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寵物小精靈村落 論壇

標題: 第八話 真相 | 關於我穿越到精靈世界這件事 [打印本頁]

作者: 比卡    時間: 16/5/2016 04:56 PM
標題: 第八話 真相 | 關於我穿越到精靈世界這件事
本帖最後由 比卡 於 17/7/2016 03:25 AM 編輯

《關於我穿越到精靈世界這件事》



前言

曾經有過一段時間,我對自己許下承諾,沒有完成的文章,絕對不要貼出來。
可是如今,我開始覺得這不太重要了。
我很喜歡完成文章的滿足感,同時我也很喜歡寫文時的興奮感。
於是我想,不要再在意完成與否,既然我能夠寫出來,那就將它分享出來吧。
希望讀者們也能和我抱著一樣的心態,並非為了遙遠的未來而讀,而是為了當下而讀。
懷著這個心態去寫的話,距離完成小說的漫漫長路,大概也能走得快活一些吧。


簡介

活在二零一六年的一位十八歲青年,因為不明原因而穿越到精靈的世界。
青年喜愛精靈,對精靈有著深厚的認識,然而這個真有精靈存在的世界,卻給了他極大的衝擊。
他能否回到現實的世界,又或者,他會選擇在他喜愛的精靈世界中生存下去呢?


人物介紹

潤卅歐里亞斯卅哈利 18歲
- 故事的主人公
- 在現實中是個失學和失業的雙失青年
- 自幼便喜愛精靈,對精靈有一定的認識

石英村

達隆 35歲
- 有著十分高大強壯的身軀
- 在山腳上遇到受傷的主角,並帶他回家給予治療

美崎 8歲
- 行為舉止都非常優雅而且很有禮貌的小女孩
- 在山腳上遇到受傷的主角,提議父親達隆帶他回家治療

梨音 8歲
- 美崎的好朋友
- 懂得很多深奧的罵人詞彙
- 認為主角是個變態

小勝 8歲
- 圓滾滾的小胖子
- 明明不懂游泳卻經常在河邊玩

常青市

千代 25歲
- 常青市學校的教師之一
- 父親是彩虹市學校的教授,視父親為榜樣
- 非常討厭西爾佛總公司的人

魔獸使

艾尼 14歲
- 有著一頭淺紫色的及頸短髮及嬌小的身軀
- 儘管身形看起來很弱小,但是戰鬥起來非常強
- 冷酷,不善於表達自己

沙克斯 19歲
- 深藍色的短髮使他看起來十分踏實
- 性格開朗,為人有正義感及同情心
- 視歐里亞斯為自己最要好的兄弟

馬可西亞斯 47歲(破產)
- 白色刺蝟型長髮非常顯眼
- 艾尼、沙克斯、歐里亞斯的導師,然而比起導師更像是父親的角色
- 性格自由奔放,對伙伴十分重視

哈帕斯 14歲
- 亞麻色的短髮以及精力過剩是他的最大特徵
- 嘴巴永遠不停,即便對方是長輩也會一樣反駁
- 作為魔獸使,有點過份地厭惡魔獸

摩拉克斯 24歲
- 深橘色的小圓頭使他看起來很醒目
- 在魔獸使當中擔任教授新人一職,很博學
- 平常是隨和的性格,然而在教書時卻會打開恐怖的機關

巴力 31歲
- 褐色的長髮除了看起來很優雅外,還有股作為魔獸使大師才有的霸氣
- 行為舉止都像個紳士一般,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更是個美男子,很受伙伴歡迎
- 據說看起來完美的人都會有奇怪的一面(?)

佛鈕司 63歲
- 一頭白髮,經常戴著老花眼鏡的矮小老頭
- 知識淵博,是關都分部魔獸使中的參謀角色,巴力視他為最得力助手
- 不愛浪費時間,說話直腸直肚

撒共 18歲
- 黑色短髮,倒三角眼是他的特徵,還有顆淚痣
- 被大眾譽為是魔獸使天才,很受巴力重用
- 冷酷寡言,平常不拘禮節,很自負

加麥基 23歲
- 黝黑皮膚、梳著短平頭的健壯男人
- 性格開朗,有著領導他人的才能
- 對自己的肌肉很自豪

西爾佛總公司

彼德 21歲
- 清爽的褐色短髮男孩
- 哈利工作上的好伙伴


目錄

第一話 我就在這裡
第二話 西爾佛總公司的惡魔 
第三話 長袍之下
第四話 魔獸使的右掌
第五話 淺藍洞窟裡
第六話 記憶
第七話 絕望之冰
第八話 真相
作者: 比卡    時間: 16/5/2016 04:58 PM
本帖最後由 比卡 於 16/5/2016 04:59 PM 編輯


要是給我一個進去動畫世界的機會,不管給要我選多少次,我都會選擇Pokemon的世界。

原因非常簡單,不只是能夠不用上學、上班,能夠自由地四處冒險,能夠認識不同的女孩,不管在哪個地方都能夠受著很好的待遇。

沒有人不想受歡迎、被人認同,有的只是受不了歡迎、不能被人認同的人。

英俊的臉孔、高大的身材,這些天生的優勢我統統都沒有,有的就只有算是比同齡人較好的頭腦。

來到十八歲這個年齡,我終於確切地認識到這個世界。

有人說,長大以後,世界就會變得殘酷起來。但是並不是那樣,只是我們一直沒有被告知現實,一直在成年人為我們編寫的夢中活著而已。

不管到哪裡都會受歡迎的童年時代,不管幹什麼事情都能被寬恕的少年時代,然後如今我也終於變成了一個無人期待的普通青年了。

沒錯,這才是現實,有問題時不會有人主動來伸出援手,也不會有女孩子主動喜歡上自己,當然也不會有人對自己有所期待,特地去提拔自己。

嗯,這是事實。

所以現在,我就在這裡。



第一話 我就在這裡



腦袋有著一股奇怪的暈眩感覺,要說為什麼奇怪的話,那是因為在記憶之中,我的腦袋並沒有撞到任何東西。

伴隨著暈眩感,鼻子還能嗅到一股難以置信的血腥味,要知道在繁華的都市之中,這種味道並不常見。

我猛然睜開雙目,溫暖的夕陽餘暉曬到我的身上,眼前是兩排整齊的樹木列,以及反射著陽光的水面。

「好凍……」

我回神過來,才驚覺自己一直躺臥在積水上,整個背脊和屁股……還有靴子都全弄濕了。

「搞什麼鬼……?」

眼前的景色令我迷惑起來,為什麼我會處於這些樹木當中,香港有這樣的地方嗎?

地面是積起了水窪的泥地,周圍是一棵又一棵樹木,一片被染成橙黃色的清空頂在頭頂。

這裡是哪裡?就算是在香港,大概也是我從未到過的地方吧。

我嘗試用雙手撐起自己,手掌卻傳來一陣刺痛。

「……!」

我望向自己的手心,竟發現滿手是血。

這是我自己的血嗎?這可不妙……

望向自己的身體,驚覺整個身軀也被染成紅色,但是右手的痛楚並沒有與血量成正比,只是有被刀傷的刺痛感覺。

我仔細地打量右手,只見手心有著一道被刀劃過的新鮮傷痕,即便是如今也在仍然流血。

「糟了……」

當務之急,應該是立即替傷口消毒並包紮才對。

我馬上站了起來,周圍的樹木似乎比我以往見的要矮一些……不對。

我望向漸漸恢復平靜的水窪,裡面映照出的並非是我,而是一張非常陌生的臉孔。

不只是臉孔,連身高也和本身的我不同,衣著也從我家的普通恤衫變成了遊戲中經常出現的冒險者初期衣服。

就是那種,領子上有著綁帶的深綠色麻衣以及褐色麻褲。

髮型被更換成一頭淺褐色的清爽短髮。

「這到底是……」

從腦袋中跑出的第一個想法是,這裡會不會是某處的片場?

可是很快,眼前的景像便打消了我的這個念頭。

我環視四周,竟然被我發現一輛四分五裂的馬車躺在路邊,上面並沒有任何貨物,只有無數的鮮血。

這些鮮血的主人顯然不是我,因為這種份量的血液大概已經等如一個人的一半了,要是我真的流了這麼多血,我應該早就魂歸天國才對。

然而眼前的事實同樣令我難以接受。

拖著這裡馬車的,是兩隻有著淺黃色皮膚,肚子上穿了個大洞的小馬。

「嘔……」

血腥的氣味充斥在空氣之中,本來不對血敏感的我,在看到這個情景後也有種作嘔的感覺。

兩隻馬的肚子活生生地被屠開,露出了大量內藏,甚至連其骨骼也能清晰可見,更能夠看到數條不知道是大腸還是小腸的東西掉到地面上去了。

我實在巴不得想馬上離開現場時,但是一個黃色的小信封卻留住了我的視線。

那個信封被馬車的碎片壓在地上,有一半已經被水窪沾濕,因為周圍也沒有貨物的影子,看來是馬車主人留下來的唯一東西。

我忍著屍臭味和血腥味,走到馬車的角落,拿起那個信封。

「收信人,謝諾曼……收信地址,石英高原……什麼鬼……?」

果然我是進了什麼奇怪的片場嗎?

腦袋中又再閃過這樣的念頭,謝諾曼後面還有一個已經因沾水而化開的字體,大概是什麼尊稱吧?

我打開信封,取出濕了一半的羊皮紙。

墨水幾乎已經全數化開,信上的字只剩下幾個詞語能夠閱讀。

「圓柑……圓柑果?白銀山……口袋?到底在寫什麼鬼?難道那馬車是運送圓柑果的?」

結果看完整封信,還是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不管是我身處在何方,又或是我的樣子改變了的原因。

不,其實我早就想到了一個能夠解釋一切的可能性,可是那也實在是太天馬行空了,我實在不想承認。

我再次瞄了瞄那輪破碎的馬車,確認那兩隻馬匹在未被血染得通紅之前,牠們的毛皮是淺黃色的。

右手的傷口陣陣發痛,再不好好消毒的話一定會被細菌感染,果然還是該快點找到路離開這個血腥的鬼地方吧。

如此想著的我顫顫競競地離開了馬車,往太陽下山的方向走去。



「爸爸,他醒了!」

睜開雙目,眼前的是陌生的天花板,空氣中彌漫著古舊的木頭氣息。

我推開蓋在身上的純白棉皮,坐在床上。

「喚,你醒了嗎?」

一個成年男性和一個小女孩從房間唯一的門中走進來,男子有著健碩的身軀、臉上的鬍子顯得他有點老;小女孩綁著孖辮,穿著粉紅色的連身裙,可愛得很。

「啊……是的,我想應該是你們救了我吧。」

「美崎,替他斟杯水吧。」男人目送著美崎走出房間後,便走到床邊,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我們在山腳下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昏倒了,手心上還不斷地流血,所以便暫時把你搬進寒舍了。」

我最後的記憶……的確是在下山的過程中因為支力而失去意識。

「謝謝你們……」我望向右手掌,已經被白色的包紮布包上,儘管還是有些痛感,可是比起剛才已經好上很多了。

「那個……雖然有點怪,但是我想問一下,這裡是哪裡?」

「這裡嗎?這裡是石英村……嘛一般的地圖是沒有記載的,因為只是個小村子,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在石英高原南方,常青市西方的小村莊吧。」男人如此回答。

糟了,這到底是什麼狀況?我是在夢裡嗎?還是真的走進了電影片場?

就在我陷入混亂和恐慌之際,房間的木門再度被推開,從裡面飛來的竟然是一個龜殼!?

我舉起雙手,在龜殼撞上我的額頭前的一剎將其接住。

接著,龜殼洞中跑出了一個藍色的圓形……不,應該是頭吧。

「對不起!一不小心就……」門前的美崎著急地大叫,可是我的視線根本離不開眼前的事物。

紫色的大眼睛、小小的鼻孔、可愛的大嘴巴……錯不了,這絕對是……

「Pokemon……?」

就在男人從我手中取過龜殼的同時,我吞吞吐吐地道出了這個名字。

「Pokemon……那是什麼?」男人從美崎手中取過水杯,再將其遞給我。

我呆呆地接過水杯,並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精靈,這絕對是車厘龜,水藍色的頭和四肢、黃色的肚殼以及褐色的龜背。

不只在樣貌上一模一樣,就連剛才接觸到的觸感,也告訴我那是真真正正有紋路的龜殼。

「如果是說這小傢伙的名字的話,牠可是叫查理呢。」

「查理?不是車厘龜嗎?」

儘管還未完全為眼前的事實回神過來,我還是無意識地回應了男人。

「好厲害!哥哥知道查理的學名嗎?」美崎興奮地跑到床邊,雙手按著床單,用興奮的眼神看著我。

「學名?」車厘龜是學名嗎?不……應該算是整個品種的名字吧?不,那就算是學名了吧?

不不不,現在才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眼前的車厘龜真的是精靈嗎?還是說是仿真玩偶?這是整蠱節目吧?因為剛才確實地接住了,所以可以排除是立體投影的可能性。

「那個……我可以摸一摸……查理嗎?」

男人點了點頭,於是我把手搭到到車厘龜的手上。

那是非常有彈性和黏性的皮膚,即便只是摸上去,也能夠充分感覺到牠的身體裡面有著十分充足的水份,在手指離開牠的皮膚的一刻,還能夠清楚感覺到牠黏著指上的毛孔。

如果護膚品廣告上說的水滑彈性肌膚是真正存在的話,我想那大概就和車厘龜的皮膚一樣了。

要是只是仿真玩偶的話,那就實在是太驚人了。

我喝了一口水。

「對了,我們還未自我介紹呢。」男人說罷,便將車厘龜放到地上,接著站了起來:「我的名字是達隆,而小女則是美崎。」

在達隆道出美崎的名字時,美崎非常優雅地鞠了一個躬,顯得她像個小公主一樣。

「啊……我的名字是……」我猶豫了一會,一想到自己的樣子出現了改變,那我還是那個自己嗎?

「果然是不記得了嗎?」達隆在看到我猶豫的瞬間後便如此說道:「其實在你問這裡是哪裡的時候我便懷疑了,你是失去記憶了嗎?」

這又是一個艱難的問題。

我這個情況算是失憶嗎?我還是清楚地記得自己在現實的生活,也記得自己的家人、朋友,十八年來的記憶……除了為何會來到這裡外,我都仍然清楚記得。

可是如今長著另一個臉孔的我,真的是那個我嗎?我對自己現在身處的木屋建築,眼前穿著農物衣裝的達隆,以及那隻還原度高達九十九個百分點的車厘龜,統統都沒有一點記憶。

是我失去了關於對他們該有的認知嗎?這樣的情況算是失憶嗎?

「潤!」

就在此時,美崎突然道出了一個名字。

「……?」

「看到哥哥的瞬間,就覺得哥哥的名字應該是叫做潤呢!」

「喂,美崎……」

「不,就叫潤吧。」我大力地呼了一口氣,回應二人:「我想……我大概是失去記憶了,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來。」

「潤嗎?的確也和你挺合襯呢。」達隆邊說邊抱起車厘龜:「對了,我想你也應該餓了,出來吃點東西吧。」

明明我只是個躺在路旁的陌生人,不只替我包紮,給我休息的地方,還煮飯給我吃,實在難以置信這個世上居然還有這種好人存在……

我久違的站起來,發現身上已經換好了一套淺白色的麻衣和灰色的長麻褲,看來達隆還替了我更衣。

的確,在山上的時候我的衣服也實在是太骯髒不堪了,不只沾了泥污和污水,還有著著不少的血蹟,實在不可能直接將我放上床去。

儘管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確認,可是肚子已經咕咕作響,果然還是先醫好肚子再說吧。



「啊……我想確認一件事……」

我和達隆和美崎圍在木桌旁,正享用著不算豐盛但卻充實的晚餐。

唯一令我有點困惑的是,眼前的菜色,使我有點猶豫起來。

「什麼事?」達隆回問。

「啊……」我仔細打量著眼前正散發出香噴噴味道的魚料理,猶豫了一會才續道:「這是…鯉魚王?」

「哈,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鯉魚之王,不過這的確是條鯉魚,這算是最常見的魚了。」達隆說罷,又吞了一口,他才注意到我的臉色有變:「怎麼了?你不喜歡吃魚嗎?」

「不……」

「爸爸,這的確是鯉魚王。」

「為什麼?難道妳知道牠統領了整條河的鯉魚?」達隆邊笑邊說。

「不是的,老師有教過我們,牠的學名就是鯉魚王。」

「喚……」達隆吞了一口飯,接著以疑惑的眼神看著我:「我還以為你失去了記憶,但看來你知道的比我還多。」

「不……」我試著吞了一口鯉魚王的肉:「我想…我忘了的是自己的身份……而已……」

「這很奇怪,我開始好奇你是來自哪裡了,不是任何人都對這些魔獸這麼熟悉。」

「魔獸?」

「嗯,魔獸。」

達隆大概是注意到我困惑的樣子,於是他在我未再發問前便解釋起來:「魔獸……魔獸是這些…生物的統稱。這真的很奇怪,你不知道?」

「不…我不知道。」

在我回答過後,美崎便跳離木椅子,離開了飯桌,跑到房間裡去。

「怎麼了,美崎?」在達隆發問的數秒後,美崎已經跑回出來,手裡拿著一本書。

美崎走到我的身前,並將書遞給我。

「《魔獸與牠們的產地》……?」



晚飯過後,我拜託達隆給我替他洗淨碗碟,然而他馬上抓住我那受了傷的右掌並舉起,我只好接受他的好意,安靜地坐在一旁打發飯後時間。

我拿著美崎給我的書本,首先打量了一下它的書套,那是極為容易爛掉的羊皮紙,然而在美崎細心的保管下,書本還是沒有一絲摺痕。

「作者……真新?」

儘管如此,書本上的字還是有點不清晰,作者欄上的四隻字只有尾二字能夠看清楚。

我打開書本,開始閱讀起來。

我揭到有關小火馬的一頁,儘管書本並沒有彩色印刷,但是文字上已經清晰地寫上了小火馬的皮膚顏色是淺黃色,這使我可以確定,今天早些我所見到的馬匹屍體,的而且確如我所想,就是小火馬。

一旁的美崎似乎想找我聊天,可是我實在過於專注,並沒有留意到她,直到達隆關掉了油燈,並將蠟燭送到我面前,我才驚覺時間原來已經來到了深夜。

「嗨……不好意思,我看入神了。」

「殊……」達隆把蠟燭放到我身旁的木桌上,並豎起食指示意我放輕聲音。

我望向旁邊的房間,才發現原來美崎早就上床睡覺了,再看一看時鐘,原來已經接近十二時了。

達隆坐到我的身旁,他努力地壓低聲音:「你看得懂這本書?」

「……是的。」我猶豫了一下他為何會這樣問。

「看來你應該不是鄉村人了,儘管你當初穿的衣服是農民的慣裝。」

「……我不太懂,為什麼這樣說?」

「像我們這樣的鄉村人,是不會懂字的,即便是有上學的美崎,她也看不懂這本書的全部。」

我開始更加理解這個世界多一些了,似乎是個只有高官貴族才有機會從小學習的世界,這和我心中認知的精靈世界有點不同。

在閱讀這本書後,我開始相信唯一能夠令這一切事情都變得合理的那個解釋了,那就是我穿越到了有精靈存在的世界。

而根據達隆的話,如今的我應該是身處於關都地區。

書本記載了許多即便是在現實也查不到的資料,包括精靈的生態,牠們的食物鏈是如何,牠們如何照顧下一代,又或者是牠們的喜好和厭惡等等。

統統都是與對戰無關痛癢的東西,反而屬性、招式等等卻鮮有提及。

「我說……你該不會是貴族吧?」

「不會吧……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貴族這個名字對我來說並不陌生,卻是個我從來未有擁有過的身份。

即便在現實,我的生活水平也就只能算是低階和中階之間的夾心階層罷了。

「哈哈,說笑而已。」達隆站回起來,續道:「怎也好,喜歡閱讀是件好事,但你也別忘了好好睡覺,晚安了。」

達隆說罷,其強壯的身影便漸漸消失在蠟燭的暖光之中。

「等一等…!」

「殊……!」達隆在聽到我稍為放大的聲線後,馬上轉身過來,再次對我舉起安靜的手勢。

我點了點頭並示意抱歉,並再次放輕聲音:「美崎……在哪裡上學?」



「路上小心!兩位好學的小傢伙!」

美崎推開大門,溫暖的陽光曬到我的臉上去,使我幾乎睜不開雙目。

這是我在這個精靈世界裡過的第一個早晨,昨晚達隆在知道我的好學心後,便提議我跟著美崎一起到常青市的學校一趟。

於是,我便非常非常非常久違地,六時多便起了床,在房子裡與二人享用了美味的早餐,迎接新的上學日。

「走吧,潤哥哥!」

當務之急,理應是盡快獲得更多關於這個世界的情報,然後才能找出回去現實的方法,抱著這樣的決心,我跟上美崎的腳步。

「嗯!出發吧!」

懷著與年齡不乎的興奮感情,十八歲的我往這個與別不同的精靈世界,昂首地踏出了第一步。


待續
作者: 天翔翼    時間: 18/5/2016 01:15 PM
文章維持了比卡的一貫水準, 很容易便想像出主角(潤)身處的環境,車厘龜皮膚和羊皮紙的觸感等(不過為甚麼主角用這麼奇特的字作自己的名字.......)
不過除了有解釋到學名和名稱這點外,就和大部分穿越到PM世界的故事差異不大,目前的展開也沒有甚麼太令人意外的地方
期待故事發展會有更令人眼前一亮的超展開
作者: 2203    時間: 18/5/2016 04:49 PM
以為去了PM的世界怎料到去到哈利波特世界之卷(誤)
作者: dolphin_ice    時間: 18/5/2016 11:51 PM
文筆好好啊...
但好奇問一問: 鮮血在中文是countable noun 嗎? "上面並沒有任何貨物,只有無數的鮮血。"
作者: oy21089    時間: 19/5/2016 03:59 PM
時間位置是大木博士還年輕的時候吧…
預想大木和男主爭女朋友劇情(誤
作者: 比卡    時間: 22/5/2016 02:31 PM
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回覆呢((還以為這壇已經荒廢了www
選潤作為名字其實沒有什麼理由,只是單純在寫的時候看到這個名字就用了
中文也有分countable noun的嗎?這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就用了www
另外大木博士很有可能會出現(?)至於大木的女友是誰我也不知道小智媽媽?
作者: 比卡    時間: 22/5/2016 02:32 PM
本帖最後由 比卡 於 22/5/2016 02:34 PM 編輯


仰頭望向天空,是在香港難以找到的景色。

蔚藍色的天空一望無際,淡黃色的陽光普照著生機勃勃的大地,微風輕輕吹過,白雲隨風飄動,花草仿佛在讚嘆這清爽涼風般翩翩起舞。

到底我有多久沒有踏在清晨的土地上了?這個問題連我也答不到。

「嗨,美崎!」

不遠的小道裡,跑出了一個身穿黑衣短褲、綑著黃色辮子的活潑小女孩,興奮地跑到美崎身旁。

「梨音!」

被稱為梨音的小女孩在跑到來這邊後,表情便變了。

「喂,美崎,這個人是誰?」

「他是潤!叫他潤哥哥就行了!」

「嗄……?」梨音邊以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我,邊圍著我轉了一圈:「總感覺有種戀童癖的氣息呢……」

什麼!?

我收起了笑容,開始覺得這傢伙是個麻煩的小鬼。

「什麼是戀童癖?」不明所以的美崎問道。

「……」梨音跑回美崎身邊,並抓住她的手:「跑吧!我可不想和這種人一起上學呢!」

「欸?」

說時遲、那時快,梨音已經拖著美崎往前跑得遠遠去。

明明在現實都沒有被人這麼說過,為什麼偏偏在這裡會被這樣說呢?難道這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像變態嗎?

我走到小徑旁的河邊,抱著懷疑的心態,仔細地望向倒映中的自己。



第二話 西爾佛總公司的惡魔



話說回來,這段路也有夠長的,在香港生長的我,實在很難接受每天也要走整整一小時到學校的事實。

據達隆所說,這段路被稱為二十二號道路,而住在石英村的人民,如果想要到最近的市鎮購買必須品,又或者是想進行交易,就必須走整整一小時到常青市去。

不過,由於常青市也需要石英村的蔬果供應,所以有時常青市也會派人到二十二號道路的中間交收,好讓雙方都不用走太遠的路。

當然,他們不可能把學校搬到中間來,所以作為學生也就只好接受這段路程了。

再者這裡與香港有別,即便是晴天也不會讓人感到悶熱,偶爾享受一下清風的吹拂也是個不錯的體驗。

「小勝!快點爬上來!」

「對啊!不然被魚怪不會放過你的!」

「快點回來岸邊啊!」

前方的小橋傳來小孩的吵鬧聲,我不禁加快腳步走到橋上。

「發生什麼事了?」

美崎著急地向我說:「小勝他掉進河裡去了!他還不懂游泳呢!」

平和的河水中心,的確有一個黃色的小胖子不斷掙扎著,弄得水花不斷,的確很有可能會驚動水中的精靈。

我二話不說馬上脫下了麻衣,接著便跨過橋的欄杆,跳到河川裡去。

河水並不深,對我來說這到腰的位置,但是對那位小胖子來說就不同了。

圓滾滾的他不斷在水中打轉,辛苦非常。

「喂,你冷靜一點!」

我半走半游地來到他的身旁,並將他扶直,用手臂托著他的脖子,好讓他的頭能夠浮上水面。

由於這位稱為小勝的同學太肥胖的關係,我花了整整數分鐘才成功將他推回岸邊。

「真是的,不懂游泳就小心一點嘛!」

只見小勝上氣不接下氣,根本沒有好好聽我說話。

「潤哥哥!小心啊!」

突然,旁邊傳來美崎的吶喊聲,我回頭一看,只見水中一個黑影高速往我襲來,我本能地舉下沒有受傷的左手一擋--

「嗚嗚嗚嗚啊啊!!!」



「雖然是救人,可是居然直接跳進那條河裡,也實在是太有勇無謀了。」

「真是不好意思……」

正在跟我說話的,是來自常青市學校的其中一位女教師,她邊對我說教、邊替我的左手包紮。

「幸好金魚王的角沒有正面刺中,否則你的手就應該要穿一個洞了。」

「哈哈……別嚇我了……」

真是倒霉,如今不只右手手掌,連左手手掌也因為直接擋下金魚王的角擊而受了傷,兩隻手都處於難以活動的狀態。

不過,能夠受到如此美麗動人的金髮教師治療,也算是打和了吧?

「果然這個人是變態呢。」

沒有空調的保健室之中,除了金髮老師和我之外,就只有不知道為何跟了進來的梨音。

「梨音,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呢?他不是教了小勝嗎?」

「可是他剛剛的眼神就像在猥褻老師一樣哩!」

喂喂喂,這小孩懂的詞彙也太豐富了吧!實在很不正常哩!雖然眼前這位金髮碧眼的老師的確是個美人兒,可是我完-全-沒有一點想要猥褻對方的念頭哦小鬼!

「夠了梨音,妳還是回課室吧,我待會就過去。」

「哼!」梨音悶哼了一聲,似乎有點生氣地離開了保健室。

「真不好意思,那小孩的嘴巴是比較壞,可是她是個很善良的孩子。」

「哈哈…我知道。」

老師邊為我處理傷口邊問:「為什麼你知道呢?」

「啊……她在跑來找美崎的時候,我就覺得她應該是那種……對朋友很好的人了。」

雖然像是臨時捏造出來的借口,但是在我第一眼看到梨音時,的確覺得她是個能夠成為好朋友的人。

「哈哈,是這樣嗎?」老師微笑起來,此時我才發覺她真的不是一般的美人兒,不只有著可愛的臉蛋,更散發出一種清純的氣息。

嘛,畢竟對比起香港,這裡也應該算是個小鄉村而已,有這種感覺也正常吧?

「對了,美崎說你是想知道更多關於魔獸的事才來的,你是打算一起上課嗎?」

「啊……不,我比較想到這裡的圖書館查閱資料,如果可以的話也想直接問妳關於精靈……魔獸的事。」

「哈哈,我們這裡可沒有圖書館呢。」老師將包紮布綁好,然後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已經完成好包紮:「有的也就只有小小的圖書室罷了,不過你懂字嗎?」

「啊……是的,昨晚我讀了那本名為《魔獸與牠們的產地》的書,但是我還想知道更多……」

「真的?」老師張大了嘴巴,並把手放到嘴上,做出驚訝的樣子:「你已經讀了那本的話……我想這裡有很多書的資料都不及那本詳細了,有些專門書關於魚類魔獸或者鳥類魔獸會有更深入的資料,但是如果以整體來說,《魔獸與牠們的產地》算是魔獸的最佳百科書了。」

「但是…在那本書中只有七十多隻魔獸哩?」

老師歪起頭來:「那已經很多了,畢竟至今為止有被發現的魔獸也只有八十多隻,難道你知道有更多的魔獸?」

「……」實在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世界對精靈的認識如此落後,我只好勉強搭上話:「嘛…我也不知道,但我以為會有更多……」

「怎也好,我也是時候去上課了,如果你想去圖書室的話,出門轉左就是了。」老師說罷,便開始收拾桌上的書本,準備離開。

「等一等……」我也站了起來:「我應該如何稱呼你呢?」

「嗯…」老師嘟起了嘴巴,想了一會:「你也跟小孩一樣,直接叫我千代老師就好了,潤同學!」

「好吧,謝謝妳替我包紮,千代老師。」

千代笑了一笑,急步地離開了保健室。



的而且確,這個狹長的空間難以稱為圖書館,推開木門,房間的兩旁便是分別兩個直排的書架。

書架上塞著滿滿的書本,有些已經殘舊得連書套也溶爛掉,由墨水寫上的書脊上的標題也已經化開。

千代提過,關於精靈的事情大都都已經記載在《魔獸與牠們的產地》裡了,所以我也沒期待能夠再在這裡找到更多關於精靈的資料。

我走到其中一個書架前,花了十多秒後,取出了一本名為《輝煌帝國史》的書籍。

想要理解這個世界的基本,我想歷史書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打開窗戶,好讓微風能夠吹進來,接著便坐到隨便一張椅子上,開始閱讀我在現實中最討厭的歷史書。



「嗨…嗨?潤同學?」

麻痺的手臂、嘴唇邊濕潤的感覺、再加上不太清醒的腦袋,我就知道,我又在閱讀途中睡著了。

「啊…不好意思。」

窗外傳來溫暖的陽光,照亮了千代的側臉。

這種感覺,就好像回到了中學時,上課睡覺被老師叫醒一般。

「找到了什麼有用的資料嗎?」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啊…還沒有……只是稍為讀了一下關都的歷史。」

我望向打開的書本,頁數被翻到第十頁,換言之我只是讀了十頁便睡著了嗎?明明是那麼切身的問題,我居然還能這麼悠閒。

我望向一直保持微笑的千代,那種被老師的抓包的感覺仍然存在:「啊……現在是何時了?」

「二時半左右,已經下課了,美崎和同學們正在操場裡玩耍呢。」

「喚…是嗎……」

這個世界的小孩還真是悠閒啊,不過要是走這麼遠路卻只來上課也實在有點不划算,多留一會兒和朋友玩耍也不意外吧。

咕---

一道奇怪的聲音從我的肚子中傳出,讓我好不尷尬地望向千代。

「對了,你應該還沒吃飯吧?」

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來吧,我們去吃飯吧。」



不止什麼也沒有查到,還被人看到自己熟睡和餓肚子的樣貌,連我自己也開始搞不清楚自己是來幹什麼了。

儘管如此,我還是趁著在街道上行走的時間來觀察了一下常青市。

山坡上設置道館的地方,如今正正變成了常青市的唯一一所學校,精靈中心和友好商店也不存在,不過還是有間雜貨店似乎有在售賣傷藥。

我和千代走到學校旁的一棟樸素房子,也就是在通往常青森林前會經過的唯一一棟房子。

「這好像有點不像餐館呢。」

「當然了。」千代從口袋中取出鑰匙,並打開了門:「這裡是我的家。」

我呆呆地望著千代的背影,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

「進來吧,我替你弄點好吃的。」

我跟著千代走進屋子裡,裡面就和遊戲中會見到的一樣,周圍是白色的牆壁,地面則是厚實的木板。

千代示意我坐到椅子上等一會後,便走進了廚房準備。

坐在木椅上的我表現得非常繃緊,於是開始不斷環望起四周來,行為表現得像個小偷似的。

「對了……千代老師是一個人住嗎?」

「是的。」廚房中傳來回應,使我更加緊張起來。

把初次見面的男人帶回家中,怎麼看都非常古怪,難道是我的桃花運終於來了嗎?

此時,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梨音的樣子以及她說過的話。

沒錯,如果連這樣都緊張的話,我不就表現得更像一個變態了嗎?冷靜下來吧,能夠和這個世界的老師對話,也許是個能夠收集情報的大好機會。

靠著回憶中梨音的那些話語,我的心情漸漸平伏過來,令我注意到剛剛一直沒有察覺到的事。

在飯廳的一個櫃子上,有著一個刻有精靈球圖案的箱子。

「來吧,盡情地吃吧,雖然不是很豐富。」千代從廚房中端出一個盤子,盤子上還蓋著一個金屬蓋,就好像在豪華餐廳上菜時的一樣。

「對了,千代老師,我想問一下那個…是什麼標誌?」

由於我昨天已經確定了這個世界並非稱Pokemon為精靈,因此我不打算直接道出精靈球這個名字。

「……」千代以疑惑的眼神望向箱子,再懷疑地望向我,道:「那是西爾佛總公司的標誌呢,難道你不知道嗎?那可是現在關都最大最著名的公司哦。」

「是嗎……」

難道是我記錯了嗎?

「別說那些了。」千代有點著急地坐到我的對面,並將盤子放到桌上,再推到我的臉前來:「來吧,趁熱吃。」

我揭開蓋子,只見一面鏡子放在其中,就在我看著鏡裡的自己疑惑起來時,腦袋便已經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接著我的意識也隨之失去。



「喂…喂!起來!」

我緩緩地睜開雙眼,首先察覺到的是窗外的陽光已經由中午猛烈的白色轉變成夕陽的橙紅色。

然後,眼前是拿著木棍,邊顫抖邊警戒著我的千代。

「……嗨。」

我嘗試動了一下手腕和雙腳,發現四肢都未縛在木椅上,幸好嘴巴沒有被封住。

「這是…為什麼呢?」

本來應該驚訝的我,在看到如此顫顫競競的千代後,比起害怕,我更加想知道她這樣做的原因。

「夠了……你不要再裝了!」

千代雙手握著木棍,她盡力令身體不要顫抖,可是汗珠還是一滴一滴地流下來。

「我住在這裡……我每個月的第一週…都會看到你坐在馬車上……坐在刻有西爾佛總公司商標的馬車上……」

我沒有回應,只是繼續聽著。

「只有我知道…整個常青市…就只有我一個人住在這個剛好能夠看見常青森林出入口的位置……」

千代表現得越來越慌張,甚至連被她縛起來的我都要比她冷靜。

「只有…只有我知道……你是來自西爾佛總公司的惡魔!」

「惡魔?」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千代似乎對於潤這個身份有所認識。

從她的話看來,我應該是替西爾佛總公司工作,每個月的第一週都會坐馬車上石英高原。

而昨天,正好就是「我」來石英高原的一天,而在我來到這個世界前,那輛馬車失事了。

可是,對惡魔一說我便毫無頭緒了。

「沒錯…你是惡魔!西爾佛總公司的人都是惡魔!」

「千代老師,我並不是惡魔。」

事到如今,我只好盡量令千代相信我,而且我認為她也一定是太慌張才會縛起我。

第一,我在學校睡覺時,她也大可以縛起我,可是她沒有;第二,在和她談話的時候,我實在沒有感受到太大的惡意。

雖然可以隱約感覺到她對我有些恐懼,可是如今的她才是真正陷入恐懼的那方。

「我失憶了,我不知道我以往做過些什麼。」

「不對…你不要再裝下去了!我會殺了你的!」千代幾乎陷入瘋狂,說出了一個老師不該說的話。

「不,絕對不要。」我考慮了一會,續道:「妳是個老師,想想妳的學生,妳絕對不可以做這種事情。」

「不…不……」

面對著冷靜的我,千代反而變得越來越軟弱,似乎她對我的憎恨並非如她嘴上所說的惡魔般嚴重。

「千代老師,我失憶了,我不知道自己以往幹了什麼,如果那是影響到妳的事的話,我也只能說聲抱歉……」

「不…不……」千代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木棍,無力地跪到在地上:「要道歉的是我才對……明明…明明你在今早還救了我的學生一命……」

千代用雙手掩著臉,傳出抽泣的聲音。

「我太害怕了…對不起……我怕你會傷到我的學生……」

「妳很勇敢……」我隨口便道出了這句話,千代擦了擦眼淚,與我四目交投。

「我的意思是……妳是因為覺得我會威脅到學生的安全,才獨自帶我進自己的房子,打算獨自解決我吧……」

千代無力地點了點頭。

「這不就已經很勇敢了嗎?但是我還是希望,妳可以告訴我稱我為惡魔的原因。」

千代移過了視線,望向放在櫃子上,刻有西爾佛總公司的標誌--精靈球圖樣的箱子。

「那是我父親的遺物。」

千代漸漸停止了哭泣:「我的父親……是在彩虹市的學校當教授的……他生前總是教我,作為教師,必須要把學生都當作自己的兒女,才能夠成為他們最好的榜樣……」

「所以妳才會那麼警戒我吧,妳沒有做錯。」我儘量以溫柔的說話方式來安撫她。

「後來…他卻因為西爾佛總公司的迫害而死了……他死前對我最後說的話…就是絕對不要相信西爾佛總公司的人……」

那還真是難以釋懷的遺言呢,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最糟糕的詛咒了。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以往的記憶了……」

「嗯…我知道……」千代總算恢復平靜過來,她走到去我的身後,替我鬆開繩索:「你去接美崎吧,我想…獨個兒待一會……」

「謝謝妳信任我。」我站回起來,此時千代望著我那對被包紮著的手掌,傻笑了一聲。



「明天…我可以再來找妳嗎?」

雖然我也知道情況比較尷尬,可是既然千代知道我這個身體本來的身份,我實在不想放棄這條線索。

「妳別誤會,我是想問關於……我的身份的事……因為妳好像知道點什麼……」

「好吧。」千代起初擺出了疑惑的表情,在聽了我的解釋後,還是爽快地點了點頭。

幸好早上我有前去救那個叫小勝的胖子,否則可能我現在可能仍然被千代縛在她的家裡。

雖然過程有點驚險,不過也讓我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教師似乎不和香港的教畜的樣,至少千代是個肯為學生付出性命的教師。

我和千代揮過手道別後,便走往學校操場的方向。

然而,沒有走到十步,後面又傳來了千代的呼叫聲。

「潤!潤!」只見千代連鞋也沒穿後便跑了出來,她邊指著大街上的方向,便往我跑來。

我集中精神望向街道上,只見兩個身穿黑色警備制服,肩上還戴著精靈球臂章的男人,似乎正在找著誰的身影。

「潤!快點走吧!他們是來找你的!」

「我?」我對千代的話完全摸不著頭腦。

「聽我說,我並不知道你太多,只是因為剛好住在這個位置,我能夠看到你坐在西爾佛總公司的馬車上工作。」

「……那為什麼我要逃呢?」

「你……你昨天的馬車被襲擊了吧?」

「……」我驚訝起來,為什麼身在常青市的千代會知道在石英高原上發生的事?

「昨天,就在這裡,我看到有幾個身上血跡斑斑的人把你的貨物帶回進常青森林了,所以我想你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才對……」

「……」千代一下子將她所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令我的腦袋有點短路了一下。

「接著今早,我就看到你以失憶的姿態來到常青市了,這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同時間,兩個制服男人已經注意到我的存在,並開始往我這邊走來。

「當年我的父親……也是被身穿這制服的人追捕的!那些人絕對是不懷好意的……!絕對!」

一時之間,我也實在沒有時間去消化千代的話,只好按照她的忠告離開現場了。

儘管不知道可以到哪個地方避難,可是我也不想來到異世界的第二天便被囚禁起來。

「替我向美崎和達隆解釋…還有道謝!」

說罷,那兩個制服男人已經開始跑上山坡,我甚至沒有機會往學校操場上的美崎看一眼,便發勁地往常青森林的方向跑去。



待續
作者: DL    時間: 22/5/2016 06:09 PM
oy21089 發表於 19/5/2016 03:59 PM
時間位置是大木博士還年輕的時候吧…
預想大木和男主爭女朋友劇情(誤

如果按動畫和劇場版的設定來說的話
故事時間線應該是古代
因為大木博士年輕時已經有PM相關的研究以及POKEMON的稱呼了(詳見雪拉比劇場版)
魔獸這個稱呼只有在阿爾宙斯的劇場版和DP少數提及古代的集數提到
所以時間線應該是遠古時代
作者: Flygon2076    時間: 23/5/2016 07:16 AM
這篇很有即視感, 是一向的比卡文
在這種時勢和快考試的時點, 都吸到大家回文

我想說, 其實村落都有每天上,看看首頁有沒有新主題的
作者: 比卡    時間: 25/5/2016 04:29 PM
如果按動畫和劇場版的設定來說的話
故事時間線應該是古代
因為大木博士年輕時已經有PM相關的研究以及POKEMON的稱呼了(詳見雪拉比劇場版)
魔獸這個稱呼只有在阿爾宙斯的劇場版和DP少數提及古代的集數提到
所以時間線應該是遠古時代

不是吧
我還打算給大木博士(年輕版)出場呢
這篇很有即視感, 是一向的比卡文
在這種時勢和快考試的時點, 都吸到大家回文

我想說, 其實村落都有每天上,看看首頁有沒有新主題的

我已經沒上來很久了,反正上來也沒什麼看www
話說比卡文是指我的風格嗎www不過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文是什麼風格
作者: 比卡    時間: 25/5/2016 04:30 PM
本帖最後由 比卡 於 26/5/2016 02:42 AM 編輯


穿過等腰高的草叢,避過一棵又一棵樹木,沾上泥濘的鞋子越來越重,連飯也沒吃過便開始不斷奔跑的我,不管是水份還是體力都開始見底了。

回頭一瞄,見那兩個制服男人仍然窮追不捨,我只好最後的氣力跑到一棵大樹旁並靠在樹身上,希望他們能夠不發現我。

「喂!我們沒有惡意的!」

「沒錯!快點出來吧!」

儘管我並不能確定西爾佛總公司的人到底是不是惡魔,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沒有惡意還是怎樣,只是直覺告訴我絕對不要被他們抓到。

在一輪奔跑後停下來,使我的心藏仍然未能恢復,能夠清晰地聽到「噗通、噗通」的聲音。

拜託,千萬不要過來這邊--就在我在心裡如此祈禱之時,其中一個男人已經來到我的眼前。

他背對著我,正警戒著他的正前方,很快,他便打算轉頭望向我這邊。

沒辦法了!

就在他轉身面向我的一瞬間,我握緊了拳頭,狠狠地往他的臉上揮去。

受到突如其來的一擊,男人立即失去了平衡,向後退了數步後便倒了在地上。

不幸的是,他沒有因為這拳而失去意識。

「在這裡!」

當我意識到他要吶喊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的隊友馬上往我這邊跑來,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直接的威脅。

我動武了,對方有二人,肯定不會就此放過我的。

汗水不斷從額頭、脖子、手掌流下來,明明身體已經缺水了,但是我還是阻止不了自己的驚慌,陷入了瘋狂的狀態。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心裡邊如此想著,邊往反方向逃離,卻被地上的男人抓住了我的小腿,我整個倒在地上。

白色的麻衣內上了泥濘,整塊臉都陷進泥土裡面去,即便花盡最後的力量抓住草叢,還是被兩個男人硬生生地拖走。

「嗚--」

他們將我反過來,以俯視的角度望著我。

其中一個男人往我腹部狠狠地踢了一腳,似乎是要報復我剛才的一拳。

可惡,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已經無力得聽不清二人在說著什麼,只是躺在地上,準備任人魚肉。

「嘶--!」

一道清脆的聲音,連帶著一道白色的光束,令我的意識清醒了過來。

只見光束黏到其中一個男人的身上,接著男人便被光束扯走;就在另一個男人馬上警戒起來時,光束已經黏到那人的腳上,再一下子扯跌了他。

仔細一看,那並不是什麼光束,而是一束白色的吐絲。

我費盡吃奶的氣力將身體轉過來,望向吐絲的來源。

身穿一直垂至小腿的淺褐色長袍,胸前有著麻繩連接著兩肩的布料,裡面是一件黑色的背心以及小短褲,在那以下是黑色的絲襪以及啡色的長靴。

「喂。」

兜帽下的淺紫色短髮閃閃發亮,嬌小的女性輕輕地動起嘴唇。

「起來吧。」



第三話 長袍之下



雖然我還不太理解這個世界的衣裝服飾配搭,但是站在眼前的女性所身穿的長袍,不管怎樣看也不是一般人會穿的衣服。

「謝謝妳。」

女性徐徐地脫下了兜帽,夢幻的淺紫色髮絲在陽光下閃亮起來,同為紫色的大眼睛活躍地眨了兩眨,使我看得入神。

少女甩了甩手腕,我才注意到那些吐絲的源頭居然是在她的手腕上。

「在說什麼呢?」少女逐步往我走近:「還不快點起來,還要回去寫報告呢。」

「哈?」

儘管我有過一瞬間的迷惑,可是很快我便理解到,眼前的少女大概是與潤認識的。

「在發什麼呆呢?歐里亞斯。」

少女來到了我的身前,道:「難道還要我扶你嗎?別太不知好歹了。」

歐里亞斯?那是什麼?我的名字?

話說回來,潤這個名字也只是由美崎提起,然後我採納使用罷了,根本就不是我這個身體原有的名字。

這樣計算起來就真是越來越複雜了,起初是覺得自己穿越到異世界來,認真算的話其實是我的精神穿越到異世界的這個身體來嗎?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時候才會想這些事情。

「喂,艾尼,已經找到了嗎?」

在森林的不遠處傳來男性的聲音。

我用力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可能是因為剛才驚慌的餘韻,我還是沒能使出氣力站起來,只好半坐在草地上。

難得的白色麻衣裝都被我弄得骯髒不堪了,這下子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向達隆交代了。

「歐里亞斯!」伴隨著著急的喊叫聲及喘氣聲,男性終於來到我的身前。

與被稱為艾尼的少女一樣,他身上披著猶豫魔法使角色般的淺褐色長袍,內裡是踏實的長袖衣褲。

男性在喘氣幾秒後,便脫下了兜帽,露出了深藍色的頭髮,並往我伸手過來:「你沒事實在太好了,歐里亞斯!」



夜晚。

「失憶?」

「……是的。」

二人在得知我幾乎整天沒吃過飯和喝水後,便把少量的糧食和水給我稍為充飢,接著便開始了難以避免的問答環節。

而且基本上都是二人單方面地發問,我唯一有問到的,就是男性名為沙克斯。

「你真的忘了?關於我們的事情!」沙克斯一臉激動地問道,我也只能無奈地點頭。

「那麼……關於馬車的事呢?我們收到的消息是你在運貨途中被襲擊了,你還記得嗎?」

「在我醒過來後……我便身處在破碎的馬車旁邊,但是被襲擊前和襲擊的過程……我都沒有記憶。」

「怎麼會這樣……」沙克斯的表情由激動變得著急,他不斷在前後徘徊:「那麼…是連被誰襲擊都不知道嗎?」

「……是的。」儘管沙克斯很想在我口中問出什麼,但我根本無可奉告。

在聽了我一式一樣的回答後,沙克斯再次急躁地在原地打起轉來。

至於在一旁的艾尼,根本就沒有專注於聽我們的對話,只是默默地等待沙克斯對我的問話結束。

月色之下,倚靠在樹旁的艾尼仿佛融入進景色一般,形成一幅美麗的油畫,淺紫色的頭髮在月光下散發出另一種沉默又神秘的美。

這一瞬間,我居然看入神了。

我大力地搖了搖頭,明明到了這種地方,我居然還有心情欣賞美色。

啊啊,真想回去呢。

一想到今早還在享受這個世界的清晨,還能夠悠閒地閱讀書本,就突然覺得好想回去。

回去和千代老師再討論一下精靈的事,然後再去吃達隆煮的美味晚飯……

「對了……那麼之後的事你應該記得吧?你遇襲後到哪裡去了?」

「之後我就到了石英村中,接受了當地居民的一點治療和食物,然後今日便來到了常青市,接著便被那兩個男人追趕了。」

兩個制服男人如今正被艾尼的吐絲縛了在樹旁,儘管我很想知道艾尼是不是藏起了綠毛蟲在自己的身上,不過現在看來我還未有發問權。

我儘量避免提到美崎等人的名字,始終眼前二人雖則是「歐里亞斯」的熟人,可是對我來說還只是兩個陌生人而已。

「那些村民……他們幫了你嗎?」

「嗯……」

「拆了他的繃帶看看吧。」一直沒有發聲的艾尼終於開口說話。

沙克斯有點猶豫,但是他還是跪在了我身旁,道:「抱歉,讓我看看吧。」

我點了點頭,並把手伸向沙克斯。

沙克斯小心翼翼地將我右手手掌上的繃帶解開,傷口比起昨天看的時候已經好上了很多,但是我仍然能夠深深地感受到當中的痛楚。

「怎會這樣……」沙克斯口吃地說。

「果然是沒了嗎?」艾尼仍然警戒著周圍,連瞄一沒有瞄這邊一眼便如是道。

「這…到底代表什麼?」完全處於狀況外的我終於忍不著發問。

沙克斯輕撫著手掌上的傷口,道:「我們……要是那些村民知道你的身份,一定不會替你治療的……」

「身份?」這回輪到我著急起來:「到底你們在說什麼呢?我的身份是什麼?不就是那所公司的運貨員嗎?」

「什麼公司?西爾佛總公司?當然不會吧!」沙克斯帶點憤怒地回應:「誰會當那所公司的走狗?」

這句話使我回想起千代曾經說過「西爾佛總公司的員工都是惡魔」這樣的話,但是當時我根本沒有預想到,這個世界中的西爾佛總公司竟然是這麼討人厭的公司。

「夠了,沙克斯,既然他已經什麼都忘了,那麼就直接處理掉吧。」

艾尼終於把視線放到我的身上,並道出了令我響起危險訊號的話語。

淺紫色的髮絲在她的腳步下搖曳擺動著,那神秘之美在下一瞬間就要轉變成殺戮的氣息。

我吞了吞口水,責怪自己在數分鐘前還在欣賞她的美色。

「等等!」沙克斯站到我的身前,將我和艾尼分隔開來:「就算……就算稍微失憶了,歐里亞斯也是我們的同伴吧!大家同為魔獸使,怎可以在這種還未搞清楚的狀況下便自傷殘殺?」

在沙克斯的阻止下,艾尼停了下來,似乎是在思考了數秒後,她收回了腳步,並退回樹旁。

「嘛…總而言之,今晚就先休息吧,明天我們會到深灰市找導師,到時我們在討論吧。」

沙克斯說罷,便打算再次把我扶起來,我舉手示意我已經恢復了體力,並站起來。

艾尼在聽到沙克斯的話後,便轉身走往森林的深處,沙克斯也沒有怠慢,跟上了艾尼的腳步。

月光之下,我能夠隱約地看到,二人的右手掌心之中,都刻上了彎月形狀的印記。



我跟著艾尼和沙克斯二人,來到了他們早已設置好在森林深處的營地,實際上就是一個小山洞。

身上沾滿了泥濘的我,唯有到附近的河邊稍為清洗一下,不然對習慣了在床上睡覺的都市人來說,實在難以就此邋遢地睡著。

河水比起想像中清澈,和我印象中香港的河水有著天淵之別。

接著,躺在沙克斯為我準備的布上,便準備好好睡一覺。

就在這種完全不習慣的情況下,我終於開始有點懷念香港,懷念現實的家。

雖然穿越到精靈世界是我從小到大都有想像過的事,可是穿越到這團混亂之中又是另一回事。

穿越到一個十歲少年的身上,從博士處取得精靈並開拓自己的旅程,途中與美女結伴,遇上不同的反派並將他們一一擊破,再成為精靈大師--明明應該是這樣才對。

然而我卻在這個世界上成為了一個倒霉的馬夫……不,現在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什麼了。

懷著不滿和失落的感情,理應很想發洩並難以入睡才對。

偏偏今天的疲累成了最好的催眠藥,即便是躺在完全不舒服的布上,我還是很快便入睡了。

一覺醒來,再次跟上二人的腳步,我和他們一起來到了深灰市西邊的山坡上,並遇上了我們要找的人。



「嗨,你們成功了。」男人身穿著似乎是所謂「魔獸使」的基本裝備--長袍,不過他的長袍是黑色的,可能是因為他是導師的關係吧?

「不是這樣的,馬可西亞斯……」沙克斯首先回應,馬可西亞斯看來就是男人的名字了。

馬可西亞斯脫下了兜帽,露出了白色的長髮和充滿氣勢的寬大臉孔:「什麼意思?不是好地地在這裡嗎?歐里亞斯!」

正當我想開口的時候,沙克斯按住了我的肩頭,道:「歐里亞斯…他…失憶了……」

「什麼?」馬可西亞斯瞪大了眼睛望著我,並用手搔了搔頭髮:「那……那該怎麼辦?」

……這傢伙是導師吧?為什麼會是他問回這兩人呢--我在心裡大力地吐槽,怎會有這樣的導師?

「馬可西亞斯,你才是導師吧!我們也想知道該怎麼處置啊!」

「哎呀哎呀,真是麻煩了!」馬可西亞斯像昨晚的沙克斯一樣在原地打起轉來,還閉上眼睛不斷搔頭,看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類事情。

「嘛!總之,歐里亞斯還是我們的伙伴吧!任務是不可以放棄的,雖然暫時不記得了,不過我們可是好伙伴哦!歐里亞斯!」

在說到後半句話時,馬可西亞斯的視線便轉到我的身上,更把手搭到我的肩上,另一隻手則舉起了姆指,似乎是想要我安心的意思。

嘛……我想就算我記得關於「歐里亞斯」的一切,跟著這個導師也不可能安心吧……

就在我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之時,馬可西亞斯已經擅自走向回程的方向:「好了,快點走吧!我已經把由金黃市來的追兵都打倒了,現在就只差回去現場調查,接著就可以回去了!」

說罷,馬可西亞斯便大步大步地離開,而艾尼亦緩緩地跟上他的腳步。

「那個……沙克斯……所謂的任務是什麼啊?」在這種情況下,我只好選擇最易於溝通的沙克斯來打聽情報了。

「對呢,你還沒有知道呢……以馬可西亞斯的話看來,他是覺得你晚點就會恢復記憶了,所以你也要繼續跟來完成任務……」

的而且確,我也覺得那位導師完全沒有想過送我到什麼醫療機構驗一驗腦的打算。

「那麼,至少先把任務告訴我吧。」

沙克斯點了點頭,開始正經地說道:「我、艾尼和馬可西亞斯分成了兩組,並進行兩個任務。本來的預想是由我和艾尼前往常青森林設置臨時據點,並嘗試在石英高原下找你;而馬可西亞斯的任務則是阻止在金黃市的追兵繼續前往常青市。」

換言之,這群人早就知道西爾佛總公司一定會派人來抓我,現在想起來,我大搖大擺地走到常青市其實算是找死呢……

然而,如果我是和這群「魔獸使」一伙的話,那為什麼我又會為西爾佛總公司工作呢?

「然後就如同你所知道的一樣,我們在常青森林找到你,算是…成功回收了伙伴吧。而我們現在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到你失事的地點調查。」

總而言之,現在算是了解了大概的狀況,要是回到現場,也很有可能會找到更多關於「歐里亞斯」的線索,畢竟當時我醒來的時候身體是處於極差的狀態,很有可能會遺漏了重要的東西。

如是者,我和沙克斯便跟上馬可西亞斯,前往石英高原。



「還走得動嗎?」馬可西亞斯邊說邊往我遞出手來,我不客氣地接過他寬大的手掌,讓他把我拉到斜坡上。

出乎意料地,馬可西亞斯雖然在指揮上不太可靠,但是在和他一起行動時卻沒有不安的感覺,不只會走在前頭為我們開路,更會提示我們要小心某些路段或惹到野生精靈。

如果無視他一開始的失態來說,他可以算是個好伙伴吧?

我們爬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的山路,總算接近了馬車失事的地方。

兩旁是直列的樹木,中間是沙地,往遠處看便能夠看到在地面上的城鎮已經變得非常細小。

突然,馬可西亞斯舉起了手掌,示意我們停下來,並把我們帶進沙路旁的草叢。

「這裡開始有敵人了。」

馬可西亞斯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表情也由剛才的溫和變成嚴肅,使我不得不警戒起來。

以剛剛的情報綜合來想,敵人應該是西爾佛總公司的追兵,也就是那些身穿制服的男人。

取決於對方人數的多寡,我想這些「魔獸使」很有可能會與他們展開戰鬥,畢竟在這之前他們也已經打倒了不少追兵。

「人數呢?」今天好像是第一次聽到艾尼發言,她的聲線依然是那麼冷靜…又或者應該稱為冷酷。

「應該有八個左右吧。」馬可西亞斯回答。

八個可不是一個少數目,我們這邊只有四個人,何況我根本稱不上為戰力。

我開始有點希望馬可西亞斯會下達撤退的命令。

「根本總部的情報,再走前去就是馬車失事的地方了,那八個人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調查,而且馬車也已經被清理了。」馬可西亞斯繼續報導前方的狀況,看來他完全沒有撤退的意思。

「那麼即是說……他們是在埋伏我們吧。」沙克斯此時搭話道。

「沒錯。」馬可西亞斯轉過頭來望向我,此時我才發覺到,他的雙目閃耀著七彩奇異的光芒,那並不是人類會擁有的眼睛。

一時之間,把我嚇得說不出話來。

「歐里亞斯,你還未恢復記憶吧?」馬可西亞斯對我嚇呆並不感到驚訝,他再次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就趁現在好好看一次我們的戰鬥,我想你會很快回想起來的。」

馬可西亞斯的手掌非常寬大,大得可以完全包住我的肩膀。

對著初次才見的陌生人,在我的心裡卻有著一股親切感並安心起來。

這個導師,或許其實是個很可靠的人--

說時遲,那時快,馬可西亞斯的一聲指令下,艾尼和沙克斯已經飛奔了出草叢,往明知道有埋伏的道路奔去。



待續
作者: Flygon2076    時間: 26/5/2016 06:13 PM
比卡 發表於 25/5/2016 04:29 PM
不是吧
我還打算給大木博士(年輕版)出場呢

比卡文就是黑暗風......
將精靈世界黑化

不知道這篇文可以看到哪裡......比卡手中有多少存貨
作者: 比卡    時間: 27/5/2016 05:20 PM
Flygon2076 發表於 26/5/2016 06:13 PM
比卡文就是黑暗風......
將精靈世界黑化

才不黑呢
其實是因為我一直都覺得tv版也好,漫畫版也好,都把精靈世界描寫得太美好了
所以這幾年的文都是抱著描繪「真實的精靈世界」的想法去寫的
諸如人吃精靈這些事情,認真想一下的話,其實都是理所當然的事

作者: 比卡    時間: 27/5/2016 05:21 PM
本帖最後由 比卡 於 30/5/2016 05:35 PM 編輯


「就趁現在好好看一次我們的戰鬥!」

語音剛落,馬可西亞斯便舉起了食字和中指,並往目的地指去,接著沙克斯和艾尼便踏著箭步飛奔出去。

真的沒問題嗎?直接衝向敵人的埋伏裡--起初我還有著這樣的想法。

然而他們二人的表現,簡直令我目瞪口呆。

就在艾尼到達埋伏地點的一刻,左右的草叢已經馬上跳出了兩個手持著警棍的制服男人,艾尼對於二人突然的出現絲毫沒有驚訝,並冷靜地交叉了雙手,其手腕分別對著二人。

「嘶--!」

至今我還清晰地記得,這正是昨天艾尼救我時,噴出吐絲時的聲音。

艾尼的雙手各自噴出吐絲,準確地黏到制服男人身上,然後俐落地往反方向一拉--兩個男人馬上相撞在一起。

艾尼沒有停手,而是馬上用吐絲將他們固定在地上。

與此同時,沙克斯主動跳進了草叢,過了數秒,只見草叢閃爍起金黃的電光,一枝步槍隨之彈出,緊接著步槍,另一個失去了意識的制服男人也被打飛出來。

沙克斯重新走回到沙路上,馬上鎖定了另一個拿著步槍的男人,他舉起了右手,掌心之中閃起了金黃色的雷電。

「啪察」一聲,男人被雷電擊中,並倒了在地上。

突然,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沙克斯身後,巨漢沒有拿著武器,只是單純地往沙克斯揮出拳頭。

「危險--」就在我大喊之時,馬可西亞斯已經在電光石火之間衝到巨漢的身前,並往其臉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猛毒!」其中一個制服男人呼叫一聲,看來是暗號之類的東西。

我瞪大眼睛看著戰況,萬一真的出現什麼異狀的話,至少我也能通知那三人。

「看後面!歐里亞斯!」

然而,被提示的人卻是我。

就在馬可西亞斯大叫的同時,我已經被巨大的紫色尾巴捲了起來,動彈不得。

好痛苦--

我甚至沒有時間看清楚紫色尾巴的主人是什麼東西,兩隻手臂被捲壓得貼緊了身體,即便我用盡全力想要把手伸出來,尾巴還是絲豪不動。

尾巴上粗糙的皮膚觸感在此刻已經變得沒有所謂,我的呼吸開始倉促起來,明明還未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我的心藏卻急得快要跳出來。

我仰頭一看,只見兩隻紅黃色的巨大眼睛正虎視耽耽地看著我。

不對,那只是牠身體上的花紋,真正的眼睛是在那之上,正在以恐怖得足以令人麻痺起來的眼神瞪著我。

會死嗎?

這是我出生以來首次,感受到生命的威脅。

小時候便已經看過了無數次,就算只是在動畫中,蛇會用瘦長的身體捲起獵物,再將獵物吃掉。

而我卻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會有成為獵物的一天。

我的視線移到戰鬥中的三人處,他們的動作變得非常的慢,簡直就像是在慢鏡重播一般。

是因為我中了毒嗎?麻痺了?還是因為我快死了?

艾尼運用著吐絲及輕巧的身體愚弄著敵人,沙克斯因為著急想要跑到我這邊來而被巨漢抓住,馬可西亞斯往我這邊狠狠地瞪來,然而這卻沒什麼作用。

我再次仰頭望向阿柏怪的頭,只見牠張開了嘴巴,舌頭邊發出刺耳的殺戮之聲邊震動著。

「歐里亞斯!張開你的掌心!」

馬可西亞斯往我吼叫過來。

「就算是受了傷,印記也是絕對不會消失的,一定還會有用的!」

印記嗎?

我想起了昨晚,我在艾尼和沙克斯的手掌上看到的彎月狀印記。

回憶繼續從腦袋中湧出來,艾尼叫沙克斯拆掉我手上的繃帶,似乎就是為了看我的手上有沒有這個印記。

但是就算有……這個印記又有什麼作用?

「吸收吧!用那個印記吸掉這條臭蛇的生命!」

有人說過,身體的記憶是難以忘掉的,就像是多年前學會了踏單車和游泳,即便在多年後再做也不需要再重新學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理,我本能地張開了手掌,並把手掌貼到阿柏怪的冰冷皮膚上。

雖然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不過既然馬可西亞斯這麼說了,那就試試吧--

反正也不會有更糟的境況了。

白色的光芒從阿柏怪捲起來的身體摺縫裡綻放出來,在當中的我被光芒照得睜不開眼睛,不到兩秒,阿柏怪變得軟弱無力起來。

在我再次張開雙目之時,阿柏怪的束縛已經鬆懈過來,我再度用力掙扎,終於掙脫出來。

從阿柏怪的身軀中逃出的我,馬上跪倒了在地上,連氣也喘不過來。

當身體再次自由起來的此時,我才發現到能夠活動自如是那麼難能可貴的事。

我邊擦掉從頭上湧出來的汗水,邊望向剛才光芒的源頭,右掌上的繃帶緩緩地鬆掉,漸漸癒合的傷口之上,能夠看到彎月印記的邊框。



第四話 魔獸使的右掌



「什麼也沒有。」

在把八個制服男人都好好清理完過後,沙克斯和艾尼在原地搜索了一會,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現。

不管是馬車,馬車的碎片,馬車上的貨物,還有我當天看到的信,全部東西都已經被清理掉了。

我坐在一旁,邊看著他們三人討論著有的沒的,邊為剛才發生的事懊惱著。

「對了。」馬可西亞斯走到我的身前來,道:「就在吸收的瞬間,有沒有記起了什麼呢?」

我望向自己的手掌,回想起剛才的一瞬。

就在光芒爆發出來的一刻,一股力量由右手掌心跑進了我的身體裡面,直至現在仍然揮之不散。

但是,說到記憶……

「……沒有。」

儘管成功地發揮了那個印記的作用,可是卻完全沒有記起什麼。

「哎呀,真是煩惱了。」馬可西亞斯嘆了口氣:「我還以為在吸收的一刻,一定會喚起你的記憶才對。」

「真是不好意思……」看來馬可西亞斯對我還是充滿著期待,還真是讓他失望了。

「既然如此,就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了。」從馬可西亞斯的身後,傳來了艾尼的冷酷聲線:「馬上處理掉吧。」

「等等!還不知道他未來會不會恢復……」沙克斯如同重演昨晚的情節一般,再次站到艾尼身前並擋著她的去路。

「夠了。」然而這次艾尼堅決地打斷了他的話:「由昨天看到他開始,我就已經感覺到了……」

艾尼筆直地將視線投到我的身上,那雙晶瑩的眼睛,仿佛看透了我的心。

「歐里亞斯……不,這個人其實很想逃離我們。」

被看穿了。

我張開了嘴巴想要為自己辯護,但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沒辦法……的而且確,我最想做的就是擺脫掉這幾個人和西爾佛總公司的人,回去石英村那裡找美崎他們。

話說回來,會這樣想的我是不是不適合到異世界冒險呢?

要是真的在那裡安穩地生活下來,那就不算冒險了吧?

「嘛,稍微等一等,艾尼。」良久,馬可西亞斯終於再次開口說話:「不管怎樣說,我們也和歐里亞斯一起完成過不少的任務……我可不想就這麼處理掉他。」

「那可以怎麼辦呢?」艾尼的聲線依舊冰冷,但是卻能從當中的話語聽出,她也有過那麼一點的動搖:「我早就已經想過了,要是他既失憶,又失去了能力的話,那麼讓他活久一點也不是壞事……」

艾尼別過了視線。

「但是……既然他失憶了,能力卻沒有消失,那麼就不能讓他自由生活了……」

「我明白的,艾尼。」馬可西亞斯把手搭到艾尼的肩上道:「妳果然是個溫柔的孩子。」

溫柔嗎?這已經是她的溫柔了嗎?

那我該怎麼辦,就只能夠死了嗎?

一想到這裡,我便不由自主地望向沙克斯,只是因為直覺上他會站在我的一邊。

沙克斯在注意到我的目光後,咬緊了下唇,道:「即便這樣…我也不想歐里……」

「我知道!」馬可西亞斯以他的聲音蓋過了沙克斯的聲線:「我也不打算就這麼處理掉他。」

馬可西亞斯以認真的眼神望向我,表情非常嚴肅。

「看在我們當了這麼久的伙伴,我決定給你一份禮物。」

「禮物?」

是給我送葬嗎?真是謝謝了。

要是死了,不知道是會回去香港,還是真的會死呢?

明明冒險還沒有開始的說。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跟我們回去,重新學習當一個魔獸使,過程會很艱辛,而且你必須捨棄你在這兩天經歷過的一切。」

兩天嗎?

原來只是過了兩天?

明明只是兩天,我居然已經對那條村莊、對美崎、達隆、梨音、千代……還有那個墮河的胖子,已經對這一切有這麼大的歸屬感了。

真是奇怪呢。

「第二,就這麼死去,當然我會讓你在無痛中死去的……」

結果是……不管我作出哪個選擇,都一定要捨棄我想過的生活嗎?

哪有這麼殘酷的異世界冒險啊?簡直就像是被命運玩弄一樣。

「然後是……第三個選擇,就是我給你的禮物。」馬可西亞斯邊說邊舉起三隻手指,不只是我,連在一旁的艾尼和沙克斯都表現出驚訝的表情。

「給我們斬掉了你的右手手腕,然後就可以回歸那裡的生活了。」

「怎麼可以這樣,馬可西亞斯!」艾尼率先想要阻止馬可西亞斯,然而馬可西亞斯卻舉起手掌示意艾尼住口。

「雖然印記一但刻上就不會消失,但是印記就是吸收魔獸生命的唯一入口,只要將手腕斬掉,那麼就等同失去能力了。」馬可西亞斯解釋道。

我望向沙克斯,只見他避過了我的視線。

沒錯,這已經是馬可西亞斯的禮物,是他對我……對歐里亞斯最大的讓步了。

我望向自己的右掌,掌上的傷口仍然沒有痊癒,就算只是握緊拳頭,還是會傳來一陣刺痛感。

剎那間,我記起了。

並不是馬車失事前的事情,而是在馬車失事後,我滾到山腳,並被達隆他們救了的事。

意識非常模糊,只能夠隱約看到,一個粉紅色衣服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提起了我的右手。

她那細小的雙手拿著比她整個人還長的繃帶,表情像是繃緊了神經一般,非常緊張地替我包紮起來。

原來是妳替我止血的啊,美崎。

「不可以呢……」

我在無意識下道出了這句話。

馬可西亞斯看著我,對我的答覆甚感驚訝。

三個選擇,不管是哪一個,都注定我一定要犧牲什麼。

「歐里亞斯,你要下決定了,就在現在、這裡。」馬可西亞斯再度提醒我。

「嗯,我決定了。」

艾尼和沙克斯都一同望向我,儘管二人的眼神不同,可是我還是能夠感覺到即便是艾尼,都不是真心想我死去。

我大力地呼吸了一口氣,就像是為自己下定決心一般。

「我會跟你們回去,重新學習當魔獸使,這就是我的答覆了。」

馬可西亞斯和沙克斯在聽到後,馬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就算是在一旁的艾尼,我也能察覺到她鬆了一口氣。

我再次望向掌心。

在回想起美崎那緊張的樣子後,我實在不想就這麼犧牲掉這隻由她救回來的右掌,當然也不想犧牲掉由他們救回來的生命。

雖然我不知道魔獸使到底是什麼,而且還是比較希望可以成為十歲的圖鑑持有者,展開既定的冒險旅程。

但是,以一個未知的身份在這個精靈世界中生活下去,展開一段未知的旅程……

儘管和想像中有所不同,但這應該也能算是只屬於我的冒險吧?

要是來到異世界還是過著頹廢青年的生活,那我的人生就真是白過了。



「所以說,我們每個魔獸使在真正成為魔獸使前,都必須要刻上那個印記,而且那個過程可是你絕對絕對絕對不想再試一次的。」

在前往魔獸使的基地途中,我向沙克斯請教了一點關於魔獸使的基本問題。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把一枝很粗的針,插進你的手掌中,然後那枝針……會極速地貫通整隻手臂,再跑進全身……」

沙克斯邊說邊擺出嘔心的表情,看來我不用再次刻上印記也算是件好事。

「那麼……魔獸使又是幹什麼的呢?」

「嘛……其實就是去處理有關魔獸的事吧?」沙克斯不肯定地回答:「畢竟我們的這種能力,可以說是魔獸們的剋星呢,只要能夠碰到牠們,牠們的生命就會被我們吸掉了。」

真是殘酷的能力呢--我在心裡這麼想著,但是在他們眼中這似乎是件很理所當然的事。

不過也難怪他們,在這個沒有精靈球的年代,精靈對一般人來說應該是樣非常致命的生物吧。

「要舉例的話……對了,前陣子有條藍色的龍在枯葉市的海域徘徊,然後我們便接到任務要去討伐掉牠,要是等那傢伙發瘋起來再去就太遲了。」

藍色的龍就是指鯉魚龍吧,換言之就是受市民的委託去對付引起問題的精靈嗎。

「那……魔獸使沒有什麼目的嗎?我的意思是……例如要守護世界之類的?」

「哈哈。」在一旁的馬可西亞斯大笑了出來:「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們並沒有那麼宏大的目的哦。」

馬可西亞斯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長髮,繼續說:「要說的話,我們只不過是單純因為被需要,才會存在。」

是指人類沒有能力與精靈對抗,所以才會有魔獸使這群人存在嗎?

那麼一切也好像變得合理了,畢竟在出現精靈球以後,魔獸使就沒有必要存在了,所以在未來沒有魔獸使這個名字出現也很正常。

「那是說,魔獸使是人類特地創造出來的?」

「哇,真是深奧的問題呢!」馬可西亞斯笑說:「關於這點,我想你要去問一下巴力了。」

「巴力?」

「沒錯。」沙克斯搭話道:「就是關都地區的魔獸使大師。」

「那……」

就在我想繼續發問時,良久沒有發言的艾尼輕輕地道:「到了。」

此時我才開始留意四周的環境,後方是海,而前方是座巨大的山,眼前有著一個看來是入口的小山洞。

「儘管在外面看來有點寒酸,不過裡面可是非常的大哦!」馬可西亞斯笑道。

「對了,關於失憶的事,你可以找佛鈕司替你看看呢!他可是精通各種知識的。」沙克斯有點興奮地說著。

「可以進去了嗎?」艾尼冰冷地道。

「嗯,來吧,歐里亞斯。」馬可西亞斯走到山洞前方並往我揮了揮手:「歡迎回到魔獸使的基地--淺藍洞窟!」



待續
作者: 天翔翼    時間: 27/5/2016 09:25 PM
怎麼說呢......
要是已經去到這種魔獸使的世界觀,感覺上變成在架空世界一個自由設定的世界觀,會比要建立在現有世界觀上好吧.....
作者: Flygon2076    時間: 27/5/2016 10:19 PM
天翔翼 發表於 27/5/2016 09:25 PM
怎麼說呢......
要是已經去到這種魔獸使的世界觀,感覺上變成在架空世界一個自由設定的世界觀,會比要建立 ...

那其實兩個世界也沒有甚麼衝突
反而想知道故事發展至西爾弗公司研發精靈球和真正的主角背景
作者: 比卡    時間: 31/5/2016 11:09 PM
天翔翼 發表於 27/5/2016 09:25 PM
怎麼說呢......
要是已經去到這種魔獸使的世界觀,感覺上變成在架空世界一個自由設定的世界觀,會比要建立 ...

這點我也有想過,不過果然還是連著現有世界觀會有趣一點
也正如2076君所說,其實沒大衝突
作者: 比卡    時間: 31/5/2016 11:11 PM
本帖最後由 比卡 於 1/6/2016 05:32 PM 編輯

「哈帕斯,你先來吧。」摩拉克斯說罷,舉手示意哈帕斯走到困著波音蝠的小籠子旁。

哈帕斯踏著愉快的小跳步,跑到波音蝠旁邊,並向牠伸出了右掌。

「來吧!」

話音剛落,一道純白色的光芒從哈帕斯的右掌綻放出來,整個洞穴隨之被刺眼的光芒照亮,使我不自覺地合上了眼一秒。

再度睜開眼睛之時,已經看到一道又一道閃著彩色光芒的紐帶從波音蝠身上跑出,統統跑進哈帕斯的右掌裡去。

「哈哈,厲害吧!」

隨著光芒漸漸消散開去,波音蝠亦由痛苦掙扎,變成無力地隕落到籠底上。

「笨蛋!我說了多少次不要殺死魔獸!」摩拉克斯的表情由滿意瞬間變成憤怒,他大步大步地走到哈帕斯旁,並狠狠地用手刀辟向矮他一個頭的哈帕斯。

我看著這個已經重覆了整整一週的畫面,不禁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作為失憶的歐里亞斯來到魔獸使的基地--華藍洞窟已經過了一週。由於不管是魔獸使的目的、能力等等事情我都統統不知道,所以沙克斯和馬可西亞斯便叫我再度去上一次摩拉克斯的課。

沒錯,眼前正教訓著哈帕斯,有著一頭深橘色圓頭中髮的高瘦男子就是摩拉克斯,理所當然地披著魔獸使的標誌性褐色長袍,並在關都的魔獸使分部中擔當著導師的角色。

而另一邊廂正在被教訓的就是名為哈帕斯的小伙子,他有著一頭麻色的散亂短髮,圓滾滾的大眼睛使他看起來非常年輕,事實上他也就只是個十四歲的小伙子而已,個子也當然比摩拉克斯要矮不少。

「真是的!好了,接著到歐里亞斯來!」摩拉克斯儘管暫停了對哈帕斯的教訓,可是他還是抓住了哈帕斯的亂髮,使哈帕斯哇哇亂叫。

「嗯。」我點了點頭,並走到另一個裝著波音蝠的籠子旁。

對不起了,稍微會有點痛哦--我在心底裡如此說道。

接著,我便重覆剛才哈帕斯的動作,利用右手掌上的印記吸取波音蝠的生命能量。不同的是,我在意識到足夠後,便馬上收了手。

「看吧!哈帕斯!歐里亞斯才學了一週!已經能收放自如了!」

「不對吧老師!我認識的歐里亞斯前輩可是個獨當一面的魔獸使了!我才不跟他比較呢!」

「都說他正在重新學習了吧!」

「不對!他一定……對了!是身體記住了該如何做!才會如此順利的!」

「諸多藉口!」

摩拉克斯隨手地把哈帕斯扔到一旁,這場鬧劇才算落幕。

哈帕斯跪在旁的地上嘟起了嘴巴,自己撫摸著因為撞到牆壁而腫起來了的頭殼,似乎很不甘心。

「好了,歐里亞斯,接下來要怎麼做你也記得吧?在吸收完牠們的能量後,你就能感受到最多--」

摩拉克斯停頓下來,示意要我接他的話。

「四種,四種不同的能量。」

之所以是最多四種,魔獸使他們也不知道原因,不過身為精靈迷的我當然不會忘記,那正正是因為每隻精靈最多同時只能有四種招式。

即便是來到了與想像不同的精靈世界,對精靈的常識還是很有用。

「沒錯,接下來你要嘗試把這些能量釋放出來。要記著,我們能釋放出來的能量主要看兩個示素,一是魔獸本身的力量,二則是我們對該能量的熟練度。好了,來試試吧!」

我點了點頭,就在打算使出招式之時,一旁的哈帕斯卻飛起來了--!

「哈哈!」哈帕斯高速地在我的頭頂竄過,並圍在我和摩拉克斯的頭頂上轉圈,最後停在我的面前:「歐里亞斯前輩!這樣半吊子吸收可不行呢!像我這樣將整隻魔獸的生命都吸走,就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了!」

哈帕斯邊笑邊說,我用手指指向摩拉克斯,哈帕斯回頭一看,只見摩拉克斯怒氣沖沖地向哈帕斯發射了一個綠色光球--

「呯」的一聲,哈帕斯整個人像斷線風箏地跌倒在地上。

「才…才不痛呢!」雖然已經整個人橫躺在地上了,頑皮的哈帕斯還是要駁斥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走到哈帕斯身旁,露出邪惡的笑容道:「你很想痛嗎?」

「不……對不……」

儘管哈帕斯已經馬上求饒,摩拉克斯還是將手上的另一個能量球狠狠地打下去了--

綠色的光芒,再次照耀了整個山洞。



第五話 淺藍洞窟裡



據說這個淺藍洞窟,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經被魔獸使作為基地而存在著。

對於在現實中未曾進入過這種錯綜複雜的巨大洞穴的我來說,在這個鐘乳洞中的體驗可算是非常新鮮。

整個淺藍洞窟的牆壁上都不乏前人的雕刻,儘管有一半已經剝落了不少,但至少能夠從當中看出這個洞窟裡曾經存在過數代魔獸使,乍眼看起上來有點給人古墓的感覺。

然後洞窟內部並沒有我想像般如此落後,在樓底高達十多二十米的洞窟裡面,為了連接上下數個平台,搭起了不少的木棚將地方連接起來,各種小洞穴成為了不同用途的房間,路上還插上了路牌指路。

照明方面則是靠著無數的火把,以及一些高掛在天花上發出奇妙藍色光芒的石頭,現實有沒有這種石頭我並不清楚,但是在精靈世界中,有這種方便的石頭也不令我意外。

一看到如此淺藍洞窟中存在著這麼漂亮的文明,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在遊戲世界中的淺藍洞窟,那個漆黑一遍,充滿著強大恐怖的精靈,超夢夢隱居的地方。

「喂,沒事嗎,歐里亞斯?」

沙克斯拍了拍站在飯堂中央發呆的我。

「沒什麼。」我向沙克斯回了一個微笑。

這一週裡,有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是和沙克斯一起過的,原因顯而易見,他大概是歐里亞斯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稱為兄弟了。

當時馬可西亞斯向在場的魔獸使說明了我的狀況,接著我便開始重新學習關於魔獸使的事。

「那麼,今天是要在這裡吃飯嗎?」

「嗯,因為聽說佛鈕司醫生今天就會回來了,所以我不打算外出。」

在我剛到淺藍洞窟的時候,關都魔獸使基地中的大師--巴力,以及其得力助手佛鈕司都因為任務而外出了,因此直至現在我也未曾拜訪過他們。

而這兩位最高負責人今天就會回來了,雖然沒有人知道準確的時間。

「雖然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有關自己記憶的事情,但是你絕對不要忘了拜訪巴力大師,而且最好找馬可西亞斯陪你一起去。」

「嗯……」起初我還想不通沙克斯的用意,不過考慮到我重新成為了一個魔獸使學徒,要通知老大一聲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於是我從口袋中取出小小的羊皮筆記本和這個時代的最新昂貴產物--鋼筆,並在筆記本上記下要拜訪巴力一事。

「……你在畫什麼?」

「啊……我在作筆記……畢竟有太多事我忘記了。」

「你懂字?」

一時之間,我無言起來,我都幾乎要忘記了這個時代的人大多還是不懂得寫字。

「嗯……懂一點點吧。」

「那……這本筆記本和筆…是在哪裡拿到的?」

「筆記本嘛…是在我的抽屜裡發現的……然後想到用羽毛筆寫字很不方便,我就擅自用失憶前儲下的錢買了一枝鋼筆……」

「是這樣嗎……」沙克斯對於我懂字這一點顯得很懷疑,這也不能怪他,我想歐里亞斯應該是不懂字的。

就在我和沙克斯站在路中央閒談期間,我們的身後不知不覺多了一個嬌小的身影。

「喂,你們要擋路到何時?」

就算只是聽到其語氣,也能想到那個嬌小的身影就是艾尼了。

「不好意思……」我邊道歉邊讓出路來,好讓她走到大鍋前取食物。

「對了,歐里亞斯。」艾尼沒有面向我們,只是用背影來跟我說話:「一會兒的練習,要是遲到的話就打死你。」

我不禁馬上打了個冷顫,沙克斯也只好在旁苦笑。



「準備好了嗎?」

長期待在洞窟之中,久違的陽光刺眼得令人睜不開眼。

「可以的話……請妳留手啊……」

午飯過後,我和艾尼走到在洞窟三樓外的一個平台,並在那進行練習。

「……我來了。」

而所謂練習,就是格鬥技的訓練。

「慢…著……嗚嗚嗚嗚啊啊啊!」

不出三秒,艾尼已經把我重重摔倒,我甚至沒能數清楚在過程中我受到多少攻擊,只能感受到全身不同的部位都陣陣發痛。

就算是不知道招式分為特殊、物理、變化三個種類的魔獸使們,都知道精靈的能力各有不同,當中有許多近距離的招式,亦有很多強化近距離戰鬥的技能,因此格鬥技也是魔獸使的必修科之一。

在來到了這裡兩天後,我雙手上的傷都已經痊癒,因此這個格鬥技訓練已經進行五天了。

「啊……可以暫停一下嗎?」我邊喘氣邊躺在地上道。

「……」艾尼以俯視的角度望向我,而且是以毫不留情的鄙視眼神:「真沒用。」

「欸……」真是難堪,就算是我也有身為男生的自尊心哦!

「要不是馬可西亞斯拜託我來訓練你,我實在不想浪費時間。」

不得不說,艾尼的身材雖然嬌小輕巧,但是力量卻一點也差,儘管沒有太礙眼的肌肉,但是她舞動那頭淺紫柔髮、揮散著汗水的身姿,確實有模有樣。

不過,我也不打算就這樣認輸。

我站回起來,曲起右膝,身體向前俯低,右拳放在右膝旁,左手則舉高在身後--這可是龍珠裡悟空的戰鬥架式,擺出這個架式證明我也要認真起來了。

「什麼鬼動作?」

「來吧!」

只見艾尼再次往我腹中撲來,不消兩三回合,我再次四腳朝天。



「嗄……好痛哦。」我痛苦地撫摸著自己的右臉頰,都被艾尼打得腫起來了。

由於我被打得體無完膚的關係,格鬥技的訓練只是進行了二十多分鐘便結束了。

我走回進洞窟裡面,並坐到休息室上的石椅休息。

「喂。」艾尼從遠處走來,並向我扔給一條濕毛巾。

「……謝了。」

艾尼走到石椅的另一邊坐了下來,並大口大口地喝起水來。

「我可以問妳一些事情嗎?」

「那要看你問什麼。」

真是冷淡的反應呢。

儘管如此,艾尼身為與歐里亞斯的熟人之一,我可不能夠放過這個發問機會。

由香港穿越到精靈世界來的我,並沒有保持原本的樣貌,亦沒有歐里亞斯這個人的記憶。如果以遊戲來比喻我現在的狀況,簡單點說就是我拿了別人的存檔來玩,而且我對那個存檔的狀況一無所知

因此為了能在這個世界更加容易地生活,比起搞清楚世界觀,還是必須要先搞清歐里亞斯這個人。

「歐里亞斯……失憶前的歐里亞斯是個怎樣的人呢?」

艾尼愕了愕,續道:「誰知道。」

「一點也沒?」

「……」

「可是我在房裡找到我、妳、沙克斯和馬可西亞斯以小隊行動時的合照哩。」

「……」

艾尼又喝了一口水。

「誰知道你啊,反正就和現在差不多吧。」

「是嗎?」我半信半疑,並帶點質疑地回應:「我說,妳是在敷衍我嗎?」

「真煩啊。」艾尼大力地放下水樽:「至少歐里亞斯是個能夠獨當一面完成工作的男人,而且格鬥技也比你好上不少。」

說起來,這個身軀確實蠻健碩的,可以看出以往有一直保持訓練身體。

如此強壯的身體落到我這個頹廢青年身上,還真是有種浪費了的感覺。

「……那為什麼又說和現在差不多啊?果然……是敷衍我嗎?」

「煩死了,我是說性格方面差不多啊笨蛋!」

聽到艾尼煩躁的答覆後,我呆了呆,稍為思考了一會。

「那…真是太好了呢。」

「欸?」這次艾尼再度愕住了,她斜視著我,似乎很不了解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妳和我相處也不會太辛苦吧?畢竟性格差不多。」

艾尼的臉頰有些許微熱起來,她別過頭去,更悶哼了一聲:「果然還是有差別呢!」

我沒有再回應她,只是把濕毛巾放到腫起的臉頰上,希望瘀血可以快點消散。

嘛,畢竟機會還會有的,也不用一定要在今天問出所有事情,一步一步來就好了……果然臉頰還是很痛呢--

艾尼瞄到我有點痛苦地咬著下唇的表情,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真是抱歉……我出手好像太重了。」

「……那就拜託妳下次輕手點了。」

艾尼瞄了瞄我,似乎是在鄙視我這個沒有什麼骨氣的男人。

她走到休息室的出口處,再次以背脊對著我:「我也有事情想要問你。」

「是什麼?」我望著艾尼嬌小的背影,要是只看身材,絕對不會想得到她是個如此厲害的女孩吧。

而且還喜歡背對著人說話,真是個不討好的女孩。

「你說你失憶了,那麼你的記憶是直接由九天前開始嗎?」

這個問題還真是考起我了。

我用冰冷的毛巾包裹起自己的腦袋,好讓自己冷靜地思考該如何回答。

畢竟我總不能告訴她,我的記憶是由十八年香港的生活,再加上九天的精靈世界生活組成吧。

「嘛……是的……雖然聽起來很奇怪……」

最後我還是選擇隨便敷衍過去就算了,反正艾尼也應該不會對失憶這種醫學問題有太深入的了解,應該不會察覺到細節上的問題吧?

我注視著艾尼的背影,儘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還是看到她低下了頭。

似乎是在回想著什麼,艾尼隔了良久才終於開口。

「那麼你只要跟我一樣就好了。」

「……嗄?」艾尼不明所以的話,使我的腦袋一瞬間當了機。

一樣是什麼意思?艾尼也試過失憶嗎?

「我…我們只要跟隨著巴力大師的引導前進就好了。」

艾尼說罷,便離開了休息室。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裡突然回想起馬可西亞斯曾經稱讚過艾尼溫柔的畫面。

或許,這是艾尼對於失憶者的安慰方式吧?

一個人坐在休息室也真是挺納悶的,於是我在瘀痛稍為散去過後,便走出了休息室。

休息室和訓練用的平台一樣,都是位於洞窟的三樓,只要走出休息室,就能夠從三樓直接看到位於地面的主道路。

就在三樓的走廊上,艾尼像被點了穴般站在中間,雙目地神地望向主道路。

漸漸,四周都傳出了如雷貫耳的掌聲,掌聲不斷在洞窟中迴響,簡直不是普通的吵耳。

我走到艾尼身旁:「在看什麼?」

「巴力大師回來了。」

即便艾尼的語氣還是如常的冷淡,但是我卻難得地能夠在她的臉上看到了興奮的微笑。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也一同望向主道路。

那是一個高大強壯,身披著深紅色披風的長髮男子,他每走進一步,仿佛都能夠鼓舞起周圍的眾人,掌聲不斷地為他響起,好像要將整個洞窟都要震垮一般。

「那個人就是……巴力……」



待續
作者: Flygon2076    時間: 4/6/2016 07:15 PM
到底這世界應該如何進化至現代精靈世界?
不會是由歐里西斯主導吧......
作者: 比卡    時間: 6/6/2016 04:34 PM
Flygon2076 發表於 4/6/2016 07:15 PM
到底這世界應該如何進化至現代精靈世界?
不會是由歐里西斯主導吧......

主角主導故事也不出奇吧(?)
作者: 比卡    時間: 6/6/2016 04:34 PM
本帖最後由 比卡 於 19/6/2016 08:33 PM 編輯


「進去之後,由我來說話。」

馬可西亞斯的提醒深深地印在我的腦袋中,儘管我有很多東西想問巴力,不過看來這之還不是時候。

「咯咯」的敲門聲傳到巴力的房間裡,待巴力應門過後,馬可西亞斯便推開了木門。

魔獸使大師的房間比起一般的房間要大上不少,儘管牆壁還是和外面一樣只是藍色的石牆,壁上還是掛了數張掛畫裝飾,周圍放滿了各色各樣的書櫃。

大門的正前方就是巴力坐著的辦公桌子,在辦公桌子後方的牆壁上,還有著數幅人像畫,很有可能是歷代魔獸使大師的畫像。

地面上當然和普通房間不樣,放上了非常有氣勢的皮毛地毯。

一想到地毯是來自精靈身上,我就不寒而慄。

「你平安沒事實在太好了,歐里亞斯。」

巴力撥了一下他的褐色及腰長髮,起初遠看起來,我以為巴力是個高大威猛的壯漢,但是眼前出現的巴力卻是個有著高大身材的美男子。

他的皮膚猶如女性般非常白哲,精緻的五官更是令人羨慕,加上一頭美麗的長秀髮……要是他的聲線不是這麼標準的男性聲線,我真的很可能會把他當成了女性。

巴力站了起來,並向我投來微笑。

儘管好像有點奇怪……我還是向他回報了一個笑容。

「……巴力,我有事要報告。」

可能是因為歐里亞斯是導師的關係,因此他在稱呼巴力時並沒有加上稱謂。

「如果是不重要的事的話,我可會憤怒哦馬可。」巴力邊笑邊說:「畢竟我等了歐里亞斯好久呢。」

馬可西亞斯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也深深明白他無奈的原因。

「歐里亞斯雖然平安活著,不過他卻失憶了。」

「……」

巴力沒有回話,臉上繼續保持著微笑,然而這微笑看起來卻越來越恐怖。

總覺得要被責備了--雖然我什麼也沒做錯……

「全部忘了?」巴力歪了歪頭,繼續微笑地問。

「是的,全部忘了。」

「就連自己的身份,任務的內容,任務的成果,全都忘了。」

「是的,全部忘了。」

我開始感受到就算是馬可西亞斯也快要撐不下去了,巴力的樣貌雖然帥氣漂亮,理應是很受人歡迎的類型,但是如今他的笑容卻給了我們巨大的壓力。

「啪」的一聲,巴力大力地雙手拍向桌面並垂下頭來,面向桌面的他終於解除了笑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那麼,作為間諜潛入西爾佛總公司一年多的成果全都忘了?」

「是的,全部忘了。」馬可西亞斯不停重覆同一個答案,就算是不認識巴力的我也能夠察覺到巴力仿佛快要爆炸了。

原來歐里亞斯進去是當間諜啊,而且還當了一年多呢……卻因為我的穿越而令成果全失了。

想到這裡,也很難怪他憤怒吧?

「……」

不管是馬可西亞斯還是我,都不敢隨便發聲,一直保持著沉默。

房間之中,只剩下巴力的手指用力壓向桌面的聲音。

良久,巴力終於仰回起頭。

笑容再次掛回在他的臉上:「你帶他去找佛鈕司,看看能不能恢復記憶,然後再來向我詳細報告。」

我在心裡算是鬆了一口氣,巴力看起來還算是個明白事理的人,畢竟對我們發脾氣也難以將失去的成果補回來。

但是馬可西亞斯顯然和我不同,他顫顫競競地帶我離開巴力的房間。

意識到他心情不妙,我甚至不敢望向馬可西亞斯,畢竟他還要為我收拾這個爛攤子。

只聽到馬可西亞斯再次大力地嘆了口氣,並拍了拍我的背脊:「別介意啦,我會搞定巴力的。」

非常可靠的話--可是卻令我開始有點罪惡感了。

如今的我也實在無力幫忙,唯有聽巴力的話,先去找佛鈕司一趟。



第六話 記憶



沉重的心情難以釋懷,儘管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我決定的事,可是卻總覺得自己妨礙了他們一樣。

而且還把爛攤子留給了馬可西亞斯,這可不合乎我的性格呢……

「喲,歐里!」

在走廊的半途,精神奕奕的麻色亂髮主人跑到我面前來,並以他自己決定的暱稱來稱呼我。

「喲,哈帕!」

以我也不客氣地直接套用他改暱稱的模式,將他的名字由哈帕斯改成哈帕。

「你剛才進了巴力大師的房間吧!巴力大師在幹什麼?是穿著起居服嗎?你們談了什麼?」

儘管知道哈帕斯是個活潑的孩子,可是他的表情和說話聽起來更像個想要見到明星的粉絲,非常雀躍地跑到我跟前來。

「啊……沒有穿起居服啦,只是穿著昨天他回來時的衣服啦……」

「那你們談了什麼?有沒有握手什麼的?」

看到哈帕斯雙目發光的興奮表情,要是我告訴他有握到手的話,他一定會抓著我的手不放吧。

「才沒有啦……實際上我根本沒有和他說上話,畢竟馬可西亞斯在旁,話都由他來說了。」

「……是這樣嗎?」哈帕斯瞳孔中的耀動光輝漸漸平淡起來:「不過,你能進去巴力大師的房間實在是太令人妒忌了……總有天我也能夠進去見到的吧?」

「啊……是吧?只要肯…努力的話?」

為什麼會是問我啊?我才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呢!是功績大就能進去嗎?再說進去有什麼好開心的……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接下來還要去找巴力的最得力助手--佛鈕司呢,要是又是被責罵的氣氛就真的會累死我了--

「對了,你有見過沙克斯嗎?今天一整天都不見他呢?」

沒錯,一於找沙克斯陪我一起進去吧,至少能夠讓他替我說明一下狀況。

「嗯……不見呢。」哈帕斯將手指放到下巴,擺出一副認真回想的樣子:「對了,今天是週六吧?沙克斯今天休息呢!」

「欸!有休假的嗎?」魔獸使是輪班制的嗎?我可沒聽過哦!

「那我的休假是何時?告訴我啊!」

「欸……誰知道啦?」哈帕斯說罷便揮了揮手打發我,擅自地走遠了。

真是的,果然小孩都不可靠,可是為什麼一直以來都沒有人告訴我有休假啊?新員工就可以欺負了嗎?

我又再一次嘆氣,不止是為休息日這個問題,更是為這個穿越世界之旅感到無奈。

嘛算了,總之還是先找佛鈕司吧……就算是一個人也要去了。



「咯咯」在敲了兩聲門後,我便小幅度地推開房門:「不好意思……」

裡頭比起一般房間大上少許,周圍佈滿比任何地方都要多的書櫃,有些架子上更放著似乎是化學物品的燒瓶。

相對地,房間沒有掛畫裝飾,只有更多的桌子用於放置文件和書本。

房間的最深處,有著一個身高一米五十左右的白髮老頭,戴著非常老土的老花眼鏡,正認真地閱讀著桌上的檔案。

簡直就是個標準的老人家。

「那個……」

「進來吧。」儘管佛鈕司完全沒有仰頭望我一眼,不過看來他早己察覺到我的存在:「坐下來吧,潤。」

「欸?」我有點驚訝地望向佛鈕司,然而佛鈕司卻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過來坐下吧。」

我只好小心翼翼地穿過一個又一個放置了似乎是危險化學物品的置物架,坐到佛鈕司前的椅子上。

「怎麼了,很驚訝嗎?」

「……一點吧。」關於潤這個名字,在魔獸使中我只告訴過沙克斯一人,然而眼前這個剛回來的老頭居然知道。

「今早沙克斯特地為你跑來,向我說明你失了憶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嗎……」真是太謝謝你了!沙克斯!果然是歐里亞斯的好兄弟!

「然後在他離開時,我用念力從他腦中看到了你失憶後的名字。」

「欸……?」用念力?是指超能力屬性的招式?

「嗯。」佛鈕司終於將視線放到我身上,並托了托眼鏡:「一般來說,失憶分為兩種。」

在我還未反應過來的同時,佛鈕司這個傍若無人的老頭已經擅自地開始解說起來了。

看來是看到我有點反應不過來,佛鈕司扁了扁嘴,道:「我的時間很寶貴,所以我會在接下來將我認為對你有用的資訊都說出來,你給我洗耳恭聽吧。」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事實上,我感覺我就連回他一聲「嗯」的機會都沒有。

「對一般人來說,失憶分為兩種,一種是物理上的創傷,就是你腦裡儲存記憶的地方受損了,所以你就忘了,就好像書本的某頁紙被燒了,所以就讀不了那頁一樣。」

雖然是個有點難應付的老頭,可是說的話卻意外地好懂,看來他根本早有預備吧?

「第二種就是精神上的創傷,就是發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那些事情令你很不開心,而你的大腦為了保護你便令你忘了那些事情,懂了嗎?」

我連續地點頭。

「然後是解決方法,正如我剛才所說,我可以用念力來窺看他人的腦袋記憶,考慮到你忘了關於魔獸使的一切,特此提醒你這是只有我這樣知識淵博的人才能用到的技巧,並非任何魔獸使吸收該能力後都能如此運用。」

要是對一個真正失憶的人來說,這或者是個喜訊吧?

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個百分百的惡耗。

接下來,是我要被他窺看記憶了嗎?

那麼不就一切都穿幫了嗎?我並不是失去記憶,而是精神穿越到這裡來的事。

還是說,他會把現在的我當作個人格分裂來看待?

「但是,對你來說有一個很大的風險。」佛鈕司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才續道:「你在失憶之後已經過一週多了吧?而且你沒有忘記基本生活的技能,不用重新學習語言、思考等等,因此你的新人格可以說是已經成形了……」

就如同他一開始所說般,我豎起了耳朵,非常仔細地聆聽他的解說。

「要是我突然讓你回想起過往十八年的一切,現在這一週的你很有可能會就此消失……」

「…啥?」儘管一直忍耐著沒有出聲,但這次我還是忍不住了。

「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對其他人的認識、對世界的認知、現在喜歡的事情、不喜歡的事情、下了決心的事情,很有可能一瞬間便會被一週前的你重新取代過去。」

……

不對,才沒有他說得這麼簡單。

要是我腦袋中突然跑出作為歐里亞斯十八年來的記憶,那麼我又算什麼?

我又沒有回去的方法,那就只能以歐里亞斯的身份活下去了吧?

我一直,一直都避免去想這個問題,只是打算單純地在這個夢寐以求的精靈世界活下去,可是--

我的記憶會怎樣?就這麼消失嗎?

明明上週我才剛剛決定以魔獸使身份活下去展開冒險也不錯,這麼快就要被抹消了嗎?

「這……是……個選擇題嗎?」我有點口吃地問。

佛鈕司托了托眼鏡,道:「你指什麼?」

「我…歐里亞斯的工作……是當間諜吧?」令我更加害怕的,不只是自己的記憶會就這麼被取代,而是對於這裡的人來說--「歐里亞斯的記憶……對魔獸使很重要吧?」

「……喚。」佛鈕司站了起來,並靠到其中一個書櫃上,點起煙來:「沒想到你理解得挺快的,比以往的歐里亞斯要聰明不少嘛。」

而且,沙克斯在被他窺探腦袋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吧--要是根據佛鈕司剛剛的話來看。

既然歐里亞斯的任務是如此重要,那麼我被他強行取回記憶也是必然的事吧?

不……很有可能,我腦袋裡的記憶早就已經被他看透了。

「放心吧。」佛鈕司呼了一口煙,微笑起來。

「我反而希望你想不回當間諜的事……本來我就很反對這個任務……」佛鈕司說著說著,走到了我的身旁。

未能理解到佛鈕司的話的我,身體仍然按捺不住輕微地顫抖著。

真正使我顫抖起來的,或者不是被歐里亞斯的記憶奪回身體這件事,而是怕會被佛鈕司看透了記憶。

「別怕。」佛鈕司在我耳邊道:「我不打算強行令你恢復記憶,不過……」

佛鈕司的眼眸之中沒有絲毫惡意,儘管看不透他的想法,但他似乎是真心想我放心過來。

然而,這難以減少我的不安。

「要是你決定想記起的話,就來找我吧。」

我沒有回應他,只是沉默地離開了房間。



要是巴力……不,就算是其他人知道了,也會希望我去恢復記憶吧,畢竟這裡的大家都是魔獸使,不可能會為了「我」而放棄「歐里亞斯」。

不,他們根本連「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恢復「歐里亞斯」的記憶對他們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事。

也就只是說,只有佛鈕司才理解到我這個狀況嗎?即便是沙克斯,他也一定很想歐里亞斯回來吧。

沒錯……儘管很不想承認……

沙克斯,是歐里亞斯的朋友;艾尼,是歐里亞斯的同伴;馬可西亞斯,是歐里亞斯的導師。

我應該就此抽身離去,將真正的歐里亞斯還給他們嗎?

不。

怎麼可以這樣呢?那我呢?我的經歷了?屬於我自己的十八年人生,與達隆、美崎、千代的相遇,以及這一週與大家重新認識的經歷……

全部都要放棄嗎?這樣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吧?

沒錯……

「喂,歐里亞斯!歐里亞斯!」

獨個兒坐在自己房間中沉思起來的我,連被他人擅自走進了房裡來也毫不知情。

我仰頭一看,才發現是我這一週以來的教師--有著標誌性深橘色圓頭的摩拉克斯。

「你是在煩惱什麼嗎?」

「啊……沒有,只是一時失了神而已……」

我怎麼能說出口呢?

「有任務給我們,今天黃昏時在洞口的雕像處集合吧。」摩拉克斯向我交代過後便沒有再多說話,離開了房間。

明明應該是令人興奮的第一個任務,可是我卻完全興奮不起來呢。



黃昏,我來到接近淺藍洞窟洞口的一個只剩下下半身的四米高雕像旁,雖然上半身已經崩塌了,不過站在一旁還是能夠感覺到當代人對他的敬仰。

據說是初代魔獸使的雕像,不過我根本對他毫無認識罷了。

「來了嗎?」出現在我眼前的,除了摩拉克斯外還有另一個男性。

他是個和我高度相約的男生,有著一頭黑色的及耳短髮,額頭前的髮陰垂至眉心,在那下面是一雙無神的倒三角眼。

要是仔細去留意的話,還能看到他的左眼下有一顆淚痣。

「他的名字是撒共,是個和你同齡的少年呢,好好相處吧。」

摩拉克斯說罷,我按照慣例地向名為撒共的少年打了招乎,然而卻得到的答覆就只有他那雙三角眼的冷眼一瞥。

「那麼我要開始說明任務了。」摩拉克斯從口袋中取出地圖,並放到一塊較平的大石上:「這次我們三人的任務,是追蹤從金黃市前來的馬車,和歐里亞斯之前調查的不同,這輛馬車會直達純白鎮。」

我望向地圖,專注的地方卻不在目的地,而是常青市和石英村。

不知道他們如今過得如何呢?

腦裡浮現出千代、美崎、梨音、達隆等等的樣子,令我開始有點後悔。

早知當初就留在那裡算了……

「我們會在純白鎮的入口埋伏,待他們來到時便突襲他們,目標是破壞他們的所有貨物,懂了嗎?」

「嗯。」我無神地點了點頭,另一邊的撒共沒有開口回應,只是有點不耐煩地步近洞窟的出口。

「唉……真是的。」摩拉克斯收起地圖,並走到我的身旁:「這算是你第一次任務吧……放鬆一點,我會幫助你的。」

摩拉克斯很明顯不知道我是在煩惱什麼才會如此安慰我,或者我也應該跟他說的一樣,為這次任務緊張一下。

「……謝謝你。」

現在再煩惱記憶的問題也無補於事,總之還是先漂亮的完成我的第一個任務,回來才繼續苦惱吧--

我在心底裡如此努力地說服著自己。



待續
作者: DL    時間: 20/6/2016 01:21 PM
感覺巴力才是壞人是我的錯覺嗎?
無責任預測艾尼會一同叛出組織
作者: 比卡    時間: 20/6/2016 03:35 PM
DL 發表於 20/6/2016 01:21 PM
感覺巴力才是壞人是我的錯覺嗎?
無責任預測艾尼會一同叛出組織

咦,為毛會猜到有叛出組織的劇情
作者: 比卡    時間: 20/6/2016 03:36 PM
本帖最後由 比卡 於 20/6/2016 04:12 PM 編輯

無星的夜晚,三人的身影在圓月下掠過。

摩拉克斯、撒共和我三人,以各自吸取回來的精靈能量,正高速地在常青森林中移動著。

晚上的常青森林要比日頭的恐怖上許多,沒有風吹,樹草之間卻偏偏極多動靜,猙獰的視線從四處投來。

然而並沒有什麼可怕,因為我們正正就是這些恐怖視線的源頭--精靈的最大剋星。

穿過森林,眼前迎來的便是常青市的入口。

夜幕下的常青市非常平靜,街燈的光芒並不通明,只足夠照耀到大道之上,四周的房子窗戶早已緊閉,並無透露出一絲燈光。

月光從雲裡透射下來,恰好照到那所熟悉的房子上。

我匯神地望向窗戶裡去,希望即便只有一秒,也能看到千代一眼。

事情總難以如願,很快月光再度被厚雲遮過,窗裡面再次變回漆黑一遍,就算我再聚神,眼中還是只有黑暗。

那個從今天開始便不斷纏繞著我的念頭再次出現在我心頭。

要是當初我沒有離開--

「趁沒有月光,我們快點走吧。」摩拉克斯輕聲下令,撒共隨即跟上。

現在的我,只能默默地聽從他的指示,跟隨著兩個背影走去。

就連將眼尾的餘光多停留一秒,也成了奢侈可貴的事。



第七話 絕望之冰



「怎麼會這樣……」摩拉克斯站在粗大的樹枝上,正用著不知名的招式觀察著遠方。

我們三人已經來到了純白鎮的入口,我和撒共分別躲在兩側的草叢,摩拉克斯則站在高處俯瞰純白鎮。

純白鎮作為第一代遊戲的起始地點,可以說是我最多次踏足的地方,因為小時候的我只要一有點無聊就會打開遊戲重新玩一遍。

比起遊戲中只有兩棟房子和研究所,這個世界的純白鎮可是大多了,至少能夠看到有四棟房子,而在遠處的小山丘上,則有著一眼便能認出的大木博士研究所。

「馬車已經到研究所了。」摩拉克斯跳到樹下,向我們交代狀況:「本來我們的任務就是完全破壞馬車上的貨物,因此任務並沒有改變,只是執行方式要稍微變一下了。」

「等等……為什麼會這樣?」我馬上問道:「我們從今天下午接到任務再趕來這邊,也就只是相隔了十多小時,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便來到純白鎮?」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對方比我們還要早就知道了我們要突襲他們的計劃。」摩拉克斯邊說邊走出草叢:「現在沒有時間想太多了,我們就直接在夜色的掩護下突襲他們吧。」

儘管摩拉克斯冷靜地為現場狀況改變計劃,但他的眼神還是流露出一絲猶豫和懷疑。

能夠比我、摩拉克斯和撒共更早得知計劃的人,大概就只有大師巴力以及他的得力助手佛鈕司了。

大概是因為我是新來的關係,所以我可以毫不留情地懷疑他們洩漏了情報,可是對於摩拉克斯來說,我能夠理解到他那不想去懷疑同伴的心情。

那就好像,我不願去面對歐里亞斯的記憶一樣。

「總之,先到研究所的附近去吧。」



「貨物全部沒了。」摩拉克斯說罷,便從馬車上跳回到地上。

通過了山丘下的鐵閘,一行三人來到了大木博士研究所的一旁,老實說比起研究所,這棟建築的外表還比較像是一棟稍大的房子,其西洋式的外觀亦沒有一絲科技感。

「摩拉克斯。」一道我未曾聽過的聲線響起,撒共道出了他在整個任務中的第一句話:「那邊有不少動靜。」

撒共冰冷的聲線落下,他舉起了右手指向一旁的樹林。

摩拉克斯望向一旁,他遲疑了一會,並睜開了閃著彩色光芒的眼鏡道:「那我去偵察一下,你們繼續在這邊視察研究所。」

說罷,摩拉克斯便跑到樹林裡去,現場只剩下我和撒共二人,說實話這使我有點不舒服。

「歐里亞斯。」撒共再次開口:「上面那道窗打開了,你看到嗎?」

我仰頭望向研究所的二樓,的確有一道小窗被打開了,但是這高度也實在太高了。

我望回撒共,只見他已經紮好了馬,並疊起了雙手掌,準備將我托上去。

「……那就拜託你了。」我踏上撒共的手掌,配合他輕力一推,我成功躍到窗上並把半身鑽進裡面去。

研究所裡面漆黑一遍,幸得月光所照,還能勉強看到周遭的研究設施。

仔細一看的話,這裡的佈局和遊戲中也蠻像,數量不少的書櫃豎立在牆壁前,中間有著那張經典的長桌子,當然上面並沒有精靈球,而在角落的則是一台又一台大型的機器,看來是非常舊式的電腦。

我把下半身也鑽進窗子裡,並跳到研究所裡去。

任務是要破壞掉所有馬車上的貨物,可是馬車上的貨物是什麼壓根兒就沒有提到,這下子該怎麼找才對。

還是應該要先找路讓撒共也能走進來呢?不,還是該先問問他意見?可是在這裡呼喊出去的話就會被人察覺了。

「哈利,是你嗎?」

!?

黑暗的深處傳來聲音,我的身體馬上分泌出冷汗,心藏呯呯聲地越跳越快,雙手甚至發起抖來。

深處之中,一道白光照過來,把我整個人暴露出來。

我定睛一看,只見手握舊式大型電筒,身穿著西爾佛總公司制服的男人正同樣地凝視著我。

「哈利,真的是你!」男人梳著一頭清爽的褐色短髮,似乎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不過,哈利又是誰?是指我嗎?

「哈利?」我歪了歪頭,疑惑地望向他:「你是誰?」

「你在說什麼啊?我就是彼德啊!和你一起工作的彼德!你知道你在上週的意外後我有多擔心你嗎?」

啊……原來如此。

眼前這個稱為彼德的男人,就是歐里亞斯在西爾佛總公司工作時的伙伴吧,而在西爾佛總公司中,歐里亞斯的名字就是哈利。

「你…沒事吧?」彼德向我伸出手來:「你…為什麼穿成這樣呢?那件長袍是新的潮流服裝嗎?」

現在的我,身為一個魔獸使理所當然穿上了他們標誌性的服裝,就是褐色的長袍。

彼德繼續往我的方向走來,他伸出的右手似乎是想要和我握手:「你沒事吧,哈利?」

我不自覺地,遞出了右手回應他。

在電筒的燈光之下,掌心的彎月印記被照得一覽無遺。

「……」在注意到彼德看到後的沉默,我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哈利……」彼德收回了右手,一步又一步地退回到黑暗之中:「你…以往一直都有戴著手套呢……」

語音剛落,電筒的燈光熄滅,一道劃過空氣的殺氣從我背後襲來,我立馬往側一滾,勉強避過了這記攻擊。

月光照到研究所裡來,照亮了攻擊我的男人,他穿著西爾佛總公司的制服,手上拿著警棍,就和上週遇到的制服男人們一樣。

終於要展開屬於我個人的戰鬥了嗎--我吞了吞口水,想盡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果然魔獸使會被一般人歧視,沙克斯說得沒錯,可是因為我是魔獸使就攻擊過去的朋友也實在太不靠譜了吧……

不,既然對方為了提防我們而提早了馬車送貨,那即是說對方早已準備好和魔獸使戰鬥了嗎?

也就是說,一切也是陷阱嗎……

手持警棍的男人再度往我跑來,我馬上舉起了雙臂,並盡可能地把身子卷成圓形的樣子。

一棍下來,手臂並沒有很痛,也沒有特別的傷害,證明我的招式成功了。

雖然曾經在洞窟裡試過無數次,可是用來實戰還是第一次,幸好當初有選擇去吸收小拳石的能力,要是繼續用波音幅的招式就麻煩了。

在擋下一棍後,我馬上推開男人的警棍,並往他肚子揮出重重一拳:「吃我這招!」

白色的光芒從右拳中閃爍開來,就連平常很少打架的我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拳頭之中充滿了力量。

真是糟了,這種力量或許會令我上癮--揮拳的瞬間,我毫不自覺地笑了一聲。

伴隨著「呯」的巨響,男人被我一拳擊飛到遠處,狠狠地撞到研究所的書櫃上,更把整個書櫃壓碎了。

「……」我望著自己的拳頭,簡直有點不能相信。

像這種漫畫裡才有的力量,居然出現在自己身上。

「小心!」

背後傳來一道焦急的叫喊聲,我回頭一看,只見另一枝警棍已經豎在眼前,來不及迴避--

然而一個金黃色的電球閃過,瞬間把男人由我的眼前推到另一邊的牆壁上去,最後更產生了一個電流爆炸。

黑暗之中,走出了另外兩個身影。

那是個有著深藍色的短髮的熟悉身影,但是在他的臉上卻失去了一貫的親切笑容。

「沙克斯……為什麼!?」

沙克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望了望我進來的窗子,只見撒共原來一直在那裡觀看著我的一舉一動。

「嘖!」沙克斯的左手掌心出現了與剛才一模一樣的電球,他一手把電球扔到窗邊,未待電球爆炸,另一隻手已經抓住我並拖著我跑了起來。

「大木博士,走吧!」沙克斯對著另一個身影說道。

如是者,我在混亂的狀況下被拖進了狹小的通道,逃過了撒共的視線。



走下了樓梯,一直跑到通道的盡頭,我和沙克斯還有被稱為大木博士的老人一同搭上了一台古老的升降機。

這個大木博士比起遊戲中的大木博士要瘦削不上,看起來就像個快要老死的老伯一樣。

「到底是怎麼一會事,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聽我說,這是你的提案,一切也是由你開始的!」

沙克斯邊喘氣邊道,我能夠看出他也著急得不得了。

「歐里亞斯,是你提出魔獸球是這個世界的出路,而魔獸使更加不應該為了守護自己而使用魔獸的力量!」

「……什麼?」

「你之前問過吧!魔獸使的目的是什麼,答案很簡單,在以往的戰爭中,人類為了打敗魔獸,製造了我們出來,而我們就是為了平衡人類和魔獸兩者而存在。」

「等等……但這又有什麼關係?我不懂……」

沙克斯把雙手搭到我的肩上,非常認真地道:「你曾經說過,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了魔獸球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停止奪取魔獸的生命了!」

升降機的門打開,沙克斯再次拉起了我的手並跑起上來。

「來吧!我們快點逃吧!絕對不可以讓他們破壞至今為止的研究成果!」

我望向大木博士,只見他腰上掛上了數個圓柑果實球,似乎就是馬車上貨物的一部分。

跟隨著沙克斯的腳步不斷奔跑,在過了不知道多久後,終於脫離了石製通道,來到了樹林的外圍,能夠看到不遠處的大海。

正當沙克斯以為成功逃離之時,背後傳來一股咄咄逼人的寒流,由通道開始地面和周邊的樹木都逐漸被冰封起來。

「怎麼可能……這麼強大的力量……」沙克斯咬緊牙關,把我扔到前頭去,自己則停了在原地,並舉起了雙手:「十萬伏特!」

強大的金黃電流從雙掌中飛奔而出,直飛向通道的出口,產生巨大的爆炸,煙塵滾滾。

煙霧之中,一個身影緩緩地從中步出,那個人理所當然地就是撒共。

撒共的手掌上纏繞著無數的藍色冰粒,伴隨著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氣,還有著另一股充滿惡意的殺氣。

「背叛者……死路一條。」

沙克斯憤怒地叫喊起來,並打算再次使出電擊,另一邊廂,大木博士已經打開了其中一個圓柑果實球,一道彩色的光芒閃過,大比鳥從中飛出,儘管是令人感動的初次看到精靈球打開的瞬間,然而我卻沒有時間為之動容。

十萬伏特再次從沙克斯的手掌中飛出,再度刮起了一陣沙塵,沙克斯趁著這個機會立即跑到我和大木博士身旁。

「上來吧!跳到這隻雀上!」沙克斯跳到大比鳥上,而大木博士亦急不及待地爬到大比鳥背上:「歐里亞斯,來吧!我們一起逃走吧!」

「大比鳥嗎……」

「你……果然懂很多呢。」沙克斯邊喘氣邊道,儘管他向我伸出了手來,但是我卻從他的眼神中感到了一絲失望:「你會信我嗎?我剛剛的話……」

我猶豫起來。

說實話,我根本還未搞懂沙克斯說的話,而且還要突然被同為魔獸使的撒共追著來打,實在有點摸不著頭腦。

但是啊,沙克斯,在這一週以來……

不,從我遇到你的一刻我就知道了,你是真心的為我好、為歐里亞斯好,所以--

「當然吧。」我努力地、非常努力地擠出了一絲微笑:「你可是,歐里亞斯的兄弟呢……」

沙克斯的眼神愕然了那麼一秒,好像想要說話,卻又欲言又止。

藍白色的光束穿過煙幕,打到大比鳥的腳下,大比鳥著急地跳了兩跳,竟然就順勢飛了起來。

「…等…等等!大比鳥!」不消數秒,大比鳥已經飛到大海之上去,即便沙克斯再大聲叫喊,大比鳥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藍白色的光束繼續往大比鳥射去,陷入了驚慌狀態的大比鳥更加不會管沙克斯的話。

「休想逃走…!」撒共直接無視了站在原地的我,並走到海岸邊,把手伸到海水之中。

接著,令人無比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撒共的雙手亮起了驚人的強烈冰光,回神一看,海水居然被他冰成了一條道路。

撒共毫不猶豫地踏到厚冰之上,一邊提高冰的高度一邊前進,好讓他接近驚慌中的大比鳥。

「可惡!這個變態傢伙!」坐在大比鳥上的沙克斯也不忘戰鬥,他連續地將電擊打向撒共,卻因為大比鳥失去控制而招招落空。

站在岸邊的我,只能呆滯地看著雙方鬥法。

撒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製成了冰的階梯,並踏著階梯來到了接近大比鳥的高度,仍然游刃有餘;另一邊的沙克斯卻越打越喘氣,其電擊開始變弱,連薄冰都難以擊碎。

然後,合乎情理但又難以想像的一幕出現了。

撒共突然將冰梯轉彎,直指向大比鳥的上空,他奮身一躍,成功撲到了沙克斯的身上。

雙方糾纏了數秒,沙克斯便被扯了下來。

即使在處於半空之中,二人依然互不相讓,力量快要用盡的沙克斯狠狠地用拳頭捶向撒共,撒共卻迅速地接下了沙克斯的雙拳,更以冰封來廢掉其雙掌,使他再也不能揮拳。

最終,沙克斯被撒共一腳踢往海去,而撒共自己則馬上往海面射出冷凍光束製造出著陸點。

正當我以為戰鬥結束之時,撒共卻沒有停下來。

他再次把雙手放到海水之中,並閃出更加強大的光芒。

光芒太過刺眼,我不得不用手遮擋眼睛,但我卻猜到了撒共想要幹什麼。

無能為力的我,只能往大海吶喊:「停手啊啊啊啊啊啊--」

接著,刺眼光芒漸漸變弱,在我眼前的已經不是大海了。

那是一片半徑不下數百米的巨大冰塊,冰塊厚得連陽光都快要透不進去,我的肉眼當然看不穿它。

「沙克斯……」我呆呆地道。

一切已經超出了我的承受認知範圍,不論是西爾佛總公司的陷阱、沙克斯的出現、撒共的算計、關於魔獸使的話、還有剛剛撒共那超越了想像的表現……

沙克斯……在這層冰的底下吧……

「嗚嗚嗚啊啊啊啊啊!!!」

我陷入瘋狂一般,毫無計劃地衝到冰塊之上,走到我雙目最後捕捉到沙克斯的最接近位置上。

左右雙拳都閃起了白色的光芒,奮力地將拳頭打到冰塊上去--

一拳、兩拳、三拳、四拳……每一拳都把自己的拳頭弄到皮破血流。

終於,一小部分的冰塊被我打碎,海水再次出現在我眼前。

正當我想大喊沙克斯的瞬間,那一小部分的海水再次被冰封住了。

我仰頭一看,只見撒共舉起了手掌,其眼神依然和今天下午時看到的一樣,一樣冰冷,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你…在幹什麼?」

「這是我要問的問題。」撒共道出了與空氣同樣冰冷的聲音:「你是想要救叛徒嗎?」

「叛徒……?」我喘了一口氣,嘴角居然不受控制地上揚起來:「在我的角度看來,攻擊同為魔獸使的沙克斯,你才是真正的叛徒喚……」

「打算耍嘴皮子嗎?」

只見撒共雙手一揮,一道冷風馬上往我身上襲來,就在我想退後的同時,雙腳腳踝已經被冰封起來。

「你……!」

撒共依然沒有停止,寒冰繼續凍結我的身體,直到連我的雙肩和脖子都完全被冰封,才終於停了下來。

「你要救叛徒的話,那你也是叛徒了……」撒共再次以毫無感情的聲線說道。

「夠了,撒共。」

此時,在我身後傳來摩拉克斯的聲音,而我卻連轉頭望向他都不能。

「摩拉克斯!快點…快點打碎這層冰!沙克斯在下面!」

「……貨物毀滅了嗎?」

摩拉克斯沒有回應我。

「還在說什麼貨物!沙克斯他……」

「有幾個圓柑果實球被帶走了。」

「摩拉克斯!」

「是嗎……」摩拉克斯簡短地回答,但他的全身卻漸漸顫抖了起來:「任務……不是優先於一切嗎?」

「的確。」撒共冷冷地回應:「任務優先於一切。」

說罷,撒共沒有打算再與摩拉克斯多言,他越過了摩拉克斯,往岸邊走回去。

「……是這樣嗎,是任務嗎?」

「等等!摩拉克斯!」我根本沒有閒暇去理會他們的對話意味,只是繼續著急地瘋狂叫喊著:「摩拉克斯!求你了!就算你不救他也好!你放我出來吧!」

「摩拉克斯。」撒共再次開口,聽到他的聲音簡直令我痛不欲生:「巴力大師……有事找你。」

「……嗯。」

「喂…等等……」

摩拉克斯做出了令人絕望的舉動,即便我看不到,卻能聽到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嗚嗚嗚啊啊!」

我的雙拳再次發出白色光芒,然而這樣卻沒有絲毫效果,即便是精靈的力量也難以在這場合下發揮功用。

我可不能繼續留在這裡,我要救沙克斯,我要打破地面的冰,讓他上回來--

我咬破了下唇,不斷地掙扎,不管氣力還剩多少,也不管會否被冰弄傷,即便要費著這輩子的所有氣力,我也要救他--

「啊啊啊啊!!!」

覆蓋在身上的冰終於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我更加起勁地猛力掙脫。

「給我乖乖的碎掉啊!!!」

肩下的冰開始碎裂,右手總算成功脫離了冰塊,接著我再毫不猶豫地以超級拳擊,重重地捶起自己的身體--

「嗚哇--!」伴隨著深深的痛楚和一口鮮血,身上其餘的冰塊都開始碎裂開來。

雙腿重獲自由的瞬間失去了力量站立,我跪倒在地上,也已經管不了這麼多。

左拳和右拳再次閃起光芒,一而再、再而三地,拳頭連帶著我的憤怒、悲傷、瘋狂、絕望,仿佛要將一切都打進冰塊裡一般,即便雙拳變得血肉模糊,我還是完全沒有意思沒有停下來。

在只有圓月光芒的夜幕之下,我像是發了瘋般吶喊著沙克斯的名字。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至海上的冰塊已經全部碎裂融化過去,我才終於失去了意識。



待續
作者: DL    時間: 20/6/2016 04:23 PM
果然啊......話說摩拉克斯顫抖...他也是叛徒嗎?
作者: 比卡    時間: 21/6/2016 12:08 AM
DL 發表於 20/6/2016 04:23 PM
果然啊......話說摩拉克斯顫抖...他也是叛徒嗎?

摩拉克斯是個很矛盾的角色
作者: Flygon2076    時間: 24/6/2016 12:46 AM
大木博士終於出場,果然主角跟現代Pokemon有不少關係
其實我期待緊最後有角色穿越返現實的1996年
作者: 比卡    時間: 17/7/2016 03:24 AM
標題: 第八話 真相 | 關於我穿越到精靈世界這件事
本帖最後由 比卡 於 17/7/2016 06:05 PM 編輯

睜開雙目首先看到的,是這一週以來都沒有改變過的岩石天花板。

空氣中彌漫著火酒的味道,我稍為動一下身體,刺痛的感覺立即往全身襲來。

儘管如此,我還是努力地把脖子往仰起,至少能夠看到自己的身體。

不只是雙掌再次被繃帶包紮起來,連雙腿和腹部都被纏上了繃帶,要是再包上頭的話就和木乃伊沒有分別了。

「嘖……」

可能是為了嘲諷傷痕累累的自己,我不受控制地輕笑了一聲。

到頭來,我還是什麼也做不了。

儘管在最後的一刻我失去了意識,可是在失去意識前的是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把海面上的所有冰塊都打得碎裂,甚至連自己的最後立足點都不惜打碎,最後掉到冰冷的海水之中。

在只有月光照射著的海裡,能見度低到連自己的雙掌也看不清,更別說要找到沙克斯的身影了。

然後我就想,我受夠了。

為什麼我偏偏要遇上這種事?

明明是每個年青人都夢寐以求的穿越異世界劇情,為什麼我偏偏不能留在我喜歡的村子和小鎮,又或是到博士裡拿到圖鑑和奇異種子展開旅程?

當初我居然還會想,以魔獸使這種聽也未聽過的身份展開冒險會是件有趣的事,真是有夠蠢的。

其實稍微想想也知道,魔獸使的工作就是為人類對付精靈,怎麼可能會是個好的故事?

根本,從一開始我就該選擇逃走。

不,現在逃走的話也不遲吧?

只要我死了的話,或者就可以逃離這個世界了。

將一切一切事情,不管是遇到達隆、美崎,認識千代,被魔獸使帶回淺藍洞窟,與他們一起生活、訓練,再眼睜睜看著沙克斯死……

不管是好、是壞,就讓它們都成為夢而結束吧。

冰冷的海水開始掩蓋掉我的意識,身體逐漸失去知覺,眼中的月光越來越模糊不清--

醒來後,不是回到現實,而是在洞窟裡,屬於歐里亞斯的房間裡醒來。

「沙克斯……」

臉頰上,淚珠劃下了兩道灼熱的痕跡。



第八話 真相



腹部受到熟悉不過的強烈猛擊,整個身子應拳即飛。

「嗄…嗄……」

我攤到在地上,望向天上猛烈的陽光,實在沒有動力再站起來。

從那之後已經過了兩天,接受了佛鈕司的治療而加速了恢復的我,再次被艾尼帶來訓練。

可是,即便身體恢復得再快,我的精神根本完全跟不上。

「喂,起來。」

艾尼走到我的身旁,我再一次以仰視的角度望向她,她冰冷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投射到我身上,令我很自然地別過頭去。

「艾尼……妳就不會覺得傷心嗎?」

「嗄?」

我把單手搭在膝蓋上,半坐在地面,沒有起來的意思。

「我…沙克斯和妳……還有馬可西亞斯,曾經一起執行過很多任務吧?」

「嗯。」

「那麼沙克斯被殺掉,妳也覺得完全沒有關係嗎?」

我咬緊了下唇,抱著什麼都不管了的心態說出這句話來。

「不。」

我有點驚喜地望向艾尼,她卻別過了頭。

「他是同伴,但是作為叛徒而被處死,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是嗎?

我的那點驚喜,就這麼被她的一句話抹消了。

「歐里亞斯,你不要再想這些事了……」艾尼把目光投到遠處,不想和我對上視線:「你只要跟我一樣,一起跟隨巴力大師就好了。」

這就是妳想得出最好的安慰說話了嗎?

如今聽來,卻像是在傷口上灑鹽一般。

命令撒共殺掉沙克斯的,不就是巴力嗎?

卻還敢叫我和妳一起跟隨巴力?

「……啊。」我不自覺地笑了一笑:「妳真是幸福呢,艾尼。」

艾尼有點驚訝地轉頭望過來,在她那一貫冰冷的臉孔上,終於浮現了一點激動的情緒。

「對妳來說,只要巴力沒事就好了吧。」

「……」

「我們…所謂的同伴,不管怎麼樣也沒有問題吧?」

「你!」

我仰起頭來,用力地瞪向艾尼,只見艾尼咬緊了牙關,想要對我揮拳。

「和妳一樣?別說笑了!我才不想和妳一樣!」

我站回起來,艾尼的表情由激動漸漸變成失措,她放下了拳頭,面對著弱小的我更退後了一步。

「我才不想變得和妳一樣,連同伴的死都能輕描淡寫地當沒有發生過!」

這是這麼久以來,我第一次看到艾尼驚慌失措的樣子。

她的瞳孔之中呈現出以往沒有出現過的害怕,臉頰發紅的她甚至忍不住發出了我以為她已經捨棄了的嬌喘聲。

那一拳終究沒有揮下,她就這麼走了,留下我一人沐浴在灼熱的陽光之下。

我跪到在地上。

明明我知道,我知道,那是艾尼的溫柔,那是她僅有的安慰方式。

我卻還是忍不住,把所有的情緒都向她發洩過去。

沙克斯離去了,我就只剩下她一個伙伴了,只剩下她特地跑到我房間來,邀請我去與她練習。

明明在那之前還是那麼不甘情願和我練習,如今卻主動來找我。

我卻把一切一切都發洩在最關心我的人身上。

「……可惡!可惡!」

一拳又一拳地打向地面,不知道是淚還是汗的水珠跟隨著掉到地上。

我來到這個世界……到底有什麼意義?



「你和艾尼說了什麼嗎?」

馬可西亞斯站在休息室的門口,向無力垂頭的我發問。

「嗯……」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否認的,將一切的負面情緒都爆發到那個細小的身軀上,到底是多人渣的人才能幹出這樣的事。

「那你還真是該好好道歉呢。」

馬可西亞斯走進休息室,拉開斗篷並坐到另一邊的長椅上。

我雙手緊握住毛巾,心裡已經不自覺地開始模擬起以後面對艾尼時的場景。

艾尼肯定會恢復過來,然後永遠也只以那冰冷的聲線與我交談吧。

「剛剛我看到她從這裡跑出的表情,和兩天前看到你被送回來時的表情一樣傷心呢,那孩子啊……可是很少會表露出感情……」

馬可西亞斯的話讓我仰起頭來,腦海裡浮現出艾尼剛才傷心痛苦的樣子。

而且我還在什麼也不了解的狀況下,便對她說了那麼過份的話。

「可惡!」

我雙拳用力地打向大腿,好讓雙腿有振作起來,邊期望著艾尼不要走很遠,邊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出休息室。

「……真是的。」馬可西亞斯看著我衝動的跑走,不禁碎碎念起上來:「也好,未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讓你們交談了。」



一走到走廊,已經看不到艾尼的蹤影,艾尼也不是日頭便待在房間的女孩,我只好四處奔跑,希望能夠碰到她。

「嗚啊,對不起。」

像盲頭烏蠅般亂跑的我很快便撞倒了別人,而且那個人還要是不惹少的傢伙。

一頭白髮,經常戴著老花眼鏡的矮小老頭--我撞到的人正正就是為我診斷失憶的佛鈕司,也是我最不願面對的魔獸使之一。

「真是的,幸好我站穩了,要是我這副老骨頭倒下來的話又要花一段時間恢復了。」

「真是非常對不起……」

正當我打算馬上轉身離開時,佛鈕司卻抓住了我的衣服,道:「你不是打算就這樣報答為你治療的醫師吧?還有,馬可西亞斯到哪去了?」

雖然我早有聽說,我的傷勢是由佛鈕司治療才能夠如此快速地復原,但是關於馬可西亞斯一事我則摸不著頭腦。

「哎呀哎呀,被佛鈕司抓著了呢。」

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怎樣,馬可西亞斯同時在我背後走來。

「我叫你把歐里亞斯抓來,為什麼變成他在周遭亂跑了?整個洞窟都能聽到他的腳步聲了。」

「不不不,那一定是因為你老人家耳朵太靈巧了。」馬可西亞斯邊微笑邊調侃著佛鈕司。

「算了,跟我來吧,歐里亞斯。」

身前身後的二人不斷地自說自話,對於目前的狀況我完全不明白。

佛鈕司轉身便離去,而馬可西亞斯則推了推我的背脊,示意我跟上佛鈕司。

「不好意思呢歐里亞斯,本來我是想給你找艾尼道歉後再帶你去找佛鈕司的,不過你直接碰上佛鈕司就只能算你不幸了……」

馬可西亞斯輕聲地在我耳邊說道,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我只好跟隨著身前的矮小老人前進。



穿過數條曲折盤繞的小道,周圍的燈光越來越小,四周的牆壁由光滑漸漸變成殘破不堪,路線複雜得我已經忘了自己是怎樣來到眼前的死胡同了。

正當我漸漸感到不耐煩,想要就此跑走的同時,佛鈕司敲了敲身前的岩壁。

這是在打開什麼秘密通道嗎--在我如此想著的期間,岩壁中傳來了另一道陌生男人的叫聲。

「機巧的。」

「瑪機雅娜。」

與石壁裡頭的聲音說著誰也不懂的暗語,佛鈕司的語音剛落,石壁居然漸漸移開,出現了一個房間。

繼續跟隨著佛鈕司的腳步,我步進了這個細小卻又五臟俱全的房間。

和外面一樣,牆壁依舊是由藍色的岩石組成,角落排列了數個書櫃,正前方是一張由門口延伸到遠處的長桌子。

在長桌子的後方有著數級階梯,而在階梯之上的,則是個類似講台的地方。

「等你好久了!歐里亞斯!」

而在此刻,站在講台上的正是其中一位魔獸使,有著黝黑皮膚、梳著短平頭的健壯男人--加麥基。

「歡迎你回來世甸!歐里亞斯!」

「世甸?」我一頭霧水地望向加麥基,只見馬可西亞斯和佛鈕司理所當然地走進房間裡面。

加麥基走到我的身前,並把我拉到講台上。

此時我才注意到房間中還有另外其他四人存在,兩男兩女分別坐在書架的兩旁,似乎本來正在閱讀。

「大家,歐里亞斯回來了。」加麥基站在講台的中央道出這番意義不明的話,眼前的四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拍起手掌來。

現場,似乎只有我一個人完全不明狀況。

「如各位所知的一樣,歐里亞斯在一次任務中失憶了,很可惜如今他仍然未能恢復記憶。」加麥基繼續說著:「同時,另一伙伴沙克斯亦在上次任務中被處分了。」

我垂下頭來,實在不知道為什麼要現在提起這件事。

此時,加麥基拍了拍我的背脊:「所以我決定了,我們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因此,我決定將歐里亞斯帶回來!」

我望向站在台下的馬可西亞斯和佛鈕司,前者微笑著,而後者則目無表情。

「當初,是歐里亞斯將我們集合起來,讓我們有力量去反抗!去前進!」

除了佛鈕司以外,台下的人的目光都充滿亮光,目不轉睛,面帶希望地聽著加麥基的話。

「現在,是由我們來帶領歐里亞斯前進的時刻了!」

語音剛落,加麥基扯起了我的左手往上舉高,台下的六人都分別大力地鼓起掌來。

加麥基轉過身來,並把視線投到我的身上,我也只好不明所以地與他對望著。

與剛才的剛烈聲線不同,加麥基低聲地向我說道。

「歡迎你回來,歐里亞斯。」



「你是我們的起點,歐里亞斯。」

坐在房間一角的桌子旁,在剛才的不明演講過後,只有馬可西亞斯和我仍然身在這房間裡面。

「雖然我們當中早就有人向巴力說過,我們不應該阻止精靈球的出現,而巴力亦否定了我們,可是站出來說團結起來反對巴力的人,是你。」

這一刻,我才記起沙克斯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一切也是由我開始的--這句話。

「早在五年前,我們已經知道西爾佛總公司開始製作精靈球,起初我們對這件事一笑置之,然而在兩年前,坊間開始出現他們成功用圓柑果實球捕捉到魔獸的謠言。」

馬可西亞斯倚在牆上,向我解釋一切的來龍去脈。

「在當時開始,我們已經有人提出以後有了精靈球,魔獸使就沒工作了--這樣的笑話。」馬可西亞斯輕輕地笑了一聲:「當這個笑話傳到巴力的耳邊時,便不是笑話了。」

馬可西亞斯從書櫃中取出一本書,並放到桌上。

「這是關於派你進西爾佛總公司當臥底的檔案,一年半前左右,巴力為魔獸使設立了新的方針,那就是要阻止精靈球的出現,你想到是為什麼嗎?」

「……為了阻止魔獸使滅絕。」

「沒錯。」馬可西亞斯笑了一笑:「你果然很聰明。要是有了精靈球,我們魔獸使便沒有存在價值了,人類以道具就能對抗魔獸,我們這些人便變得無用武之地。」

「巴力不能接受這件事……」

「對,但是我們和他不同,至少有部分的魔獸使和他有著不同的想法。」

馬可西亞斯走到講台上,從高處望向我,道:「你集合了我們,你就這麼站在這裡,向我們說出了你的想法,你認為精靈球正在促進世界進步,而我們也可以趁這個機會脫離魔獸使的身份。」

我低下頭來,那並不是我。

有勇氣集合大家,並向大家說出這些話的,是名為歐里亞斯的人。

我只是個阻礙了他們前進的存在罷了。

「你應該知道魔獸使在這個世代並不討好吧?即便我們曾經為人類而戰,但是我們太強大了,能夠吸取魔獸的力量再化為己用,這種能力使人類害怕。」

我望向掌心中的彎月印記,想起在研究所中遇到的彼德,看到這印記的反應。

「你認為,精靈球的出現,正正可以解放魔獸使,讓魔獸使從歷史的舞台退下來。因此,在你進入西爾佛總公司前,你召集了我們,並處處阻撓巴力的計劃。」

換言之,這一切也是由歐里亞斯搞出來,我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沙克斯當時會和大木博士在一起了。

雖然只是猜測,但是既然這個名為世甸的組織是打算阻止巴力,那麼反過來去幫助對面研究也是件有可能的事。

可是,給我知道這些事情又如何?像我這樣無力的人,就連自己的記憶問題也搞不清楚,更連最要好的兄弟也救不了。

「……我大概明白了。」

這種令人疲憊不堪的事實,我寧願不去明白。

我越來越搞不清楚了,自己來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了什麼。

馬可西亞斯踏下講台,再次走回我的身旁,道:「我們知道如今的你或者做不了什麼,但是有你在,至少我們的士氣會比以往好點,由其是……沙克斯離開了我們……這對我們的影響很大。」

沙克斯嗎?

既然沙克斯為了這裡付出了自己的性命,那麼為了沙克斯而繼續在這個名為世甸的小反抗組織中努力--這樣想我或者會輕鬆一點吧?

我拿起桌上、關於我調查西爾佛總公司的書本,並站了起來。

「你們不怕我說出去嗎?」我乏力地望向馬可西亞斯,我實在不值他們托付這麼多。

「你不會的。」馬可西亞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其實……失憶後的你的性格,還是和原本的你差不多。」

……是嗎?

我確實有聽過呢。

被那個我胡亂朝她發洩了一頓的女孩這麼說過。

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並報以馬可西亞斯一個微笑,走向房間的出口。

不管是為了誰或是為了什麼,總之明天一定要先向艾尼道歉,不然我絕對踏不出下一步--

我如此對自己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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