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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比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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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第八話 真相 | 關於我穿越到精靈世界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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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樓主| 發表於 6/6/2016 04:34 PM | 只看該作者
Flygon2076 發表於 4/6/2016 07:15 PM
到底這世界應該如何進化至現代精靈世界?
不會是由歐里西斯主導吧......

主角主導故事也不出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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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樓主| 發表於 6/6/2016 04:34 PM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比卡 於 19/6/2016 08:33 PM 編輯


「進去之後,由我來說話。」

馬可西亞斯的提醒深深地印在我的腦袋中,儘管我有很多東西想問巴力,不過看來這之還不是時候。

「咯咯」的敲門聲傳到巴力的房間裡,待巴力應門過後,馬可西亞斯便推開了木門。

魔獸使大師的房間比起一般的房間要大上不少,儘管牆壁還是和外面一樣只是藍色的石牆,壁上還是掛了數張掛畫裝飾,周圍放滿了各色各樣的書櫃。

大門的正前方就是巴力坐著的辦公桌子,在辦公桌子後方的牆壁上,還有著數幅人像畫,很有可能是歷代魔獸使大師的畫像。

地面上當然和普通房間不樣,放上了非常有氣勢的皮毛地毯。

一想到地毯是來自精靈身上,我就不寒而慄。

「你平安沒事實在太好了,歐里亞斯。」

巴力撥了一下他的褐色及腰長髮,起初遠看起來,我以為巴力是個高大威猛的壯漢,但是眼前出現的巴力卻是個有著高大身材的美男子。

他的皮膚猶如女性般非常白哲,精緻的五官更是令人羨慕,加上一頭美麗的長秀髮……要是他的聲線不是這麼標準的男性聲線,我真的很可能會把他當成了女性。

巴力站了起來,並向我投來微笑。

儘管好像有點奇怪……我還是向他回報了一個笑容。

「……巴力,我有事要報告。」

可能是因為歐里亞斯是導師的關係,因此他在稱呼巴力時並沒有加上稱謂。

「如果是不重要的事的話,我可會憤怒哦馬可。」巴力邊笑邊說:「畢竟我等了歐里亞斯好久呢。」

馬可西亞斯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也深深明白他無奈的原因。

「歐里亞斯雖然平安活著,不過他卻失憶了。」

「……」

巴力沒有回話,臉上繼續保持著微笑,然而這微笑看起來卻越來越恐怖。

總覺得要被責備了--雖然我什麼也沒做錯……

「全部忘了?」巴力歪了歪頭,繼續微笑地問。

「是的,全部忘了。」

「就連自己的身份,任務的內容,任務的成果,全都忘了。」

「是的,全部忘了。」

我開始感受到就算是馬可西亞斯也快要撐不下去了,巴力的樣貌雖然帥氣漂亮,理應是很受人歡迎的類型,但是如今他的笑容卻給了我們巨大的壓力。

「啪」的一聲,巴力大力地雙手拍向桌面並垂下頭來,面向桌面的他終於解除了笑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那麼,作為間諜潛入西爾佛總公司一年多的成果全都忘了?」

「是的,全部忘了。」馬可西亞斯不停重覆同一個答案,就算是不認識巴力的我也能夠察覺到巴力仿佛快要爆炸了。

原來歐里亞斯進去是當間諜啊,而且還當了一年多呢……卻因為我的穿越而令成果全失了。

想到這裡,也很難怪他憤怒吧?

「……」

不管是馬可西亞斯還是我,都不敢隨便發聲,一直保持著沉默。

房間之中,只剩下巴力的手指用力壓向桌面的聲音。

良久,巴力終於仰回起頭。

笑容再次掛回在他的臉上:「你帶他去找佛鈕司,看看能不能恢復記憶,然後再來向我詳細報告。」

我在心裡算是鬆了一口氣,巴力看起來還算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畢竟對我們發脾氣也難以將失去的成果補回來。

但是馬可西亞斯顯然和我不同,他顫顫競競地帶我離開巴力的房間。

意識到他心情不妙,我甚至不敢望向馬可西亞斯,畢竟他還要為我收拾這個爛攤子。

只聽到馬可西亞斯再次大力地嘆了口氣,並拍了拍我的背脊:「別介意啦,我會搞定巴力的。」

非常可靠的話--可是卻令我開始有點罪惡感了。

如今的我也實在無力幫忙,唯有聽巴力的話,先去找佛鈕司一趟。



第六話 記憶



沉重的心情難以釋懷,儘管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我決定的事,可是卻總覺得自己妨礙了他們一樣。

而且還把爛攤子留給了馬可西亞斯,這可不合乎我的性格呢……

「喲,歐里!」

在走廊的半途,精神奕奕的麻色亂髮主人跑到我面前來,並以他自己決定的暱稱來稱呼我。

「喲,哈帕!」

以我也不客氣地直接套用他改暱稱的模式,將他的名字由哈帕斯改成哈帕。

「你剛才進了巴力大師的房間吧!巴力大師在幹什麼?是穿著起居服嗎?你們談了什麼?」

儘管知道哈帕斯是個活潑的孩子,可是他的表情和說話聽起來更像個想要見到明星的粉絲,非常雀躍地跑到我跟前來。

「啊……沒有穿起居服啦,只是穿著昨天他回來時的衣服啦……」

「那你們談了什麼?有沒有握手什麼的?」

看到哈帕斯雙目發光的興奮表情,要是我告訴他有握到手的話,他一定會抓著我的手不放吧。

「才沒有啦……實際上我根本沒有和他說上話,畢竟馬可西亞斯在旁,話都由他來說了。」

「……是這樣嗎?」哈帕斯瞳孔中的耀動光輝漸漸平淡起來:「不過,你能進去巴力大師的房間實在是太令人妒忌了……總有天我也能夠進去見到的吧?」

「啊……是吧?只要肯…努力的話?」

為什麼會是問我啊?我才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呢!是功績大就能進去嗎?再說進去有什麼好開心的……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接下來還要去找巴力的最得力助手--佛鈕司呢,要是又是被責罵的氣氛就真的會累死我了--

「對了,你有見過沙克斯嗎?今天一整天都不見他呢?」

沒錯,一於找沙克斯陪我一起進去吧,至少能夠讓他替我說明一下狀況。

「嗯……不見呢。」哈帕斯將手指放到下巴,擺出一副認真回想的樣子:「對了,今天是週六吧?沙克斯今天休息呢!」

「欸!有休假的嗎?」魔獸使是輪班制的嗎?我可沒聽過哦!

「那我的休假是何時?告訴我啊!」

「欸……誰知道啦?」哈帕斯說罷便揮了揮手打發我,擅自地走遠了。

真是的,果然小孩都不可靠,可是為什麼一直以來都沒有人告訴我有休假啊?新員工就可以欺負了嗎?

我又再一次嘆氣,不止是為休息日這個問題,更是為這個穿越世界之旅感到無奈。

嘛算了,總之還是先找佛鈕司吧……就算是一個人也要去了。



「咯咯」在敲了兩聲門後,我便小幅度地推開房門:「不好意思……」

裡頭比起一般房間大上少許,周圍佈滿比任何地方都要多的書櫃,有些架子上更放著似乎是化學物品的燒瓶。

相對地,房間沒有掛畫裝飾,只有更多的桌子用於放置文件和書本。

房間的最深處,有著一個身高一米五十左右的白髮老頭,戴著非常老土的老花眼鏡,正認真地閱讀著桌上的檔案。

簡直就是個標準的老人家。

「那個……」

「進來吧。」儘管佛鈕司完全沒有仰頭望我一眼,不過看來他早己察覺到我的存在:「坐下來吧,潤。」

「欸?」我有點驚訝地望向佛鈕司,然而佛鈕司卻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過來坐下吧。」

我只好小心翼翼地穿過一個又一個放置了似乎是危險化學物品的置物架,坐到佛鈕司前的椅子上。

「怎麼了,很驚訝嗎?」

「……一點吧。」關於潤這個名字,在魔獸使中我只告訴過沙克斯一人,然而眼前這個剛回來的老頭居然知道。

「今早沙克斯特地為你跑來,向我說明你失了憶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嗎……」真是太謝謝你了!沙克斯!果然是歐里亞斯的好兄弟!

「然後在他離開時,我用念力從他腦中看到了你失憶後的名字。」

「欸……?」用念力?是指超能力屬性的招式?

「嗯。」佛鈕司終於將視線放到我身上,並托了托眼鏡:「一般來說,失憶分為兩種。」

在我還未反應過來的同時,佛鈕司這個傍若無人的老頭已經擅自地開始解說起來了。

看來是看到我有點反應不過來,佛鈕司扁了扁嘴,道:「我的時間很寶貴,所以我會在接下來將我認為對你有用的資訊都說出來,你給我洗耳恭聽吧。」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事實上,我感覺我就連回他一聲「嗯」的機會都沒有。

「對一般人來說,失憶分為兩種,一種是物理上的創傷,就是你腦裡儲存記憶的地方受損了,所以你就忘了,就好像書本的某頁紙被燒了,所以就讀不了那頁一樣。」

雖然是個有點難應付的老頭,可是說的話卻意外地好懂,看來他根本早有預備吧?

「第二種就是精神上的創傷,就是發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那些事情令你很不開心,而你的大腦為了保護你便令你忘了那些事情,懂了嗎?」

我連續地點頭。

「然後是解決方法,正如我剛才所說,我可以用念力來窺看他人的腦袋記憶,考慮到你忘了關於魔獸使的一切,特此提醒你這是只有我這樣知識淵博的人才能用到的技巧,並非任何魔獸使吸收該能力後都能如此運用。」

要是對一個真正失憶的人來說,這或者是個喜訊吧?

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個百分百的惡耗。

接下來,是我要被他窺看記憶了嗎?

那麼不就一切都穿幫了嗎?我並不是失去記憶,而是精神穿越到這裡來的事。

還是說,他會把現在的我當作個人格分裂來看待?

「但是,對你來說有一個很大的風險。」佛鈕司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才續道:「你在失憶之後已經過一週多了吧?而且你沒有忘記基本生活的技能,不用重新學習語言、思考等等,因此你的新人格可以說是已經成形了……」

就如同他一開始所說般,我豎起了耳朵,非常仔細地聆聽他的解說。

「要是我突然讓你回想起過往十八年的一切,現在這一週的你很有可能會就此消失……」

「…啥?」儘管一直忍耐著沒有出聲,但這次我還是忍不住了。

「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對其他人的認識、對世界的認知、現在喜歡的事情、不喜歡的事情、下了決心的事情,很有可能一瞬間便會被一週前的你重新取代過去。」

……

不對,才沒有他說得這麼簡單。

要是我腦袋中突然跑出作為歐里亞斯十八年來的記憶,那麼我又算什麼?

我又沒有回去的方法,那就只能以歐里亞斯的身份活下去了吧?

我一直,一直都避免去想這個問題,只是打算單純地在這個夢寐以求的精靈世界活下去,可是--

我的記憶會怎樣?就這麼消失嗎?

明明上週我才剛剛決定以魔獸使身份活下去展開冒險也不錯,這麼快就要被抹消了嗎?

「這……是……個選擇題嗎?」我有點口吃地問。

佛鈕司托了托眼鏡,道:「你指什麼?」

「我…歐里亞斯的工作……是當間諜吧?」令我更加害怕的,不只是自己的記憶會就這麼被取代,而是對於這裡的人來說--「歐里亞斯的記憶……對魔獸使很重要吧?」

「……喚。」佛鈕司站了起來,並靠到其中一個書櫃上,點起煙來:「沒想到你理解得挺快的,比以往的歐里亞斯要聰明不少嘛。」

而且,沙克斯在被他窺探腦袋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吧--要是根據佛鈕司剛剛的話來看。

既然歐里亞斯的任務是如此重要,那麼我被他強行取回記憶也是必然的事吧?

不……很有可能,我腦袋裡的記憶早就已經被他看透了。

「放心吧。」佛鈕司呼了一口煙,微笑起來。

「我反而希望你想不回當間諜的事……本來我就很反對這個任務……」佛鈕司說著說著,走到了我的身旁。

未能理解到佛鈕司的話的我,身體仍然按捺不住輕微地顫抖著。

真正使我顫抖起來的,或者不是被歐里亞斯的記憶奪回身體這件事,而是怕會被佛鈕司看透了記憶。

「別怕。」佛鈕司在我耳邊道:「我不打算強行令你恢復記憶,不過……」

佛鈕司的眼眸之中沒有絲毫惡意,儘管看不透他的想法,但他似乎是真心想我放心過來。

然而,這難以減少我的不安。

「要是你決定想記起的話,就來找我吧。」

我沒有回應他,只是沉默地離開了房間。



要是巴力……不,就算是其他人知道了,也會希望我去恢復記憶吧,畢竟這裡的大家都是魔獸使,不可能會為了「我」而放棄「歐里亞斯」。

不,他們根本連「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恢復「歐里亞斯」的記憶對他們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

也就只是說,只有佛鈕司才理解到我這個狀況嗎?即便是沙克斯,他也一定很想歐里亞斯回來吧。

沒錯……儘管很不想承認……

沙克斯,是歐里亞斯的朋友;艾尼,是歐里亞斯的同伴;馬可西亞斯,是歐里亞斯的導師。

我應該就此抽身離去,將真正的歐里亞斯還給他們嗎?

不。

怎麼可以這樣呢?那我呢?我的經歷了?屬於我自己的十八年人生,與達隆、美崎、千代的相遇,以及這一週與大家重新認識的經歷……

全部都要放棄嗎?這樣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吧?

沒錯……

「喂,歐里亞斯!歐里亞斯!」

獨個兒坐在自己房間中沉思起來的我,連被他人擅自走進了房裡來也毫不知情。

我仰頭一看,才發現是我這一週以來的教師--有著標誌性深橘色圓頭的摩拉克斯。

「你是在煩惱什麼嗎?」

「啊……沒有,只是一時失了神而已……」

我怎麼能說出口呢?

「有任務給我們,今天黃昏時在洞口的雕像處集合吧。」摩拉克斯向我交代過後便沒有再多說話,離開了房間。

明明應該是令人興奮的第一個任務,可是我卻完全興奮不起來呢。



黃昏,我來到接近淺藍洞窟洞口的一個只剩下下半身的四米高雕像旁,雖然上半身已經崩塌了,不過站在一旁還是能夠感覺到當代人對他的敬仰。

據說是初代魔獸使的雕像,不過我根本對他毫無認識罷了。

「來了嗎?」出現在我眼前的,除了摩拉克斯外還有另一個男性。

他是個和我高度相約的男生,有著一頭黑色的及耳短髮,額頭前的髮陰垂至眉心,在那下面是一雙無神的倒三角眼。

要是仔細去留意的話,還能看到他的左眼下有一顆淚痣。

「他的名字是撒共,是個和你同齡的少年呢,好好相處吧。」

摩拉克斯說罷,我按照慣例地向名為撒共的少年打了招乎,然而卻得到的答覆就只有他那雙三角眼的冷眼一瞥。

「那麼我要開始說明任務了。」摩拉克斯從口袋中取出地圖,並放到一塊較平的大石上:「這次我們三人的任務,是追蹤從金黃市前來的馬車,和歐里亞斯之前調查的不同,這輛馬車會直達純白鎮。」

我望向地圖,專注的地方卻不在目的地,而是常青市和石英村。

不知道他們如今過得如何呢?

腦裡浮現出千代、美崎、梨音、達隆等等的樣子,令我開始有點後悔。

早知當初就留在那裡算了……

「我們會在純白鎮的入口埋伏,待他們來到時便突襲他們,目標是破壞他們的所有貨物,懂了嗎?」

「嗯。」我無神地點了點頭,另一邊的撒共沒有開口回應,只是有點不耐煩地步近洞窟的出口。

「唉……真是的。」摩拉克斯收起地圖,並走到我的身旁:「這算是你第一次任務吧……放鬆一點,我會幫助你的。」

摩拉克斯很明顯不知道我是在煩惱什麼才會如此安慰我,或者我也應該跟他說的一樣,為這次任務緊張一下。

「……謝謝你。」

現在再煩惱記憶的問題也無補於事,總之還是先漂亮的完成我的第一個任務,回來才繼續苦惱吧--

我在心底裡如此努力地說服著自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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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發表於 20/6/2016 01:21 PM | 只看該作者
感覺巴力才是壞人是我的錯覺嗎?
無責任預測艾尼會一同叛出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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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樓主| 發表於 20/6/2016 03:35 PM | 只看該作者
DL 發表於 20/6/2016 01:21 PM
感覺巴力才是壞人是我的錯覺嗎?
無責任預測艾尼會一同叛出組織

咦,為毛會猜到有叛出組織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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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樓主| 發表於 20/6/2016 03:36 PM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比卡 於 20/6/2016 04:12 PM 編輯

無星的夜晚,三人的身影在圓月下掠過。

摩拉克斯、撒共和我三人,以各自吸取回來的精靈能量,正高速地在常青森林中移動著。

晚上的常青森林要比日頭的恐怖上許多,沒有風吹,樹草之間卻偏偏極多動靜,猙獰的視線從四處投來。

然而並沒有什麼可怕,因為我們正正就是這些恐怖視線的源頭--精靈的最大剋星。

穿過森林,眼前迎來的便是常青市的入口。

夜幕下的常青市非常平靜,街燈的光芒並不通明,只足夠照耀到大道之上,四周的房子窗戶早已緊閉,並無透露出一絲燈光。

月光從雲裡透射下來,恰好照到那所熟悉的房子上。

我匯神地望向窗戶裡去,希望即便只有一秒,也能看到千代一眼。

事情總難以如願,很快月光再度被厚雲遮過,窗裡面再次變回漆黑一遍,就算我再聚神,眼中還是只有黑暗。

那個從今天開始便不斷纏繞著我的念頭再次出現在我心頭。

要是當初我沒有離開--

「趁沒有月光,我們快點走吧。」摩拉克斯輕聲下令,撒共隨即跟上。

現在的我,只能默默地聽從他的指示,跟隨著兩個背影走去。

就連將眼尾的餘光多停留一秒,也成了奢侈可貴的事。



第七話 絕望之冰



「怎麼會這樣……」摩拉克斯站在粗大的樹枝上,正用著不知名的招式觀察著遠方。

我們三人已經來到了純白鎮的入口,我和撒共分別躲在兩側的草叢,摩拉克斯則站在高處俯瞰純白鎮。

純白鎮作為第一代遊戲的起始地點,可以說是我最多次踏足的地方,因為小時候的我只要一有點無聊就會打開遊戲重新玩一遍。

比起遊戲中只有兩棟房子和研究所,這個世界的純白鎮可是大多了,至少能夠看到有四棟房子,而在遠處的小山丘上,則有著一眼便能認出的大木博士研究所。

「馬車已經到研究所了。」摩拉克斯跳到樹下,向我們交代狀況:「本來我們的任務就是完全破壞馬車上的貨物,因此任務並沒有改變,只是執行方式要稍微變一下了。」

「等等……為什麼會這樣?」我馬上問道:「我們從今天下午接到任務再趕來這邊,也就只是相隔了十多小時,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便來到純白鎮?」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對方比我們還要早就知道了我們要突襲他們的計劃。」摩拉克斯邊說邊走出草叢:「現在沒有時間想太多了,我們就直接在夜色的掩護下突襲他們吧。」

儘管摩拉克斯冷靜地為現場狀況改變計劃,但他的眼神還是流露出一絲猶豫和懷疑。

能夠比我、摩拉克斯和撒共更早得知計劃的人,大概就只有大師巴力以及他的得力助手佛鈕司了。

大概是因為我是新來的關係,所以我可以毫不留情地懷疑他們洩漏了情報,可是對於摩拉克斯來說,我能夠理解到他那不想去懷疑同伴的心情。

那就好像,我不願去面對歐里亞斯的記憶一樣。

「總之,先到研究所的附近去吧。」



「貨物全部沒了。」摩拉克斯說罷,便從馬車上跳回到地上。

通過了山丘下的鐵閘,一行三人來到了大木博士研究所的一旁,老實說比起研究所,這棟建築的外表還比較像是一棟稍大的房子,其西洋式的外觀亦沒有一絲科技感。

「摩拉克斯。」一道我未曾聽過的聲線響起,撒共道出了他在整個任務中的第一句話:「那邊有不少動靜。」

撒共冰冷的聲線落下,他舉起了右手指向一旁的樹林。

摩拉克斯望向一旁,他遲疑了一會,並睜開了閃著彩色光芒的眼鏡道:「那我去偵察一下,你們繼續在這邊視察研究所。」

說罷,摩拉克斯便跑到樹林裡去,現場只剩下我和撒共二人,說實話這使我有點不舒服。

「歐里亞斯。」撒共再次開口:「上面那道窗打開了,你看到嗎?」

我仰頭望向研究所的二樓,的確有一道小窗被打開了,但是這高度也實在太高了。

我望回撒共,只見他已經紮好了馬,並疊起了雙手掌,準備將我托上去。

「……那就拜託你了。」我踏上撒共的手掌,配合他輕力一推,我成功躍到窗上並把半身鑽進裡面去。

研究所裡面漆黑一遍,幸得月光所照,還能勉強看到周遭的研究設施。

仔細一看的話,這裡的佈局和遊戲中也蠻像,數量不少的書櫃豎立在牆壁前,中間有著那張經典的長桌子,當然上面並沒有精靈球,而在角落的則是一台又一台大型的機器,看來是非常舊式的電腦。

我把下半身也鑽進窗子裡,並跳到研究所裡去。

任務是要破壞掉所有馬車上的貨物,可是馬車上的貨物是什麼壓根兒就沒有提到,這下子該怎麼找才對。

還是應該要先找路讓撒共也能走進來呢?不,還是該先問問他意見?可是在這裡呼喊出去的話就會被人察覺了。

「哈利,是你嗎?」

!?

黑暗的深處傳來聲音,我的身體馬上分泌出冷汗,心藏呯呯聲地越跳越快,雙手甚至發起抖來。

深處之中,一道白光照過來,把我整個人暴露出來。

我定睛一看,只見手握舊式大型電筒,身穿著西爾佛總公司制服的男人正同樣地凝視著我。

「哈利,真的是你!」男人梳著一頭清爽的褐色短髮,似乎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不過,哈利又是誰?是指我嗎?

「哈利?」我歪了歪頭,疑惑地望向他:「你是誰?」

「你在說什麼啊?我就是彼德啊!和你一起工作的彼德!你知道你在上週的意外後我有多擔心你嗎?」

啊……原來如此。

眼前這個稱為彼德的男人,就是歐里亞斯在西爾佛總公司工作時的伙伴吧,而在西爾佛總公司中,歐里亞斯的名字就是哈利。

「你…沒事吧?」彼德向我伸出手來:「你…為什麼穿成這樣呢?那件長袍是新的潮流服裝嗎?」

現在的我,身為一個魔獸使理所當然穿上了他們標誌性的服裝,就是褐色的長袍。

彼德繼續往我的方向走來,他伸出的右手似乎是想要和我握手:「你沒事吧,哈利?」

我不自覺地,遞出了右手回應他。

在電筒的燈光之下,掌心的彎月印記被照得一覽無遺。

「……」在注意到彼德看到後的沉默,我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哈利……」彼德收回了右手,一步又一步地退回到黑暗之中:「你…以往一直都有戴著手套呢……」

語音剛落,電筒的燈光熄滅,一道劃過空氣的殺氣從我背後襲來,我立馬往側一滾,勉強避過了這記攻擊。

月光照到研究所裡來,照亮了攻擊我的男人,他穿著西爾佛總公司的制服,手上拿著警棍,就和上週遇到的制服男人們一樣。

終於要展開屬於我個人的戰鬥了嗎--我吞了吞口水,想盡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果然魔獸使會被一般人歧視,沙克斯說得沒錯,可是因為我是魔獸使就攻擊過去的朋友也實在太不靠譜了吧……

不,既然對方為了提防我們而提早了馬車送貨,那即是說對方早已準備好和魔獸使戰鬥了嗎?

也就是說,一切也是陷阱嗎……

手持警棍的男人再度往我跑來,我馬上舉起了雙臂,並盡可能地把身子卷成圓形的樣子。

一棍下來,手臂並沒有很痛,也沒有特別的傷害,證明我的招式成功了。

雖然曾經在洞窟裡試過無數次,可是用來實戰還是第一次,幸好當初有選擇去吸收小拳石的能力,要是繼續用波音幅的招式就麻煩了。

在擋下一棍後,我馬上推開男人的警棍,並往他肚子揮出重重一拳:「吃我這招!」

白色的光芒從右拳中閃爍開來,就連平常很少打架的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拳頭之中充滿了力量。

真是糟了,這種力量或許會令我上癮--揮拳的瞬間,我毫不自覺地笑了一聲。

伴隨著「呯」的巨響,男人被我一拳擊飛到遠處,狠狠地撞到研究所的書櫃上,更把整個書櫃壓碎了。

「……」我望著自己的拳頭,簡直有點不能相信。

像這種漫畫裡才有的力量,居然出現在自己身上。

「小心!」

背後傳來一道焦急的叫喊聲,我回頭一看,只見另一枝警棍已經豎在眼前,來不及迴避--

然而一個金黃色的電球閃過,瞬間把男人由我的眼前推到另一邊的牆壁上去,最後更產生了一個電流爆炸。

黑暗之中,走出了另外兩個身影。

那是個有著深藍色的短髮的熟悉身影,但是在他的臉上卻失去了一貫的親切笑容。

「沙克斯……為什麼!?」

沙克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望了望我進來的窗子,只見撒共原來一直在那裡觀看著我的一舉一動。

「嘖!」沙克斯的左手掌心出現了與剛才一模一樣的電球,他一手把電球扔到窗邊,未待電球爆炸,另一隻手已經抓住我並拖著我跑了起來。

「大木博士,走吧!」沙克斯對著另一個身影說道。

如是者,我在混亂的狀況下被拖進了狹小的通道,逃過了撒共的視線。



走下了樓梯,一直跑到通道的盡頭,我和沙克斯還有被稱為大木博士的老人一同搭上了一台古老的升降機。

這個大木博士比起遊戲中的大木博士要瘦削不上,看起來就像個快要老死的老伯一樣。

「到底是怎麼一會事,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聽我說,這是你的提案,一切也是由你開始的!」

沙克斯邊喘氣邊道,我能夠看出他也著急得不得了。

「歐里亞斯,是你提出魔獸球是這個世界的出路,而魔獸使更加不應該為了守護自己而使用魔獸的力量!」

「……什麼?」

「你之前問過吧!魔獸使的目的是什麼,答案很簡單,在以往的戰爭中,人類為了打敗魔獸,製造了我們出來,而我們就是為了平衡人類和魔獸兩者而存在。」

「等等……但這又有什麼關係?我不懂……」

沙克斯把雙手搭到我的肩上,非常認真地道:「你曾經說過,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了魔獸球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停止奪取魔獸的生命了!」

升降機的門打開,沙克斯再次拉起了我的手並跑起上來。

「來吧!我們快點逃吧!絕對不可以讓他們破壞至今為止的研究成果!」

我望向大木博士,只見他腰上掛上了數個圓柑果實球,似乎就是馬車上貨物的一部分。

跟隨著沙克斯的腳步不斷奔跑,在過了不知道多久後,終於脫離了石製通道,來到了樹林的外圍,能夠看到不遠處的大海。

正當沙克斯以為成功逃離之時,背後傳來一股咄咄逼人的寒流,由通道開始地面和周邊的樹木都逐漸被冰封起來。

「怎麼可能……這麼強大的力量……」沙克斯咬緊牙關,把我扔到前頭去,自己則停了在原地,並舉起了雙手:「十萬伏特!」

強大的金黃電流從雙掌中飛奔而出,直飛向通道的出口,產生巨大的爆炸,煙塵滾滾。

煙霧之中,一個身影緩緩地從中步出,那個人理所當然地就是撒共。

撒共的手掌上纏繞著無數的藍色冰粒,伴隨著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氣,還有著另一股充滿惡意的殺氣。

「背叛者……死路一條。」

沙克斯憤怒地叫喊起來,並打算再次使出電擊,另一邊廂,大木博士已經打開了其中一個圓柑果實球,一道彩色的光芒閃過,大比鳥從中飛出,儘管是令人感動的初次看到精靈球打開的瞬間,然而我卻沒有時間為之動容。

十萬伏特再次從沙克斯的手掌中飛出,再度刮起了一陣沙塵,沙克斯趁著這個機會立即跑到我和大木博士身旁。

「上來吧!跳到這隻雀上!」沙克斯跳到大比鳥上,而大木博士亦急不及待地爬到大比鳥背上:「歐里亞斯,來吧!我們一起逃走吧!」

「大比鳥嗎……」

「你……果然懂很多呢。」沙克斯邊喘氣邊道,儘管他向我伸出了手來,但是我卻從他的眼神中感到了一絲失望:「你會信我嗎?我剛剛的話……」

我猶豫起來。

說實話,我根本還未搞懂沙克斯說的話,而且還要突然被同為魔獸使的撒共追著來打,實在有點摸不著頭腦。

但是啊,沙克斯,在這一週以來……

不,從我遇到你的一刻我就知道了,你是真心的為我好、為歐里亞斯好,所以--

「當然吧。」我努力地、非常努力地擠出了一絲微笑:「你可是,歐里亞斯的兄弟呢……」

沙克斯的眼神愕然了那麼一秒,好像想要說話,卻又欲言又止。

藍白色的光束穿過煙幕,打到大比鳥的腳下,大比鳥著急地跳了兩跳,竟然就順勢飛了起來。

「…等…等等!大比鳥!」不消數秒,大比鳥已經飛到大海之上去,即便沙克斯再大聲叫喊,大比鳥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藍白色的光束繼續往大比鳥射去,陷入了驚慌狀態的大比鳥更加不會管沙克斯的話。

「休想逃走…!」撒共直接無視了站在原地的我,並走到海岸邊,把手伸到海水之中。

接著,令人無比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撒共的雙手亮起了驚人的強烈冰光,回神一看,海水居然被他冰成了一條道路。

撒共毫不猶豫地踏到厚冰之上,一邊提高冰的高度一邊前進,好讓他接近驚慌中的大比鳥。

「可惡!這個變態傢伙!」坐在大比鳥上的沙克斯也不忘戰鬥,他連續地將電擊打向撒共,卻因為大比鳥失去控制而招招落空。

站在岸邊的我,只能呆滯地看著雙方鬥法。

撒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製成了冰的階梯,並踏著階梯來到了接近大比鳥的高度,仍然游刃有餘;另一邊的沙克斯卻越打越喘氣,其電擊開始變弱,連薄冰都難以擊碎。

然後,合乎情理但又難以想像的一幕出現了。

撒共突然將冰梯轉彎,直指向大比鳥的上空,他奮身一躍,成功撲到了沙克斯的身上。

雙方糾纏了數秒,沙克斯便被扯了下來。

即使在處於半空之中,二人依然互不相讓,力量快要用盡的沙克斯狠狠地用拳頭捶向撒共,撒共卻迅速地接下了沙克斯的雙拳,更以冰封來廢掉其雙掌,使他再也不能揮拳。

最終,沙克斯被撒共一腳踢往海去,而撒共自己則馬上往海面射出冷凍光束製造出著陸點。

正當我以為戰鬥結束之時,撒共卻沒有停下來。

他再次把雙手放到海水之中,並閃出更加強大的光芒。

光芒太過刺眼,我不得不用手遮擋眼睛,但我卻猜到了撒共想要幹什麼。

無能為力的我,只能往大海吶喊:「停手啊啊啊啊啊啊--」

接著,刺眼光芒漸漸變弱,在我眼前的已經不是大海了。

那是一片半徑不下數百米的巨大冰塊,冰塊厚得連陽光都快要透不進去,我的肉眼當然看不穿它。

「沙克斯……」我呆呆地道。

一切已經超出了我的承受認知範圍,不論是西爾佛總公司的陷阱、沙克斯的出現、撒共的算計、關於魔獸使的話、還有剛剛撒共那超越了想像的表現……

沙克斯……在這層冰的底下吧……

「嗚嗚嗚啊啊啊啊啊!!!」

我陷入瘋狂一般,毫無計劃地衝到冰塊之上,走到我雙目最後捕捉到沙克斯的最接近位置上。

左右雙拳都閃起了白色的光芒,奮力地將拳頭打到冰塊上去--

一拳、兩拳、三拳、四拳……每一拳都把自己的拳頭弄到皮破血流。

終於,一小部分的冰塊被我打碎,海水再次出現在我眼前。

正當我想大喊沙克斯的瞬間,那一小部分的海水再次被冰封住了。

我仰頭一看,只見撒共舉起了手掌,其眼神依然和今天下午時看到的一樣,一樣冰冷,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你…在幹什麼?」

「這是我要問的問題。」撒共道出了與空氣同樣冰冷的聲音:「你是想要救叛徒嗎?」

「叛徒……?」我喘了一口氣,嘴角居然不受控制地上揚起來:「在我的角度看來,攻擊同為魔獸使的沙克斯,你才是真正的叛徒喚……」

「打算耍嘴皮子嗎?」

只見撒共雙手一揮,一道冷風馬上往我身上襲來,就在我想退後的同時,雙腳腳踝已經被冰封起來。

「你……!」

撒共依然沒有停止,寒冰繼續凍結我的身體,直到連我的雙肩和脖子都完全被冰封,才終於停了下來。

「你要救叛徒的話,那你也是叛徒了……」撒共再次以毫無感情的聲線說道。

「夠了,撒共。」

此時,在我身後傳來摩拉克斯的聲音,而我卻連轉頭望向他都不能。

「摩拉克斯!快點…快點打碎這層冰!沙克斯在下面!」

「……貨物毀滅了嗎?」

摩拉克斯沒有回應我。

「還在說什麼貨物!沙克斯他……」

「有幾個圓柑果實球被帶走了。」

「摩拉克斯!」

「是嗎……」摩拉克斯簡短地回答,但他的全身卻漸漸顫抖了起來:「任務……不是優先於一切嗎?」

「的確。」撒共冷冷地回應:「任務優先於一切。」

說罷,撒共沒有打算再與摩拉克斯多言,他越過了摩拉克斯,往岸邊走回去。

「……是這樣嗎,是任務嗎?」

「等等!摩拉克斯!」我根本沒有閒暇去理會他們的對話意味,只是繼續著急地瘋狂叫喊著:「摩拉克斯!求你了!就算你不救他也好!你放我出來吧!」

「摩拉克斯。」撒共再次開口,聽到他的聲音簡直令我痛不欲生:「巴力大師……有事找你。」

「……嗯。」

「喂…等等……」

摩拉克斯做出了令人絕望的舉動,即便我看不到,卻能聽到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嗚嗚嗚啊啊!」

我的雙拳再次發出白色光芒,然而這樣卻沒有絲毫效果,即便是精靈的力量也難以在這場合下發揮功用。

我可不能繼續留在這裡,我要救沙克斯,我要打破地面的冰,讓他上回來--

我咬破了下唇,不斷地掙扎,不管氣力還剩多少,也不管會否被冰弄傷,即便要費著這輩子的所有氣力,我也要救他--

「啊啊啊啊!!!」

覆蓋在身上的冰終於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我更加起勁地猛力掙脫。

「給我乖乖的碎掉啊!!!」

肩下的冰開始碎裂,右手總算成功脫離了冰塊,接著我再毫不猶豫地以超級拳擊,重重地捶起自己的身體--

「嗚哇--!」伴隨著深深的痛楚和一口鮮血,身上其餘的冰塊都開始碎裂開來。

雙腿重獲自由的瞬間失去了力量站立,我跪倒在地上,也已經管不了這麼多。

左拳和右拳再次閃起光芒,一而再、再而三地,拳頭連帶著我的憤怒、悲傷、瘋狂、絕望,仿佛要將一切都打進冰塊裡一般,即便雙拳變得血肉模糊,我還是完全沒有意思沒有停下來。

在只有圓月光芒的夜幕之下,我像是發了瘋般吶喊著沙克斯的名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至海上的冰塊已經全部碎裂融化過去,我才終於失去了意識。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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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發表於 20/6/2016 04:23 PM | 只看該作者
果然啊......話說摩拉克斯顫抖...他也是叛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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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樓主| 發表於 21/6/2016 12:08 AM | 只看該作者
DL 發表於 20/6/2016 04:23 PM
果然啊......話說摩拉克斯顫抖...他也是叛徒嗎?

摩拉克斯是個很矛盾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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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發表於 24/6/2016 12:46 AM | 只看該作者
大木博士終於出場,果然主角跟現代Pokemon有不少關係
其實我期待緊最後有角色穿越返現實的199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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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樓主| 發表於 17/7/2016 03:24 AM | 只看該作者

第八話 真相 | 關於我穿越到精靈世界這件事

本帖最後由 比卡 於 17/7/2016 06:05 PM 編輯

睜開雙目首先看到的,是這一週以來都沒有改變過的岩石天花板。

空氣中彌漫著火酒的味道,我稍為動一下身體,刺痛的感覺立即往全身襲來。

儘管如此,我還是努力地把脖子往仰起,至少能夠看到自己的身體。

不只是雙掌再次被繃帶包紮起來,連雙腿和腹部都被纏上了繃帶,要是再包上頭的話就和木乃伊沒有分別了。

「嘖……」

可能是為了嘲諷傷痕累累的自己,我不受控制地輕笑了一聲。

到頭來,我還是什麼也做不了。

儘管在最後的一刻我失去了意識,可是在失去意識前的是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把海面上的所有冰塊都打得碎裂,甚至連自己的最後立足點都不惜打碎,最後掉到冰冷的海水之中。

在只有月光照射著的海裡,能見度低到連自己的雙掌也看不清,更別說要找到沙克斯的身影了。

然後我就想,我受夠了。

為什麼我偏偏要遇上這種事?

明明是每個年青人都夢寐以求的穿越異世界劇情,為什麼我偏偏不能留在我喜歡的村子和小鎮,又或是到博士裡拿到圖鑑和奇異種子展開旅程?

當初我居然還會想,以魔獸使這種聽也未聽過的身份展開冒險會是件有趣的事,真是有夠蠢的。

其實稍微想想也知道,魔獸使的工作就是為人類對付精靈,怎麼可能會是個好的故事?

根本,從一開始我就該選擇逃走。

不,現在逃走的話也不遲吧?

只要我死了的話,或者就可以逃離這個世界了。

將一切一切事情,不管是遇到達隆、美崎,認識千代,被魔獸使帶回淺藍洞窟,與他們一起生活、訓練,再眼睜睜看著沙克斯死……

不管是好、是壞,就讓它們都成為夢而結束吧。

冰冷的海水開始掩蓋掉我的意識,身體逐漸失去知覺,眼中的月光越來越模糊不清--

醒來後,不是回到現實,而是在洞窟裡,屬於歐里亞斯的房間裡醒來。

「沙克斯……」

臉頰上,淚珠劃下了兩道灼熱的痕跡。



第八話 真相



腹部受到熟悉不過的強烈猛擊,整個身子應拳即飛。

「嗄…嗄……」

我攤到在地上,望向天上猛烈的陽光,實在沒有動力再站起來。

從那之後已經過了兩天,接受了佛鈕司的治療而加速了恢復的我,再次被艾尼帶來訓練。

可是,即便身體恢復得再快,我的精神根本完全跟不上。

「喂,起來。」

艾尼走到我的身旁,我再一次以仰視的角度望向她,她冰冷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投射到我身上,令我很自然地別過頭去。

「艾尼……妳就不會覺得傷心嗎?」

「嗄?」

我把單手搭在膝蓋上,半坐在地面,沒有起來的意思。

「我…沙克斯和妳……還有馬可西亞斯,曾經一起執行過很多任務吧?」

「嗯。」

「那麼沙克斯被殺掉,妳也覺得完全沒有關係嗎?」

我咬緊了下唇,抱著什麼都不管了的心態說出這句話來。

「不。」

我有點驚喜地望向艾尼,她卻別過了頭。

「他是同伴,但是作為叛徒而被處死,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是嗎?

我的那點驚喜,就這麼被她的一句話抹消了。

「歐里亞斯,你不要再想這些事了……」艾尼把目光投到遠處,不想和我對上視線:「你只要跟我一樣,一起跟隨巴力大師就好了。」

這就是妳想得出最好的安慰說話了嗎?

如今聽來,卻像是在傷口上灑鹽一般。

命令撒共殺掉沙克斯的,不就是巴力嗎?

卻還敢叫我和妳一起跟隨巴力?

「……啊。」我不自覺地笑了一笑:「妳真是幸福呢,艾尼。」

艾尼有點驚訝地轉頭望過來,在她那一貫冰冷的臉孔上,終於浮現了一點激動的情緒。

「對妳來說,只要巴力沒事就好了吧。」

「……」

「我們…所謂的同伴,不管怎麼樣也沒有問題吧?」

「你!」

我仰起頭來,用力地瞪向艾尼,只見艾尼咬緊了牙關,想要對我揮拳。

「和妳一樣?別說笑了!我才不想和妳一樣!」

我站回起來,艾尼的表情由激動漸漸變成失措,她放下了拳頭,面對著弱小的我更退後了一步。

「我才不想變得和妳一樣,連同伴的死都能輕描淡寫地當沒有發生過!」

這是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看到艾尼驚慌失措的樣子。

她的瞳孔之中呈現出以往沒有出現過的害怕,臉頰發紅的她甚至忍不住發出了我以為她已經捨棄了的嬌喘聲。

那一拳終究沒有揮下,她就這麼走了,留下我一人沐浴在灼熱的陽光之下。

我跪到在地上。

明明我知道,我知道,那是艾尼的溫柔,那是她僅有的安慰方式。

我卻還是忍不住,把所有的情緒都向她發洩過去。

沙克斯離去了,我就只剩下她一個伙伴了,只剩下她特地跑到我房間來,邀請我去與她練習。

明明在那之前還是那麼不甘情願和我練習,如今卻主動來找我。

我卻把一切一切都發洩在最關心我的人身上。

「……可惡!可惡!」

一拳又一拳地打向地面,不知道是淚還是汗的水珠跟隨著掉到地上。

我來到這個世界……到底有什麼意義?



「你和艾尼說了什麼嗎?」

馬可西亞斯站在休息室的門口,向無力垂頭的我發問。

「嗯……」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否認的,將一切的負面情緒都爆發到那個細小的身軀上,到底是多人渣的人才能幹出這樣的事。

「那你還真是該好好道歉呢。」

馬可西亞斯走進休息室,拉開斗篷並坐到另一邊的長椅上。

我雙手緊握住毛巾,心裡已經不自覺地開始模擬起以後面對艾尼時的場景。

艾尼肯定會恢復過來,然後永遠也只以那冰冷的聲線與我交談吧。

「剛剛我看到她從這裡跑出的表情,和兩天前看到你被送回來時的表情一樣傷心呢,那孩子啊……可是很少會表露出感情……」

馬可西亞斯的話讓我仰起頭來,腦海裡浮現出艾尼剛才傷心痛苦的樣子。

而且我還在什麼也不了解的狀況下,便對她說了那麼過份的話。

「可惡!」

我雙拳用力地打向大腿,好讓雙腿有振作起來,邊期望著艾尼不要走很遠,邊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出休息室。

「……真是的。」馬可西亞斯看著我衝動的跑走,不禁碎碎念起上來:「也好,未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讓你們交談了。」



一走到走廊,已經看不到艾尼的蹤影,艾尼也不是日頭便待在房間的女孩,我只好四處奔跑,希望能夠碰到她。

「嗚啊,對不起。」

像盲頭烏蠅般亂跑的我很快便撞倒了別人,而且那個人還要是不惹少的傢伙。

一頭白髮,經常戴著老花眼鏡的矮小老頭--我撞到的人正正就是為我診斷失憶的佛鈕司,也是我最不願面對的魔獸使之一。

「真是的,幸好我站穩了,要是我這副老骨頭倒下來的話又要花一段時間恢復了。」

「真是非常對不起……」

正當我打算馬上轉身離開時,佛鈕司卻抓住了我的衣服,道:「你不是打算就這樣報答為你治療的醫師吧?還有,馬可西亞斯到哪去了?」

雖然我早有聽說,我的傷勢是由佛鈕司治療才能夠如此快速地復原,但是關於馬可西亞斯一事我則摸不著頭腦。

「哎呀哎呀,被佛鈕司抓著了呢。」

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怎樣,馬可西亞斯同時在我背後走來。

「我叫你把歐里亞斯抓來,為什麼變成他在周遭亂跑了?整個洞窟都能聽到他的腳步聲了。」

「不不不,那一定是因為你老人家耳朵太靈巧了。」馬可西亞斯邊微笑邊調侃著佛鈕司。

「算了,跟我來吧,歐里亞斯。」

身前身後的二人不斷地自說自話,對於目前的狀況我完全不明白。

佛鈕司轉身便離去,而馬可西亞斯則推了推我的背脊,示意我跟上佛鈕司。

「不好意思呢歐里亞斯,本來我是想給你找艾尼道歉後再帶你去找佛鈕司的,不過你直接碰上佛鈕司就只能算你不幸了……」

馬可西亞斯輕聲地在我耳邊說道,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我只好跟隨著身前的矮小老人前進。



穿過數條曲折盤繞的小道,周圍的燈光越來越小,四周的牆壁由光滑漸漸變成殘破不堪,路線複雜得我已經忘了自己是怎樣來到眼前的死胡同了。

正當我漸漸感到不耐煩,想要就此跑走的同時,佛鈕司敲了敲身前的岩壁。

這是在打開什麼秘密通道嗎--在我如此想著的期間,岩壁中傳來了另一道陌生男人的叫聲。

「機巧的。」

「瑪機雅娜。」

與石壁裡頭的聲音說著誰也不懂的暗語,佛鈕司的語音剛落,石壁居然漸漸移開,出現了一個房間。

繼續跟隨著佛鈕司的腳步,我步進了這個細小卻又五臟俱全的房間。

和外面一樣,牆壁依舊是由藍色的岩石組成,角落排列了數個書櫃,正前方是一張由門口延伸到遠處的長桌子。

在長桌子的後方有著數級階梯,而在階梯之上的,則是個類似講台的地方。

「等你好久了!歐里亞斯!」

而在此刻,站在講台上的正是其中一位魔獸使,有著黝黑皮膚、梳著短平頭的健壯男人--加麥基。

「歡迎你回來世甸!歐里亞斯!」

「世甸?」我一頭霧水地望向加麥基,只見馬可西亞斯和佛鈕司理所當然地走進房間裡面。

加麥基走到我的身前,並把我拉到講台上。

此時我才注意到房間中還有另外其他四人存在,兩男兩女分別坐在書架的兩旁,似乎本來正在閱讀。

「大家,歐里亞斯回來了。」加麥基站在講台的中央道出這番意義不明的話,眼前的四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拍起手掌來。

現場,似乎只有我一個人完全不明狀況。

「如各位所知的一樣,歐里亞斯在一次任務中失憶了,很可惜如今他仍然未能恢復記憶。」加麥基繼續說著:「同時,另一伙伴沙克斯亦在上次任務中被處分了。」

我垂下頭來,實在不知道為什麼要現在提起這件事。

此時,加麥基拍了拍我的背脊:「所以我決定了,我們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因此,我決定將歐里亞斯帶回來!」

我望向站在台下的馬可西亞斯和佛鈕司,前者微笑著,而後者則目無表情。

「當初,是歐里亞斯將我們集合起來,讓我們有力量去反抗!去前進!」

除了佛鈕司以外,台下的人的目光都充滿亮光,目不轉睛,面帶希望地聽著加麥基的話。

「現在,是由我們來帶領歐里亞斯前進的時刻了!」

語音剛落,加麥基扯起了我的左手往上舉高,台下的六人都分別大力地鼓起掌來。

加麥基轉過身來,並把視線投到我的身上,我也只好不明所以地與他對望著。

與剛才的剛烈聲線不同,加麥基低聲地向我說道。

「歡迎你回來,歐里亞斯。」



「你是我們的起點,歐里亞斯。」

坐在房間一角的桌子旁,在剛才的不明演講過後,只有馬可西亞斯和我仍然身在這房間裡面。

「雖然我們當中早就有人向巴力說過,我們不應該阻止精靈球的出現,而巴力亦否定了我們,可是站出來說團結起來反對巴力的人,是你。」

這一刻,我才記起沙克斯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一切也是由我開始的--這句話。

「早在五年前,我們已經知道西爾佛總公司開始製作精靈球,起初我們對這件事一笑置之,然而在兩年前,坊間開始出現他們成功用圓柑果實球捕捉到魔獸的謠言。」

馬可西亞斯倚在牆上,向我解釋一切的來龍去脈。

「在當時開始,我們已經有人提出以後有了精靈球,魔獸使就沒工作了--這樣的笑話。」馬可西亞斯輕輕地笑了一聲:「當這個笑話傳到巴力的耳邊時,便不是笑話了。」

馬可西亞斯從書櫃中取出一本書,並放到桌上。

「這是關於派你進西爾佛總公司當臥底的檔案,一年半前左右,巴力為魔獸使設立了新的方針,那就是要阻止精靈球的出現,你想到是為什麼嗎?」

「……為了阻止魔獸使滅絕。」

「沒錯。」馬可西亞斯笑了一笑:「你果然很聰明。要是有了精靈球,我們魔獸使便沒有存在價值了,人類以道具就能對抗魔獸,我們這些人便變得無用武之地。」

「巴力不能接受這件事……」

「對,但是我們和他不同,至少有部分的魔獸使和他有著不同的想法。」

馬可西亞斯走到講台上,從高處望向我,道:「你集合了我們,你就這麼站在這裡,向我們說出了你的想法,你認為精靈球正在促進世界進步,而我們也可以趁這個機會脫離魔獸使的身份。」

我低下頭來,那並不是我。

有勇氣集合大家,並向大家說出這些話的,是名為歐里亞斯的人。

我只是個阻礙了他們前進的存在罷了。

「你應該知道魔獸使在這個世代並不討好吧?即便我們曾經為人類而戰,但是我們太強大了,能夠吸取魔獸的力量再化為己用,這種能力使人類害怕。」

我望向掌心中的彎月印記,想起在研究所中遇到的彼德,看到這印記的反應。

「你認為,精靈球的出現,正正可以解放魔獸使,讓魔獸使從歷史的舞台退下來。因此,在你進入西爾佛總公司前,你召集了我們,並處處阻撓巴力的計劃。」

換言之,這一切也是由歐里亞斯搞出來,我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沙克斯當時會和大木博士在一起了。

雖然只是猜測,但是既然這個名為世甸的組織是打算阻止巴力,那麼反過來去幫助對面研究也是件有可能的事。

可是,給我知道這些事情又如何?像我這樣無力的人,就連自己的記憶問題也搞不清楚,更連最要好的兄弟也救不了。

「……我大概明白了。」

這種令人疲憊不堪的事實,我寧願不去明白。

我越來越搞不清楚了,自己來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了什麼。

馬可西亞斯踏下講台,再次走回我的身旁,道:「我們知道如今的你或者做不了什麼,但是有你在,至少我們的士氣會比以往好點,由其是……沙克斯離開了我們……這對我們的影響很大。」

沙克斯嗎?

既然沙克斯為了這裡付出了自己的性命,那麼為了沙克斯而繼續在這個名為世甸的小反抗組織中努力--這樣想我或者會輕鬆一點吧?

我拿起桌上、關於我調查西爾佛總公司的書本,並站了起來。

「你們不怕我說出去嗎?」我乏力地望向馬可西亞斯,我實在不值他們托付這麼多。

「你不會的。」馬可西亞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其實……失憶後的你的性格,還是和原本的你差不多。」

……是嗎?

我確實有聽過呢。

被那個我胡亂朝她發洩了一頓的女孩這麼說過。

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並報以馬可西亞斯一個微笑,走向房間的出口。

不管是為了誰或是為了什麼,總之明天一定要先向艾尼道歉,不然我絕對踏不出下一步--

我如此對自己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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