在阿不福思的眼鏡片中一閃,讓哈利想起了巨蜘蛛阿拉戈克瞎了的雙眼。
  “我哥哥阿不思總是需要這樣那樣的東西,”阿不福思說,“他的那些偉大的計劃總是會讓一些人受傷。波特,你要馬上離開這個學校,如果可以的話,離開這個國家。忘掉我哥哥和他那些自作聰明的計劃吧,他已經去了一個沒有什麽能傷害他的地方,你也不欠他什麽了。”
  “你不明白……”哈利重復道。
  “什麽?”阿不福思平靜地說,“你覺得我會不明白我自己的哥哥嗎?你覺得你比我還瞭解阿不思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哈利回答道。他吃多了,腦子有些疲倦。
  “其實……他交給了我一項任務。”
  “任務?”阿不福思問道,“指望一個不夠格的小巫師沒等好好鍛煉自己就能完成?哼,真是個愉快輕鬆的好任務。”
  羅恩詭異地笑了一下,赫敏看起來很緊張。
  “我……不,這並不輕鬆,”哈利說,“但是我必須……”
  “必須?爲什麽必須?他已經死了,不是麽?”阿不福思粗聲說,“放棄吧,孩子。在你落得像他一樣的下場以前,先想想你自己吧!”
  “我不能這樣。”
  “爲什麽不能?”
  “我……”哈利很受打擊,不知道該怎麽辯解,於是他換了一種方式,“但你不也是在奮鬥嗎?你是鳳凰社的一員……”
   “我曾經是,”阿不福思說,“但鳳凰社已經不存在了。神秘人贏了,一切都結束了。任何不這樣認爲的想法,都是在欺騙自己罷了。你在這兒永遠不會安全的, 他們太渴望找到你了。所以,聽我的,快點出國去吧,去藏起來,保護好自己,最好帶上他們倆。”他用大拇指指了指羅恩和赫敏。
  “誰都知道他們是你的死黨,所以他們現在也不安全。”
  “我不能走,”哈利說,“我還有任務……”
  “把它留給別人!”
  “不行,必須要我來做。鄧不利多都解釋給我了……”
  “哦,是嗎?那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嗎?他沒有隱瞞什麽嗎?”
  哈利打心眼兒裏想要說“是”,但是這一個字卻怎麽也說不出口。阿不福思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麽。
  “我瞭解我的哥哥,波特。他從小就會保守秘密。秘密和謊言,我們就是這樣長大的。阿不思……他在這方面絕對是個天才。”
  老人的眼神移向壁爐架上方挂著的女孩畫像。哈利現在才發現,這是整個屋子裏唯一的一幅畫。也沒有阿不思 鄧不利多,或者其他什麽人的照片。
  “鄧不利多先生,”赫敏小心翼翼地說,“那是你的妹妹嗎?阿瑞娜?”
  “是。”阿不福思簡單地答道。“你讀麗塔斯基特的文章?”
  雖然爐火發出的光線很暗,但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出赫敏的臉變紅了。
  “埃非亞‧多戈跟我們提到的她。”哈利替赫敏辯解道。
  “那個老傢夥,”阿不福思嘀咕著,喝了一大口蜂蜜酒,“他以爲我哥哥是最傑出的人。很多人,包括你們三個,也都這樣想。但他只是看起來傑出而已。”
   哈利沒說什麽。他不想表達這幾個月來一直困擾著他的對鄧不利多的質疑和不信任。在給多比挖墳墓的時候,他就下了決心,不管阿不思 鄧不利多指引給他的這條路有多麽崎嶇和危險,他都要要堅持下去;雖然他還並不知道所有他想要的答案,但只要相信就好。他再也不想懷疑了,不想聽到任何會讓 他動搖的勸誡。他發現阿不福思凝視著他,那明亮的、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簡直和他哥哥的一模一樣。哈利覺得阿不福思看出了他的想法,並且很不以爲然。
  “鄧不利多教授非常關心哈利。”赫敏小聲說道。
  “是麽?”阿不福思說,“真有趣。多少人都因爲他的關心落得了更糟糕的下場。”
  “你什麽意思?”赫敏气喘吁吁地問道。
  “不用你管。”阿不福思回答道。
  “可這事關重大!”赫敏說,“難道……是你的妹妹?”
  阿不福思瞪著她,嘴唇動了動,像是在把剛到嘴邊的話嚼碎了一樣,隨後突然開口說道:
  “我妹妹六歲的時候,被三個麻瓜男孩子攻擊了。他們透過後花園的籬笆看到了她用魔法。她還是個孩子,她不會控制自己——沒有哪個女巫在那麽小的年紀能控制住自己。我猜他們看到以後是嚇壞了。他們越過籬笆,還沒等她給他們展示她的戲法,他們就像瘋了一樣阻止了她。”
  在火光中,赫敏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羅恩看起來有點不舒服。阿不福思站了起來,跟他哥哥差不多高的身影突然憤怒、痛苦地繼續道:
  “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看看那三個孩子都做了些什麽: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正常過。她不肯用魔法,但卻擺脫不掉它;它吞噬了她的內心,讓她徹底瘋掉了。當不受控制的時候,它又爆發出來,讓她變得相當可怕和危險……但大部分時間裏,她還是相當可愛的,並沒有敵意。”
   “我父親找到了那幾個混蛋,”阿不福思接著說,“還教訓了他們。結果他因此被關在了阿茲卡班。他從來沒說出這麽做的原因,因爲如果魔法部知道了阿瑞娜變 成了什麽樣子,她將要永遠被關在聖芒戈了。他們認爲如果她體內的魔法不受控制地爆發出來,對於《國際保密法》將會是相當大的挑戰。”
  “我們不得不給她找個安全的地方休養。於是我們搬了家,跟別人說她病了。我媽媽一直照看著她,盡可能讓她每天安安靜靜,開開心心的。”
  “她最喜歡我了,”說著,他那長滿皺紋和亂蓬蓬的鬍子的臉上流露出孩子一樣的眼神,“而不是阿不思,他在家總是躲在自己的屋子裏看書,數著他那些獎狀,爲了成爲‘當代最著名的名字’之一。”
  阿不福思繼續說道:“他從來不爲她操心。她最聽我的話了,不願意吃飯的時候,我總能幫我媽媽哄她吃下去。她發脾氣的時候,我能讓她平靜下來;而當她聽話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喂山羊。”
  “在那之後,她十四歲的時候……唉,當時我不在場,”阿不福思說,“如果我在,我一定能止住她的……她爆發了,我媽媽不如她年輕,然後……出了一點小事故,阿瑞娜沒控制住自己,結果我媽媽死了。”
  哈利的心中既有點同情,又有些排斥。他不想再聽下去了,但是阿不福思不停地說著,哈利不知道他說了有多久,事實上,甚至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麽。
  “當阿不思帶著小多戈完成環球旅行以後,他們倆回到家來參加媽媽的葬禮。之後多戈自己走了,阿不思留下來主持家務,哼!”
  阿不福思向火裏吐了一口唾沫。
  “我跟他說,我要留在家裏照顧妹妹,不上學也沒關係。他說我必須完成學業,他會接替媽媽來照顧妹妹。讓這麽有才華的人天天照顧自己那瘋瘋癲癲的妹妹,阻止她隔三差五就把房子炸個底朝天,還真是有些屈才。不過不管怎麽說,開頭的幾周他做的倒是還好……直到那個人出現。”
  阿不福思臉上漸漸露出嚇人的表情。
   “格林沃德。終於,我哥哥找到了和他一樣聰明有才華的、志同道合的人。他們談論的話題從建立新的巫師組織的計劃,到尋找聖物,到一切他們感興趣的事物, 而照看阿瑞娜已經變得次要了。阿不思做的是偉大的事業,他忽視了一個小女孩,和造福巫師界的宏偉計劃比起來,算得了什麽呢?”
  “但是,過了幾周,我實在不能忍了。快要到我回霍格沃茨的日子了,所以我對他們說——對他們倆,面對面地,就像我現在對你們一樣,”阿不福思低頭看著哈利。可以想象他年輕的時候,生氣地面對著他的哥哥的樣子。
   “我告訴他,你最好馬上放手,你不能這樣對待她。她還沒康復,你不能每次去做你那些聰明的演講的時候都帶著她一起,還試圖把她拉攏過去。不過這讓他很不 高興。”阿不福思說。他的雙眼又一次被眼鏡片反射的火光所淹沒,閃現出一片白色,像瞎了一樣。“格林沃德更不高興。他很生氣,說我是個愚蠢的小孩,竟然妨 礙他和我的天才哥哥的計劃……他說,等他們改變了世界以後,我可憐的妹妹就不用再東躲西藏了,巫師們也不用想辦法隱蔽了,麻瓜們也能學得規規矩矩了……”
  “我們吵了起來……我拿出了魔杖,他也拿出了魔杖。他——我哥哥最好的朋友,對我用了鑽心咒,阿不思想要阻止他,但隨後我們三個展開了混戰。閃爍的光線和劈啪的響聲刺激到了我妹妹,她忍不住了……”
  阿不福思像是受到了致命的傷痛,臉色發白。
  “……我猜她是要幫忙,但她大概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我不知道是我們當中的誰造成了這場悲劇——誰都有可能。總之她死了。”
  說到最後,阿不福思的嗓子已經啞了。他一屁股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赫敏已是淚流滿面,而羅恩的臉幾乎變得和阿不福思一樣地慘白。哈利感到厭惡極了,他真希望自己壓根沒聽到這些話,恨不得把這段記憶消除。
  “這真是……真是太悲慘了……”赫敏低聲說。
  “她走了……”阿不福思沙啞地說道,“再也回不來了。”
  他用袖口擦了下鼻涕,清了清嗓子。
  “當然,格林沃德跑了。他在自己的國家的時候就有過一些不良的記錄,他可不想把阿瑞娜的死也算到他的賬上。阿不思倒是解脫了,不是麽?甩掉了妹妹這麽大的一個負擔,他可以安心做他的‘最偉大的巫師’……”
  “他從來沒有解脫過。”哈利打斷了他。
  “你說什麽?”阿不福思說。
  “從來沒有。”哈利說,“你哥哥死的那個晚上,他喝了一種令他發瘋的藥。他開始尖叫,又向某個虛幻的人懇求著:‘請不要傷害他們……我願意替他們承受這一切……’”
  羅恩和赫敏睜大眼睛看著哈利。他從來沒跟他們詳細講過他和鄧不利多回到霍格沃茨之後在湖中央的小島上發生了什麽,一切都沒再被提起。
  “我知道,他回到了和你還有格林沃德在一起時的幻覺當中。”哈利說著,回想起鄧不利多自言自語的,苦苦哀求的樣子。
  “他仿佛看到格林沃德傷害了你和阿瑞娜……這對他是一種折磨。如果你看到他那個時候的樣子,你就不會說他解脫了。”
  阿不福思把臉埋進他那蒼老而嶙峋的雙手,陷入了沈思。過了很長時間,他說:“波特,你怎麽敢確定,比起你,我哥哥不會更關心他那偉大的事業?你怎麽敢說,你對於他不會像我妹妹那樣,可有可無?”
  哈利的心裏像是被尖冰刺穿了一樣。
  “我不信。鄧不利多從來都很喜歡哈利。”赫敏說。
  “那他怎麽不讓他躲起來?”阿不福思反駁道,“他怎麽不跟他說,‘你要小心,我來教你怎麽才能活下去’?”
  “因爲,”還沒等赫敏回答,哈利說,“有的時候你不能只顧自己的安危!有的時候你必須去想想那個偉大的事業!這是一場戰爭!”
  “可你才十七歲啊,孩子!”
  “我已經成年了,即便你放棄了,我也要繼續戰鬥!”
  “誰說我放棄了?”
  “鳳凰社已經不存在了。”哈利重復著阿不福思剛才說過的話,“神秘人贏了,一切都結束了。任何不這樣認爲的想法,都是在欺騙自己罷了。”
  “我不是希望這樣,但這是事實!”
  “不,這不是。”哈利說,“你哥哥很清楚怎樣才能打敗神秘人,現在他把這些知識傳給了我。我要一直繼續下去,直到成功——或者死去。不要以爲我不知道這一切會如何結束,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
  他以爲阿不福思會嘲笑他,或者會跟他爭辯,但是他沒有。他只是動了動身子。
  “我們必須到霍格沃茨去。”哈利又說了一遍,“如果你幫不上我們,我們會等到天亮離開這兒,自己想辦法進到霍格沃茨去。如果你能幫忙——那麽,最好現在就告訴我們。”
  阿不福思坐在椅子裏沒動,用那雙像極了他哥哥的眼睛凝視著哈利。最後他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繞過小桌子走到阿瑞娜的畫像跟前。
  她笑了笑,轉身走開了。她並不是想一般畫像裏的人那樣從一側走出畫框,而是沿著身後像是畫出來的一條長長的通道。他們看著她的身影一點點變小,最後消失在黑暗之中。
  “呃……怎麽……”羅恩打破沈寂。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進去。”阿不福思說,“但你們應該知道,他們守住了所有秘密通道的出入口,牆外到處都是攝魂怪,據我得到的消息,學校裏面還有日常 的巡邏。那兒從來沒被這麽嚴密地把手過。斯內普負責裏頭的一切,還有卡盧斯兄弟做他的跟班,你們進去了又能做什麽呢……好吧,那正是你想要的,不是麽?你 說你已經有死的覺悟了。”
  “但是怎麽……”赫敏對著阿瑞娜的畫像皺著眉頭問道。
  一個小白點又出現在了畫中通道的盡頭,阿瑞娜一步 一步走向他們,看起來變得越來越大。但這次她領著另外一個人。這個人個頭比她高,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他的頭髮比哈利見過的所有人都要 長。隨著他們越走越近,身影越來越大,模樣也漸漸顯現出來,直到畫框裏只剩下他們的頭像。
  隨後,整幅畫像一扇小門一樣打開了,門後露出了一條真正的密道的入口。而眼前爬出來的這個頭髮長亂,臉頰瘦削,衣衫襤褸的人,竟是真正的納威 隆巴頓!他高興得大叫了一聲,跳下壁爐架,大聲說:
  “哈利!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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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7/2007 09:16 PM | 只看該作者
哈利波特7: 第二十七章 最後的藏匿之地

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控制方向,連這條龍自己都不知道要往哪去,哈利知道,一旦這條龍來個急轉彎或者在空中打個滾,他們就很難緊貼住它那寬闊的脊背了。他們在 空中越飛越高,倫敦在他們下面鋪展開來,看起來像一張灰綠相間的雙色地圖,哈利不可抑制地感激著這次能從絕境中逃脫。他低低地蜷縮在這怪獸的頸下,緊貼著 那金屬般的表皮,涼爽的微風撫慰著他灼傷出水泡的皮膚,巨龍撲扇著空氣的雙翼像是一對風車的葉片。在他的身後,不知道是因爲高興還是恐懼。羅恩一直在大聲 的咒駡,而赫敏似乎一直在哭泣。
   大約過了五分鐘,哈利便不再擔心會被龍甩飛了,它一直往前飛,看起來只想離那地下監獄越遠越好;但他們要什麽時候下去,怎麽下去,這仍然使人感到擔憂。 他不知道龍一次可以不著陸的飛多遠,也不清楚這只十分罕見的龍會選個什麽樣的地方著陸。他不時地四處張望著,隱隱覺得他的傷疤正在刺痛著……伏地魔什麽時 候會知道他們侵入了萊斯特蘭奇家族的金庫?古靈閣的妖精們需要多久去通報貝拉特裏克斯?他們要多久才會知道被偷走了什麽?他們什麽時候才會發現金杯失蹤 了?最後,伏地魔就會知道,他們在尋找魂器。
  巨龍似乎渴望更涼爽清新的空氣,它緩慢上升著,穿越了一縷縷寒冷的雲朵,哈利再也看不清楚那些五顔六色的、穿梭於城市內外的車輛了。他們就這樣飛過了綠褐色的一塊塊村莊,飛過了那些蜿蜒在地面上的公路、小河,那些看起來像是一條條或粗糙或光滑的絲帶。
  “你說它在找什麽呐?”羅恩高聲喊道,他們正在向北越飛越遠。
   “不知道。”哈利向身後吼道。他緊握的雙手已凍的失去了知覺,動也不敢動。他思考了一會兒,如果這條龍飛到海上,他們要怎麽辦?他現在被凍的全身麻木, 而且又餓又渴。他突然想知道,這條巨獸最後一次吃飯是什麽時候?它一定在不久之後就得進食吧?還有,如果那個時候它知道了背後有三個可以吃的人類,那會怎 麽樣?
  太陽在越發靛青的天空中低低得移動著;龍依然飛著,下面的城鎮出現在了視線裏,巨獸的影子在地面滑行著,像極了一朵龐大的烏雲。哈利渾身都因極力緊貼住巨龍的背而隱隱作痛。
  “這是幻覺嗎?”羅恩在一段長時間的沈默後叫喊道,“莫非我們是在下降?”
  哈利向下看去,那些深綠的高山和湖泊,在黃昏的印照下顯出古銅般的顔色。他從巨龍的一側斜看望去,陸地逐漸變大,變清晰了,哈利想是湖水反射了陽光,放出這種刺眼的光芒。
  巨龍在其中一個較小的湖上空盤旋著,越飛越低。 “我們等它飛的夠低了就跳!”哈利對後面的人喊道。“在它發現我們之前,直接跳進水裏去!”
  他們同意了,赫敏有些虛弱。這時哈利看到火龍那寬大的下腹開始在水面上滑行。
  “趁現在!”
   他從巨龍的一邊滑了下去,腳先觸水筆直地掉了進去,入水的衝擊比他預料中要強烈一些,像塊石頭一樣掉進這個冰冷、長滿蘆葦的綠色世界。他踩著水向上游, 沖出湖面喘了口氣,然後看到羅恩和赫敏落水的地方激起的層層波紋,一圈圈地蕩漾開去。龍似乎什麽都沒發覺;這會兒離他們已經有五十英尺遠了,它在湖面上空 低低的俯衝,用它傷痕累累的嘴巴舀起湖水。當羅恩和赫敏從水底冒出來咳嗽喘息的時候,巨龍飛了起來,它奮力拍著翅膀,就近在一塊淺灘上著了陸。
  哈利、羅恩和赫敏則向另一邊上了岸。湖水並不深,但是和在水中游泳相比,從蘆葦叢和爛泥地裏殺出一條道來是更加嚴重的問題。終於,他們拖著濕透的身子,精疲力竭、气喘吁吁的倒在了光滑的草地上。
  赫敏快虛脫了,一邊咳嗽一邊發抖。哈利本可以高興地躺下好好睡一覺,但他依然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拿出魔杖,像往常一樣在周圍施下保護咒語。
   當他做完後,來到另外兩個人身邊。從金庫逃跑出來以後,這是他第一次好好地看看他的夥伴們,羅恩和赫敏的臉上和手都上火紅火紅的,衣服上被燒出了好幾個 洞。哈利拿薄荷花香精塗在他們的傷口上時,他們痛苦地顫縮著。赫敏拿出哈利的瓶子,倒出了三杯從貝殼小屋裏帶出來的南瓜汁,拿出大家的幹衣服。他們換了衣 服,然後一口喝光了果汁。
  羅恩坐著看自己新長出的皮膚,開口說道:“好事情是,我們拿到了魂器,但糟糕的是……”
  “卻沒有了劍,”哈利咬著牙說,他把薄荷花香精從牛仔褲上燒出的洞裏滴在火辣辣的傷口上。
  “沒有劍,”羅恩重復道,“那個騙人的混蛋……”
  哈利從濕透的夾克口袋裏把魂器拿出來,放在面前的草地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魂器熠熠閃爍著,他們喝完飲料後,緊緊的盯著那個魂器。
  “現在我們不能把它戴在身上了,讓這個東西挂在脖子上會很奇怪,”羅恩說著,用手背擦幹嘴巴。
  赫敏向遙遠的湖泊對岸望去,巨龍還在那兒喝水。
  “你們覺得,它會怎麽樣?”她問道,“它還好嗎?”
  “你聽起來真像海格,”羅恩說,“那是一條龍,赫敏。它能照顧它自己。現在該擔心的是我們自己。”
  “你是什麽意思?”
  “噢,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這事兒,”羅恩說,“但我想他們恐怕已經注意到我們闖進古靈閣了。”
  他們三人都笑了,這一笑就一發不可收拾。哈利的肋骨劇痛起來,他已經餓得六神無主,昏昏沈沈了,在那片漸漸發紅的天空下,他躺在草地上,一個勁地笑著,直到喉嚨有撕裂般得疼痛了才停下來。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赫敏說,她嚴肅的咳了一聲,“他總會知道的,不是嗎?神秘人會發現我們知道了關於他的魂器的事兒!”
  “可能他們會害怕而不敢告訴他!”羅恩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地說,“可能他們會把這一切都掩蓋起來……”
  天空,湖水的味道,羅恩的聲音一下都消失了。疼痛像是一把刀生生將哈利的腦袋劈開了。他站在一個昏暗的房間裏,一群巫師在他面前呈半圓形排開,他的腳下,跪著一個正在發抖的影子。
  “你剛才對我說了什麽?”他的聲音是如此高昂而冰冷,但他的內心卻燃燒著狂怒和恐懼。他最爲懼怕的一件事,居然……那一定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他們怎麽會……
  那妖精顫抖著,不敢仰視那猩紅的眼睛。
  “給我再說一遍!”伏地魔低沈地說道,“給我再說一遍!”
  “我,我的主人,”妖精尖叫著,他的黑眼睛因恐懼而睜得大大的,“我,我的主人,我們試,試過阻止他,他們……冒,冒充者,我,我的主人……他們闖,闖進……進入了萊斯特蘭奇夫婦的金庫……”
  “冒充者?什麽冒充者?我還以爲古靈閣有好多辦法揭露出冒充者呢。他們是些什麽人?”
  “是,是波,波特男,男孩和兩,兩個同夥……”
  “他們拿到了?”他說,聲調提高了,心間徒然升起一陣恐懼,“告訴我!他們拿走了什麽?”
  “一,一個小,小的金杯,杯,我,我的主人。”
  他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尖叫聲,這聲音就象一個陌生人發出的。他發狂了,他被激怒了;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沒人知道。那個男孩怎麽可能已經發現了他的秘密?
   長老魔杖在空氣中外猛烈地揮動著,綠光在屋子裏竄來竄去;跪著的小妖精蜷縮著死去了;那些旁觀的巫師恐懼地在他面前散去;貝拉特裏克斯和盧修斯‧馬爾福 丟下其他人快步沖向門口;他的魔杖一次又一次落下,那些剩下的人都被殺死了,所有人,那些把這消息帶給他的人,那些聽到了金杯的人——
  他獨自 一人在屍體中來回的踱著步,眼前閃過一幅幅畫面:他的財寶,他的安全措施,他走向不朽的依靠——日記本被銷毀了,金杯被偷走了。如果,如果這個男孩還知道 其他幾個魂器怎麽辦?如果他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採取行動了?他是不是已經找到了更多的魂器?鄧不利多是不是這一切的始作傭者?鄧不利多總是在懷疑他;鄧不 利多已經喪命於他的命令之下;鄧不利多的魔杖現在是他的了;但是鄧不利多讓那個男孩免于遭受死亡的恥辱,那個男孩——
  但是,如果這男孩確實已經銷毀了他的某一個魂器,他,伏地魔會知道的,不是應該能感覺到嗎?他,是最偉大的巫師;他,是最強大的巫師;他,那個除掉了鄧不利多和其他許多無用的無名氏的殺手。當自己最重要最寶貴的東西在遭到攻擊和毀壞的時候,他伏地魔怎麽可能會不知道?
  然而事實上,在日記本被銷毀時,他根本沒有察覺到,可他認爲是因爲當時他跟個鬼魂差不多……沒有身體可以感覺。不,一定的,其他的魂器是安全的。其他幾個魂器絕對還沒有人碰過……
  但是,他必須知道,必須確定……他在房間裏踱著步,經過小妖精的屍體時一腳把它踢開。一些畫面在他腦海中翻江倒海地燃燒:湖,小屋,還有霍格沃茨——
  現在他的怒火已經稍稍平息了。那男孩是怎麽知道他把戒指藏在岡特小屋的?沒有人知道他和岡特有關係,他已經把這種聯繫隱藏了起來,那些謀殺也從沒有追查到他身上。那枚戒指,肯定,是安全的。
  那個男孩,還是其他任何人,怎麽可能會知道那個山洞或者闖過那些保護機關呢?那個挂墜盒被偷的想法簡直太荒謬了。
  至於學校裏的那個,只有他知道魂器在霍格沃茨的隱藏地點,更何況,那裏有著讓他引以爲傲的只有他瞭解的秘密機關……
  還有納吉尼,它現在肯定還被關著,會一直處於他的保護之下,不再被派出來執行任務了。
  不過可以肯定,而且勢在必行的是,他必須回到他的每個藏匿地點,同時也必須加強每個魂器周圍的保護措施……另外某些事情,比如尋找元老魔杖,他非得自己幹不可……
  那他應該先去哪呢?哪一個是最危險的?一種熟悉的不安感在他的心中搖曳,鄧不利多已經知道了他的教名……鄧不利多可能已經聯想到了岡特家族……那所被遺棄的老宅,也許,是最不保險的一個藏匿地點,他應該最先去那裏……
  還有那個湖,肯定不可能……儘管鄧不利多有一絲希望從孤兒院裏瞭解到他過去的一些罪行。
   霍格沃茨,他知道魂器在那裏是安全的。波特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霍格莫德村,更不用說是學校了。然而,還是應該提醒斯內普那個男孩會試圖重新潛入城 堡,這點還是得小心爲妙……但他不會蠢到告訴斯內普那個男孩爲什麽要潛回學校,這種錯誤他已經在貝拉特裏克斯和馬爾福身上犯過了。難道他們的愚笨和大意還 不足以證明對他倆曾經的信任是個多麽錯誤的決策嗎?
  他會先去岡特老宅,而且會帶著納吉尼,他一刻也不會再和那條蛇分開了。他大步走過房間,穿過禮堂,踏入噴著噴泉的黑暗的花園裏。
  他用蛇佬腔喚來納吉尼,它滑行著爬過來,像一條長長的影子似的跟他走了。
   隨著自己的意識重新被拉回現實,哈利慢慢睜開雙眼。在夕陽的餘輝下,自己正躺在湖岸邊,兩旁的羅恩和赫敏正關切的守候著他。從他們焦急的神情和自己傷疤 那持續的疼痛感來看,他應該是在不知不覺中突然的進入了伏地魔的意識。他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渾身顫抖,有些驚訝地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還是濕的。在前面的草 地上,他看到金杯孤零零的躺在那裏,而遠處深藍色的湖面反射著落日餘輝點點金斑。
  “他發現了,”在聽過了伏地魔的高聲狂吼之後,哈利自己的聲音反倒聽起來顯得陌生而低沈,“他發現了我們的行動,而且現在正在趕去檢查其他魂器,而那最後的一個,”哈利已經站了起來,“就藏在霍格沃茲。我知道,我知道……”
  “什麽?”
  羅恩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赫敏也坐了起來,看上去很不安。
  “你剛才看到了什麽?你怎麽會知道?”
   “我看到他發現了我們盜走金杯的事情,我——我就在他的大腦裏,他非常的——”哈利記起了那些殺戮,“他非常的震怒,但也很恐懼。他不能理解爲什麽我們 會知道魂器的事,他現在正趕去查看它們是否安全,首先是那枚戒指。他覺得霍格沃茲的那個是最安全的,一方面因爲斯內普在那裏守著,而另一方面也因爲它藏得 很隱秘,很難被找到。我覺得他肯定最後才去檢查那個魂器,但他還是會在幾小時內趕到那裏。”
  “那你看到他在霍格沃茲的什麽地方了麽?”羅恩問道,現在他也已經有些站不穩了。
  “沒有,他一心想要向斯內普示警,根本沒去想那東西的確切位置——”
  “等等,等一下!”此時,羅恩已經拿起魂器,哈利也重新掏出了隱身衣,赫敏見狀喊道,“我們現在還不能去,我們還沒有擬定個計劃,我們需要——”
  “我們需要現在動身,”哈利斬釘截鐵的說。他原本想要鑽進那個新帳篷裏去睡一覺,但現在不可能了,“你能想象他一旦發現戒指和挂墜盒不見了以後會怎麽做嗎?如果他覺得霍格沃茲的魂器也不再萬無一失而把它轉移的話,我們該怎麽辦?”
  “但我們現在該怎麽潛進去呢?”
  “去霍格莫德,”哈利說,“去那看看學校周圍的保護措施,然後伺機沖進去,到隱身衣下面來,赫敏,這次我們要共同進退。”
  “但是那太小了——”
  “現在天已經很晚了,沒人會去注意我們的腳。”
   巨龍扇動翅膀的聲音在漆黑的湖面上回響,它已經喝飽了,重新騰空而起。他們停下手裏的準備工作,擡頭看著巨龍越飛越高,黑色的身影很快被灰暗的天空所吞 噬,消失在了不遠處的山中。隨後,赫敏走過去站在了羅恩和哈利之間,哈利盡可能地隱身衣罩在大家身上,三個人一起幻影移形,進入了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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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7/2007 09:15 PM | 只看該作者
哈利波特7: 第二十六章 古靈閣

他們的計劃定好了,並且也準備完畢了;在那間最小的臥室裏,一條長長的、粗粗的黑頭發(從赫敏在馬爾夫莊園裏穿過的毛衣上扯下來的)被捲曲著塞進了壁爐架上的小玻璃瓶裏。
  “那時,你會用她的魔杖,”哈利說,沖著前面的核桃木魔杖點了點頭,“所以我認爲僞裝會相當成功。”
  赫敏驚恐的看著那根魔杖,好像她一拿起它,那根魔杖就會蜇她打她一樣。
  “我討厭這玩意兒,”她低聲說,“我真的討厭這玩意兒。這感覺全不對,它完全不適合我……這上面有她的感覺”
  哈利忍不住想起了當時赫敏是怎樣消除他對那根刺李樹魔杖的厭惡的。她堅持認爲他覺得那根魔杖沒有自己那根的好用是因爲他在想著其他的事情,並且告訴只要多多練習就好了。他選擇不把她的建議原句奉還,畢竟在攻擊古靈閣的前夜打擊她並不是個好機時。
  “這應該可以幫你很快進入角色,”羅恩說,“想想這根魔杖原來幹過什麽啊!”
  “這恰恰就是問題所在,”赫敏說,“折磨納威父母的就是這支魔杖,天曉得它還對誰幹過這些事兒。況且小天狼星就是被它殺死的!”
  哈利原來沒有想到這些:現在,他有一種強烈的欲望,就是用靠在他旁邊牆上的格蘭芬多寶劍把它砍斷劈成碎片。
  “我想念我的魔杖,”赫敏痛苦的說,“我希望奧利凡德先生可以再給我做一根新的魔杖。”
  奧利凡德先生早上才給盧娜寄來了一支新的魔杖。這會兒,在午後的陽光下,她正在後院的草地上測試它的性能。迪安很鬱悶的看著她,因爲他的魔杖被搶奪者們搞丟了。
   哈利朝下看著那根曾經屬於德拉科‧馬爾福的山楂木魔杖。他即驚奇又高興地發現他使用馬爾福的魔杖挺順手的,就像赫敏從前一樣。他想起奧利凡德先生曾經告 訴他的關於魔杖工作的秘密,他想他明白了現在赫敏的問題所在:她還沒有贏得魔杖的忠誠是因爲她沒有親手從貝拉特裏克斯手中奪過它。
  這時臥室的 門開了,拉環走了進來。哈利下意識地握住劍柄把薦朝身邊拉近了點,但他馬上對自己的這一反應感到後悔。他發現了妖精注意到了他的舉動,爲了掩蓋這個尷尬的 時刻,他說:”拉環,我們正在做最後的準備,我們明天離開的事情已經告訴了比爾和芙蓉,並告訴他們不用起來送我們了。”
  他們已經達成共識:讓 比爾和芙蓉對這件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因爲赫敏在離開之前要變成貝拉特裏克斯時的樣子。比爾和芙蓉對他們要幹的事知道或猜到得越少越好。而且他們也解釋說 他們不會再回來了。由於他們在被掠奪者追捕的時候把珀金斯的舊帳篷弄丟了,比爾又借給他們了一個。它現在放進了珠繡袋裏——當時赫敏把它塞進襪子裏躲開了 掠奪者的搜查,哈利對此印象深刻。
  儘管他會非常想念比爾、芙蓉、盧娜和迪安,更不用說這個幾星期以來他們沒有享受過的舒適的家居生活,他還是 現在非常想逃離這個囚禁他的貝殼小屋。他厭倦了總是要確認是否有人偷聽的日子,也厭倦了被關在狹小黑暗的臥室裏。更重要的是他渴望擺脫拉環。無論無何,在 不交出給蘭芬多寶劍的前提下,如何、何時擺脫妖精的控制,確實已經成爲了一個哈利無法解決問題。他們幾乎不可能決定下一步應該做什麽,因爲妖精每次把哈 利、羅恩和赫敏三人單獨留下的時間都不超過五分鐘。”他簡直可以給我媽媽上課了!”羅恩咆哮著,這時妖精的長手指總是不斷的在門邊晃悠。有了比爾誠心的提 醒,哈利不得不懷疑拉環在時刻監視著他們任何可能採取的詭計。赫敏打心眼裏不同意哈利使用欺騙的手段,所以哈利也不想去瞭解赫敏認爲怎麽樣做最妥當的嘗 試。而羅恩呢,總是趁著極少數拉環不在的空當,除了說一些”夥計們,要是我們能插上翅膀多好啊”之類的話以後,再也沒有其他更好的主意。
  那一 晚,哈利睡得很不好。整個前半夜他都在輾轉反側,找到了他們偷偷潛入魔法部前一晚的那種感覺:記起了那種決心,甚至還帶點興奮的感覺。他現在正在經歷著由 於持續不斷的懷疑所帶來的焦慮的困擾:他不能擺脫擔心情況會變糟的那種恐懼。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他們的計劃很棒,拉環知道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什麽,他們已經完 全準備好了去面對他們可能會遇到的任何困難,然而他還是感覺不安。有那麽一兩次,哈利聽到羅恩在翻身,知道他也醒著,但是由於和迪安共用一間臥室,所以哈 裏沒有說什麽。
  六點鍾終於到時對他們是一種解脫。他們鑽出睡袋,趁著朦朧的光線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進到花園裏,他們在那裏與赫敏和拉環回 合。雖然拂曉有些寒冷,但是因爲是五月,風很小。他擡起頭,看到星星還在漆黑的夜空裏閃爍著微光;他聆聽著潮來潮去沖刷著岩壁的聲音——他會想念這個聲音 的。
  這個時候嫩綠的小草芽正努力地從多比墳墓上的紅土間鑽出來,一年之內小土堆就會被鮮花所覆蓋。刻著多比的名字的白色石頭看起來已經歷了風 吹雨打。他明白他們現在找不到比這個更好的地方來讓多比長眠,但是每當哈利想起他們要把多比留在這裏的時候他即傷心又難受。低頭看著這個墳墓,他還在想多 比是怎麽知道到哪兒去營救他們的。他的手指下意識的揪著依然挂在他脖子上的小袋子,透過袋子他感覺到了破碎鏡子參差不齊的邊沿,在那上面他確信他曾看到了 是鄧不利多的眼睛。然後,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他擡頭,環顧四方。
  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在拉環的陪伴下穿過草地大步的向他們走來。在走路 的同時,她把一個小的珠繡包塞進他們從格裏莫廣場帶來的舊袍子的內口袋裏。雖然哈利明確地知道這其實是赫敏,但是還是情不自禁生出一陣反感。她比哈利要 高,長長的黑頭發在腦袋後面飄舞,她那有著厚眼皮的眼睛輕蔑地盯著她,然後她說話了,他聽見赫敏用貝拉特裏克斯的聲音在說話。
  “她看起來比戈迪根還噁心!好吧,羅恩,到這來,讓我爲你……”
  “好吧,但是記住,我討厭太長的鬍子。”
  “哦,看在上帝的份上,現在不是討論英俊的時候。”
  “不是那樣,它擋住我的嘴了!我希望我的鼻子能短點,再試試吧好嗎,最後一次就好。”
  赫敏歎了口氣開始施咒,一邊爲羅恩的臉部變形一邊低聲嘀咕。他會被完全僞裝起來的,而且他們相信貝拉特裏克斯身上的邪惡氣息會保護他的。而哈利和拉環將要藏到隱形衣下面。
  “咳,”赫敏說,“他看起來怎麽樣,哈利?”
  羅恩在僞裝下幾乎讓人認不出來了,只留下了一點點影子。哈利想,那是因爲他太瞭解他了。羅恩的頭髮現在變得有長又卷,臉上是滿是的棕色鬍子,雀斑消失了,還有一個又短又胖的鼻子和一對粗粗的眉毛。
  “呃,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別人肯定認不出他了,”哈利說,“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他們三個回頭看了一眼貝殼小屋,在繁星閃爍的夜空下它顯得又暗又靜。接著他們轉身走向圍欄外面尖角,在那兒赤膽忠心咒就失效了,他們可以幻影移形。一走過那個門,拉環就說:
  “我想我得爬到你肩上去了,哈利‧波特。”
  哈利彎下腰,妖精爬到了他背上,他的手伸到前面環住了哈利的喉嚨。他並不重,但是哈利不喜歡妖精,不喜歡妖精大力緊緊地貼在他身上。赫敏從繡珠包中拉出隱形衣,掀起來把他倆罩住。
  “太完美了,”她說著彎腰去檢查哈利的腳步,“我什麽也看不見。出發吧。”
   拉環在他的肩上,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集中到破斧酒吧——對角巷的入口——開始了幻影移形。隨著他們慢慢遁入黑暗時,妖精也在哈利身上越貼越緊。過了不久, 哈利感覺腳碰到了人行道,他睜開眼睛,發現他在查林十字街上。麻瓜們步履匆匆,臉上帶著清晨特有急急忙忙的表情,對這個酒店毫無覺察。
  破斧酒吧幾乎已經荒廢掉了。那個駝背、無齒的老闆湯姆,正在吧台的後擦著玻璃杯,一對巫師正在遠處的角落裏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麽,瞥見赫敏後又回到陰影中去了。
  “萊斯特蘭奇夫人,”湯姆低聲說道,當他看到赫敏停下腳步時,謙恭的低下了頭。
  “早上好,”赫敏說,此時的哈利正背著拉環在隱身衣的保護下從他們身邊悄悄地溜過去,他看見湯姆聽了赫敏的話後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你對他太友善了”哈利在他們穿過酒吧走到那個小後院的時候,在赫敏耳邊低聲說,“你應該像對待一堆垃圾一樣對待他們。”
  “好的,好的!”
  赫敏掏出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在他們面前那看似平淡無奇的牆上輕敲了一下。上面的磚塊馬上開始振動旋轉,一個小洞出現在了牆壁中央,越變越大,最後一個拱門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這座拱門通向一條由鵝卵石鋪成的街道,那就是對角巷。
   現在的對角巷太冷清了。店鋪前門庭冷落,街上行人寥寥,一派蕭條破敗的景象。這條鵝卵石鋪就的狹窄街道與哈利多年前第一次去霍格沃茲報道前比已經變得面 目全非了——那時這條街道人頭躥動,熱鬧非常。就算和上一次來的時候比起來也變了不少,許多店鋪都已經用木板封了店,而與之相對的幾家專營黑魔法的商店卻 大模大樣的冒了出來,哈利看到許多窗子上都貼著他的通緝令,上面的自己正對他怒目而視,而通緝令下面毫無疑問的是“頭號不受歡迎人物”幾個大字。
  許多衣衫襤褸的人蜷縮在店鋪門口,他聽到他們不住的對寥寥無幾的行人呻吟著,一面乞討,一面強調著自己是個真正的巫師。其中一個人的眼睛上還纏著血迹斑斑的繃帶。
  當他們走在街上時,乞丐們一看到赫敏,恨不得馬上從她面前消失,他們用頭巾遮著臉四散躲避。赫敏正爲眼前的景象納著悶,突然,那個纏著血繃帶的男人一瘸一拐的擋在了她面前。
  “我的孩子,”他指著她,吼道,他的音調很高,聲音嘶啞,聽起來已經快要發狂了,“我的孩子在哪?他是怎麽對待他們的?你知道的,你知道!!”
  “我——我真的——”赫敏結結巴巴的申辯到。
   那個男人喘著粗氣,直撲她的喉嚨。正在這時,隨著一聲巨響,一道紅光把他擊倒在地,不省人事。羅恩站在那裏,手裏還舉著他的魔杖,而他鬍子下所露出的表 情說明,他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街道兩旁的窗戶上探出幾張臉,而街上聚集的看熱鬧的行人則抓緊身上的長袍小跑著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們身後的對角巷入口快要看不到了,此時的哈利拿不准他們是不是該馬上離開回去另想辦法。正當他們舉棋不定想要相互商量一下的時候,他們身後傳來了一陣叫聲。
  “啊,萊斯特蘭奇夫人!”
  哈利急忙轉身,拉環把哈利的脖子勒得更緊了。一個高高瘦瘦的巫師大步向他們走來——他的頭髮亂糟糟的,鼻子又尖又長。
  “那是特萊維爾”,這個妖精在哈利耳邊耳語道,但是這個時候哈利根本無心去想特萊維爾是誰。赫敏站直了身子,盡可能輕蔑地說道:
  “你想幹什麽?”
  特萊維爾停下腳步,顯然是被激怒了。
  “他是另一個食死徒!”拉環輕聲說,哈利往側面挪過去,把這句話跟赫敏重復了一遍。
  “只是和你打個招呼,”特萊維爾冷冷的說,”但是如果我的出現不受歡迎的話……”
  這時哈利聽出他的聲音了:特萊維爾是被召喚到西諾費利家的那群食死徒之一。
  “不,不,才不是呢,特萊維爾。”赫敏很快反應過來,想要掩飾剛才的錯誤。”你好嗎?”
  “我承認看見你在外面到處跑我很驚訝,貝拉特裏克斯。”
  “真的?爲什麽?”赫敏問道。
  “是這樣,”特萊維爾咳嗽一聲,“我聽說住在馬爾夫莊園的那些人都被關在房子裏呢,在……厄……逃脫之後。”
  哈利希望赫敏能夠冷靜思考。如果這是真的,那麽貝拉特裏克斯就不應該在大庭廣衆之前到處跑——
  “黑魔王原諒了那些過去曾經最虔誠地效忠他的僕人。”赫敏惟妙惟肖的模仿著貝拉特裏克斯那種目空一切的神態,“也許他對你的信任不如對我的多,特萊維爾。”
  雖然那個食死徒看上去很不快,但還疑心沒那麽重了。他低頭看了看被羅恩擊倒的那個人。
  “他怎麽惹到你了?”
  “沒什麽,已經沒事了。”赫敏冷冷地說。
   “這些手裏沒魔杖的傢夥很麻煩。”特萊維爾說道,”他們求我時我真沒法拒絕,但是上周其中有個人真的求我在魔法部替她的案子說話。‘我是個女巫,先生, 我是個女巫,讓我證明給你看!’”他裝出尖聲尖氣的語調,“好像我打算給她我的魔杖——不過你現在用的,”特萊維爾詫異道,“是誰的魔杖,貝拉特裏克斯? 我聽說你自己的魔杖被——”
  “我的魔杖在這兒。”赫敏鎮定的舉起了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說道,”我不知道你聽到了什麽謠言,特萊維爾,但是你顯然是錯誤消息誤導了。”
  特萊維爾看起來對此有一點迷惑,他把目光轉向羅恩。
  “你這位朋友是誰?我認不出來。”
  “他是德拉克米爾‧迪斯帕。”赫敏說道,他們已經想好了,一個編造出來的外國人是羅恩最安全的僞裝。”他幾乎不會說英語,不過他對黑魔王的大業很支援。他從特蘭西瓦尼亞到這兒來,等著看我們的新政權建立。”
  “真的嗎?你好啊,德拉克米爾。”
  “哦,你好。”羅恩伸出一隻手。
  特萊維爾伸出兩根手指和羅恩握了手,好像是害怕弄髒自己似的。
  “那麽你和你的——支持者朋友這麽早到對角巷來幹什麽?”特萊維爾問道。
  “我要去古靈閣。”赫敏說。
  “唉,我也要去那兒呢。”特萊維爾說,”金子,肮髒的金子!離了它我們活不下去,不過我得承認,不得不跟咱們那些長手指的朋友們攪在一起讓我很難過。”
  哈利感覺到拉環扣住自己脖子的雙手在瞬間收緊了。
  “一起去吧?”特萊維爾說道,沖赫敏擺了個您先請的手勢。
  赫敏只好和他並著肩,沿著曲折的鵝卵石街道,走向那雪白的矗立在許多小商店之間的古靈閣。羅恩歪斜著走在他們旁邊,哈利和拉環跟在後面。
   碰到一個警覺的食死徒是他們碰到的最新難題,最糟糕的是,特萊維爾走在他以爲的貝拉特裏斯身邊,這樣哈利就沒辦法跟赫敏或者羅恩說話了。很快他們就來到 了通向高大銅門的大理石臺階下面。正如拉環事先警告的那樣,通常守在入口處兩側的穿制服的妖精們被兩名巫師取代了,他們每人手中都攥著細長的金棒。
  “啊,正直探針!”特萊維爾表情生動的說,”多麽粗劣的儀器——但又是那麽管用!”
   他邁步走上前去,朝左右兩個巫師點了點頭,後者舉起金棒在他身上上下移動。哈利知道那探針可以探測出隱藏的咒語和魔法物品。他知道自己只有幾秒鐘時間, 於是用德拉科的魔杖依次指著那兩名守衛咕噥了兩遍“迷魂亂心”。特萊維爾正透過銅大門看著裏面的大廳,所以沒有發現,那兩個守衛被咒語擊中時都稍稍呆了一 下。
  赫敏從臺階往上走時她的黑色長髮在背後起伏不定。
  “等一下,夫人。”一個守衛舉起探針說道。
  “但是你們剛檢查完了啊!”赫敏裝著貝拉特裏克斯那種居高臨下的傲慢語氣說道,特萊維爾雙眉挑起四下環顧。那個守衛不解其意,他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根細細的金棒,然後又去看自己那位頭昏眼花的同事。
  “是啊,你已經查過他們了,馬里烏斯。”
  赫敏一陣風般的走過去了。羅恩跟著她,哈利和拉環在隱身衣裏面緊緊相隨。他們跨進門內時哈利回頭看了一眼,兩名守衛都在抓頭。
   內廳門口站著兩個妖精,那門是銀質的,門上刻著富有詩意的警告語,提醒有歹意的盜賊們偷竊的嚴重後果。哈利擡頭看去,突然之間他腦海中電光一閃:在他一 生中最美妙的十一歲生日那天,他就站在這個地方,他身邊的海格說道,“就像我說的,你要是來這兒打劫會被搞得崩潰的。”那天古靈閣看上去像是個仙境,是個 儲藏著他從未知曉的一大筆財産的魔法金庫,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想過有天會來這裏偷東西……但是片刻工夫,他們就站在銀行敞亮的大理石大廳之中了。
  妖精們坐在長長的櫃檯後面的凳子上,爲當天的第一批客人服務。赫敏羅恩和特萊維爾走向一個正帶著眼鏡察看一枚厚厚金幣的老妖精。赫敏藉口給羅恩講解銀行大廳裏怎麽辦公,讓特萊維爾走在自己前面。
  那個老妖精把手中的金幣往旁邊一扔,不知道對著誰喊了一聲:“矮妖!”然後向特萊維爾打招呼,特萊維爾遞過去一枚小金鑰匙,妖精察看之後還給了他。
  赫敏向前走去。
  “萊斯特蘭奇夫人!”那妖精喊道,顯然很是震驚。”我的天啊!我——我今天能爲您做點什麽?”
  “我要去我的金庫看看。”赫敏說道。
  老妖精似乎有點畏縮的樣子。哈利四下環視,不光是特萊維爾正在猶豫的觀察著,其他幾個妖精們也從手頭的工作中擡起頭來盯著赫敏看。
  “您有……證件嗎?”妖精問道。
  “證件?——從來沒人找我查過證件!!”赫敏說。
  “他們知道了!”拉環在哈利耳邊悄悄說道,“一定有人警告他們會有人冒名頂替!”
  “用您的魔杖就行,夫人。”妖精說道。他微微顫抖著伸出手,哈利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他覺得古靈閣的妖精們已經獲悉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被偷了。
  “快動手!快動手!”拉環在哈利耳邊小聲說,“用奪魂咒!”
  哈利在隱身衣下面舉起了山楂木制的魔杖,指向那個老妖精,在他一生中頭一次輕輕的說道:“靈魂出竅!”
  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哈利的手臂中射出來,他大腦裏好像趟出一股麻癢的暖流,通過杖芯和紋理將他和魔杖與發出去的咒語連在了一起。那妖精接過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細細查看了一番,然後說道:“啊,您換了一隻新的魔杖啊,萊斯特蘭奇夫人!”
  “什麽?”赫敏說,“不,不,那是我的——”
  “新魔杖?”特萊維爾又湊到櫃檯跟前,周圍所有的妖精們仍舊在看他們。”但是你怎麽買到的呢,哪個制杖人幫你做的?”
  哈利想也沒想就動手了。他把魔杖指向特萊維爾,又一次念出“靈魂出竅!”
  “哦,是的,我明白了。”特萊維爾低頭看著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說道,“是的,很漂亮,它好用嗎?我總認爲魔杖需要一點磨合,你說呢?”
  赫敏看上去十分困惑,然而面對驟變她並沒說什麽,這讓哈利長長松了口氣。
  櫃檯後面的老妖精拍了下手,一個年輕妖精走了過來。
  “把鑰匙給我拿來,”他告訴那個年輕妖精,後者一陣風跑開了,不大功夫拎來一隻裝滿了叮噹響的金屬工具的羽毛口袋,並將這口袋遞給自己的上司。”好,好!S,請跟我來,萊斯特蘭奇夫人。”老妖精從凳子上跳下來,消失在視野中。”我帶您到您的金庫那兒去!”
  他出現在櫃檯盡頭,快活的小跑過來,羽毛袋中的東西還在叮噹亂響。特萊維爾一動不動的站著,嘴巴大張。特萊維爾的奇怪樣子讓羅恩感到百思不解。
  “等等——博格!”
  又一個妖精匆忙轉過櫃檯走了過來。
  “我們有規定。”他向赫敏鞠了一躬說道,“請原諒,夫人,萊斯特蘭奇家的金庫還有一些特殊規定。”
  他急切地跟博格耳語了幾句,然而被奪魂的妖精把他推開。
  “我知道規矩,萊斯特蘭奇夫人要到她的金庫那兒去……很古老的家族呢……老主顧了……請這邊走……”
  然後,他帶著那些叮噹作響的東西,匆匆走向大廳盡頭很多扇門之一。哈利回頭去看特萊維爾,只見他仍舊站在原地茫然無措,哈利下了決心。他輕點魔杖,叫特萊維爾溫順的跟在後面,他們穿過那扇門走入了一條粗糙的石路,兩旁有燃燒著的火炬來照明。
   “我們有麻煩了,他們起疑心了。”當門在身後關閉,哈利脫下隱身衣說道。拉環跳下他的肩膀,特萊維爾和博格都沒有對哈利‧波特突然出現在他們中間感到絲 毫驚訝。“他們被我施了奪魂咒。”他解釋說,因爲赫敏和羅恩都對站在那兒眼神空洞的特萊維爾和博格提出了疑問。“我覺得那咒施得不夠厲害,我不知道……”
  另一縷記憶飛速穿過他的腦海,他第一次試圖使用不可饒恕咒語時真正的貝拉特裏克斯對他尖聲喊道:”你得真的想幹掉我,波特!”
  “我們怎麽辦?”羅恩問道,“趁著還有機會我們快逃吧?”
  “但願能逃。”赫敏說,她回頭去看通往大廳的那扇門,門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們都走到這一步了,我認爲應該幹下去。”哈利說。
  “沒錯!”拉環說道,“那麽,我們需要讓博格來控制手提車,我已經沒有駕駛權了。但是車上沒地方給那個巫師了。”
  哈利把魔杖指向特萊維爾。
  “靈魂出竅!”
  他立刻轉身快步沿著黑暗的軌道走下去了。
  “你讓他去幹什麽?”
  “讓他藏起來。”哈利一邊說,一邊把魔杖指向博格,後者打了聲呼哨,召喚一輛小推車沿著軌道從黑暗中開過來。當大家都爬上車時,哈利確定聽見了大廳中傳來叫喊聲,博格在拉環前面,哈利羅恩赫敏都擠坐在後面。
   小車震動一下便出發了,逐漸提速。他們從試圖擠進牆上裂縫中的特萊維爾身邊急速駛過,然後小車便開始扭動著駛進迷宮般盤繞的隧道,一路向下傾斜著。哈利 除了車輪和軌道之間摩擦發出的喀喀聲什麽也聽不到。哈利只感覺到隨著他們往地層深處飛奔而去,石鐘乳被飛快抛在腦後,頭髮也被風刮得豎立起來,他一路上不 住回頭看。哈利越想著越覺得把赫敏裝成貝拉特裏克斯並拿著她的魔杖的做法十分愚蠢,因爲食死徒們知道是誰偷了她的魔杖——還不如大大方方地闖近來呢!
   他們來到比哈利以前更深入古靈閣的地方,在一個急轉彎後,一條瀑布突然出現在軌道上傾瀉而下。哈利聽見拉環喊道:”不!”但是無法刹車了。他們一頭紮了 進去。哈利的眼睛和嘴裏灌滿了水,他看不見也無法呼吸了。然後小車狠狠的一傾,彈了起來,他們便全都飛了出去。哈利聽見小車撞在通道牆壁上撞成碎片的聲 音,赫敏尖叫了聲什麽,他感覺到自己仿佛身輕如羽的滑落下去,毫髮無傷的落在堅硬的石頭地面上。
  “緩、緩衝咒!”赫敏慌亂中念道,同時羅恩拉著她站住了,但是令哈利害怕的是,他看到她不再是貝拉特裏克斯的樣子了,她站在那兒穿著過大的袍子,渾身濕透,完全變回她自己的樣子了。羅恩也變回紅頭髮光下巴了。他們互相看著對方時意識到了這一點,用手摸著自己的臉。
  “顯真瀑布!”拉環一邊說一邊爬起來,回頭去看軌道上方的瀑布,哈利現在明白過來,那不是普通的水。”那水可以沖掉所有魔法和僞裝!他們知道古靈閣裏有冒名頂替的人,他們作好了防禦!”
  哈利看見赫敏正在查珠繡袋是否還在身邊,於是他也急忙把手伸進夾克裏摸摸確保隱身衣沒丟。然後他扭頭看見博格正在迷惑地搖著腦袋——看來顯真瀑布將他身上的奪魂咒去除了。
  “我們需要他。”拉環說道,”沒有古靈閣的妖精我們進不去金庫。而且我們需要鑰匙!”
  “靈魂出竅!”哈利又一次說道,他的聲音回蕩在石頭隧道之間,他又感覺到那種可以控制思維的力量從大腦傳到魔杖之上。博格又一次服從了他的意志,臉上那種迷惑的表情逐漸變成一種彬彬有禮的漠然,這時羅恩趕快把裝滿了金屬工具的羽毛口袋撿了起來。
  “哈利,我想我聽見有人來了!”赫敏說道,她用貝拉特裏克斯的魔杖指著瀑布喊道:”盔甲護身!”他們看見盔甲咒飛到軌道上方將施了魔法的水流截斷了。
  “好辦法!”哈利說,“帶路吧,拉環。”
  “那我們以後怎麽出去啊?”當他們跟著那妖精匆忙步入黑暗之中羅恩問道,博格跟在他們身後像條老狗般喘著氣。
  “到時候再擔心好了。”哈利說。他正在側耳傾聽,他覺得聽見有什麽叮噹作響的東西正在附近轉悠。“拉環,還有多遠?”
  “不遠了,哈利‧波特,不遠了……”
  拐了個彎他們就看到了那東西,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衆人還是被那東西嚇得停住腳步。
   一條巨龍橫在面前,擋住了通向四五個最深的金庫的路徑。由於長期被幽禁於地下,這怪獸顯得蒼白而病態,它的眼睛呈現出一種乳狀的粉紅色,兩條後腿都被拴 在鐐銬上,鐐銬的鏈子連著巨大的深深釘進地面的木樁。他的錐形翅膀折疊著緊貼身體,要是展開的話足可以把這裏的空間填滿。當它扭頭去看他們時,發出的聲音 讓岩石都顫抖起來,一張嘴便噴出一束火焰,逼得他們後退。
  “它有點瞎了。”拉環喘息著說,“但是也因此更野蠻了。不過我們有辦法管住它。它被訓練得能認出鑰匙。把鑰匙給我。”
  羅恩將口袋遞給拉環,那妖精從中掏出幾個小號的金屬工具,一搖晃就會發出類似小榔頭砸鐵砧子的那種長鳴。拉環一伸手,博格便順從的接了過來。
  “你們知道該怎麽做。”拉環告訴哈利羅恩和赫敏。“那條龍一聽見這聲音就會疼得後退,然後博格就把他的手掌放在保險櫃的門上。”
   他們繼續一邊沿著牆角前進,一邊手裏還搖動著鑰匙,那東西産生的聲音在洞壁間回響,被加倍的放大,震得哈利感覺整個洞穴都在不停的晃動。那頭巨龍又發出 了一聲咆哮,接著就向後退了下去。哈利可以看到巨龍在顫抖著,而且當他們離它更近些後,他發現巨龍臉上還殘留著許多猛烈攻擊留下的疤痕,他猜想那一定是在 讓它把聽到鑰匙發出的響聲與對強烈痛楚形成條件反射時留下的。
  “讓他把手放在門上,”在拉環催促下哈利舉起手中的魔杖再一次指向博格。那個老 妖精照做了,他把手放砸了木門上,大門一點點的消失了。一個洞穴狀的金庫出現在他們面前,裏面滿是堆積如山的金銀、精致的酒杯、銀質的盔甲、奇形怪狀的獸 皮標本——有的長著長長的脊骨,另外一些連著下垂的翅膀——一堆鑲著寶石的瓶子、甚至還有一具仍然戴著王冠的骷髏。“快找,快!”他們迅速沖進金庫裏的同 時哈利大喊道。他曾經向羅恩和赫敏提過赫奇帕奇的杯子,但如果這個洞裏真的藏有別的未知魂器,他還真的不知道那該是什麽樣子。但事實上,他們根本沒什麽時 間仔細察查看這個金庫,因爲隨著他們身後的一聲悶響,那扇門關上了,而他們也被關在了洞裏,陷入了一片黑暗。
  “別慌,博格會帶我們出去的!”拉環聽到羅恩的驚叫後馬上說。
  “點亮你們的魔杖,你們還在等什麽?另外,哈利,我們時間緊迫!!”
  “熒光閃爍!”
  哈利點亮了自己的魔杖,借著光他四下打量著個洞穴:地處都散落著閃閃發光的寶石,而且他看到了那柄假的格萊芬多寶劍,正和一堆雜亂的鏈子一起放在高處的架子上。羅恩和赫敏此時也點亮了他們的魔杖,開始察看著他們周圍散落的物品。
  “哈利,你看這是不是——?啊!”
  赫敏疼得大叫,哈利剛來得及把魔杖指向了她,並看到一個鑲著珠寶的杯子從她的手中掉了下來。而且一落地就分裂開來,變成了更多的杯子。不一會,地板就被四面八方湧現的一模一樣的杯子蓋得嚴嚴實實,至於原來的那個,早就不知蹤影了。
  “燙死我了!”赫敏吮著她被燙傷的手指呻吟著。
  “他們都已經被施上了鐵火咒、分裂咒和不可饒恕咒!”拉環說道。
  “你所觸碰的每樣物品都會變得滾燙,而且會迅速自我複製,但那些複製品卻根本一文不值——而且如果你妄圖繼續偷取那些財寶,最終就會被那些大量複製出的金銀珠寶活活壓死在洞裏!”
  “好的!別再亂碰任何東西!”哈利馬上接道,但與此同時,羅恩的腳無意中踢到了地上的一個杯子,隨即,二十多個杯子在羅恩腳邊炸裂開,羅恩被燙得直跳腳,他的一隻鞋都被那些滾燙的金屬燒掉了一塊。
  “站在那兒,別亂動!”赫敏一把抓住羅恩,沖他喊道。
  “要留心一點!”哈利說,“記著,杯子是小小的,金色的,上邊雕著一隻獾,有兩隻手柄,另外,那杯子上也肯定有拉文克勞的標記,那頭鷹——”
   他們用魔杖指著每個隱蔽處和岩石的裂縫,仔細地搜尋每一個地方。這樣不碰任何東西是不可能的。哈利又在地上的杯子堆裏增加了一大群假帆船。現在那幾乎沒 有地方可以讓他們落腳了,而不斷增長中的金子隨著溫度增發熱,金庫現在簡直就像個爐子。哈利魔杖發出的光亮越過了盾和妖精做的頭盔落在了高達天花板的架子 上。他讓光柱越升越高,直至突然間它照到了一個讓他手抖心跳的東西。
  “它在那,在上面!”
  羅恩和赫敏也把他們的魔杖指向了那,這個小金杯被來自三個方向的光柱照亮了,那個曾經屬於赫爾加‧赫奇帕奇的杯子,後來傳給了赫茲巴‧史密斯所,又補湯姆‧裏德爾從她那偷走。
  “不碰任何東西他媽的要怎麽才能拿到那杯子?”羅恩問。
  “杯子飛來!”赫敏喊道,沮喪中她已經完全忘記了在他們在計劃時拉環說的話了。
  “沒用的,沒有用的!”妖精吼道。
  “那怎麽辦?”哈利生氣地瞪著妖精說。“如果你還想要劍的話,拉環,你就應該更多地幫助我們——等等!我能用劍來碰這些東西嗎?赫敏,把它拿過來!”
  赫敏在她的長袍裏摸索著,拿出繡珠包,翻了一會,然後拿出了一把金光閃閃的寶劍。哈利抓住深紅色的劍柄,試著用劍刃碰了碰一個銀酒壺的頂部,它並沒有變成許多個。
  “就算我能用劍刺到杯子的手柄,可我要怎麽上去那?”
   那個存放杯子的架子太高了,他們沒人夠得著,包括他們當中最高的羅恩。被施了魔法的財寶散出的熱氣掀起了一股股熱浪,哈利拼命想著能用什麽方法拿到杯 子,臉上背上汗如雨下。這時,他們聽到了金庫門另一邊響起了龍的吼聲,叮叮噹當的聲音越來越大。他們現在真的被困住了:門是這惟一的出路,一群妖精似乎正 從另一邊趕來。哈利在羅恩和赫敏,他們臉上寫滿了恐懼。
  “赫敏,”哈利說,這時叮叮噹當的聲音更近了,“我一定得夠到那,我們一定得克服它——”
  她舉起魔杖指著哈利:“倒挂金鍾。”
   哈利的腳踝被升到空中,撞到了一套盔甲,複製品像白熱的屍體一樣爆發出來,填滿了狹窄的空間。伴隨著疼痛的尖叫聲,羅恩、赫敏和兩個妖精被撞到一邊的別 的東西上,它們也開始自我複製了。一半的東西都熾熱地燃燒起來,他們掙扎著喊叫著,而哈利則成功地把劍穿過赫奇帕奇杯子的杯柄,使它挂在劍刃上。
  “防水防濕!”赫敏尖叫著試圖在燃燒的金屬中保護自己、羅恩和妖精們。
  一陣淒慘的尖叫使哈利往腳下看去:羅恩和赫敏陷入深及腰部的財寶中。他們掙扎著拉著博格以使他不至於陷入不斷上升的財寶潮中。但是,拉環很快便從視線中消失了,只能看見他的幾個指尖。哈利拉住拉環的手指使勁拉著,全身起泡的妖精被拉出來一截,不斷嚎叫著。
  “金鍾落地!”哈利大叫道。一陣巨響後,他和拉環落在了膨脹的財寶堆上,劍從哈利手中飛出去。
  “拿著!!”哈利忍受著灼熱金屬的炙烤大吼。拉環再次爬上他的肩膀,決定以此避免那些膨脹著的灼熱金屬。“劍在哪里??杯子在它上面挂著!!”門的另一邊發出震耳欲聾的噹啷噹啷的響聲,但是已經太遲了——
  “在那兒!!”
   是拉環看到了它,也是拉環在用力大喊。這一瞬間哈利知道這個妖精從來就沒指望過他們會信守諾言。拉環一隻手緊緊抓住哈利的一撮頭髮以免他墜入上升的金 海,一面握住劍柄把它舉到哈利夠不著的地方揮舞著。挂在劍柄上小金杯滑出劍刃被甩到了半空中。拉環騎在哈利肩上,而哈利猛地蹲下去抓那個金杯,他能感到自 己的肉正在被炙烤,甚至無數個赫奇帕奇的杯子從他的拳頭中暴出來,他也沒有鬆手。這時金庫的大門再次打開,哈利不由自主地和羅恩赫敏一起順著膨脹的灼熱的 金銀潮水滑向另一個房間。
  哈利仿佛沒有感到全身燙傷的痛也沒有顧忌依然瘋狂膨脹的財寶,而是把杯子塞進口袋伸手去抓劍,但是拉環已經逃走了。 他一從哈利肩上滑下,就揮舞著長劍在財寶的洪流中對周圍的精靈奮力呼喊喊:“有賊!抓賊啊!快來抓賊啊!!”它沖進最前面擁擠的妖精群裏消失不見了——所 有的精靈都舉著短劍並且毫不猶豫地接納了他。
  哈利從熾熱的金屬上滑下,努力站穩腳,他意識到穿過這群妖精是唯一的出路。
  “昏昏倒地!!!”哈利怒吼道,羅恩和赫敏也加入了戰鬥。紅光射向妖精們,一些妖精倒下了,但其他的卻繼續前進。哈利看到一些巫師守衛從拐角處跑來。
  龍咆哮著飛向妖精們頭上噴出烈焰,巫師們擁擠著逃回他們來的路。一個靈感或者說是瘋狂的念頭湧入哈利腦中,他把魔杖指向把巨龍綁在地上的粗大鐵鏈然後喊道:“力勁鬆懈。”
  鐵鏈在巨大的響聲中斷爲兩截。
  “這邊走!!”哈利高喊。一邊不停地擊昏前來的妖精,一邊奮力跑向瞎了的龍。
  “哈利!!哈利!!你在幹什麽??”赫敏高喊。
  “站起來,爬上來,快點!!”
  那只龍顯然沒有意識到自由近在咫尺。哈利踩著龍的腿彎爬上它的背部。龍鱗如鐵般堅硬,以至於它沒感到哈利的動作。哈利伸出胳膊拉起赫敏,羅恩也爬到了他們後面。龍旋即意識到自己不再被束縛。
  它咆哮一聲站了起來,在它張開翅膀時哈利用自己的膝蓋盡可能夾住龍鱗的缺口。龍周圍的妖精割麥似的倒下。然後龍飛向天空。哈利,羅恩和赫敏趴在龍背上,龍飛向敞開的出口,他們的脊背幾乎是擦著天花板。妖精靈只能揮舞著短劍眼睜睜地看它掠過。
   “我們可能永遠也上不去了,它太大了。”赫敏尖叫道。龍又一次噴出火焰,燒毀了整個隧道。爲了躲避,龍一路上都用爪子撕開道路。熾熱和灰塵使哈利幾乎無 法睜開眼睛。他忍受著墜落的石塊和龍的咆哮,緊貼在龍背上,生怕什麽時候被震落。這時他聽到赫敏高喊道:“四分五裂!”
  她在幫著龍在它飛向更 新鮮的空氣的路上開闢通道,遠離妖精靈們的高喊聲和叮噹聲。哈利和羅恩學著她在天花板上鑿出更多的碎片。當他們經過地下湖時,這只醜陋的怪物仿佛感受到了 自由和廣闊的天地就在眼前。在他們身後的通道裏充滿了錐形龍尾擊碎的巨大的岩石和鐘乳石。妖精們的叮噹聲仿佛被捂住了。在前面,龍用自己的火焰掃清道路。
   最終,在龍野蠻的力量和他們魔咒的雙重威力下,他們沖出了隧道,進入了大理石的大廳。巫師和妖精靈顫抖著,奔跑著尋求掩護。而龍也終於有了舒展自己翅膀 的空間:它把帶角的頭伸向出口涼爽的空氣。然後帶著仍然緊帖在背上的哈利,羅恩,赫敏飛了起來。它強行撞開了金屬門,門無力地耷拉在鉸鏈上。然後它蹣跚地 走進對角巷,直沖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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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7/7/2007 09:14 PM | 只看該作者
哈利波特7: 第二十五章 貝殼小宅

 比爾和芙蓉的房子獨自座落在海邊的懸崖上,牆上塗著白色的石灰,嵌滿了貝殼。這是一個僻靜而美麗的地方。無論在這棟房子或者後花園的哪 裏,哈利都能聽見洶湧的海水伴著潮汐的聲音,就如同一隻巨大的沈睡的動物在呼吸。接下來的幾天哈利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找著各種藉口不和他們一起呆在擁擠的小 屋裏,而是沈浸在這令人心馳神往的這懸崖海景中,感受著遼闊的天空與海洋,體味著吹在他臉上鹹鹹的冷風。
  他決定不參與伏地魔爭奪魔杖的暴行依然使哈利害怕。一直以來他就無法選擇不去採取行動。他懷疑無論在哪里只要他們聚到一起,羅恩就會一直不停地發問:
  “要是鄧布利多想要我們儘快解出那個標記而獲得魔杖呢?”“要是解出這個只意味味這我們‘值得’得到聖物呢?”“哈利,如果那真的是長老魔杖,我們要怎樣才能結果了那該死的神秘人呢?”
  哈利答不出來:有那麽一陣子他也在想爲什麽沒有試著在伏地魔破壞墳墓之前直接硬碰硬地去阻止他。他甚至不能圓滿地解釋爲什麽他要反對:每次他試圖重新羅列那些曾經幫他作出決定的內心論據時,就發現它們聽起來對於他很無力。
  還有赫敏的支援讓他感覺到了和羅恩的疑慮一樣的困惑。她現在勉強接受了長老魔杖是真的存在,但還繼續堅持認爲它是邪惡的,說伏地魔拿到它的方式是不能接受的,不應該被考慮。
  “你絕對不可以那麽做,哈利,”她一次又一次地說:“你不能破壞鄧布利多的墳墓。”
   但是對於看到鄧布利多屍體這個想法給哈利的震驚,遠比不上他可能曾誤解了鄧布利多生前的意圖這一點。他覺得自己仍舊在黑暗中摸索;他選擇了他的路但仍在 回憶過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誤解了那個信號,是否不應該另想辦法。有時,他對鄧布利多的氣憤就像波濤拍打著小屋下的峭壁一樣向他湧來,他氣鄧布利多生前爲 什麽沒有向他解釋明白。
  “但是他真的死了嗎?”在他們到達小屋的三天後,羅恩問。當羅恩和赫敏找到哈利的時候,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堵隔開花園和峭壁的牆。哈利真不希望他們找到他,他不想加入爭論。
  “是的,他死了。羅恩,拜託不要再提了!”
  “赫敏,面對現實吧,”羅恩不顧繼續凝視著海平線的哈利說“銀色的雌鹿,劍,哈裏從鏡子裏看到的眼睛——”
  “哈利都說了眼睛是他自己想象出來的!是不是哈利?”
  “是,”哈利沒有去看她
  “但你所做的並不是你想得,是不是?”羅恩問。
  “嗯,不是。”
  “這就是了嘛!”羅恩在赫敏能插上嘴之前飛快地說。“要不是鄧布利多,你如何解釋多比怎麽知道我們在地窖裏的呢,赫敏?”
  “我解釋不了——但你就能解釋鄧布利多怎麽樣在霍格沃茨的墳墓裏派他來嗎?”
  “我不知道,可以是鬼魂的形式啊!”
  “鄧布利多不會以鬼魂的形式回來的,”哈利說。現在他對於鄧布利多,能肯定的太少了,不過這一點他是確信的。“他會繼續的。”
  “‘繼續’?什麽意思?”羅恩問,但在哈利回答之前,後面向起了一個聲音:“阿利?”
  芙蓉已經從房子裏走了出來,銀色的長髮隨風飛舞。
  “阿利,阿環想要和你談談,他在那間最小的臥室裏呢,他說他不想來這偷聽。”
  芙蓉顯然不喜歡妖精使喚她傳話,她轉身走進房子的時候看起來很生氣。
  他們走進赫敏和盧娜住的那間最小的臥室的時候,拉環正如芙蓉所說的正在等著他們。他把窗簾拉上了,擋住了白雲朵朵的晴朗天空,原本通風明亮的小屋籠罩再一片烈焰一般的紅色之中。
  “我已經決定了,哈利波特,”妖精說,他正盤腿坐在一隻矮凳上,狹長的手指拍著自己的胳膊。“儘管古靈閣的妖精們會叛變,但是我決定幫助你——”
  “太好了!” 哈利欣慰地說“拉環,謝謝你,我們真是——”
  “作爲報答,”妖精堅定地說,“要償還的。”
  有點受挫, 哈利猶豫了。
  “你想要多少?我有金幣。”
  “不要金幣,”拉環說“我有的是。”
  他黑色的眼睛閃閃發光,它的眼睛中根本沒有眼白。
  “我想要那把劍。高維克‧格來芬多的寶劍。”
  哈利的心沈了下去。
  “我不能給你,”他說“我很抱歉。”
  “這樣的話,”妖精輕輕地說“我們之間就有問題了。”
  “我們可以給你些別的東西,”羅恩熱情地說“我敢打賭萊斯特蘭奇肯定弄到了不少東西,一旦我們進入了金庫你就可以拿走你那份。”
  可是羅恩說錯話了。拉環生氣地漲紅了臉。
  “我不是賊!孩子!我不會試圖去獲得我不應有的財富!”
  “那劍是我們的——”
  “它不是。”妖精說
  “我們是格來芬多的,它是高維克‧格來芬多的——”
  “那在格來芬多擁有它之前,它又是誰的?”妖精坐直了身體,問道。
  “不是誰的,”羅恩說,“劍就是爲他做的,不是嗎?”
  “不是!”妖精喊,用它那狹長的手指火冒三丈地指著羅恩。“又是巫師們的高傲自大!那把劍最開始是雷格努克的,高維克‧格來芬多是從他那拿走的!是丟失的財寶,這把劍是妖精的傑作!它屬於妖精!它就是我的報酬,給還是不給,你看著辦吧!“
  拉環怒視著他們。哈裏瞥了一眼另外兩個人,說:“我們需要討論一下,拉環,如果可以的話,你是不是可以給我們幾分鐘?”
  妖精點了點頭,有點酸溜溜地看向空曠的起居室裏的樓梯。哈利走向爐火旁,皺起了眉頭,努力地想到底要怎麽辦。羅恩在他身後說:“他開什麽玩笑,我們不能給他那把劍。”
  “是真的嗎?”哈利問赫敏:“劍是格來芬多偷來的嗎?”
  “我不知道,”她絕望地說“魔法史總是略過了那些巫師對別的魔法種族做的事,但我知道的記載中沒有說過格來芬多的劍是偷來的。”
  “這肯定是妖精的謊話,”羅恩說,“一個關於巫師是怎樣欺壓它們的謊話。我覺得他沒管我們要我們的魔杖已經夠幸運的了。”
  “妖精們可有理由討厭巫師,羅恩。”赫敏說“過去他們的待遇豬狗不如。”
  “妖精不就是些毛茸茸的小傢夥,不是嗎?”羅恩說“他們殺害了我們不少人,他們的鬥爭手段可真卑鄙。
  “但是同拉環爭論誰的種族更卑鄙更暴力並不會讓他更願意幫助我們,不是嗎?”
  他們都沈默了,試圖找出一種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哈利看著窗外多比的墳墓。盧娜正在墓碑旁把海草做成果醬。
  “好吧”羅恩說,哈利轉身面向他,“這樣如何?我們就和拉環說在我們進入到金庫之前我們都需要那把劍,之後再給他。但那裏的那個是假的,怎麽樣?我們調一下包,把假的那個給他。”
  “羅恩,他比我們更能分辨真假!”赫敏說“他是唯一知道它被換過的人!”
  “是,但是我們可以在他意識到之前掉包……”
  他有點心虛地迎著赫敏投來的目光。
  “那麽做,”她平靜地說,“是很卑鄙的。請他幫忙,還欺騙他?你知道爲什麽妖精們都不喜歡巫師嗎,羅恩?”
  羅恩的臉紅到了耳朵根子。
  “好吧,好吧!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那你有什麽辦法?”
  “我們得給他點別的東西,別的同等價值的東西。”
  “哈,高明啊。那我去再找一把妖精做的古劍,你來打包裝唄~”
  他們再一次沈默了。哈利肯定妖精除了寶劍什麽都不想要,即使他們給他同等價值的東西。儘管那劍仍然是他們的對抗魂器不可或缺的武器。
  哈利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海浪聲。寶劍是格來芬多偷來的這個想法讓他很不愉快:他一直以自己是格來芬多的人而引以爲傲;格來芬多的麻瓜出身孩子最多,那些追崇純血統的人更樂意去斯萊特林。
  “或許他在撒謊,”哈利再次睜開了眼睛“拉環在撒謊。也許格來芬多並不是拿走了寶劍,我們就怎麽知道妖精對歷史的評判就是站在一個正確的角度呢?”
  “那又有什麽分別?”赫敏問。
  “能讓我感覺好點。”哈利說,他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們告訴他在他幫我們進入金庫以後他可以得到寶劍——但我們要盡力避免承諾他到底何時才能給他。”
  羅恩漸漸露出了笑容,赫敏卻看起來很緊張。
  “哈利,我們不能——”
  “他可以得到它,”哈利繼續說“在我們用它對付了所有魂器之後。我保證他那時才可以得到寶劍。我說話算話。”
  “但那可能是好幾年之後了!”赫敏說。
  “我知道,但他不知道。我這樣……也不算撒謊。”
  哈利充滿挑戰而又有點內疚地看著她。他還記得刻在去往努爾蒙德的路上的那句話:爲了更大的利益。他撇開了思緒。他又有什麽選擇呢?
  “我可不喜歡這個主意。”赫敏說
  “我也不喜歡,不是很喜歡。”哈利承認。
  “可我覺得這主意太棒了,”羅恩站了起來“我們去和他講吧。”
  他們回到那間小臥室,哈利答應了他,盡力避免任何能關於何時給他寶劍的
  承諾。他們談話的時候赫敏一直在旁邊皺著眉頭盯著地板;哈利覺得很生氣,怕她破壞這個計劃。但拉環卻是除了哈利誰也不看。
  “我記住你的話了,哈利波特,也就是說如果我幫你的話你就會給我格來芬多的寶劍?”
  “對。”哈利答道。
  “成交。”妖精伸出了他的手說。
  哈利和他握了握手。他不知道拉環那雙黑眼睛是否看出了他的疑慮。然後拉環放開了他的手,拍了拍手掌,“那麽,我們開始吧!”
  就像計劃要再次攻入魔法部一樣,由著拉環的選擇,他們在這半昏暗的小屋中開始了工作。
  “我只去過萊斯特蘭奇'的金庫一次,”拉環說,“那次我只是被安排去在裏面放一把假劍。那是最古老的庫房之一。最古老的巫師家庭把他們的財産貯存在最深處,那裏的金庫最大,受到的保護也最好……”
  他們在這個小的就像壁櫥一樣的房間裏一呆就是幾個小時,這幾天弄得就像幾星期那麽長。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湧現,需要解決,比如他們庫存的複方湯劑要用完了。
  “只剩下夠一個人的量了。”赫敏說,在燈光下攪合著泥巴似的湯劑。
  “夠用了,”哈利說,他正察看著拉環手繪的最深區的地圖。
  住在貝殼小宅裏的無法不注意到哈利、赫敏和羅恩正在做著些什麽事情,因爲他們只是在吃飯的時候才會出現。但沒有人去問他們,儘管哈利覺得飯桌上比爾看他們三個人的眼神中充滿了思索與關心。
   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哈利就越覺得自己真是不喜歡妖精。拉環是出乎意料的殘忍,他總是在嘲笑他們要決定盡可能犧牲少的生靈的主意,看起來他總是想要 傷害別的巫師才能到達萊斯特蘭奇的金庫。哈利能夠感覺到其他兩人也對拉環有些厭惡。但他們並沒有討論他,他們需要拉環。
  這個妖精只是勉強地吃 些他們的剩飯。即使是他的腿現在好了,他還是要求把食物拿到小屋裏來吃,就像還很虛弱的奧利維德一樣,直到比爾(後面跟著發怒的芙蓉)上來說不能再這樣安 排了。這以後拉環就加入了他們擁擠的餐桌,儘管他拒絕吃同樣的食物,堅持要吃死金絲鳥、生肉和各種真菌。
  哈利覺得這是他的責任:不管怎樣,是他堅持讓妖精留在貝殼小宅中,這樣他才能繼續問他問題;因爲他的原因整個韋斯萊家都不得不躲起來。比爾,費雷德,喬治,還有韋斯萊先生都不再工作了。
  “我很抱歉,”四月的一個大風的下午他幫芙蓉準備晚飯的時候對她說:“我真的不是有意讓你們承受這些的。”
  而她只是指揮著一些小刀來給比爾和拉環切牛排,自從比爾被格雷伯克襲擊以後她就得給他準備帶血的生肉了。刀子在她身後飛舞著切肉,她不知怎麽表情變得如此溫柔。
  “阿利,你救過我妹妹的命,我不會忘記。”
  嚴格的說,並不是這樣,但是哈利決定不去提醒她加裏布林當時並沒有真的處於危險之中。
  “不管怎樣,”芙蓉繼續說,把她的魔杖指向爐子上的一壺正咕嘟泡的醬,“奧利維德先生今晚上就要去穆莉爾家了,介(這)些事就不用那麽麻煩了,辣(那)個妖精,”哈利注意到她皺了一下眉。“就可以住樓下了,你和羅恩、迪安就可以住哈(他)的房間了”
  “我們不介意睡在起居室裏,”哈裏知道拉環會覺得睡在沙發上很憋屈;讓拉環覺得舒服時他們計劃的重點。“別擔心我們。”在她要決定以前哈利繼續說“我們不久也會離開你家了,我和羅恩、赫敏,我們不能在這呆太長時間的。”
  “可,你這什麽意思啊?”芙蓉皺著眉問他,她指揮著菜盤子的魔杖停在了半空中。“你當然可以不必走,你在餓(這)裏很安全!”
  她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很像韋斯萊夫人,哈裏很慶倖後門這時開了。盧娜和迪安進來了,他們的頭髮被雨澆透了,胳膊上全是木屑。
  “……還有小耳朵”盧娜正說著,“有點像河馬的,我爸爸說,只有紫色多毛的。你要是想呼喚他們,你只能對他們哼曲兒;它們更喜歡跳華爾茲,不是太快……”
  迪安經過哈利的時候很不舒服地聳了聳肩,他跟著盧娜進了那個既當餐廳又當起居室的廳裏,羅恩和赫敏正在擺桌子。哈利抓住這個避免回答芙蓉問題的機會,拿起兩壺南瓜汁跟上他們。
  “……你要是來我家我就給你看看那只角,爸爸寫信告訴我的,我還沒看過呢,因爲食死徒把我從霍格沃茨特快上劫走了,我耶誕節也沒回家,”盧娜和迪安坐到火爐旁時她說。
  “盧娜,我們告訴過你了,”赫敏說“那只角已經破了。它是毒角獸身上的,而不是什麽彎角鼾獸”
  “才不是呢,他絕對是彎角鼾獸的角,”盧娜嚴肅地說“我爸爸說了,它到現在還不能重新組合,他們自己進化。”
  赫敏搖了搖頭,繼續擺放刀叉。這時比爾攙著奧利維德先生從樓梯上下來了。這個魔杖製造商看起來人就非常虛弱地靠著比爾,比爾在他身後提著一隻大行李箱,攙扶著他
  “我們會想你的,奧利維德先生,”盧娜走近了那個老人。
  “我也會想你的,親愛的。” 奧利維德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那個可怕的地方給了我很大的安慰。”
  “au revoir(法語),奧利維德先生”芙蓉吻了吻他的雙頰:“是什麽力量驅使您給比爾的阿姨穆莉爾送包裹的呢?我從來就沒有收到過這樣漂亮的頭飾。”
  “我很榮幸這麽做,” 奧利維德鞠了一躬說到:“這是我能對你熱情的款待所作的最小的回報了”
  芙蓉拉出一個舊天鵝絨箱子,打開來展示給他看。王冠在昏暗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月長石和鑽石,”拉環說,哈利沒有注意到他什麽時候蹭到屋子裏來了,“妖精做的,是吧?”
  “妖精爲巫師做的。”比爾平靜地說,妖精用挑釁的目光偷偷看了一眼他。
   比爾和奧利維德推開門走進夜色中時一陣強風湧了進來。剩下的人擠在了飯桌旁,胳膊肘幾乎都沒有地方挪動,這樣,他們開始吃飯了。他們身旁的爐火劈啪作 響。哈利注意到芙蓉幾乎一直就是在撥弄著盤裏的食物;她每隔幾分鐘都要看一眼窗外。比爾在他們吃完第一道菜的時候才回來。他長長的頭髮隨風舞動著。
  “一切都很順利,”他和芙蓉說,“奧利維德已經安置好了,爸爸媽媽向你們問好,金妮也讓我帶好,弗雷德和喬治讓穆莉爾非常惱火,他們依舊在她的密室裏做著貓頭鷹訂單的生意。阿姨很高興王冠失而復得。她說她以爲我們把它偷走了。”
  “啊呀,你阿姨還真迷人。”芙蓉說,以便揮舞著魔杖把那些在盤子升到在半空中,她指揮著它們從屋中列隊而出。
  “我爸爸做了個王冠,”盧娜說“嗯,是個花冠呢。”
  羅恩和哈利對視了一下嘿嘿笑了;哈利還記得他們去拜訪謝農費裏厄斯時她戴的那個可笑的頭飾。
  “是啊,他想再造一個拉文克勞的花冠。他覺得他現在能認出大多數的零件。還有那個短粗翅膀真的能分出——”
  前門突然發出砰的一聲向。大家都轉過頭去看。芙蓉從廚房裏跑了出來,看起來嚇壞了;比爾跳了起來,魔杖對準了門;哈利、羅恩和赫敏也是。拉環悄悄地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誰?”比爾喊道。
  “是我,萊姆斯 約翰 盧平!”咆哮的風中一個聲音響起。哈利嚇了一跳,真的是他嗎?“我是狼人,和尼法朵拉 唐克斯結婚的那個,你,貝殼小宅的保密人,告訴了我這個位址,說緊急情況下我可以來!”
  “是盧平。”比爾叨咕著,跑去開門。
  盧平跌了進來。他臉色蒼白,穿著一件旅行斗篷,他定睛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都有誰,然後喊道:“是個男孩!我們給他取名叫泰德,朵拉父親的小名!”
  赫敏尖叫:“什——?唐克斯?——唐克斯生了?”
  “對,沒錯,她生了!”盧平喊道。桌邊的人都喜悅而欣慰地感歎著;赫敏和芙蓉止不住尖叫。“恭喜恭喜啊!”羅恩說:“哈哈,孩子!”就好像他以前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似的。
  “是啊——是啊——是個男孩,”盧平重復著,他正沈浸在他那巨大的幸福當中。他大步跨到桌子那邊擁抱了哈利;這樣的場景在格裏莫廣場可能從來都沒發生過。
  “你會做他的教父吧?”他放開哈利的時候說道。
  “我——我嗎?”哈利結巴了。
  “對,你,就是你——朵拉非常同意,沒人比你更合——”
  “我——好——天啊——”
  哈利顯得很震驚,激動而又欣喜。比爾匆忙去取來紅酒,芙蓉在勸說盧平也加入他們來喝一杯。
  “我不能在這呆太久,我還得回去,”盧平說,大家都喜氣洋洋的:他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謝謝大家,謝謝你,比爾。”
  比爾迅速把大家的高腳杯斟滿了酒,他們舉起了酒杯。
  “爲了泰迪‧萊姆斯‧盧平,”盧平說“一個偉大巫師的誕生!”
  “他長得像誰啊?”芙蓉問。
  “我覺得像朵拉,但她覺得像我。頭髮不多,剛出生的時候是黑色的,但我打賭幾小時後就會變成淺黃色。也許我回去後就變成金色的了。安多米達說唐克斯的頭髮從出生的時候就會變色了。”他一飲而盡:“來,再來點酒。”他喜氣洋洋地說,比爾又給他斟滿了酒。
   海風吹打著小宅,屋中的爐火劈啪作響,比爾很快又拿來了另一瓶酒。看起來盧平的消息讓大家無比興奮,讓他們在這被圍困的形勢下松了口氣。新生命的誕生總 是令人欣喜的。只有拉環對這種喜慶的氛圍無動於衷,不一會他就溜回了現在已經是他一個人的臥室。要不是哈利看到比爾也在看著拉環上樓,他還以爲只有自己注 意到了呢。
  “不了……不了……我真得回去了,”最後盧平說道,他拒絕了再來一杯。他走過去拽起他的旅行鬥蓬披在了身上。
  “再見,再見——我這幾天會盡力給你們帶來點照片的——他們要知道我見過你們肯定會很高興的——”
  盧平系緊了她的鬥蓬和他們告別,他擁抱了女孩子們,和男孩子們逐一握手。然後樂樂呵呵地轉身步入了夜色中。
  “教父阿,哈利!”他們一同走回廚房準備收拾桌子的時候比爾說“多大的榮耀啊!祝賀你!”
  哈利放下手裏的高腳杯時,比爾關上了門,突然一改剛才盧平在時的滔滔不絕:
  “哈利,我想私下和你說幾句。想擺脫這滿房子的人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比爾躊躇著。
  “哈利,你在和拉環一起策劃著什麽。”
  哈利肯定比爾說的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他只是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
  “我瞭解妖精,”比爾說:“自從我離開霍格沃茨之後我就在古靈閣工作。巫師和妖精之間還是存在友誼的,我就有一些妖精朋友——至少一些好妖精。”比爾又開始猶豫了。
  “哈利,你想從拉環那裏得到什麽?你又答應了給他什麽?”
  “我不能告訴你,”哈利說。“很抱歉,比爾。”
  廚房的門在他們身後打開了;芙蓉正打算弄進來更多的空杯子。
  “等一下,”比爾和她說“稍等一下。”
  她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那我就必須告訴你,”比爾繼續說道“如果你和拉環達成了某種交易,尤其是這種交易還和財産有關,你就得格外小心。妖精對所有權,支付和回報是有著和我們人類完全不同的概念的。
  哈利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就像他體內有一隻蛇在蠕動。
  “什麽意思?”他問。
   “我們談論的是兩個不同的物種,”比爾說:“巫師和妖精之間的交易往來已經有好幾個世紀了——自從有魔法史以來。雙方都有過過錯,我從來不會去說巫師就 是清白的。但,妖精有妖精的觀念,古靈閣更傾向於它們的。就是巫師們在金銀和財産方面是不值得相信的,他們根本不尊重妖精的所有權。
  “可我尊重——”哈利說,但比爾搖了搖頭,
  “你不明白,哈利,除了和妖精生活在一起的人,沒人能明白。對妖精來說,物品的所有權是屬於它的製造者的,而不是購買者。在妖精眼裏,他們做出來的東西,就是他們自己的。”
  “但東西被買走了——”
   “——那它就會被認爲是花錢被租走了。他們對妖精做的東西的態度和巫師有著很大的不同。你也看到拉環看到王冠時的臉色了,他根本不贊成我們的想法。我相 信他非常的想立刻把王冠送回到製作它的妖精那裏。他們覺得我們佔有了妖精的東西,還不用繼續付費的代代相傳,就和賊差不多。”
  哈利現在有了種不祥的預感,他懷疑比爾是不是知道了更多的東西。
  “我要說的就是,”比爾把手放在了門上:“你要是答應了妖精什麽事情,就要格外小心。背叛妖精可比闖進古靈閣危險多了。”
  “好的。”比爾打開門的時候哈利說:“我會記住的。”
  他跟著比爾出來的時候的一個諷刺的想法湧現了出來,無疑是因爲酒精的作用。他看起來和小天狼星布萊克一樣成了泰迪盧平的一個瘋狂的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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