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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王卅不復存在的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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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13/1/2013 03:09 AM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極級比卡超 於 13/6/2013 11:05 PM 編輯

文中應有許多錯字,如有發現,煩請回報,謝謝。

稍微簡介一下
這是以數個短篇砌成的故事,雖然各篇故事都幾乎是獨立的發展(角色不同、時間也有差別),但都是以“王”為主題。
這將是一個人類從野蠻人年代、進化成文明人的史詩式(?)戰鬥故事。

目錄

王卅不能觸碰的境界
王卅諾法哥特之劍
王卅哀戰士的貓車(上)
王卅哀戰士的貓車(下)
王卅不復存在的狼群
2#
 樓主| 發表於 14/1/2013 08:01 PM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極級比卡超 於 20/1/2013 10:21 PM 編輯



王卅不能觸碰的境界




「鴉!鴉!」烏鴉生硬地扭動著脖子,同時吟出沒有起伏的叫聲。

在這個滿地瓦礫、滿天灰塵、如同廢墟一般的地面上,除了漆黑的雀鳥、還有著數個已經倒下地的身軀、一個屹立不倒的少年、以及一隻不動聲色的怪物。

曾經被美名為東方之珠的城市,如今已經是一片廢土。

少年身穿著純黑色的連帽衣、卡奇色的休閒長褲、酒紅色的運動波鞋。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僅僅十六歲的少年,能夠成為唯一一個仍未倒下的人。

少年面對的並不是人類,而是一隻無人能敵的怪物。儘管怪物有著與人類一樣的骨架,可是不管是他身上刻著各種紋路的皮膚、自然生成的盔甲、以及背部帶有毒針的長尾,都證明他和人類是完全不同的生物,是一頭怪物。

沒錯,是一頭怪物。

這頭怪物殺了多少人?大概有六百多萬吧,當中更不乏警隊和軍隊。

現在的戰場上躺著的五個身影、以及那位黑髮黑瞳的少年,是以六人為一隊,凌駕於任何軍隊之上的精英隊伍,一般人都稱這些人為異能人、超能人……事實上,他們的正確名稱是念能力者。

他們懂得使用名為「念」的能力,能夠操控自身的「氣」,並加以應用,成為戰鬥用的最強武器。每個人擁有的念能力都不相同,念能力當中也分了六大種類,而在這裡的六人,正正就是分別在這六項種類中的精英。

然而,這些所謂的異能,在怪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大樓崩塌所造成的瓦礫,巧合地砌成了一個半徑二百多米的圓形戰場。

「難道朕說得不夠清楚嗎?你們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對抗朕,戰鬥下去只有死路一條。」被稱為怪物的他,如同人類般張開了嘴巴,以比人類更要準確的音韻,流暢地說出了每句話。

少年沒有回應自稱「朕」的怪物。

「嘶---」如同要撕裂空氣一般的聲音響徹天際,本來與怪物相距十多米的少年,已經來到怪物的身前…不,已經穿過了怪物的身軀。

劃破翔空的聲音又再出現,一瞬間,少年穿過了怪物的背脊,回到他的身前。

怪物若無其事地眨了一下眼睛,凝視著少年雙手上,有著一鼓刀狀的氣。

「嘶---」少年接二連三地穿過怪物,雙手上以氣流組成的刀刃不斷在怪物的皮膚上劃過,卻留不下任何傷痕。

怪物稍微把瞳孔向左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了左手--「啊…!」手掌毫無誤差地抓住了少年的衣領,手腕輕輕向前一甩,少年猶如脫線風箏般被扔到遠處。

「利用氣操控氣流,以一瞬間將氣流向不同方向噴射,造成如同瞬間轉移一般的音速移動,再加上將氣流切成薄片,依附在雙手上的刀刃,實在是強大的戰鬥技巧。」怪物是考官,少年是考生,現在考官正在給予少年評語。

「但是,以人類的能力,就算使用到如此高超的戰鬥技巧,還是不能傷害到朕的一根毛髮。」怪物依然是站在原地,剛才的攻擊,根本連給他動一動的程度也不到。

「你這頭怪物……!」少年半跪在地上,邊說話的同時、嘴巴也吐出了數口鮮血。

「朕不是怪物,而是王。」怪物緊鎖上眉頭、瞬間散發出一鼓怒氣:「就如同朕不會稱你們人類為怪物一樣,人類也不應該稱不同種族的生物為怪物。」

「誰管你啊!」少年又吐了一口血,不過他卻沒有停止說話的意欲:「你有名字嗎?連名字都沒有的你,才會不斷喊自己是王!」

怪物忽然鬆開了眉頭,之後又再緊鎖起上來:「不要打斷朕的話!」話畢的瞬間,怪物抵達到少年的身前,右膝輕輕向上提起--「轟隆!」

少年被轟飛至撞上圍成戰場的瓦礫,體內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骨頭,部分內臟都被插穿。已經頭破血流的少年忍著無比的痛楚,為了好好地直視眼前的對手,仰起頭來。




「仍然未死嗎……那傢伙。」躺在地面上的其中一人,身穿綠色外套的金髮青年--迪諾。

大概半小時之前,他以及其他五人,一起來到這個戰場,並與那頭怪物展開一場生死決戰,不消二十分鐘,他和另外四人都支力倒下,只剩下黑髮少年一人支撐著…不,與其說是支撐,不如說是死撐吧。

眼見最後的希望都被打致頭破血流,迪諾已經不能再安心地躺著了。雖然雙手都已經被斬掉了,不過靠著隊友的幫助還是成功止血了,剛剛的暈眩感都逐漸消息。

儘管沒有了雙手,迪諾的念能力都完全不受障礙。迪諾的能力十分獨特,是要在兩個前提下才能發動的特質系技能--心靈對話。

第一個條件是「雙方都知道各自的名字」、第二個條件則是「雙方曾經握手」,只要集齊以上兩個條件,便可以發動心傳心的對話了。雖然說是心靈對話,但實際上只是迪諾能夠將話語傳送,對方是不能回應的。

如此一來,向隊友發號施令的工作便落到迪諾身上,他也是這場討伐怪物任務中的隊長。

「艾基爾文,還未死的話就給我好好聽著吧。」迪諾正在對話的對象是隊伍中的主攻手及治癒手,擁有著巨大的強壯身軀、名為艾基爾文的金髮白人:「如果你還能用氣的話,就以最快速度跑到那小鬼旁,然後用你的強化系能力將他完全治療好。」

「然後是撒爾斯和白籣,你們擔當掩護艾基爾文的工作,不用留手了,用你們剩餘的最後的氣來發動最強的變化系和放射系必殺技,狠狠地打向那頭怪物吧!」

黑衣的撒爾斯和白衣的白籣分別是變化系以及放射系的精英,兩者在隊伍中都是次陣的角色,負責在遠距離攻擊的戰士。

「最後是骸,不管具現化甚麼都好,總之提供至少五秒給各人行動!」名為骸的藍髮青年是具現化系的戰士,使用的武器是一支擁有特別能力的三叉戟。手持這支三叉戟的骸,具現化的物件將會由本來的一項變成無規限,也就是說只要想到甚麼都能立即具現化出來的能力,然而這種強大的能力同時也受到制約的規限,也就是不能具現化出能夠直接攻擊他人的東西。換言之,骸在隊伍之中擔任的便是防盾般的人物。

「全部人!半分鐘後開始行動!」迪諾說罷,才感覺到好像漏了點東西,就是場上的那個小鬼,他還沒有對他下達指令:「給我好好聽著了,小鬼。」




「你實在是個勇氣可嘉的小伙子,年紀輕輕已經敢來與朕一戰,更能成為最後倒下的人。」怪物該步迫近少年,連基本活動能力都已經沒有了的少年只能默默地看著死神的到來。

「剛剛你提到了名字吧,告訴朕吧,你的名字是……?」一道厚二十多米的鋼板橫空出現在怪物的眼前,怪物對突如其來的巨大物件呆了一秒,接著所有情緒都被憤怒取替。

「朕說過,」怪物拉起了右拳,如此簡單的姿勢卻散發出一鼓令人恐懼至死的怒氣:「不要打斷朕的說話!」右拳向鋼板一揮,裂痕隨即佈滿整塊鋼板表面,才過了半秒,二十多米厚的鋼板已經碎裂化灰。

在鋼板的背後,等待著怪物的,是穿著黑白衣的二人,黑衣人持著雙槍、白衣人操作著右手的龍頭,畜勢待發。

「炎之蕾!」

「白龍九封盡!」

強行喊叫出招式的名字,二人的喉嚨的痛楚幾乎要被撕裂一般,然而為了吸引怪物的注意,以及為了作為自己最後一擊的尊嚴,就在熊熊烈火以及九頭白龍飛出的剎那間,二人都毫不猶疑地大聲喊叫出來。

兩個巨大的炎之火球從槍口射出,像是燃燒盡所有氧氣一般的烈火,毫無保留地飛向怪物;九頭白龍憑空飛出,連帶著響徹雲霄的吼叫聲直衝向怪物。

怪物見狀,不驚、也不荒。

只是右手握拳,放在心口前方約兩個拳頭位置,然後,一鼓暗黑色的氣瞬間從體內爆開,到半徑兩米而止,形成一個半圓形的氣場。

猛火以及白龍,兩者毫無誤差地直擊到氣場之上。

烈火被撥開;白龍被彈走。

怪物仰起頭來,直視著被艾基爾文扶著的少年:「告訴朕,你的名字。」

觀察著戰事的迪諾,心裡如此默念著:「上吧,被譽為將會照亮大地的小鬼…不,應該直接叫你……」

少年高舉起了右手,一道白色的光逐漸聚成一把利刃:「我的名字是……」




「梅路艾姆!」

閃爍著白色光芒的鋒利光刃直刺向怪物的心臟,那是一道令人不能直視、照亮了整住城市的光芒。

「嗚嗚嗚啊啊啊啊啊!」身為操作系精英的梅路艾姆,只要氣足夠,就算要操縱多少氣流也不成問題,這也是要艾基爾文花盡全身的氣去治療他、以及稱他為最後希望的原因。

數千鼓強烈的旋風一起湧向梅路艾姆的右手,光刃的體積由一把長劍的大小,逐漸變成一把電鑽的形狀,體積幾乎比梅路艾姆的全身還要巨大。

風沒有停下,無數的烈風回應了梅路艾姆的要求,聚到他的右臂上,形成了幾乎霸佔了半個戰鬥場地的巨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伴隨著梅路艾姆的吶喊,光芒變得更加耀眼、更為璀璨,直至雙目終於不能忍受這種強光,梅路艾姆閉上了雙目。




再次張開雙目的時候,光芒已經消失,整個世界回復剛才一般,被烏雲佔領的天空依然密不透光。

怪物的心口陷了一個大洞,然而卻絲毫沒有要倒下的意識。

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傷口,然後若無其事地望向梅路艾姆。

剛剛的一擊,根本不足掛齒。

怪物開始前進,一步一步地走到已經軟弱無力的梅路艾姆面前。

為什麼?

梅路艾姆的瞳孔沒有因為恐懼而收縮起來,只是黯然失色。

名為絕望的漩渦,不只充斥在梅路艾姆的心中,更是充斥在所有人、整個世界之中。

面對著名為「絕對」的力量,一切努力、反抗都只是白費氣力的行為。

「我已經盡力了。」心裡如此想著的梅路艾姆,這句話卻沒能夠為他帶來任何精神解脫。

只是最後的一點自我安慰而已,梅路艾姆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我盡力了,沒有任何後悔,好好休息吧。」

怪物揮了揮手,梅路艾姆的心臟穿了一整個大洞,然後發出清脆的倒地聲。

「梅路艾姆嗎?」沒有看過血流如注的梅路艾姆一眼,怪物只是自言自語:「朕就要了這個名字吧。」




「鴉!鴉!」烏鴉從高樓一躍而下,拍動漆黑的羽翼,在血淋淋的屍體上了降落,開始了今天的第一餐。

或者,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就只能苟且偷安了。




                                                          
A.D.2012.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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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2013 05:34 PM | 只看該作者

王卅諾法哥特之劍




「如果不是這柄劍的話,我早就死掉了。」

艾籣特爾感受著能夠將一切水份都完全蒸發掉的熱力,再三對自己說出同一句說話。

艾籣特爾身處的地方是一座由岩石砌成的橋,屹立在火山口的正中央,如果從天空直視下來的話,這座石橋便劃成了一道將岩漿分成兩邊的粗線。

身穿酒紅色配上白色間條紋路長袍、束著銀髮短辮的艾籣特爾,若果不是手上握著聖劍的話,大概會被人誤認為是「魔導士」的職業吧。

腳下的岩漿忽然吹起一股滾燙的熱風,襲向艾籣特爾,穿著如此普通衣著的他本身完全不能夠捱下這記熱力,皮膚應該會立刻灼傷甚至燒焦才對。

然而,他卻絲毫不受這股熱力影響,一切一切都是倚靠手上這柄由黑曜石打造而成、經歷了數百個世紀的歷練、蘊藏著無限魔力的聖劍所致。

稍微回憶起這柄聖劍的由來過後,艾籣特爾再次深鎖了眉頭,用力地抗拒著想要發抖的身體、盡力緊握聖劍。

「交出那把劍,然後離開這裡。」一道雄壯的聲音從石橋的另一端傳來,熱力所造成的視覺模糊雖然令艾籣特爾難以看到發聲源,可是他還是被那道聲音所鎮壓下來。

儘管如此,他還是努力地回應:「別說笑了!為了打倒你,我犧牲了無數東西,才會找到這柄諾法哥特之劍的!」

熔岩不斷的翻滾,溫度不停地提升,即使被聖劍的魔力所保護,艾籣特爾還是滿頭大汗。

或許那只是因為他恐懼才會流下的汗吧。

發聲源沒有理會石橋已經長年缺修,繼續大步大步地走向艾籣特爾:「不要朕說第二次!不管你有甚麼理由,朕就是要你手上的那柄劍!」

不知道是被熱力還是恐懼沖昏了頭腦,艾籣特爾說出了一句並不是回答發聲源、又使發聲源更加憤怒的話:「朕甚麼朕?難道你就沒有名字了嗎?你這頭怪物!」

發聲源已經步行到艾籣特爾的可視範圍,被熊熊火光照射著的他,顯露出他那與人類完全不同的皮膚。肌肉紋路完整地表現在皮膚之上、上半身有著一件如同背心外套一樣的天生盔甲、頭殼像是戴上了軍帽的形狀,不過最令人注目的,還是在他背部那條長有毒針的長尾。

「朕不是怪物。」

只是輕輕的一句回應,所散發出的氣已經令艾籣特爾的雙腳顫抖起來。

「朕的名字是,」

面對著距離自己不足一米的怪物,艾籣特爾幾乎是全身都抖了起來,雙手無力得快要連聖劍都要扔掉的樣子。

映照著岩漿的火光,怪物的目光直視著艾籣特爾的眼睛。

「照亮一切的梅路艾姆。」




四年前。

幽暗的密封空間之中,只站著兩個穿著布衣、年齡相約的少年、以及一柄直豎在房間盡頭的聖劍。

「呼……」梳著亞麻色短髮的少年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然後望向站在自己右側的銀髮少年:「上前吧,艾籣特爾。」

艾籣特爾凝視著距離自己僅僅十米左右的聖劍,感覺上卻好像相隔了一百米那麼遠:「總覺得……有股壓迫感呢。」

儘管艾籣特爾如此說道,他還是鼓起勇氣,邁步走向聖劍。可是,他又止住了腳步:「怎麼了,迪歐?」沒有聽到朋友的腳步聲追上自己,艾籣特爾轉身望向一動也不動的迪歐。

迪歐低下了頭,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後才回應艾籣特爾:「那是你父親給你的遺物吧,應該要由你來拿取才對。」

艾籣特爾搖了搖頭:「不,我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來到這裡,只有我一個拿的話實在太不公平了。再者,與其說是遺物,不如說只是父親的遺願吧……取得聖劍、斬殺魔王甚麼的……所以,我們一起拔吧,拔出那柄聖劍!」

聽到朋友的鼓勵,迪歐的猶疑也煙消雲散,畢竟他本身其實也很渴望可以親手拿起聖劍。

二人走著同人的步伐,來到聖劍插座的前面。

「來吧。」

「嗯。」

分別把各自的右手和左手放在劍柄之上,二人同時發力,將劍往上拉動。

「轟隆---」劍身逐漸往上移動,整間房間也隨著聖劍的拔出而震動起來,迪歐見狀,起初還有停止拔劍的念頭,可是艾籣特爾堅定的眼神打消了他的猶疑。

房間的震動愈來愈強,二人加快速度,一下子將聖劍拔出、握起--「轟隆!」房間發出最後一聲巨響,接著便回復了與以前一樣的平靜。

「這就是聖劍……」

「諾法哥特之劍……」

整把劍長一米、劍身寬約十二公分。劍顎之上劃著日月的圖騰、花紋之間刻著七枚星辰、劍柄上寫著許多念之符文。由黑曜石打造而成的聖劍、不管每個部位都閃耀著紫水晶的光芒。

二人驚訝地打量著眼前的驚世之劍,他們的念能力都只是到基礎的階段,可是卻已經感受到打造這把聖劍的工匠到底注入了多麼龐大的念能力了。

「誰是拔劍者?」一道雄壯而且粗暴的聲吼打斷了二人觀賞聖劍的興致,伴隨著厚重的腳步聲,一隻披著灰色皮膚的巨大生物從梯間走到房間裡。

那醜陋的外貌、以及強壯的身軀,唯一給人聯想到的便是--「半獸人。」迪歐說前這個名字的同時,半獸人露出了一副不滿的樣子。

「我並不是你們所知的普通半獸人,我是這座『巨人之塔』的塔主!」半獸人憤怒地揮動拳頭,擊向牆壁的同時,整間房間又震動了一下:「你們成功登上頂層,按照制約,理應給予你們諾法哥特之劍並讓你們離開,可是你們卻是二人同行,這表示你們必須有一人要留下來!」

雖然是半獸人,可是這個塔主比起其他同類也實在有禮太多了,儘管牠剛剛說的話並不懷善意。

「留下來?你的意思是只有一個人可以離開?」迪歐提高聲調發問,半獸人隨即回應:「沒錯!」

「不可能,我們絕對不會把朋友留在這裡,告訴我們,要如何做才能讓你通行?」艾籣特爾也鼓起勇氣與半獸人對話,然而半獸人的答案卻是令二人最失望的:「無論如何!不可以違反制約!」

迪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與艾籣特爾對視了一眼:「看來戰鬥還要繼續呢。」

巨人之塔是一座由無數哥布林守住的巨塔,在登上塔頂的途中,艾籣特爾和迪歐早已戰鬥了無數次,如今眼前的半獸人大概是擔當著老大的角色吧。

「總之現在告訴我!誰是拔劍者?」半獸人不耐煩地咆哮起來,不過艾籣特爾和迪歐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我們都是!」

面對著無棱兩可的答案,頭腦不聰明的半獸人頓時呆了呆,這可以說是二人先發制人的最佳時機。

「岩魔人!」身為操作系的迪歐,在與半獸人對話的時候已經放置好氣纏繞著地板,現在他只是輕輕把氣往上一拉,數塊巨石便被強行扯起,地面隨即變得崎嶇不平,岩石隨著碰撞聲組合成人類的骨架,一具岩魔人便出現在半獸人眼前。

艾籣特爾也不只看戲,他緊握著紫光璀璨的諾法哥特之劍,躍進半獸人的懷抱,由左至右橫揮出第一劍。可是,半獸人在看到岩魔人的瞬間從混亂已經回復過來,加上艾籣特爾第一次揮動雙手劍,這一記斬擊完全被半獸人避開了。

揮劍過後,艾籣特爾失去了平衡,半獸人沒打算放棄這個機會,巨大的五指握成拳頭,揮向艾籣特爾。

「轟!」岩魔人及時跑到艾籣特爾的身前,利用雙手接下了半獸人的一拳。

然而,半獸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和人類體形相差不大的岩魔人在接近三米高的半獸人面前就如同小孩子一般。雙手輕易地抱起了岩魔人,然後猶如投棒球一樣,將整個岩魔人拋向迪歐--「迪歐!」

在艾籣特爾的提醒下,直到剛才還專心想要搶回岩魔人操控權的迪歐如夢初醒,立即往右翻滾,才勉強避開這擊。

得知同伴沒有受傷,艾籣特爾立即展開第二轉攻勢。諾法哥特之劍的重量非常驚人,如果艾籣特爾沒有利用氣強化手臂的話大概會完全揮不動吧。他再次向半獸人揮劍,劍尖只是輕輕劃過半獸人的大腿,劍氣卻留下了整整十公分厚的傷口。

「用這柄劍的話,能夠戰勝。」艾籣特爾心中立即浮現出這個想法,接著他又揮起劍來,半獸人不斷左閃右避,為了迴避幾乎貼著牆壁、在整個房間迴轉了一圈。

無數的巨大傷口出現在半獸人的身上,艾籣特爾愈斬愈純熟,甚至開始享受虐殺半獸人的過程。

「艾籣特爾!了解牠吧!」迪歐高呼一聲,艾籣特爾才醒覺過來,就在這一剎那,已經傷得一塗糊塗的半獸人抓緊了反擊的機會。

「轟隆!」猶如岩石一般堅硬的巨大拳頭直轟到艾籣特爾的胸前,艾籣特爾整個人被轟飛到房間的另一端。

迪歐看著艾籣特爾整個身體撞到牆壁之上,心裡突然出現了「這拳會不會殺死了他」的擔憂。

然而,這擔憂是多餘的。注入了龐大強化系念能力的諾法哥特之劍大幅強化了持劍者的身體,只見艾籣特爾若無其事地站回起來,露出微笑、然而微笑卻在下一瞬間扭曲起來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已經命不久矣、也沒有擊敗艾籣特爾的能力,半獸人的目標由艾籣特爾轉變成手無寸鐵的迪歐。

「砰!」重重的一拳,把房間的牆壁轟出一個大洞。

雙手強行將迪歐抓起,半獸人按壓著不斷掙扎的迪歐,拖著已經斷了半截的大腿、緩慢地走到大洞的前面。艾籣特爾對於目前的狀況完全不能理解,陷入了膠著狀態的腦袋連迪歐的求救聲都聽不到。

「絕對……不能違反制約。」半獸人喃喃自語,右腳向前輕輕一蹬。

不是思考恢復了,只是身體反射性地走動起來,走到半獸人躍下的大洞,俯視著急速下墮的半獸人、以及迪歐。

「救救我,艾籣特爾!」

終於,迪歐的求救聲傳進了艾籣特爾的耳朵。




也許就是因為那次的經歷,艾籣特爾每次握起諾法哥特之劍的時候,雙手都會不自然地抖起來。

儘管花了數年的時間終於從起初的精神崩潰階段恢復到能夠正常生活,可是每當用上這柄劍,那股感覺還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來。

艾籣特爾選擇不停地對自己說一句話:「如果不是這柄劍的話,我早就死掉了。」

這柄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是這樣的確,就不會再怕了吧?

直到剛才為止,艾籣特爾還是如此想著。然而,當梅路艾姆走到他眼前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他一輩子也不能再揮得動這柄劍。

因為自己太享受戰鬥、導致朋友死亡的罪惡感,以及已經揮不起劍的無力感,一同襲向艾籣特爾的內心。

「我對不起迪歐、對不起幫我將魔王引誘到這座火山的人……」艾籣特爾跪到在梅路艾姆的面前。

「即使你現在再下跪,朕都已經不會原諒你的了。」梅路艾姆再次散發出令人恐懼的氣息,然而這股恐懼感卻遠遠不及那刻骨銘心的罪惡感。

「至少要……將劍留給下一代的人!」

長期與罪惡感對抗的內心已經筋疲力盡,艾籣特爾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把聖劍傳承下去,將打敗魔王的機會交給下一代。

「嗚嗚啊啊啊啊啊啊啊!」艾籣特爾發出最後的吼叫,爆發出畢生而來最龐大的氣,連梅路艾姆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喊叫嚇呆了兩秒。

就在這兩秒之間,強化了的手臂緊緊握住了諾法哥特之劍,費盡全部的力量、以及所有的氣,將諾法哥特之劍扔致半空之中、飛至火山以外。

「你!」梅路艾姆對於艾籣特爾沒有服從自己感到非常憤怒,在想要揮下審判之拳的一剎那,艾籣特爾躍進梅路艾姆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

左腳一蹬,艾籣特爾擁著魔王,一起墮進火山。

「我這就來贖罪了,迪歐。」




「戰士死保聖劍,與王同歸火墳。」

在不久的後來,這段故事被美化為這樣的民間傳說,在各個村落都成為一時的熱話、在某些大型村落更有人以慶典慶祝成功推翻王朝。

諾法哥特之劍也成功被保留下來,被一群曾計劃推翻魔王王朝的人保管著,好讓世界再次出現危機的時候,人類擁有反抗能力。

然而,這個民間傳說只是流傳了大概半年,便出現了不得了的後續:

「魔王冥火重生。」




A.D.203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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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30/1/2013 11:22 PM | 只看該作者
王卅哀戰士的貓車(上)




提起陷進白雪裡的腳踝,竭力地向前踏步。

反射著金黃色的陽光,蓋著厚層白雪的山脊之上,一行六人的團隊正拖著沉重的腳步,竭而不捨地向前邁步。

「還要多久?」帕迪克的赤髮在白雪中顯得特別顯眼,事實上在團隊之中,他也是最多話說的人。

雖然很清楚地聽到帕迪克的發問,可是所有人都專注在步伐之上,根本沒有人有多餘的閒暇去回應他。帕迪克見狀,也只好指定一人來問了。

「喂……亞當斯,還要多久才到啊?我已經好累了。」

亞當斯撥弄了一下散亂的銀髮,他沒有用說話回應帕迪克,只是一臉輕鬆地將雙手橫放在身體兩側,一副表示「誰知道呢?」的模樣。

「唉……」帕迪克嘆了一口氣,其實他早就知道亞當斯不會知道答案,最清楚路線的人應該是與自己完全相反,在團隊中最沉默寡言的人--長著一副女人臉的赫奴斯。

「那個,赫奴斯。」大概是因為與自己的性格完全不合的關係,帕迪克稍微降低了一點聲量。

「兩小時左右吧。」站在帕迪克前面的長髮男人、頭也不回地回應。帕迪克凝視著眼前的一把藍髮,心想著如果他真的是女人就好了的同時,他想起了在團隊中唯一的女性隊員。

她是一個擁有胴古色肌膚、留著粉金色短髮的女人,不論樣貌還是身材都是頂級的女人。然而,看人永遠不能只看表面。這個女人的性格十分暴躁,與她交談的男人不管是討論甚麼都會被罵至一頭狗血,總之就是一個完全蠻不講理的女人。

「怎麼了啦,帕迪克,別突然放慢腳步嘛。」跟在帕迪克後面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翁,滿面都是毛茸茸的白鬍子,手裡整天都提著一壺喝也喝不盡的烈酒,儘管如此還是未有人見過他醉酒的模樣。

我是因為想到那個暴噪女人--安娜才會突然毛骨悚然而放慢腳步的--這句話不管怎樣也不會說出口,如此想著的帕迪克唯有以抑鬱的聲線回答:「不好意思呢,弗雷老爹。」

想到安娜,就自然會想到一直跟在她身後、唯一能跟她正常對話、年僅十三歲的金髮小子--克萊恩。克萊恩雖然很少說話,可是他給人的印象並不像赫奴斯一樣,赫奴斯給人的感覺是少說話、多做事,而克萊恩嘛……率直點說的話便是存在感低下。

帕迪克心想到在跨越這座連綿不斷的雪山後,還要和這群傢伙待上一整天才會到底目的地,便不自覺地嘆了一口長長的氣。

「夠了!你是男人吧?要嘆氣到何時?」站在最前的安娜停下了腳步,視線筆直地盯向帕迪克,其他人的目光都同時投放在帕迪克身上。

真是有夠好受的--儘管心裡這樣想著,帕迪克還是道歉一聲過後,又再繼續步行起來。

不管是帶著怎樣的心情也好,聖劍遠征隊的旅程依然繼續。




牙齒撕裂開整片肉塊,「咕嚕」一聲後便滾進了帕迪克的肚子裡去。

「哇哇,真是太美味了!」帕迪克放下只剩下骨頭的雞大腿,攤在地上伸了伸懶腰。

「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白天走了很久路吧。」坐在一旁,正在小口品嚐著雞腿的赫奴斯如此說道。

「也對呢!」

夜幕降臨,聖劍遠征隊的隊員正在一塊空地上進行燒烤活動、也即是今天的晚餐。

弗雷邊喝著酒、邊狂野地咬著肉塊,安娜的晚餐還在燒烤中,克萊恩的行為……該說是意想不到吧?

克雷恩從背包中取出小餐碟、以及餐具,然後仔細地將雞腿肉切片,有條理地排列好每一塊。為免弄污身上的白色大衣,克萊恩更從縛在腰間至腹部的紅布帶裡面取出一塊餐間,輕輕地掛在胸前。

「我說,你不用這樣整齊吧?」面對克萊恩驚人的舉止,帕迪克的額出冒了好幾滴大汗。

「關你甚麼事!」這句話是由坐在克萊恩旁的安娜怒吼而出的,雖然說是怒吼,但其實安娜根本只要一開口便已經是「怒吼」了。

「問問而已啦。」帕迪克也不想觸怒到安娜,只好別過頭去。

大約過了兩分鐘、不,只是一分鐘吧。

「很無聊哩……」帕迪克開始發起牢騷來,他在草地上翻滾了不下十次,然後突然坐直起來:「話說,亞當斯呢?」

只見赫奴斯向著山崖的方向指了指,帕迪克笑了一笑,興奮地站了起來。




「嗯,到時就拜託你了。」說畢,亞當斯便掛斷了通話。眼前是繁星璀璨的夜空,可是亞當斯卻絲毫沒有心情欣賞。

「嗨!」被忽然拍肩的亞當斯,手忙腳亂得幾乎連手機都要掉下,不過最後還是成功挽回住了。

亞當斯抹了一下汗,擠出微笑轉身道:「那個,怎麼事了?」

「啊,其實也沒甚麼,只是很無聊才來找你啦,畢竟在這裡你是唯一一個與我同齡的人嘛。」帕迪克露出牙齒、天真地笑著說。

「原來如此啊……」亞當斯勉強地笑著,右手上的手機不斷往後褲袋裡推。

「話說,你剛剛用的是手機嗎?」

還是穿幫了--以為逃過一劫的亞當斯又再被震驚了一下,事到如今再收起手機也沒有用了:「嘛,算是吧……」

「很厲害啊!這些電子產品應該只有住在王城的居民才會有吧?難道亞當斯是來自王城的?」

「不……也算是吧,其實只是我有親戚住在王城,我才會用手機與他們聯絡啦。」亞當斯唯有將錯就錯,用另一個謊蓋著這一個謊。

「真好哩,我聽我媽說過……好像是從那個『王』統領地球的一刻,他便把所有高科技的物品據為己有,然後所有平民都只能重過原始生活。」帕迪克似是絞盡了腦汁才想起事情的起因,不過如此傻頭傻腦的帕迪克應該不會對自己的手機有威脅吧?亞當斯心裡想。

「如果不是『王』沒收了我們的科技產品,人類也不會開發到那種潛能吧?」亞當斯開始轉移話題。

「你是指念能力吧!」帕迪克說罷,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到崖邊,俯瞰著腳下一望無際的翠綠森林:「有誰會想到,這裡曾經是高樓林立的城市呢。」

如同星河般的夜空照耀著整遍森林,看著如此美境以及聽到帕迪克的話,亞當斯都不禁感嘆起來:「真希望有一天,可以再次看到上一輩口中的繁華都市。」

一切的轉變都太突然了,不管是社會還是世界,都向著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人類的科技被剝奪,社會體制崩潰。然而在這數十年間,幾乎所有人類都開發到本來只有少數人才懂使用的念能力,也借此重新展開生活,回復到以村落部族為主體的社會。有人使用念能力幫助日常生活,也有人使用念能力反抗王朝,聖劍遠征隊正是一個好例子。雖然世上出現了各種怪物,但世界也因此變得更加奇妙起來。

現在的世界,是一個充滿可能性的奇妙世界,人們都如此稱呼這個年代--王曆。




「那只是習慣而已。」說著意想不到的話語,金髮少年突然從身旁竄出來,帕迪克幾乎被嚇得整個要跌倒。

「嗚哇?」這傢伙也太矮了吧?根本完全留意不到啊!

「我是在回答你昨天的問題,我在家裡每餐也是如此吃飯的,所以便帶出來了。其實也有帶上你們的份兒,不過我看你們都是隨手便開始吃,所以才沒拿出來而已。」金髮少年--克萊恩連珠砲發地解釋起來,帕迪克的腦袋花費了幾乎整分鐘的時間才想到這傢伙是在說甚麼。

「啊?是嗎?原來如此啊……其實我只是隨口問問啦。」帕迪克抓弄了一下紅髮,然後傻笑起來,不過克萊恩好像不太喜歡他這樣子。

「請不要當我小孩子。」確實,帕迪克的態度就好像有空時就逗逗小孩,其實根本完全不在意小孩的想法。

然而,帕迪克完全注意不到克萊恩很在意他人對自己的看法,還起勁地說:「可是你真的是小孩子哩,除非你再高一點……」

「是否小孩子與高度沒關係吧,你身高一米九卻用如此幼稚的方式觀看他人,這已經證明身高不是判斷成熟的恰當方法。」克萊恩一臉認真地說道,雖然帕迪克有點不滿他的態度,可是心想著只是小孩子想要證明自己成熟所以就算了。

「是嗎?那還真是對不起,我就儘量不當你是小孩吧。」帕迪克隨便敷衍了一下,接著便看回前路,只見安娜一臉恐怖的凝視昔自己,感受到生命威脅的帕迪克立即低下頭來。

在森林裡的小徑走了二十分鐘左右,站在最前的赫奴斯便停下了腳步:「到了。」

帕迪克二話不說便跑到最前,映入眼簾的先是一遍滿佈哥布林的空地,接著便是一個完全被蔓藤覆蓋著的石窟洞口:「這就是傳聞中那個『妖精的石窟』嗎?果然已經完全成為哥布林的居所了。」

雖然說是妖精的石窟,不過住在裡面的其實都是人類,這裡曾經是十年前左右的一個名為「紫水晶」的抗王組織的基地。聖劍遠征隊就是為了從這個基地裡回收聖劍--諾法哥特之劍才會來到這裡。

「好了,跟著原先的計劃行動吧。」安娜把右手放到掛在背上的劍的劍柄之上,做好隨時攻擊的準備:「克萊恩,緊跟著我。」

安娜再次發號司令後,眾人立即展開行動。

先從草叢中跳出的是依然握著酒壺的弗雷,扭開壺蓋,如同泉湧一般的酒便無窮無盡地噴射出來,天下暴雨般揮灑在哥布林的身上。

頭腦遲鈍的綠色怪物還未反應過來,弗雷已經立刻展開了下一個行動--扔出點燃了的火柴。

「哈哈哈,燃燒吧!」隨著弗雷粗獷的大笑聲響起,空地隨即染上一遍火光,熊熊烈火順著酒的流動幾乎要把整塊草地也燒盡。

弗雷的念能力是以強化系為主、變化系為副,剛才的「烈酒焰火」便是兩者的組合技。以變化系將平常喝的酒改變成火酒,接著再以強化系的特性大幅增加酒量,形成如同暴雨般的酒雨,最後加上一根火柴,整個攻擊便大功告成。

儘管火勢蔓延速度很快,可是酒的噴射卻未能去到最遠處,站在最後方的哥布林卻未受波及,牠們開始組織起來,準備反抗。

「接下來……便是我的工作了」赫奴斯緩步走到弗雷的身旁,拉開了雙袖,然後高舉起雙手--無數隻雀鳥從袖中飛出,陽光瞬間被鳥群遮掩下來。在第一千隻小鳥飛出之後,赫奴斯收回了雙手:「開始吧。」

放射系的赫奴斯擅長將氣變成麻雀狀,也因麻雀體型小所以即管放出一千隻也完全沒問題。麻雀的用途有兩種,一是以啄近攻、二便是現在正在使用的烈風了。

千鳥歌鳴,同時不斷拍動雙翼,數百道微弱的風組合成一道烈風,隨之將火焰吹向站在最後方的哥布林身上。這群焚燒起來的怪物生不如死地大吼大叫,全部也陷入混亂之中。

「是時候了!」安娜語畢,帕迪克便擔任前鋒的角色,衝到怪物群之間。

「念動鐵拳!」右拳忽然具現化出刻著念咒符的漆黑皮革手套,帕迪克用力將拳擊進其中一隻哥布林的肚子裡--如同保齡球一般不斷向後翻滾,撞到了無數其他哥布林,最後滾進洞穴之中。

「成功開路了!」帕迪克帶領著亞當斯、安娜以及克萊恩,四人一起衝過火海,跑進妖精的石窟。

眾人的腳步不斷加快,沒空留意洞裡的各種奇形怪石,只是不斷的往前奔跑,直到分叉路上。

「怎麼辦?」跑在最前的帕迪克最先停下來,等待安娜的指示。

「我和克萊恩走右面,你們走左面吧,找到之後就用手機聯絡吧。」

「甚麼?你也有那個名為『手機』的東西?」帕迪克呆滯了一下,心想著是不是只有自己落後了。

「甚麼啊?身為這次的領隊被分派到一部手機並不出奇吧?」安娜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帕迪克只好乖乖地點了點頭。

「慢著,安娜小姐,我想還是由克萊恩和帕迪克一組,然後我和妳一組吧。」亞當斯忽然插話,大伙兒都不明所以。

亞當斯也知道自己的話驚動了大家,所以立即開始解釋:「說實話,我早已調查過你們的念能力,安娜小姐的能力在如此細小的洞穴是發揮不到的,克萊恩的念能力更不是用來戰鬥的,所以現在的戰鬥力也就只有我和帕迪克了,如果我和帕迪克同組的話,你們遇到危險的話可謂毫無勝算啊。」

安娜細思了一會,這個分析確實挺合理,也想不到這個銀毛小子竟然想得如此周全:「好吧,就這樣決定吧。」說罷,安娜便和亞當斯一起走進右面的道路,只剩下一直沉默的帕迪克和克萊恩仍然留在原地。

帕迪克嘆了一口氣,心想著竟然要與小鬼一起行動實在是有點不爽,不過要是拒絕了的話不就等如承認自己照顧不了小孩嗎?

「快點吧,」一道聲音從左邊的洞口傳來,帕迪克仰頭一看,才發現克萊恩早已經前進了好幾米:「不要猶豫,我會追上你的。」

「哼,」帕迪克也知道現在不是再左想右想的時候了,也不知道弗雷和赫奴斯能否一直堅持下去,一定要盡快找到聖劍:「走吧!」




道路縱橫交錯,即管在探路的途中又再經過了幾個分叉口,也只好憑直覺去選擇。如是者,克萊恩和帕迪克來到了一個寬敞的房間。

大約是一個籃球場的大小,頂部還穿了一個大洞,唯一能夠照進來的陽光如同光柱般集中到豎立在中間的那個被蔓藤纏繞的劍座--諾法哥特之劍的劍座。

「喚喚,我們的運氣真好呢,竟然被我們先找到了。」帕迪克興奮地踏起小跳步來,走到劍座的前面。

儘管已經放在這裡十年左右了,可是在蔓藤的隙縫之中還是隱隱約約地閃耀著紫水晶的光芒。

「這不是帕迪克嗎?你們也找到了?」就在帕迪克想要取出聖劍之際,房間的另一個入口走出了另一個身影、即管陽光照不到他的面貌,不過確實是亞當斯:「太好了,這樣任務就完成了。」

「咦,看來這裡的道路是交匯的呢。」帕迪克依然笑著地道,然而他卻留意不到黑影之中、亞當斯的臉容到底扭曲到甚麼程度。

「安娜姐姐呢?」一直站在後面的克萊恩像是察覺了一些異樣,他緩緩地走到聖劍的一旁:「為什麼只有你一人?」

「喚,那是因為這裡有太多分叉路,我和她分頭行動了啦。」

「別說謊了,」克萊恩似是要護著聖劍一般,走到與亞當斯面對面的位置:「最先說為了確保安全而重新分組的人是你吧,如果中途分開了的話有甚麼意義?」

亞當斯沒有回應,仍然它實地站在陰影處,然而帕迪克卻完全弄不清現況。

「另一點就是,你們不是有手機嗎?為什麼不聯絡呢?」其實亞當斯那種總是半開玩笑的語氣早已令克萊恩對他不信任了:「剛才你要求重新分組,卻沒有要求分配手機,安娜甚麼沒說,其實也是因為你利用了『手機對其物主的重要性』吧。」

「在這個年代,手機是樣很罕有的東西,既然得到這樣重要的物件當然不會想將其借給他人了。可是,如果真的是為大局著想,兩組人分用兩部手機才是明智之舉吧。」

面對著克萊恩精準的推理和分析,亞當斯輕笑了一聲。

「難道說……你把安娜她殺了?」算是搞懂了狀況的帕迪克,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的結論便是如此。

「不,我看他也不敢。」

「哼哼哼……哈哈,好啊,很好的推理。」亞當斯終於從陰影中走出來,現在的他終於可以展現出真實的奸詐面容:「我確實沒有殺掉那個女人,你們大可以放心,不過我勸你們還是快快去找她吧。」

帕迪克有了一剎聽從亞當斯的話的念頭,可是看到毫不動搖的克萊恩後,他也冷靜下來。

「雖然不知道你的動機,不過你的目標是聖劍吧。」

「沒錯。」亞當斯已經不需要再隱藏了,殺氣不斷從他身上微微散發出來,逐漸組成一道圍繞著他的氣場:「我看你們也不會老實把劍給我的了,所以你們還是快點準備好戰鬥吧。」

「靠你了,帕迪克。」

「你這小鬼,想不到你的頭腦還挺清晰的嘛。」帕迪克亂摸了一下克萊恩的頭髮。

「請不要當我小孩子。」

「知道了知道了。」說罷,兩道赤色的氣便開始糾纏在帕迪克的雙拳之上,最終形成一對拳套:「好了,亞當斯,是時候給我們好好談一談了吧。」

「哼。憑你的那對拳套,能戰勝我嗎?」圍繞著亞當斯的黑氣紛紛依附到他的身上,先是具現化出一對擁有銳利鞋釘的銀色皮靴、然後是同樣為銀色、滿佈釘刺的腿甲、接著便是完全貼身的銀皮護甲。雙臂也出現了類似的貼身護甲,然而更突出的是三尖八角的手套。

本身以為具現化出全身套裝已經夠誇張,誰知亞當斯居然更連頭盔也具現化出來了--那是一個骷髏狀、雙目透出赤光的面罩。

「骷髏戰衣」,這便是亞當斯的念能力,到底要花多少時間和精神修練才能具現化出全身裝甲,帕迪克一想到這問題就頭痛了。自己的「念動鐵拳」也花了幾乎半年的時間才完成了雛形,接著又花了一年時間才成功附上念咒紋,如果要具現化全身裝甲大概要花上十年、不,大概是二十年時間吧?

然而與自己同齡的亞當斯卻辦到了,這是令帕迪克打從心裡佩服對方。可是,只要立場不變,戰鬥依然是不可避免的。

「我上了啊。」

「好啊。」

如同是要劃破翔空的跳躍,幾乎跳了四米高的帕迪克重重地將拳頭由上而下揮向亞當斯。

轟隆--地面被打至凹凸不平,亞當斯卻游刃有餘地避開這擊:「別說笑了,如此單純的攻擊能打中我嗎?」

亞當斯踢出一記掃堂腿,帕迪克急速跳起迴避,然而留在空中、不能移動的帕迪克卻受到了亞當斯下一記的快速踢擊。

儘管不是很痛,可是亞當斯佔了明顯優勢。

帕迪克再度衝前,右拳左拳連環交接地攻擊,亞當斯再次輕鬆地左閃右避,赤紅的雙目中空中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磷光,抓住一剎的空隙,亞當斯的手肘揮進帕迪克腹部,然後右手做出突刺的手勢,刺向帕迪克的胸口。

「嗚啊…!」亞當斯的氣力實在很小,然而附在裝甲上的那些三尖八角的形狀卻給予了帕迪克無比的痛楚。

同時,克萊恩正在努力地扯斷蔓藤,不過體質弱小的他根本完全拉不開,聖劍依然絲毫不動。

亞當斯眼見此狀也放心下來,他跑到帕迪克身前,利用同樣帶有利角的膝蓋頂向帕迪克的肚子,然後又向帕迪克的心口揮出數拳,最後再一腳將他踢飛。

「已經完了嗎?」勝卷在手的亞當斯,這句話的語氣卻沒有任何開心的感覺,倒不如說是失望的語氣。

「對啊,已經完了。」帕迪克站穩起來,說出這話並不是因為他逞強。「念動鐵拳」上的念咒紋在使用者受到攻擊時就會開始儲存能量,當儲備完成後便會發出赤紅色的光芒--也就是帕迪克現在的狀態:「在完之前,告訴我吧,為什麼要叛變?」

亞當斯猶豫了一下,但他還是回答了:「是很老土的原因啊,簡單點說就是家人被王朝的人綁架了吧。」

「當時的電話,也是王朝打給你的吧?」

「沒錯,想不到你還記得哩。」

「當然啦,」拳套的光芒愈來愈強,亞當斯也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不安感:「因為,當時我是由衷認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

「是嗎?」亞當斯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右手已經做好了突刺的姿態:「真是令你失望了。」

二人幾乎是同時跑了起來,閃耀著紅光的鐵拳狠狠地擊進亞當斯的肚子裡去,同時間,如同長矛般尖利的指尖也刺進了帕迪克的右胸。

「帕迪克……!」克萊恩眼見此狀,開始瘋狂地亂扯蔓藤,纖細的雙手瞬間佈滿了血痕,然而儘管他在努力,他趕不及在亞當斯來到之前帶劍逃走。

「好了,金髮小鬼,讓開吧。」亞當斯推開軟弱無力的帕迪克,右手按捺著被拳所打中的位置,一步一步地走向劍座。

自己比亞當斯弱,其實在未開戰之前已經預料到了,倒在地上的帕迪克如此想著。

「可是,我至少要好好保護那小鬼吧?我可是成人哩。」帕迪克喃喃地道,他爬回起來:「喂……小鬼……要把劍拿走啊!」

看見口吐鮮血的帕迪克拼命地撐起來,亞當斯也不得只顧前進了:「真是煩人。」

帕迪克手上的拳套已經消失了,但他還是走到了亞當斯的身前,雙手橫舉起來:「不會給你再接近一步了。」

「你認為你有能力阻……」

「克萊恩!」一道吼聲突然從入口傳來,帕迪克知道,這是安娜的「怒吼」。

映入安娜眼簾的境象還真是嚇到她了,受了重傷的帕迪克正在為克萊恩抵擋著骷髏人。正當安娜想要幫助帕迪克的時候,帕迪克用最後的一口氣、把要說的話都大吼出來:「去幫克萊恩拔劍!然後逃吧!」

帕迪克明白即使與安娜聯手,現在的自己也還是沒有辦法擊退亞當斯,唯有以自己作為盾牌幫助二人逃走才是正確的道路。

「你擋得到我嗎?」亞當斯怒吼一聲,一拳揮向帕迪克--帕迪克毫不反抗地接下了這一拳,更抓實了亞當斯的右臂。

有點混亂的安娜只好聽從帕迪克的指示,利用劍將蔓藤切斷。黑曜石寶劍的光輝變得更加璀璨,克萊恩二話不說,抓緊了聖劍。

一堆腳步聲突然湧進房間之內,妖精的石窟的主人--哥布林們似乎已經擊退了外面的敵人,回到陣地來了。

「走吧!」帕迪克又再大吼,亞當斯也因為被哥布林們所包圍而停止了攻擊。

安娜拖著呆滯的克萊恩,跑向另一個出口。克萊恩幾乎不懂得發生了甚麼事,腦袋幾乎停止了轉動,這樣的狀況他從來沒有遇到過。

帕迪克呢?安娜姐姐,為什麼帕迪克沒有跟著我們走啊?為什麼丟下了帕迪克啊?

不知道跑了多久、多遠的路,當稍微清醒過來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只有一望無際的藍天和安娜所操控的飛龍、以及不斷在腦海中徘徊的一句話--

「要是不想再被當作小鬼的話,就給我握緊那柄劍,勇敢地活下去吧!」




溫暖的陽光灑在帕迪克的臉上,使他不由自主地張開了雙目。

自己躺在滿佈鮮血的地面之上,周圍是一堆哥布林的屍體,只有一個全身都反射著璀璨陽光的銀甲戰士,屹立在屍山之上。

銀甲戰士看了看手機的螢幕,接著一腳踩碎了手機,轉身而去。

一道微風撫過臉龐,最後的意識也隨之被吹走。




A.D.205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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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發表於 1/2/2013 11:05 PM |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沙奈朵‧路比 於 1/2/2013 11:06 PM 編輯

精彩的主題式短篇小說,以魔王連繫各個故事,同時各自摻和嶄新的概念如「手機」、「諾法哥特之劍」等,獨具特色。作為短篇小說,每個故事都具有清晰而精簡的結構,適當的時候用字很精準,劇情的佈局也叫人滿意,是值得參詳的小說。

王卅不能觸碰的境界
「A.D.2012.12.22」—可見作者寫作的靈感來自末日。六種類型的念能力很有意思,雖然角色的參考成份令讀者欠缺新鮮感(同樣能力我沒看獵人都明白是參考了),但也正好令讀者對於念能力有具體的想像。
注意形容念能力的部份在戰鬥情節中不宜太長,尤其在這種處於劣勢、最終決戰、多人的因素令人覺得奇怪。
劇情中最有意思是王取名字的伏筆,主角(?)問他,他不問答,最後把主角(?)殺死並化名為主角的情節,令讀者五感交雜。另外以烏鴉作首尾呼應亦值得讚揚。
王卅諾法哥特之劍
獨色的戰鬥舞台—「火山」、「巨人之塔」是亮眼點,是讓讀者能夠發揮聯想的理想地點,另外倒敘的寫作手法亦見作者的心思。描寫艾艾籣特爾的心理也窺探得很仔細。能力方面,無法看見諾法哥特之劍的真正力量有點可惜,不過看來會是過後小說的一個伏筆?而迪歐的能力僅是岩魔人?雖然作為醬油的能力已經足夠,不過能力仍有發展的空間,例如形態的延展(以岩可以造出其他像獅子、妖精、巨人等的形態嗎?)、元素的延展(可以用其他諸如水、樹葉、灰塵等的材料造成魔人嗎?),當然,不建議兩方面皆發展,涉足過廣反而令能力失去焦點及特色。
話說,艾籣特爾的「籣」……跟rose筣亞的「筣」都是故意嗎?
王卅哀戰士的貓車(上)
這篇短篇小說有幾點想提及:角色分配的地位很好,每個角色皆有自己的存在意義及發展性,簡單來說就是「角色醬油味低」,相比首篇「不能觸碰的境界」的角色團隊,儘管兩者同樣都是六人為一隊(韻味意義?),但明顯地這篇的角色價值相對充實,像少了艾基爾文我都可以寫到梅路艾姆爆種、少了一個撒爾斯多一個白蘭又有甚麼所謂?反而這篇角色的存在意義造就了此短篇小說精彩的劇情,像沒了克萊恩就不會發現亞當斯的陰謀、安娜作為隊長及克萊恩身邊的人的存在意義。其次,這篇短篇小說滲入了推理成份,演繹合理順暢,再加上「手機」的重新定義令故事的劇情更精彩。
另外,我很想知道安娜那個在山洞無法發揮自如的能力到底是甚麼。弗雷老爺的能力可以加入「酒精濃度」的概念,而實際上酒燃燒旺盛與否其中就要考慮酒精的成份。


對於能力的類型,變化系及具現系的界線比較含糊,比如說弗雷老爺以佳酒轉變而成的火酒,應該同樣可以具現出來?同樣地,克勞斯的千鳥我也可以說是具現出來?總之,能力類型之間的界線是必須分辨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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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樓主| 發表於 3/2/2013 12:51 AM | 只看該作者
好詳盡的回覆,真想給你加分呢[sf]
能力描寫方面其實我也有想過,但考慮到不是所有讀者都看過hxh所以便決定詳細一點說明
本身第一篇在ff(?)時是只有一人vs王的,不知道為啥寫的時候就加了點伙伴下去了,不過其實都是醬油罷了w
ps那個名字的伏筆我完全想不到怎樣應筆wwwwwww
然後是第二篇,寫的時候是以"試試用劍做主角吧"的心態去寫,結果那柄劍也就揮了幾刀orz
那個迪歐嘛,其實是我懶了才只寫了一回合的攻防(接著他就被秒了orz),但當時我確實沒有想到將岩魔人再變化,謝謝你的意見啦w
第三篇在設想時是完全沒有這堆人的orz當時我是在想不如寫一個大規模組織搞反抗吧,但直接沖去打王又好像沒有大戰的感覺,於是就先弄個找神器的劇情出來,充當這個組織為反抗所做的準備
那些角色其實我也挺喜歡的,寫完第一段後我就在想"人物真是設計太好了"(拖
不過這堆角色在下一話也就是完全醬油了,畢竟主題是對付王,要是那些噴酒放鳥的能力能夠戰勝王就不用找聖劍了

謝謝路爸的回覆,在戰鬥能力方面也給了我很多意見,對我很有幫助,預計還會有三集,到時也請你多多指教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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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6/2/2013 11:29 AM | 只看該作者
部份名稱是參考魔獸?例如半獸人,哥布林等
自己對寫作無天份,所以唔能夠比到改善意見
寫得好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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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樓主| 發表於 9/2/2013 12:38 AM | 只看該作者



    多謝支持
其實好多套作品我都有參考,例如家庭教師REBORN,HUNTERXHUNTER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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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樓主| 發表於 23/4/2013 05:20 PM | 只看該作者
王卅哀戰士的貓車(下)








刀光劍影,在空中頻繁地舞動著雙劍,擦出無數的火花、響起清脆的碰撞聲。


紫水晶般的磷光先是留下一道由右上至左下的斜痕,斜痕的尾端急速轉向,形成一道橫斬,最後又是一記斜痕。


金屬的劍刃碎裂起來,灑到地面之上。


「沒想到連虎刃餓刀也被你斬碎了,看來修行也已經到此為止了。」藍色大衣、內穿黑色制服的褐髮青年悠悠地道。


「不,我的劍法還未純熟,師傅請繼續指教!」手中持著紫色雙手劍的金髮少年心急地回應。


「不可能了,我可不想連自己最後的愛刀--裏月影也被你的諾法哥特斬斷呢。」


「喚……」金髮少年回想起來,至今為止整整三年的修練中,他已經斬斷了師傅數柄愛刀:「對不起,布萊克師傅。」


布萊克嘆了口氣,輕輕地揮一揮衣袖:「不過也好,你的修練進度趕上了我們的出兵行程,不然的話你也會很困擾吧。」


「也對,距離天啟軍出兵只剩下最後一個月了,我也是時候回歸隊伍稍作整頓。」


「你是第三部隊的吧,也就是安娜率領的那隊。」布萊克步出了道場,金髮少年立即跟緊在後。


「是的。」


「既然你握著那柄劍,」燦爛的陽光照射到金髮少年的瞳孔之中,剛從昏暗道場走出來的他、只能隱約地看到陽光下的布萊克的陰影之軀:「那麼我們的希望便落到你手上了,做好背負一切的覺悟吧,克萊恩。」








細小的火種在蠟燭上搖曳著,似是只要稍有微風都會熄滅的樣子。


昏暗的木房之中,迫上了十二個人,正安靜地等待著站在台階上的女子發言。


女子將地圖掛到牆壁之上,瞄了瞄站在一旁為自己狀膽的克萊恩,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然後淺笑道:「作戰計劃……相信大家都已經背熟了,我也無謂再多說。」


台下一眾人幾乎都屏住了氣息,細心地聆聽著。


「但是在此,我希望再次提點各位,天啟軍這次的行動,我們第三部隊乃是致勝關鍵,如果我們失敗了,整個行動便會徹底失敗。」


克萊恩凝視著安娜的臉孔,他了解到現在的安娜雖然說著隊長該說的話,可是內心卻非常不安。


「相反,只要我們成功,整個行動就會跟隨著我們,天啟軍將會取得勝利,人類將可以重申統領世界!各位,我們是背負著重任才來到這裡,絕對要勝利!」


終於,台下的十二人響起熱烈的回應。


然後,各人都開始作最後的準備,檢查自己的武器、再次確認計劃、和同伴喝上最後一杯等。克萊恩也不例外,他正坐在一旁,打理著諾法哥特之劍。


「喂,克萊恩。」巨大的手掌突然拍在克萊恩的肩上,克萊恩幾乎嚇得要把劍都扔在地上:「又來這樣嚇人了,弗雷老翁。」


「哈哈,我可沒特地嚇你的打算,只是想在開戰前再鼓勵一下你而已。」弗雷喝了一口酒,接著指著仍然站在台階上、打量著地圖的安娜:「你也應該察覺到的吧,雖然她已經帶領了我們很久,可是她每次出戰之前也是如此不安的。來,你也去給她一點支持吧。」


「嗯。」說罷,克萊恩便把劍收回劍鞘,然後掛在背上,走向安娜。


「唉,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經常要人提點呢。」弗雷搖搖頭,接著又喝了一大口酒。


「我說,你也別喝太多了,再過大概五分鐘便要出發了。」口裡咬著橡筋髮圈,赫奴斯邊縛著長髮邊走到弗雷身旁。


弗雷看到赫奴斯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你才是,怎麼一副女高中生的模樣?」


「甚麼啊,只是長髮很麻煩而已。」赫奴斯把髮圈取下,不知在腦後捲了多少個圈,總算將長髮束成了辮子:「而且在我出生的年代,可沒有甚麼女高中生呢。」


「哈哈,也對。」弗雷聽了赫奴斯的話,把酒壺收起來:「要是這場戰事勝了的話,大概你也會看到吧,所謂的女高中生!」


「那我就稍微期待一下吧。」


另一邊廂,克萊恩不動聲色的走到安娜身旁,正當他在思考該如何說話的時候,安娜卻叫了起來:「哇!克萊恩!你何時來到這邊的?別嚇我嘛!」


「不,我沒有嚇人的意思……」儘管如此說著,不過其實克萊恩也已經習慣了別人被自己嚇倒的模樣。


「怎麼了,有甚麼事要說,我現在可是很忙啦。」


「那個……」克萊恩立即思考起來,自己到底是要說甚麼:「請不要感到不安。」


「嗄?」安娜一臉不解地凝視著克萊恩。


「我的意思是,我……不,大家都很相信妳,作戰計劃我也有牢牢地記著,所以妳不用感到不安,我永遠都會站在你的一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克萊恩只好把混亂的思緒全吐出來。


安娜由一臉不解轉變至一臉無奈,她輕輕地撫了撫克萊恩的頭髮:「謝謝你,你的支持我確實地接收到了。」








「為什麼停下來了?」


於天空中傲翔的五條飛龍,氣勢洶湧地飛向目的地--皇宮,然而,龍群卻在同一時刻、同一地點停下來了。


龍群的表情開始變得不安,全身的肌肉都緊縮起來,騎著飛龍的第三部隊一頭霧水。


「是氣吧?」龍群的主人、屬於操作系的安娜如此判斷:「大家仔細感覺一下,在這個範圍已經感受到王的氣了。」


眾人屏起氣息,聽照安娜的指示,開始感應四周。


「哇啊!」其中一人大叫起來,隨後其他人都相繼冒出冷汗。


「簡直就好像是漩渦一般……」赫奴斯抹了一額汗,低著頭道:「只要走進去……就永遠出不來了……我有著這種感覺。」


這股氣,肉眼並無法看見,其實便是一般人所說的殺氣、或是怒氣。然而,竟然能在距離王宮幾乎還有兩百多米的路程、更是停留在半空,在完全看不到敵人的狀況下,也能感受的如此具殺意的氣,王確實非同小可。


「看來沒辦法了,在這裡降落吧。」


不安的感覺漸漸侵蝕了大家的內心,那鼓勇往直前的意志幾乎完全被磨滅。十二人只能呆呆地等著龍群降回地面之上。


「你們!剛剛我們不是說過不管怎樣也要勝利嗎?幹嗎現在垂頭喪氣?」安娜為了盡上隊長的責任、令大家提起精神,於是便冒著被敵人發現的危險大吼起來,可是所有人都依然低著頭。


「可是,妳也感覺到吧……那股氣的強大……」其中一人喃喃地道。


「給我適可而止!天啟軍是這樣練兵的嗎?你們也知道,為了助我們開路以及分散注意力,第一和第二部隊也是在拼命戰鬥的!你們這樣對得著布萊克老大嗎?」安娜費盡氣力再次吼叫,然而有誰又了解到,在這裡呼喊眾人提起精神的她,才是最不安的一個呢?


「吶,大家。」克萊恩靜靜地走到安娜身旁:「這次任務,我是最主要的角色吧……畢竟我的工作就是要用諾法哥特之劍殺死王的人。」


克萊恩拔出諾法哥特之劍。


「這柄劍……其實是我一個同伴、犧牲了性命,才交到我手上的。」劍身的紫水晶光芒愈來愈強烈,所有人都把焦點放到聖劍上。


「他很厲害、也很堅強,直到我見到他的最後一刻,他仍是屹立不倒,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盾牌,替我擋下攻擊,保護著我的。」


「儘管我現在被賦予了揮動這柄劍的任務,但是單靠我一個人是甚麼也做不到的。」


「我並非要大家也像我這位朋友般,為我犧牲生命。只是我希望……」克萊恩說到這裡,喉嚨好像被卡住了一般,說不出下句話來。


「希望大家助他一臂之力。」安娜把右手搭到他的肩上,微笑道。


明明只是十六歲的少年,卻肩負著斬殺魔王的重任,毫不逃避地向前進發,我們卻要在這裡駐步不前嗎?


突破了名為不安的漩渦,眾人終於仰起頭來:「對不起哩,安娜小姐。」


「哼,」即使安娜盡量表現的毫不動情,可是她雙目還是流出了一點眼淚。


是因為眾人的醒覺、還是因為克萊恩的成長?


安娜並不知道,她只是緊抱著這份於心窩裡的暖意,重申出發。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二十隻披著灰色皮膚、身軀高達兩米半的半獸人、排成四行陣列。站在陣列中間的是一個身穿赤色護甲、擁有與人類一樣身軀,樣貌卻像是狐狸一般的怪物。


「真是沒有想到你們竟然真敢進攻王宮,而且還是如此有組織的攻勢,在下在此對各位深表敬意。」


這裡是王宮中的庭園,距離王所在的地方依然有一段距離。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只要經過我背後的這道大門,王便會立即感應到你們的氣,接著他只要揮一揮手,你們也就灰飛煙滅了。」


眼前的敵人很強大,但是遠遠未到會戰敗的地步,只是所有人,都幾乎因為剛才的話而打消了「打敗這群怪獸,繼續前進」的念頭。


寂靜的氣氛包圍著第三部隊,安娜不動一步,眾人也不敢動一步。


「怎樣了?放棄了嗎?」紅色狐狸扭曲起臉容,發出「嘰嘰」的笑聲:「那麼便直接納命來吧!」


半獸人們的陣型漸漸鬆散起來,似是因為長久忍耐著想要殺戮的意念,牠們興奮得流下唾液、胡亂揮動手上的戰斧、巨鎚、各種武器。


「甚麼放棄?」安娜把視線集中在敵人身後、通往王的住所的大門,一件對於穿者而言太大的白色外衣、正在空中舞動著。


安娜拔出長劍,其他人也隨之取出各自的武器,以及做好發動念能力的準備。


注意到對方視線以及士氣提升的紅色狐狸,立即回頭一看,只見金髮少年毫無故忌地走過了大門,踏入「應該是」必死的領域。


「為……為什麼?」剛才還在發出勝利宣言的狐狸轉而面容失色,安娜眾人卻是輕佻起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就算是你,只要進入那個大門,也會被殺吧?」


面對著安娜一臉輕鬆的樣子,狐狸立即反駁:「說得沒錯!可是他進去了又能幹甚麼?」


「難道你看不見他背著的是甚麼劍嗎?」


只見狐狸回頭一看,然後便無話可說,只是咬緊牙關,憤怒地看著安娜等人。


「我還以為狐狸一定是很聰明的呢……」安娜優雅地將劍在空中揮舞了數式:「好了,我們就在這裡決戰吧。」








克萊恩是特質系的念能力者。


他的能力與念的基礎--「絕」和「隱」十分相似,都是隱藏氣的能力,然而他的隱藏卻能逃過任何法眼。


這種強大的能力,克萊恩稱其為「透明之色」。他的氣未曾被人感應過,即管他已經要發射氣功波了,但還是沒有人能靠感應來發現,因此用於感應四周的基礎能力--「周」也對他沒有作用。


要比喻的話,就像是隱形戰機一般,雷達不能夠偵測,只能靠肉眼確認。


憑著這種能力,入侵、偷襲等等的工作便成為了他的家常便飯。


可是,在王的面前,這種能力還有用嗎?








烈風刮起一道沙塵,拍打在克萊恩的臉頰上。


一塊爛溶溶的平地、周圍更散播著各種瓦礫,這就是所謂的王宮的中心?


克萊恩環視四周,毫無漂亮的裝飾,甚至使他覺得前面一路經過的豪華王宮都是虛假的。


「小孩子嗎?」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強烈地震攝了克萊恩的內心。


「你是怎樣發現我的?」


又是一道沙塵,阻擋了克萊恩的視線。


「那是因為……」吊著一條長長的尾巴、黑色的身影浮現在沙塵之中,赤色的目光直視著克萊恩:「我有一雙很好的眼睛啊。」


沙塵散開,只見魔王站在自己的眼前,目光狠狠地投射在自己身上。


要窒息了。


克萊恩頗強地堅持著,他知道只要稍微移開一下視線,自己便輸了。


他拔出了諾法哥特之劍,劍離開劍鞘的一刻,紫水晶的光芒便成為了平地上的唯一光源。


「又是這柄劍嗎?」王逐步走向克萊恩,克萊恩更加用力地握緊劍柄,做好隨時進攻的姿態。


立即用上布萊克師傅教導的劍技吧--如此想著克萊恩,直奔起來。


先是右上至左下的斜斬,然後是橫斬,最後又是斜斬。


「仿雷紋」,這是這記攻擊的名堂,以閃電般的劍法,將手臂移動的幅度降至最低,速度極快的三連擊。


王只是輕輕退了一步、兩步,三連擊便落空了。


「把劍交給我,我會讓你死得痛快點。」


花了數個月才完成的完美揮劍,竟然連王的一條毛髮也傷不到。克萊恩也知道自己沒有時間氣餒,只好立即拉回聖劍,接著開始瘋狂地使用布萊克所教的各種劍技。


日月蝕斬--以兩記彎斬為始,然後擊出多種突刺,最後配合上一文字斬;被王退後三步而避開。


怒鱗落--以各種挑擊為主,連續發出九次的攻擊;被王退後四步而避開。


連續三次的劍技被避開,克萊恩的攻勢愈來愈急,同時王也顯得不耐煩。


「劍嘯!」劍刃閃著強烈的光芒,克萊恩全身迴旋一圈,揮出橫斬--


巨大的劍氣強烈得連地面都被切裂開來,邊發著如同暴風雨般的刺耳聲音、邊筆直地飛向王。


王舉起右手,攤開手掌,輕輕地將劍氣完全接下:「到我了。」


手掌輕輕往前一推,無形的黑氣向著克萊恩爆發過去,硬接下這一擊的克萊恩整個人飛到數十米以外。


將劍插地,迴轉一圈,克萊恩才剛恢復平衡,王已經衝到眼前。


接著又是一拳,克萊恩的腹部全凹進去,王沒有停止動作,再接上了一腳,狠狠地踢向克萊恩的臉頰。


「嗚哇!」吐出了數口鮮血的克萊恩,再次利用聖劍恢復平衡。稍微喘了一口氣後,便再次奔向王。


聖劍在空中留下無數磷光,左斬、右揮、直刺,各種劍式都被使出。克萊恩知道普通攻擊並無作用,於是蹲下身子、往左一衝,走到王的背部,然後橫揮一刀。


只見王往上一躍,輕鬆迴避之餘更反給克萊恩一踢。


克萊恩立即舉劍擋下,再斜放劍卸下攻擊,然後一躍至空中,開始另一輪的連環斬擊。王深知在空中不能移動,心裡忽然閃過一個黑髮的少年臉孔,把心一橫,立即向前噴射氣流彈走自己的身體,避過攻擊。


克萊恩見自己又被拉開了距離,便再次使用劍嘯,強大的劍氣再次破裂大地、橫空而出。


王緊鎖眉頭,再次舉起手掌,接下這招。


不消一會,那道劍氣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在王的瞳孔中,卻不見克萊恩的身影。


「成功了!」克萊恩以各種消耗大量氣的攻擊為誘導,終於再次將自己隱藏起來。飛奔到王的背後,單純地以直刺衝向王。


長久而來的抗戰要結束了,只要這柄聖劍能夠刺進王的身軀,那麼一切都會完結。


「勝利就在前方了。」克萊恩不禁微笑起來。


無數的血液從胸中飛濺而出,閃爍著耀眼光芒的聖劍刺進王的心臟--克萊恩的腦海裡不停浮現出這個畫面。


只差十公分,就刺進了--興奮無比的克萊恩開懷地大笑,像是慢鏡地看著劍尖逐漸移向那個身軀,然後在觸碰的一剎那……


刺不進去。


「啊……」王緩緩地轉身。


克萊恩的笑容瞬間靜止,花了一秒思考,接著又開始瘋狂向前刺。


直至王正面對著自己為止:「喂,」


「好癢啊。」


瞳孔不停地收縮,聖劍停在王的皮膚上,連一點皮肉都刺不進。


「朕還以為會稍微有點痛,早知是這樣的話,我剛才就直接不避了。」明明和王的高度相差不多,卻總是有種被王俯瞰著的感覺。


為什麼啊?不是說只要有這柄劍,魔王也能輕易殺死的嗎?為什麼刺不進啊?


希望瞬間轉變成絕望,至今為止的努力,找尋聖劍的旅程、苦練三年的劍法。還有,那個披著一頭赤髮的傢伙、他的犧牲……


這些都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嗎?


「到底,」王握著劍身,將整柄劍奪過來,雙眼的殺意幾乎要吞噬掉克萊恩:「是誰告訴你們,這柄劍能夠殺死朕?」


如同走馬燈一般的畫面浮現在克萊恩的眼前,父母、安娜姐姐、布萊克師傅、弗雷老爹、赫奴斯哥哥、還有那個將聖劍托附給自己、犧牲性命來保護自己的帕迪克。


「果然……我還是個小鬼嗎?」看著一個又一個熟悉的臉孔,克萊恩流下了淚來。


為了打敗王,握起聖劍,背負起拯救世界的重住,苦練三年劍法……難道即使如此,自己也還是毫無成長嗎?


「不對,」右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肩上,帕迪克微笑道:「你已經長大了,只是、有些事不是長大了就能做到而已。」


「是嗎?」


稍有微弱意識的克萊恩,再次握緊諾法哥特之劍,聖劍發出前所未有的強烈光芒,克萊恩卻依然瞪大眼睛,拼死地將劍刺向王的胸口:「嗚哇哇哇哇哇哇!」


刺進了嗎?克萊恩不知道,那強烈的光芒最後,映照出的只是人生路上億千個與自己相遇的人。


帕迪克的話是自己的想像、還是真實?克萊恩沒有去想這問題,只是將帕迪克的話當成最後的一點安慰,安然地閉上了雙目。


「卡啦--」


王一手掐斷克萊恩的脖子,然後輕撫著陷了一個大洞的心口,心裡忽然出現了一股似曾相識、帶點酸溜溜的感覺。








鮮血如泉湧般噴出,確定對方已經死亡後,安娜把劍拔回出來。


整隊部隊已經倒下了一半人,但敵方只剩下一人,大概是己方的勝出了,安娜邊按著斷掉了前腎的左手邊想。


站在半獸人屍體旁的紅色狐狸顫抖抖地往後退,看來牠也已經沒有法子再戰鬥了。


安娜握著劍,走到狐狸身前:「下地獄吧,怪物。」


頭顱橫空飛出,染上鮮血的紫髮隨之飛到赫奴斯身前--「今天真多蟲子。」王邊輕撫著聖劍,邊走到狐狸身前


「王!」紅色狐狸立即跪在地上,連王也不敢直視一下。


看著滾在地上的頭顱、以及眼前怪物手上的諾法哥特之劍,眾人的氣勢瞬間降至零、甚至可以說是負數。


「就讓我試試這柄劍吧。」王將劍放在胸前,殺氣滿溢地凝視著天啟軍。


然而,聖劍卻絲毫不生輝。








王曆有一個奇特的傳統,這個傳統不論是人、還是怪物都會被同樣對待。


只要是死了的生命,都會被一種名為「貓又」的怪物,推上木車,先是巡遊死者的出生地,然後送到死亡之山,入土埋葬。


就在天啟軍進攻王宮的翌日,世界各地、小至部落、大至城市都出現了貓車的巡遊,小孩、女人、男人、老人,天啟軍中各式各樣的戰士都躺在那車上,向世界昭示自己的最後一面。


全球人也在此同時得知,最強大的抗王勢力已經消失。


聖劍落到王的手上,然而根本沒有人在乎。曾經被譽為能夠殺死王的諾法哥特之劍,已經不再是人類的希望。人類現在已經找不到任何東西來充當那柄劍的位置,成為自己心中的虛偽光芒。其實說到底,所謂的希望,一直以來都未曾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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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3/6/2013 11:04 PM | 只看該作者
王卅不復存在的狼群




「想要成為英雄嗎?」潔白的骷髏頭、雙眼的位置滲出淡淡紅光,少年凝視著這臉,看得如痴、如醉。

「嗯。」少年點了點頭。

「那麼……」骷髏舉起同樣雪白的右手,輕輕地撫了撫少年的髮絲:「去幹掉王吧。」




轉眼之間,距離初次發那個夢已經有十八年了。

但丁揉揉雙眼,深呼吸幾次後,終於成功爬起床。走到直立窗前,稍微拉開窗簾,瞄了一眼街道上的行人,然後走進洗手間,開始梳洗。大概花了數分鐘的時間,他從洗手間走回出來,穿上了小背心、牛仔褲、黑波鞋、一對手套,再帶上銀包、手機、鎖匙,然後就離開了細小的房間。

「今天還是要去找人嗎?但丁。」才剛出門,掃地的阿姨便跟但丁搭話。

「當然啦。」但丁揮了揮手,走過阿姨身旁,轉身走下樓梯,出了大廈。

「早安啊,今天真早呢。」是報攤的大叔。

「也差不多啦。」但丁走過去,扔下幾個散銀、取走報紙。

來到停車場,看間才剛看見但丁:「喂喂,這不是小但丁嗎?今天又要去飆車了?」

「算是吧。」但丁笑了笑,走到摩托旁,扭了扭手柄,引擎發動起來,然後便衝出了停車場,走到大街之上。

「這輛車也快要換了。」引擎發出不順暢的轟轟聲,儘管如此,它還是落力地載著但丁向目的地進發。

從口袋裡取出手機,看了看地圖上的其中一個標示點:「今天就去這裡吧。」但丁再道扭了扭手柄,摩托立即加速起來。

半小時左右,但丁已經從繁忙的城市來到城市邊緣的小郊區。

道路的路旁不是一旁無際的花田,便是一遍大草原,配合上藍天白雲,在這裡生活還真是不錯。

摩托在道路的盡頭停了下來,但丁也下了車,走到一間小木屋的門前。

「咯咯咯--」敲了數次門,等了一分鐘,依然沒有人回應。

「咯咯咯咯咯咯--」但丁不厭其煩地再次敲門,屋裡終傳來人聲。

「來了來了!真是的,一大清早是誰……」木門被拉開,男人從房子裡探出頭來,不耐煩的語氣瞬間轉變成驚喜萬分:「這不是但丁嗎?真是……我完全沒有想到會有像你這樣的客人來呢!」

男人立即熱情地擁抱了一下但丁,然後往屋裡大叫:「嗨,老婆,我們今晚要吃火雞才行!」

但丁微笑起來:「許久沒見了,維吉爾。」

「來來,進來再說吧!」維吉爾帶但丁進入屋內大廳:「你先坐一回,我先去梳洗一下!」

「不用了,維吉爾,這次來我是有點要事的。」但丁坐在沙發上,揮手示意維吉爾坐下。

「是嗎?那是甚麼事?」維吉爾仍然滿臉笑容,看來他完全想不到但丁找他的目的。

但丁呼了一口氣,斷斷續續地說:「那個…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玩的……那個戰鬥遊戲?」

「嗯……讓我猜猜,」維吉爾裝模作樣地摸了摸根本沒有鬍子的下巴:「你是說勇者鬥惡龍?」

「嗯,就是那個,我希望你可以……和我再玩一次。」

聽到這裡,維吉爾臉色大變,他開始預計到但丁想要說甚麼:「等等等等,但丁,你不是還想著我們十六歲時說的那個……遊戲?」

但丁呆滯了一下,然後目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不不不不,你是瘋了嗎?你記得的吧?我們是勇者……而惡龍是」維吉爾壓低了聲線,慎重地道:「王啊……我們偉大的王,梅路艾姆啊……」

「我知道。」

「你是說你想要我和你去打敗那傢伙?」維吉爾亂抓了一下頭髮:「你一定是瘋了,那只是我們年輕時的瘋言瘋語而已吧,你也已經二十三歲了,是時候夢醒了。」

「不對,維吉爾,你不知道我是為什麼才會有這樣的主意……」但丁的臉開始變得無助起來。

「來,但丁,你自己想想看。」維吉爾走到但丁身旁,搭著他的肩,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你也有讀過歷史吧,在我們出生大概五年左右,全球最大的抗王組織--天啟軍已經被滅了。」

但丁推開了維吉爾,欲言又止。

「而你也知道,我們雖然不是住在王城裡,但好歹也在王城周圍的城市之中,我們能夠使用各種科技產品,這樣已經很好了,不是嗎?你應該滿足才對啊。」

「不,不是這樣的,維吉爾,雖然王的統領一直沒有甚麼問題,但這只是因為想要提出意見的人都被王殺了啊!再說,」但丁一怒之下站了起來,開始語無論次地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由人來統治的吧?怎麼可以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外星怪物太強就屈服呢?我們要殺死王根本不用找理由,純粹就是為了奪回地球的主權啊!」

「別再說了,但丁,你需要冷靜一下。」維吉爾沒有理會但丁的言論,只是走到廚房看了一杯清水。

「維吉爾……你也知道的吧?我們從小開始就知道王搶奪了屬於人類的地球,我們也說過要奪回……」

「夠了!」維吉爾右手狠狠一揮,把水杯扔在地上,望著碎片中所映照的自己道:「說到底!你也沒有在人類統治的世界生活過!那只是上一代再上一代的人說下來的故事罷了!你又知道人類統治世界一定會很好嗎?由王來統治、一直這樣維持下去不好嗎?」

但丁低下頭來,退後了幾步:「不是這樣的……維吉爾。我從書本中看過世界本來的面貌,便沒有辦法活在被外星人統治的世界裡了。何況,你也知道,我由小到大都在發同一個夢……」

「夢?」

維吉爾怒氣沖沖地走到但丁身前,抓住他的衣領:「你是說,我要為了你的那個夢,放棄家庭放棄兒子去和你打敗王嗎?別說笑了!」

但丁被推開了數米,低著頭說:「或者……是我太自私了,對不起。」

維吉爾喘了好幾口氣,好不容易才算是收回了怒火:「算…算了……我們就別再說這個話題。」

但丁沒有理會維吉爾身的話,只是毫無腳步聲地走到木門前:「聽我最後一句話吧。」

「我覺得你是知道的……應該去做甚麼事。」

推開木門,但丁離開了木屋。




皎潔的月光下,但丁咬著煙頭,攤在屋頂之上。

「已經是第十一個了。」從自己三年前辭下工作,獨自修練至找尋伙伴以來,至今已經是第十一次失敗了。

當初是因為那個夢,那個骷髏的話語在某天突然清晰地刻了在腦海裡,才辭下工作,然後開始一連串為了打敗王而做的準備工作。

王的降臨絕對不是甚麼好事,只是大家已經麻目了。

從起初的聯合國出兵、紫水晶革命軍、天啟軍抗王行動,到諾法哥特之劍傳說的崩壞,人們那顆想要奪回主權的心已經逐漸被埋沒了。

從出生到現在,最深刻的記憶便是五歲時天啟軍大肆宣傳抗王運動,全部人類都幾乎一致聲援天啟軍,直到天啟軍烈士們的貓車在各地出現,人們便平靜下來了。

小時候所聽的諾法哥特的傳說,傳說只要是握起諾法哥特之劍的人,便會有無窮無盡的力量,能夠輕鬆斬殺王。當那柄劍被證實是沒有用時,大家心中的一點點希望都消失了。

明明每天都被那隻外星生物控制著,可是還能若無其事地掃地、若無其事地擺攤檔、若無其事地當看間,人們都安於現狀,沒有一個人願意再次帶領大家反抗。

「呼……」但丁取下煙頭,向夜空噴出一陣白濃濃的煙。

「在這裡躺這麼久可會著涼的哦。」一道沉穩的男性聲線傳到但丁耳邊,轉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著黑色軍服、頭上縛著黑色頭巾的大叔。

「大叔你是誰?」但丁半坐起來,打量著這位黑衣大叔。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來所說的話。」黑衣大叔沒有瞄過一眼但丁,只是望著前方道:「我們經歷了太多傷亡,人們的心靈已經受到了不能磨滅的傷害,這些傷痕都難以癒合。可是,人類心中是應該繼續存有希望的,希望是生存的必須品,不應該隨便捨棄。」

但丁抓了抓頭髮,儘管他一臉不解地看著這個大叔,耳朵卻無法不專心地接收大叔的話語。

「世界必須改變,要改變的話我們必須想起最初的心情,人們最初是在追求甚麼、想要甚麼。如果人們還是想不起初衷的話,那麼即使打敗了魔王,還會有另一個魔王出現,世界永遠不會和平,永遠不會安寧。」

「為了將世界引導到正確的方向,不管心靈受了多少傷害,我也會堅持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行走,我希望與我擁有同樣目標的你也能夠抱著這份心情幹下去。」

但丁摸了摸鼻子,眼睛往左瞄又往右瞄,腦袋努力地消化著大叔所說的話。

「我要說的話是這樣多了,祝你好運。」才剛說罷,黑衣大叔便消失在但丁的眼前,這使但丁連喊「等等」的機會都沒有。

「堅持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行走嗎?」但丁站起來,踩熄了煙頭,仰頭凝視著月光:「那麼,明天就去吧。」




仰視著純白色的三十米高巨牆,門前的一道巨大欄柵,以及兩隻看守著大門的半獸人,感覺就好像自己是螞蟻一樣。

「我要見王。」但丁沒有半句客套說話,站在兩旁的半獸人幾乎大笑起來:「小子你誰啊?」

「我名叫但丁,我要見王。」

「小子別囂張了,憑你這個小不點就想見王?」半獸人舞動著手中的石劍,走到但丁身前。

「放我進去吧,不然你們會後悔。」

「看來要好好教導一下你才行!」語畢的一剎那,石劍斬向但丁,整個地面碎裂開來,碎石紛飛。

但丁躍至半空,輕鬆避過一擊:「去死吧,無限劍!」右手一揮,數柄鐵劍憑空而出,直刺進半獸人的頭顱裡。

就在另一隻半獸人反映過來,但丁落地的一瞬間,空中又出現了數柄鐵劍,紛紛刺向半獸人。

「王,我這就來了。」




「親愛的,快來看電視吧!」木屋之中,婦人拉著丈夫的衣袖來到大廳。

「裡面的……難道是!」維吉爾瞪大了雙目,幾乎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今早,一名自稱但丁的男子侵入了王宮,宣稱要與王見面,根據線人資料,現時該男子已經快要王宮的中樞部分,將快要與王相見。」

「那個白痴……」維吉爾握緊了拳頭,他的妻子只能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不要去啊,維吉爾,你走了的話,我們便……」

沒有人會捨棄一切,去幹些不可能完成的事。

「我知道。」維吉爾緊鎖著眉頭。

儘管眼前有一個人帶起頭來,只要人們的心還是繼續安於現狀,那麼再多的犧牲也將白費。




又有數柄鐵劍刺進半獸人心中,但丁按捺著左腹的傷口,傷疼使他寸步難行。

「可惡啊……」但丁緩緩地向前移動,可是眼前又立即出現了另一群半獸人,不同的是,這群半獸人之中類似是首領的有一隻紅色狐狸。

「首先,我實在對你一人闖到這裡的強大戰鬥力而感到敬佩,然而,你到底是為甚麼而來的?」紅色狐狸問道。

但丁吐了一口血,微笑回應:「我要見王,我要告訴他,地球是人類的!」

「呵呵!」狐狸笑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我見過最悲慘的反抗者了,你的朋友呢?同伴呢?親人呢?難道他們都不來支持你嗎?」

「沒有啊!」但丁邊喘著大氣,邊向前愚動:「我沒有人支持,我只是想要向世界昭示,人們不應該放棄反抗而已!」

「完全沒有人支持……卻獨自前來,還說要向昭示甚麼的……」狐狸再次奸笑起來:「為何你要負上將反抗精神昭示世界的責任?」

但丁又大吐了一口血,向著狐狸吶喊起來:「因為已經沒有人會這樣做了!」

「是嗎……?」狐狸收起了笑容:「確實人類已經絕望了,所以你希望憑你的行動來帶動他們再次反抗……」狐狸揮了揮右手,半獸人群湧而至。

「可惜,你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用啊。」




「你到底和他說了甚麼?」漆黑的小房間裡,閃爍著的只有骷髏頭的兩顆赤目。

「沒甚麼,只是叫他貫徹自己的信念而已。」男人點燃香煙,成為房間中的第三點光芒。

「我可是在十八年前已經發現了他的強大體質,我是打算讓他成為抗王的主要力量的!現在甚麼也沒有了!」骷髏頭的話語略帶憤怒的氣息,然而男人完全沒有理會。

「你也該玩夠了吧,雖然我知道你喪失親人的經歷,可是一直找人幫自己復仇不覺得很卑鄙嗎?」男人毫無畏懼地注視著骷髏頭。

「哼,你懂甚麼?就算我們是老朋友,我也不會給你阻止我。」骷髏頭別過了臉。

「我會以我自己的方式來阻止王,到時也請你別來阻撓我,」男人踏熄了煙頭,離開了房間:「亞當斯。」




A.D.2072.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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